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弟是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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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弟是树妖-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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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枫桥忽然插话了。

    现在人家已经连九州令都交出来了,人家这样大方,倒显得他们之前无礼,所以现在即便是江枫桥可能会说出什么话来,他们也不好现在堵他的嘴。

    所以,江枫桥很顺利地说话了:“既然九州仙门的第一仙门,已经不以天鉴宝录而论,那么以后第一仙门之位,便应该公开,九大仙门机会平等,不如再开一个试剑大会类似的比试,以选择第一仙门。不过兹事体大,需要从长计议,这样选出来的第一仙门,至少也能服众,不然不服众,以何号令九州?”

    入情入理的一句话,现在孤绝道人也发现江枫桥是个会说话的。

    难怪江枫桥会选择交出九州令,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只是早晚都会是这个办法,不可能寒山门就此退出争夺,比试才是最可行的办法。

    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之前,没人能反驳江枫桥。

    众人对望一眼,同时答应了。

    于是江枫桥提出订立契约,当下江枫桥以寒山门代掌门的身份,在含翠殿请剑灵,立剑誓。

    寒山门受到重创之后,需要一段时间调整,现在让寒山门参与争夺,毫无意义,所以第一仙门之试定在十年之后,在这十年之中,九州令暂交孤绝道人,至于他们怎么分配,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事情很快就已经解决,江枫桥也不留他们,只是让人送走了。

    整个含翠殿之中,于是一片寂静,他只站在含翠殿的阴影之中,也不看那些凝望着自己的寒山门弟子一眼,声音中带着几分疲倦,道:“你们走吧。”

    让他静一静。

    静一静,坐在这清冷下来的大殿上,丢掉了第一仙门的名头,把九州令拱手送人……

    这日落,就像是寒山门的日落。

    江枫桥觉得自己快睡着了,可是他没有睡着,日落了,他又从这越来越暗的殿中走出去,在走廊山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商百尺。

    外面依旧是那落日拉长的含翠殿的影子,铺展在大殿前的广场上,竟然连人也见不到几个,兴许都已经为今日发生的变故所震惊了吧?

    他看向商百尺。

    商百尺也看着他走近,原本想要说很多话,可是现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看着江枫桥眼底那几分疲惫,实在是复杂。

    江枫桥只是在他身边停了一下,伸出那温暖干燥的手掌,按了按他肩膀,像是昔日一样有力。

    连他的声音也像是往日一样沉稳。

    江枫桥还记得空弦上人说过,没有剑仙,寒山门还是第一仙门。只要他们还有天鉴宝录——

    可是如今,他要对商百尺说:“没有天鉴宝录,寒山门也是第一仙门。”

    商百尺忽然抬头,望着他。

    江枫桥朝他一笑,沉沉一按他肩膀,又轻轻一拍,转身继续往前走,“今日,九州令与第一仙门之名由我拱手送人,十年之后,它们将由你亲手收回。”


剑寒九州
46第一章 幻梦

    这十年,会成为寒山门最艰难的十年。

    可作为做出这样的决定的人;江枫桥自己反而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他像是已经完成自己能完成的使命一样;就这样再也不管了。更多的时候,江枫桥只是在想,到底十年之后会是怎样的情况。

    当晚他没有回自己的屋;这个消息传得很远,他无法安心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先是去停云阁的废墟转了一圈;之后又从后山新入门弟子的训练场上走过。

    他有时候也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引戚淮入门,没有后面的一切;是不是寒山门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可是他问了自己很多次,他如果处在当时的位置;永远都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更何况,寒山门本该有这样的一劫。

    没有剑仙的时候就已经很是飘摇,天鉴宝录更是加重了这样的危机。

    然而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寒山门久居第一仙门之位,迟早会出事。

    最厉害的仙门,不应该依靠门中最厉害的高手,也不该依靠外物——比如天鉴宝录。

    所以现在是寒山门涅槃的时候。

    没有剑仙,没有天鉴宝录,只有一门弟子。

    是不是能从低谷之中走出,是不是能跨越瓶颈,谁也不清楚。

    盛极必衰,而在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低谷之后,情况坏到不能再坏,再怎么走,都会比现在更好。

    世上既然已经不会有比此刻更坏的时刻,那么何妨笑对今后呢?

    江枫桥忽然觉得轻松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将这一双手背在身后,从小树林里过。

    像是走累了一样,他随意坐在树下,头靠着背后一棵大树,仰望头顶的树冠,透过那深秋来,稀稀拉拉的树枝,没有几片树叶,能看到天际漂亮的星河。

    星象,江枫桥只懂得皮毛。

    以前他喜欢看星象,看这些东西的时候,很少带着没有目的的心去看——而此刻,他只感觉出一种纯粹的美。

    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江枫桥做了一个又长又短的梦。

    说长很长,说短很短,因为他不记得梦的内容,只记得那隐隐约约的话语。

    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什么与君绝……

    这些都已经远去了。

    他忽然进入一个静谧的环境之中,仿佛靠着什么温凉的东西,有人就在他背后,稳重极了,仿佛能遮风避雨一样。

    淅淅沥沥的雨下来,秋蝉声已寒。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陪你,在这样的夜晚,凝听雨声,蝉声……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同你,一起忍受孤独,承受所有人的不理解……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在你,最疲惫的时候,借你一只肩膀,成为你的依靠……

    如果有一个人。

    他很冷,很累,可是他不能对任何人说。

    即便是对江枫桥,他也只能说,没有天鉴宝录的寒山门,也是第一仙门。

    可只有他知道,这样的一句话里,浸透着怎样的艰辛。

    天知道,他是怎样极力地忍耐,才没有露出那种辛苦的表情。

    即便寒山门所有人都倒下去,他也必须站在那里——

    逞强没有好下场,他就是逞强的典范。

    江枫桥忽然睁开了眼,头枕着背后的树,干燥的树皮,苍老而遒劲,这树,将自己的根扎入这茫茫的大地,风吹雨打,枯荣枯荣又一岁。

    可见万事万物,都有起伏。

    从来没有长盛不衰的门派,也没有永恒的事物。

    什么是永恒的?

    天道吗?

    江枫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方才不小心就睡着了,可是他记得梦里那些听到的奇奇怪怪的呢喃。

    手一扶树干站起来,星河疏影,透过树杈之间的缝隙,垂落在他的身上。

    他回身看着这树,手指轻轻抚摸着树干,又想起当日在白玉村所见之种种。那巨坑下面到底是什么?江枫桥想,自己知道了。

    他忽然微微地一弯唇,只轻轻地挨着这树干,嘴唇贴着干燥的树皮。

    转身的时候,忽然便看见——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从天际坠落,阴暗了星河,可江枫桥平静极了。

    他走进雨里,终于回了自己的屋子。

    寒山门是不是第一仙门,影响其实不大。

    九州令号称能够号令九州,其实看的还是第一仙门的影响力,只是九州令本身就是一种象征物,象征着九大仙门之中最崇高的所在,现在这最崇高的所在,终于离开寒山门了。

    可是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

    寒山门,还是那个寒山门。

    只是兴许处于涅槃之中,那种屈辱感,经过江枫桥有意无意的渲染,还有白凉景蓝二人的引导,逐渐地便成为了一种刻苦修行的疯狂和沉静,

    这十年,是寒山门蜕变的十年。

    而这一切,刚刚开始。

    即便不是第一仙门,也还是九大仙门之一,应该处理的事情照旧要处理。

    江枫桥把一切应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得很是漂亮。

    只是妖族的异动没查出来,那专杀修道之人的凶手,却是越来越猖狂了。

    至今没有人得知动手的到底是谁,用的手段也是千奇百怪,原本怀疑不是一个人在作案,可是从种种蛛丝马迹,也只能得出凶手是一个人的答案。这个人袭击九大仙门的人最多,因为他们的目标最大,各大仙门的受损都很严重,基本从中州朝着四面辐射,寒山门的损失其实还不算是很大,最难的却是在寒山门南面的焚鼎门。

    这个位置临近位于西南的南疆,妖族这边如果爆发了,焚鼎门也会成为受到冲击很大的一个门派。

    只是现在,焚鼎门被神秘凶手袭击死亡的人数是最多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死于此人之手的人越来越多,九大仙门不能再忍,必须改变一开始打探的策略,直接派出精英去查这件事。

    一开始不够重视,这个时候事态严重再不重视,那就是他们昏庸了。

    江枫桥翻着内门弟子的花名册,正在考虑到底是让谁去,白凉那边的卷宗已经收拾好。

    以后内门弟子,基本都会成为长老,寒山门已经是江枫桥他们这一代弟子的施展才干的地方了。白凉很有本事,所以江枫桥一把寒山门的一些事情交给他来做。

    此刻的寒山门,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平稳期。

    “这个人的修为很高,不过到底用的是哪一家的法术还真是看不出来。看得出这个人射猎相当广泛,不知道是不是妖魔道那边出了什么厉害人物……”

    这一件乃是悬案,即便是翻了很多的资料,白凉也无法得出结论来。

    跟其余八大仙门一样,寒山门这里也很难得出有用的信息。

    “大师兄?”

    他说完了话,没看到江枫桥有什么反应,仔细一看,原来江枫桥看着花名册在发呆。

    江枫桥合上那名册,有些怔忡,回过神来瞧见白凉眼底的疑虑,笑问道:“怎么了?”

    “我方才没有从这些卷宗之中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想来其余八大仙门奈何不了这人也是寻常事。不知道我寒山门派谁去?”

    白凉有自己的顾虑,所以他在江枫桥说之前,主动地问起了人选的事情。

    论修为,这寒山门,自然是商百尺去更合适。

    江枫桥毕竟身份摆在这里了,至于白凉,才刚刚回门中不久。江枫桥不想白凉再继续出去,他该找个时间静修了。

    所以江枫桥又翻开那花名册,指了一下:“商师弟比较合适。”

    不料,白凉摇了摇头,将那放在桌面上的花名册转过来,自己看了一眼,道:“大师兄,你把十年之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商师弟的身上。无论是什么比试,掌门和长老一般都是不会参与比试的,我们所有人之中年纪合适的,顶多就一个商百尺了。更何况,他已经是试剑大会的夺魁者,你对他很有信心。可是这一次的情况不同于以往——既然大师兄这样相信他,甚至对他给予厚望,那这样的一个人就更不应该参与这件事了。这些琐碎,还是我去比较好。”

    江枫桥抬眼,深深地看着他,“白凉。”

    他这是第一次叫白凉的全名,并且不带任何后缀。

    白凉有些奇怪,隐约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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