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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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帛-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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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永安城 中

  “此话怎讲?”容轩关切道。
  说起此事冷柏似乎心中有气,捏着拳头轻砸在桌面上,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不瞒殿下,永安军极善近身搏击,但车骑一直是永安军的缺口。近几日,父亲忽然招了万余兵马,以充车骑。这也就算了,父亲最近似乎还忽然对水战起了兴趣。连日来操练水兵,却是未曾说及缘由。将士们叫苦连连,我却什么话都替他们说不上,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劝慰大家技多不压身,可是啊……”
  风不言果然有行动,如此一来,容国未来难保不面对腹背受敌的局面。
  千字帛是断然不能交到风不言手里的,风不言若是联合了景国侯,要消灭容国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可他为什么会和景国侯合作,若是灭了容国,永安地位不保,风不言是绝没有好果子吃的,若是联合容国,倒还有机会继续牵制景国,替他守下这荣华富贵。风不言虽不是什么精明之人,但总不至于连这样简单的鸟尽弓藏的道理都不知道,更何况他堂堂临都帝王,如何肯低声下气地供一个侯王差遣?
  对面冷柏还在没完没了地说着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容轩已经没有在听了。
  从将军府回来,容轩一人在王府中的书房呆至夜深,期间流芡已是重掌了好几次灯烛。
  “殿下,亥时过半了,歇息吧。”
  “也好。”容轩放下毛笔捏了捏眉心,“无涯呢?”
  流芡点着灯笼内的蜡烛回道:“靖将军还没回来。”
  坐了许久,容轩只觉得浑身酸痛,直起身子时似乎都能听到骨头嘎巴嘎巴的声响。夜深,昏黄一盏灯,倒是一幅安逸的景象。
  “他去哪儿了,这么迟还没回来?”
  容轩这么一问,路前提着灯笼的流芡倒是愣住了,回过身来奇怪地问道:
  “不是殿下让靖将军出去办事的吗?”
  “我何曾交代过他事情了?”容轩皱了皱眉,面带不解。
  流芡想了想道:“是殿下说要将军去城东替您带一盒新茶的,殿下忘了?将军临走前还特地嘱咐我在门外守着,万一殿下有什么缺了身边也好有个人应声。”
  容轩才觉得奇怪:“回府之后,我说我要一个人呆着,就没让无涯跟在身边,之后一直没有出去过,我还奇怪刚才进来掌灯的怎么是你不是无涯。”
  “难道殿下没有传过话?”流芡惊道。
  “自己说过的话我还不至于这么健忘。”
  话语刚出,容轩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无涯什么时候走的?”
  “殿下和将军是未时刚过回的府上,不消一刻将军就出门了……”流芡言语怯怯道。
  “未时一刻?”容轩怒道,“这已是半日过去了,永安城多大点地方,从府邸到城东往返一趟能消得半日?!”
  容轩说着就往门口走去,流芡趋步紧紧跟在身后,伸着胳膊替他照亮起脚下的路。
  “殿下!殿下!”
  流芡急急地追着,眼见着容轩到了门口开始拆解缰绳,踩着马镫就准备上马,流芡一慌神,忙拽住缰绳。
  “殿下!”
  上一次因为要追回颜都,容轩擅自上马结果被马拖了一路,擦出一身伤的场景还在流芡脑中挥之不去,这一次又是这样失控地想要骑马,他知道世子是真的慌了。上一回有敏郡主策马拦着,这回只有他流芡,以世子的性子,要是再出了事,恐怕不好收拾。
  “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容轩捏拳道:“之前是我轻敌,没想到风不言竟会用他来逼我。”
  “殿下的意思是……”
  容轩神色一凝,眼神带上了几分戾气。
  “流芡,跟我去临宫要人。”
  流芡目瞪口呆,忙接话道:
  “殿下稍等片刻,流芡这就去赶了马车过来。”
  流芡回头看了一眼容轩,再三犹豫,还是把容轩身边的马给牵走了,生怕容轩一会儿想不开又着急上马。流芡这一去,却是磨了许久,容轩在门口等了多时,终于耐不住性子抬脚想要跑去临宫时,转角处正巧看到了流芡策着马车过来。
  “主子?”流芡叫得有些怯怯,似乎在为自己的磨蹭告罪。
  容轩心急如焚,脾气有些暴躁但却没有爆发,匆匆坐上马车之后着急着让流芡快走。流芡一扬鞭,马匹的嘶叫声在深夜里显得洪亮而凄厉,立刻奔起脚步往临宫方向跑去,容轩坐在车中,未曾预料到马车行驶的突然,整个人往后一倒,后脑撞到马车,磕得生疼。
  从未想过无涯会有被困的一日,更没有想到会是被风不言这样的窝囊废给困住。转念一想,才觉得处处都衔接不上。他风不言当真是那样懦弱的人么,手下有冷氏父子这样精良的将军,真的会是一个无能之人能够驾驭得了的么?还是说,他装得如此懦弱,只是为了掩过景国侯的耳目?
  容轩在马车中坐立不安,撩开车帘看着远处的临宫,在黑暗中显得如深不可测。倏尔又想到之前颜都被那青衣女子绑走时的惨状,容轩心里一凉。
  无涯……
  不可能,那时颜都身上有伤,又是以一敌众,这次是无涯,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会受人束缚?
  尽管如此想着,心里的不安仍旧不能削减分毫。
  “流芡,再快些!”
  马车一路飞驰,车前的铜铃叮当作响,与容轩的心境乱得如出一辙。
  王府离临宫本就不算太远远,流芡又是一路加鞭策马,不消片刻就到了临宫门前。
  马车停在宫门口,守门的侍卫走上前来拦住他们。
  “是容世子的车马!有要事要面见陛下!”
  流芡在宫门前喊道。
  侍卫没有震于容轩的身份而急急开门,而是推阻道:“不是陛下急召,王侯深夜不得擅自入宫,世子殿下,请回吧。”侍卫虽是答得恭敬,但是半分通融的意味也无。
  容轩一把掀开车帘,怒意尽显。
  “本世子要见陛下,岂由得你在这里说召不召见,给我开门!”
  “这……殿下不要为难末将,末将职责所在,实在不能放您进去。”侍卫的脸色有些为难。
  容轩冷哼道:“你的职责,与我何干?”
  宫门周围的侍卫都围了过来,容轩立刻就处于劣势,连马匹都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殿下请回。”
  容轩怒极,高声喝道:
  “本公子是容国世子,你敢拦我?!”
  凭宫门口这些侍卫人多势众,要拿下容轩和流芡简直易如反掌。那夜容轩不知是何等暴戾的面容,竟吓得众侍卫各退散了一步,面面相觑起来,一时皆不知该如何言语。
  容轩本就没有耐心,见他们行事如此拖沓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流芡,闯宫门。”
  最后三个字硬硬地咬出,转身就要走回车内。
  流芡得令,抽出腰间的佩剑,起身冲到人群中一阵劈杀,门口的侍卫不等反应过来已是倒地一片,霎时间血流成河。
  容轩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流芡的武功,何时进步到了如此境界?
  “流芡!”最后一人正要被斩杀,被容轩喊声拦住。
  “主子,怎么了?”
  “你怎么能……”容轩唇色发白,看着眼前的尸横遍地胃中一阵恶心,“我何时令你如此了,只是叫你闯宫而已。”
  流芡收剑,一掌击晕了最后一个侍卫对容轩解释道:“主子,靖将军生死未卜,与这班小厮消磨,只是白费时间。主子若是厌血,就不要看了。流芡实在是无奈之举。”
  容轩看着离马车最近的那个侍卫,方才还在同自己对话的人,这一刻已经倒在了自己的马车边,双目骇然,满是哀怨地看着某处,容轩捂了捂嘴,拼命忍住呕吐退回了车内。
  逼开宫门后,马车雷霆乍惊般气势汹汹地驶向风不言的寝殿,一路上竟无人阻拦。两人下了马车,流芡上前扫开殿门口的两个宫人,容轩抬脚踢开殿门,连鞋履都不曾解下就直接踏入寝殿。听得殿内风不言惊惶地呼喊起来,容轩循声找去,看到风不言正举剑自卫。
  容轩面无表情地从腰间取下一枚玉坠,夹在两指间猛然一弹,玉坠以迅雷之势打在风不言腕上,风不言脸色一扭,掉下剑来死死按住生疼又发麻的手腕。
  容轩拾起短剑,不由分说地刺入风不言右臂中,将他按倒在地,血色顿时染红了风不言雪白的亵衣。容轩见血色微微皱起眉头,指间也有些颤抖,只是一想起无涯心中的恨意又多了十分,剑柄微微一动,风不言就立刻嘶喊出来。
  “风不言,你好卑鄙,同一个招数连用两回,真当我容轩是傻的吗?!”
  风不言的脸色惨白,大豆般的汗水涔涔落下,唇间也没了血色,看起来苦不堪言。
  “你在……胡说什么……朕听不懂……”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狡辩?!容轩恨道,这个比自己更加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绑了无涯,想想都觉得来气。
  “把他还给我。”容轩冷声道。
  “呵……”风不言似乎也懒于假装,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想不到一个近身侍卫也能惹得你如此慌乱,容轩……看来你和传闻中一样,果然是个……断袖啊……呃……”
  “你少废话!”容轩不耐烦道,“把无涯还给我!”
  风不言依旧笑着,只是那笑意不知为何看起来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想要无涯?哼……”风不言不屑道,“你先想想如何走出我的寝殿吧,容世子!”
  “什——?!”
  等容轩反应过来,颈上已经架上了一柄染血的长剑,容轩木然地松开短剑的剑柄,缓缓直起身子来,不可思议地看向身后之人,心中一凉。
  “流芡——?!”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的文堆到周六一起发了,如果有周五等文的大大,某唐在这里告个罪(鞠躬)
  下周因为是期末,所以下周五周六的文都会暂时停更,到周末的时候连更三章,这里特别说一下> <
  千字帛应越来越接近核心了,谢谢这七十几章一来大家的支持,莫里唐会继续努力的^ ^

  ☆、永安城 下

  流芡弯着一双温顺而灵气的眉目,笑着盯着容轩冷哼一声,声音听起来尖细而诡异。
  “我早该料到,你不是他。”
  容轩看着眼前之人笑得了然而苦涩。恼着自己的一时心急,竟连朝夕相处十几年的流芡被人掉包都不曾发觉。
  不过是牵个马车,明知自己心急如焚,流芡又怎么会如此拖拉,耗去那么长的时间,以流芡的性子,没有自己的指令,如何能冷血至此滥杀无辜,他的武功,如何能在一夜之间变得如此高深阴毒。“主子”,呵,自己被封世子之后,流芡何曾再唤过一声主子?只因一时的慌乱,竟错过了如此之多的破绽,落得如今一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
  容轩自嘲地笑笑,任由“流芡”持剑挟持着自己。
  倒在地上的风不言忍痛拔出手臂上的短剑,晃着脚步站起来走到容轩面前,抬手一挥,剑尖猛然擦过容轩的前襟,撕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亏得冬日里衣服较为厚重,一剑下去竟是未曾伤到分毫,只是衣衫被解散开来,胸口的一阵冰凉令容轩浑身一颤。
  “呵……”
  风不言盯着容轩破碎的前襟,双目微微眯起,眸中染上了一种不可名状的颜色。
  “容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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