《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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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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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我,我能走。”风信子硬声道。
  “明明那么疼了,为什么不去?就为了一个女人?”风行之道,“听哥的话,哥也可以不去抱风家的血仇大恨了,你答应跟哥走,哥一定会治好你的!”
  “还是那么痛苦的活着吗?泡在千万的虫子里?哥,当初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在心爱的人的剑下!?”风信子声音不大,他怕被北寒听到什么。他早就不想活了,这样活着比死还难受。
  “……因为你是我弟弟啊!”风行之无奈又带走一丝爱恋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风家需要你我的延续,风家蛊术不能消失在这个世上。”
  “风家蛊术……”风信子脸上不以为意,“早就该消失了。”
  “……”风行之没有立即答风信子的话,他把他抱进了另一处山洞,这个洞显然就没有北寒所在的洞大,仅仅只有几个石凳和一个石桌,然后有一个巨大的池子,这个池子比北寒山洞里的池子还要大,但里面绿色的池水似乎更加浓稠。风行之帮着风信子把衣服褪去,然后把□□的风信子放入池水中。池水不算太深,风信子在坐在池水中,池水刚好在风信子的脖颈处,而离近看,就会看见骇人的一幕,风信子身体不断的出现那些黑色小虫,然后又有绿色小虫进了风信子的身子,他只是闭眼,面容僵硬着,至少这样那钻心的疼痛会好很多。
  “风家蛊术……至少现在不能消失。”风行之盘坐在池边上轻声道,也不顾忌那池边有些蠕动的黑虫。他曾是风家嫡长子,从小背负着家族的族训还有那血海深仇,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东西真的越来越模糊了。仇?报了又有何用?风家注定已亡。而现在……他看了一眼池中的风信子,他只希望拼尽一切为唯一的弟弟续命。他眼中闪过一丝凶光,那北寒终究不能留。
  “哥,如果你动了北寒,那我就跟她一起去。”仿佛感知到了风行之所想,风信子缓缓道,声音很是虚弱。
  “……我不会动她。”风行之道。但不代表他不可以把北寒送回去,反正北寒也不是太愿意呆在这里的吧,到时候不管弟弟愿不愿意……他要救弟弟。
  “哥,你要记得你现在说的话。等会儿你帮我送点吃食给北寒吧。不要弄太奇怪的东西。”风信子嘱咐道。现在他脱不开身,泡这个池水一般也要一整天,他可还记得北寒一天一夜都没吃过东西了。
  “嗯。我知道了。”风行之没有推辞,他很干脆的离开了这个洞。
  他想着是要跟那什么北寒好好谈谈。他有些搞不懂,风家到底做了什么,被那北寒主子毫不留情的灭了全门,唯一的弟弟被北寒迷了那么多年,这是做了什么孽!
  随便准备了一些吃食,便给北寒送去了,踏入洞中,便就看见石床上那个女人,那女人也警惕的看向他,“我是风信子的哥哥风行之。”倒生的一副好皮囊!他把吃食放在跟石床挨着的石桌上,“吃吧。”
  “风行之?”北寒微微蹙眉,她打量着这风行之,与风信子生的模子倒有五分像,她也不怀疑了,“谢谢。”她下了石床坐到了石凳上,她确实饿了,她现在是监下囚所以也没必要客气。
  “你想不想离开?”风行之问道。
  “为什么?我答应过风信子的。”离开?当然想,她想顾无言,她想回去看看顾无言的伤势是否好全,她想……很多很多。但她答应过的事情,她没想过要毁约,况且……她有愧于风信子。
  “你必须离开!”风行之心中腾出一丝火气,他不由扣上了北寒的肩,“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弟弟才会没救!”
  北寒吃疼,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也看的出来风行之对她很是厌恶,“风信子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我想陪陪他。”
  “三个月?呵,他跟你说的是三个月!?他现在的身体撑一个月都很勉强了。”风行之也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身体虚弱的很,答应了不会动她,他便不会动,他松开了手,语气稍微缓了下来,“你走了,他的心就安了,而我会想办法为他续命的。你在这里,他甚至连活都不想。算我求你,你走吧。”
  “你为何不杀了我?这样不是更好吗?直接断了风信子的念想。”她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竟然还会促使风信子更快的逝去。她想不通,人,不都是希望能好好的活着吗?为什么都把生命看的那么轻。也是,她想好好活着的原因,不就是能陪在顾无言的身边吗?大概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理由。……但她也不希望风信子因她死去。
  “我答应了他,不会动你的。”风行之道。
  “你不怕他发现吗?我走了的话。”北寒问道。
  “如果你同意,三日后我带你走。”风行之顿了顿,道“这里是璃国皇城所属的一座山的山洞之中,这个山洞被很少人知晓,因为这里面很多蛊虫,我仅仅把你送出洞,之后的路随你。”
  北寒不语,她的心里也很挣扎,如果她留下反而使风信子死去的话,她是不想留下的,可是她也不想毁约,如果这样一走了之风信子心里会不好受的吧。
  “明天给我答复也行。”风行之道。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了。
  北寒点了点头,她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叹了一口气。
  

  ☆、最后

  这一年的冬日的寒冷毫不逊于以往璃国的冬日。
  漫天的飞雪已经足足飘了半个月了,整个璃国彻底变为一个冰雪王国,所望之处无不是白雪茫茫。
  “咳咳。”
  “陛下,还是回宫吧!”这是在皇城郊外一个不算太过豪华的客栈外,宋公公如此劝道“大将军一定会回来的。”在陛下苏醒后,陛下连休息都没有,没日没夜的批阅那些堆积起来的奏折,十天前陛下就突然下旨让平月公主监国,便就只携带少量随从出了宫,这十天来这偌大的皇城已经被陛下翻了一遍,无果,便来到了这人迹罕至的郊外,今日的面容更是苍白无比,他心中担忧,他知道陛下在找什么,是那仪凤国的遗珠公主,不,也是那已经“死”了五年的大将军。可如今见他主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倚仗其生存的仆从如何不急?如何不忧?
  “不,朕不会回去的。没有找到她,朕不会回去的。”站在寒雪之中,那一波接着一波的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身上,可这还不算疼,疼的是她又不小心放开了那人的手。她的东西,生是她的,死亦是她的。五年前的错误她不会再犯了,她会找到她,然后再也不放开她的手。
  “如果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朕已经写好了圣旨,朕退位于朕的皇妹。”顾无言淡淡道。从袖中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了的明黄色圣旨,不等宋公公拒绝就塞在了他手上,“别让朕再说什么,现在朕还是皇帝!”她早就想好了一切,如今那冰冷的皇位已经让她提不起一丝兴趣,不如留多点时间去和那个人在一起。
  “陛下,你是要弃老奴吗?”宋公公顿时老泪纵横,陛下这个意思不就是让他自生自灭吗?回去?
  “你的能力朕相信朕的皇妹不会弃之不用的,所以你也不必担忧。”顾无言道。这该是她最后的耐心,她心里没那么多人,应该说只有一人。“有影卫跟着朕,你也不必担忧什么。”
  “是……”宋公公终究不再说什么了,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效命于顾无言那么多年没有一丝情感是说不通的。只是他亦是一个被利益驱使的人,如今跟在顾无言身边没有什么利益了,他也没有理由再呆在她身边了。所以,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应陛下的话了吧。
  顾无言便不再看宋公公一眼,而是径直骑上早已准备好了的一匹黑马,便驾马而去,只有她一人。没有选择坐马车,又特意选了一匹在白色世界中显眼的黑马,她是怕如果北寒看不到她怎么办?
  她不想再错过了。但也许是她太高估自己了,高估自己的身体了,大病初愈便就未曾真正休息过,体力终究有些不支了,白雪皑皑的世界渐渐迷失了方向,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倒下了便什么也没有了,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在这种地方毫无意义的倒下,更何况也许……她的寒儿还在等她,等她再一次找到她。
  可脑袋却越来越不听使唤,尽管她是那么的努力看着前方,马儿也不知何时的停下了,也许它也是累了。终于身体不支,缓缓向一侧倒去,她不由闭上了眼,挂着一丝僵硬的苦笑,大概是她手上太多的鲜血,上天终究还是来索命了。就像一个婴儿,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死了她也什么没有。
  就在她以为要重重的接受那刺入骨子里的雪地时,意外的,当她重心找回来时,没有寒冷,有的只是一丝丝的温暖,还有那不可忽视的柔软,她知道这是一个人的怀里。她不由睁开了双眼,又一次的,红了那本是死灰一片眸子,她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她的声音太颤抖了,眼前的人实在太不真实了。
  未等她开口,那人便缓缓道“对不起,言,我差点……又食言了。”北寒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太冷了,她想捂热那太过冰冷的身体。她差点又食言了,明明说过她会有护这个人一辈子的,明明说过……
  “我……不会再放手了。”终于顾无言颤着声说出这句话来,随着抬起自己已经僵硬的手用足了力气握住了北寒的一只手,不愿再松开,“不会……再放开你了。”只有一次,她想过放开她的寒儿,就是那次她认为必亡的战争。如今,眼前的人就在这里,她不会再放开了,就算死她也会拉着她一起,这一生她给过北寒一次选择了,今后不会再有了。
  “嗯……寒儿也不会再离开你了。”北寒绽开一丝笑容,然后抱起顾无言不知朝哪个方向走去。去哪里都无所谓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
  顾无言没有问北寒到底去哪儿了,又为什么突然出现了,她已经不想再思考那么多了,只要她找到她就行了。
  而在雪地远处的风信子却一直看着那两人,直到看到北寒抱着顾无言的离去,他才动了动嗓子,听不出什么情绪,“哥,我们也走吧。”他摸着自己那颗跳动的心脏轻声道。
  风行之没有履行那天跟北寒说好的事情,因为风信子的身体愈加不堪,他依着古方,他知道风信子需要一颗心脏,而只有同脉亲人的心脏才可,所以他最终把选择留给了风信子,在风信子昏迷的情况下拜托北寒帮助他换心……最后成功了,风信子却似崩溃,用了好几天才勉强恢复一些理智便就送北寒回来了。他忽然明白,他做错太多事情了,什么是爱?他哥哥那颗跳动的心告诉了他。
  爱,并不是只有占有。
  凤朝帝五年冬,凤朝帝忽退位于平月公主,被尊为太上皇。平月公主即位,是为凤季帝。
  --《帝书》墨史记。
  然民间却传闻,凤朝帝未曾在皇宫,而是在四国游玩。甚至有人声称见过凤朝帝与一名曼丽女子在青石街上的小摊上买物……
  “终究还是我输了。”此刻在一处客栈靠窗的位置的一名长相颇不俗的女子喃喃道,可见腰间显露的腰牌刻着的“宁”字,多多少少便能猜出其身份。女子似乎很专注的听着不远处戏台上说书人的声音,不时啄一口小酒。
  “家主,别喝了,我们……回去吧。”忽然女子眼前出现一个身着绿色裙衣的女子,面容不甚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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