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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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敌-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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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事不可能尽善尽美,王座只有一个,君临其顶的人……也只能有一个!
叶赫琳娜从女王的居所出来时正巧碰见了她同母异父的哥哥——伊萨尔王子。?
她脸上仍带着泪痕,神色憔悴,一副我见犹怜的摸样。这样毫无心机、天真可爱的姑娘,谁见了都会充满好感,但显然有人不这么想。
“伊萨尔殿下。”对于这个“高贵”的哥哥,叶赫琳娜永远保持着应有的礼节与适当的距离。
有着一头金发的王子殿下停下脚步,姿态傲慢地看着她:“这不是我的小妹妹嘛!”
比起叶赫琳娜的有礼恭敬,他的态度简直有些恶劣。
“陛下醒着吗?”
伊萨尔虽然拥有最尊贵的血统,但他的出生本质上更像是一场公开的笑话。贵族、大臣、甚至仆侍都知道他父母是政治婚姻,他不被女王所喜。双亲具在,却活得像个孤儿!
从小到大,他严苛地要求自己样样做到最好,礼仪、学识,他的外在逐渐完美,内心却一点点被女王的区别对待、众人的目光、宫中的流言蜚语所侵蚀。他恨女王,更恨叶赫琳娜兄妹,当知道那个低贱的画匠之子被人杀死的时候,他几乎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这是上帝给他的机会!!
叶赫琳娜用手绢抹了抹眼泪:“我出来的时候还醒着。”她咬了咬唇:“听说哥哥的葬礼是伊萨尔殿下操持的,真是辛苦您了,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还请尽管说。”
她是女王最小的孩子,与其他王子公主间年领相差巨大,如果没有易自恕这出,说不定再过几年她就要被远嫁他国。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成了未知。
“我正是来和陛下说这件事的。”伊萨尔英俊的脸孔有一瞬的扭曲:“她要用帝国王储的葬礼规格下葬你哥哥,这件事你知道吗?”
他才是帝国最名正言顺的王储,现在他还没死,他的母亲竟然要为一个孽种举办王储的葬礼,这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叶赫琳娜一下瞪大了眼,有些瑟缩:“我毫不知情!”
伊萨尔沉着脸看了她许久,久到少女眼看就要害怕地啜泣,他才缓缓移开视线:“最好如此。”
似乎连多看对方一眼也是多余,他冷哼一声,十分不客气的样子,就那样转身将叶赫琳娜抛在了身后。
“杂种!”还没等走远,伊萨尔用着清晰到完全能被身后之人听到的音量口吐恶言。
跟在叶赫琳娜身后的侍女气愤地浑身颤抖,为他们的公主打抱不平:“他实在太无理了!”
叶赫琳娜飞快伸出食指竖在唇边让她噤声:“小声点,别被他听到!”
她视线掠过那逐渐远离的挺拔身影,看了会儿,默不作声地垂下眼朝反方向离去。
罗铠离开克比尔克塔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睫毛都染成碎金一样。
他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思绪却还停留在不久前的谈话中。
“我对你知无不言,不过……”易自恕微笑着:“那个人的名字除外。你知道我不会轻易出卖同伴。”
早在他说“不过”的时候,罗铠就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仍然觉得心头有火在烧,那感觉就像好不容易找到迷宫的出口,却突然发现被大石堵住了一样。那种焦灼感,简直莫名其妙又无处发泄,连他自己都感到十分陌生。
“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计划、什么打算,但如果你执意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女王恐怕也不能继续让你活着。”
易自恕就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他将生死轻易宣之于口,谈论天气一样自然。
罗铠按下录像笔的暂停键,抬眼看向对方,冷冷道:“不会。”
易自恕笑得很开心:“你总是这么口是心非。我拒绝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让你很不爽吧!”他摸着下巴开玩笑一样:“如果我不再是现在的我,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罗铠浅淡地瞥了眼对方:“那不可能。”
不说无意义的话,不做无意义的事,对于罗铠来说,这种假设太过多余。如果易自恕不再是易自恕,不再嚣张、狡猾、满肚子坏水,那他必将不再是他,如果不再是这个人,那样的话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真的不可能吗?”易自恕有些伤心地看着罗铠:“就当骗骗我也好,说不定明天我就要被处死了。”
又是这样的语气。轻佻、玩世不恭、亦真亦假,完全拿他没有办法。
罗铠紧了紧握着录像笔的手,薄唇坚毅而缓慢地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还是同样的回答,这次却不知道是说易自恕不可能轻易死去,还是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易自恕突然蹲下身笑个不停,他现在的脸其实不太适合笑,左眼下的那道伤痕就像留下的眼泪一样,让他看起来总是笑得很“哀伤”。罗铠也不问他有什么好笑,他漠不关心地坐在玻璃墙的另一边,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过来。”易自恕敛了笑意,坐到地上,冲着罗铠招了招手。
迟疑了两秒,罗铠将录像笔收好,起身走了过去。
易自恕仰视着他:“蹲下。”
罗铠依言蹲下。
“脸凑过来。”
罗铠再次依言靠近。
“乖!”说着,易自恕忽然向前趴在玻璃上冲着罗铠的脸颊亲了口,那吻隔着一层厚实的防弹玻璃,虽未落到实处,却也像是有人往水里扔下颗炸弹那样,在罗铠心里引发了一连串惊人的涟漪。
他都要看不懂易自恕这个人了,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想着调戏他?!
罗铠眼中闪着怒气:“你到底怎么想的?”
易自恕隔着玻璃舔了一下罗铠锁骨的位置,舌尖殷虹,语气充满情色的气音:“我想再次吻遍你的全身……”
——我、想、干、你!
后一句话他没有发出声音,却用口型清晰地向罗铠传达着这一意愿。
罗铠头皮一炸,唰地起身,冷静的假面崩裂,简直气急败坏。这个人根本就是无药可救了,他永远不会和他好好说话!
“你去死吧!”他咬牙切齿。
易自恕似乎有些惊讶:“哎?真的生气了啊?” 
罗铠愤怒地转身就走,易自恕好像以他的怒火为乐,笑声不断,十分开心的样子。 
直到走出好几米,暴君那懒洋洋带笑的声音才从罗铠背后响起。 
“小猫,你听说过人类史上的第一桩谋杀案吗?”他的话语充满险恶。
“我们总是重蹈覆辙。” 
罗铠的脚步停驻片刻,之后又不发一言继续朝出口走去。 
身后易自恕仍不遗余力地高呼着:“记得再来看我!” 
回到家,罗铠将录像笔从口袋里取出来,那里面基本上都是无关紧要的一些东西,易自恕根本不想配合他,说得都是废话……除了最后那句。 ? 
罗铠将录像笔毫不在意地丢进餐桌上的果盘内,两者相击发出刺耳的响声。 
易自恕的这句话必定不是随便说说,他在暗示什么。罗铠疲惫的倒在床上,扯掉领带,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就那样渐渐打起瞌睡。 
和易自恕的对弈让他觉得比追人追了十条街都要累。 
世上的第一桩谋杀案。
兄弟相残。
“……亚伯和该隐。”
罗铠的声音幽灵般叹息着回荡在黑暗的房内。
 
当罗铠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在一条河边钓鱼。天气阳光明媚,森林深处还有鸟兽的鸣叫声,河边开满了野花,正是一年中风景最美的时候。 
可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着种种不合常理的地方。 
首先,他不会钓鱼。 
其次,他记忆中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甚至也没见到过这样的景色。 
最后……他低头看了眼睡在自己大腿上似乎正做着美梦的男人。 
他的人生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该有这只该死的老鼠! 
他在做梦,罗铠很清楚明白这一点,他感觉不到风、阳光,也闻不到任何气味。他甚至无法控制梦中自己的某些言行。 
“阿恕,醒一醒,我们该回去了。”他竟然对易自恕如此亲昵。 
随着这声轻唤,睡在他腿上的男人动了动,浓密的睫毛微颤,之后睁开了那双绮丽的眼眸。 
“已经上钩了吗?”他声音有些沙哑。 
梦中的罗铠指着一旁的水桶:“只有一条,但够我们今天吃了。” 
易自恕没有骨头一样倚在他身上,搂着罗铠的脖子拉下他的头亲吻他。 
罗铠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清晰地看着梦中的自己是怎样沉溺于易自恕所给予的吻中。 
他并没有反感这种行为,也没有觉得可笑和讽刺。他只是很平静,因为他知道这是梦,这永远不可能在现实中实现。 
这里是安全的,这个梦只有自己会看到,只有他。所以做任何事,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更想吃你。”易自恕倒是和现实中的一样无耻。 
罗铠有些苦恼地看着他:“可是天还没有黑。” 
他话音刚落,原本阳光明媚的天气就忽而变为了璀璨的星空。 
梦是没有逻辑的。 
罗铠笑得有丝无奈:“真拿你没办法啊。” 
然后他们就在河边,两个大男人,幕天席地的滚到了一起,裸体。 
罗铠确信自己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允许易自恕这样对自己的。可是在梦中,一切又好像变得那样的不重要。 
他被压在草地上,背后是他想象出的草地刺痒的质感,身前是易自恕有些邪恶的笑脸。 
他握着罗铠的脚踝,将他的双腿打开,动作有些粗暴,或者梦里的设定就是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做‘爱做的事。 
易自恕吻着手里抓着的脚踝:“我要进去咯,你可以叫痛……”说着,他缓慢沉下腰:“但我不会听。” 
连梦里都这样恶劣、幼稚! 
罗铠其实感觉不到疼痛或者快感,但这是梦,梦会模拟出一切你想要的感受。 
他“觉得”痛,于是他开始推拒。 
“别……阿恕……”梦里其实没有声音,但罗铠就是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颤抖着嗓音,甚至含着些柔软的转音。 
就像真的沉溺其中一样。 
“小猫,我们一直这样好吗?”易自恕撒娇一样用鼻子蹭了蹭身下人的脸颊。 
罗铠模模糊糊地回应着他,亲吻着他,那种充实的感觉,全身心的愉悦,那些都是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 
梦不可能面面俱到,也不可能有始有终,所以就在两人野战完打算回家的时候,罗铠被闹钟吵醒了。 
他睁开眼茫然了片刻,突然直挺挺坐起身,掀开了被子。接着他有些懊恼地抚着额,将内裤连着床单都卷吧卷吧塞进了洗衣机。 
当罗铠一如往常来到屠宰场,他敏锐的发现四周的氛围似乎有些怪异,特别是众人看他的眼神,带点好奇又有些怜悯。 
这让他差点以为是不是今早起床的时候没把昨晚射出来的东西清理干净导致弄脏了裤子。而这一疑问在他敲响西尔森夫人的办公室门后,得到了解答。 
“您是说我被停职了?”大概是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他并没有显得多吃惊。 
西尔森夫人叹了口气:“并不是很严重的事情,他们只不过是想对你进行一段时间的调查而已,如果调查下来你并没有问题,你还是能官复原职的。” 
事实证明,罗铠虽然不介意女王将他当货物一样交易给青帮,但反过来就不行了。他在青帮待了一段时间,斯芬纳没回来,他却回来了,可是青帮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了他? 
换句话说,女王对罗铠的忠诚产生了怀疑。她决不允许一个可能身怀二心的人接近帝国的核心。 
“我明白。”罗铠平静地说道,将腰上的配枪以及胸口别着的证件放到西尔森夫人的桌上。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将录像笔也放到西尔森夫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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