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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赫斯传
隔半世纪后依然产生的强烈而持久的影响。 博尔赫斯 40 岁左右时永远改变了小说的世界 ； 并且如他 也许会说的那样 ； 改变了世界上的小说 ； 本书的目的之一就是 澄清他此前生活中一些不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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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前言 前 序 第一部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镜 1899 —1914 ： 巴勒莫宁静的日子 1914 —1921 ： 欧洲 ； 阅读的激情 1921 —1930 ： 诗歌和小册子作者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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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 尔 赫 斯
第二部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三部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后 记：
书 1931—1938 ：《 南方 随笔和早期小说 》； 1939 —1946 ： 著名的小说和庇隆 1946 —1955 ： 声誉鹊起 人 1955 —1964 ： 世界性的博尔赫斯 1964 —1968 ： 爱情和婚姻 1968 —1972 ： 与迪乔瓦尼一起的新空间 1972 —1986 ： 眼光年轻的世界 身后事 博尔赫斯的旅行记录 1972 —1985 所获国内和国际奖 1961 —1985 根据博尔赫斯的小说改编拍摄的电 影以及有关博尔赫斯生平的电影
附录一 附录二 附录三
第一部·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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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部
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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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 我的文 学信 条 ； 我 可以 借用 一 句带有 宗 教 意 味 的 话 加 以 表 示 ： 我 信 其 有才为我 所 有 ； 而 非 无 中 生 有。 老 实 说 ； 我认为 这 个 假 设 放 之 四 海 而 皆 准 ； 甚 至 对于那些 设法否认 它的人。 这 就是 我 的 假 设 ： 说 到 头 ； 一 切 文 学 都带有自 传性质。
博尔赫斯 ； 1926 年 （《我希望的维度·文学信念的自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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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1899—1914
巴勒莫宁静的日子
博 尔赫 斯于 1899 年出生 在一 个成 立不 久 的国家。1816 年图 库 曼 代 表 大会 的 召 开 结 束 了西班牙对阿根廷的长达几个世纪的统治。19 世纪中期 ； 边境战争和国内战争频仍不断 ； 交战 双方都有博尔赫斯的家族成员参加。其中不少 被写进 了他 的诗 作和小 说以 资纪念 ； 有 的是 真 姓实名 ； 有的经过加工。 生于 1799 年的曼 努 埃尔 · 伊 西多 罗 · 苏 亚雷斯是博尔赫斯的母亲莱昂诺尔·阿塞韦多 的祖父 ； 也是博尔赫斯最著名的武士祖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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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参加了 19 世纪初期大多数的独立战争 ； 转战智利、 秘鲁、 乌 拉圭 ； 在西蒙 ·玻利瓦尔麾下战功卓 著。他支持 那些反对 独 裁者胡安·曼努埃尔· 德·罗 萨斯 及其联 邦派、 主张 中央 集 权的人 ； （ 尽管苏亚雷斯和罗萨斯有隔房表亲关系。 这一矛盾 ） 和罗萨斯持续到 1852 年的恐怖统治构成了 19 世纪中期阿根 廷的特点 ； 正如庇隆和军人政权构成了 20 世纪中期阿根廷的 特点一样。 苏亚雷斯在乌拉圭定居 ； 1834 年和 一位名 叫哈辛 塔· 阿 埃多的当地贵族家庭的妇女结了婚。她的一个近亲— —豪尔 — 赫·路易斯的曾舅父— —米格尔·埃斯塔尼斯劳·索莱尔也 — 是军人 ； 曾同阿根廷伟大的解放者圣马丁将军并肩作战 ； 1820 年成为布宜诺斯艾利斯省长。苏亚雷斯的一个女儿叫莱昂诺 尔·苏亚雷斯·阿埃多 ； 生 于 1837 年 ； 和 伊西 多 罗· 德· 阿 塞韦多·拉普里达结了 婚 ； 拉 普里 达也 参加过 反 罗萨 斯的 战 争。他们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后生 活比较安 定 ； 1876 年生 了 女儿莱昂诺尔 ； 也就是日后博尔赫斯的母亲。 阿塞韦多·拉普里达和弗朗西斯科·纳西索·德·拉普 里达有亲戚关系 ； 此人 召开了 1816 年 的图 库曼 代表 大 会 ； 宣 布 “南美联合诸 省” 脱离 西 班牙。 1829 年 ； 他 惨遭 不 幸 ； 被 联 邦派的高乔人 （ 主要是牛仔 ） 追杀身亡。他的尸体始终没有找 到。 博尔赫斯写了一些有关他和苏亚雷斯以及阿塞韦多·拉 普里达的诗歌 ； 他一 生中经 常回 忆起他 们。他 母 亲的 家族 中 有许多军人 ； 军人的天 性有时 也在 莱昂 诺尔善 于 组织 活动 的 性格里流露出来。 他父亲的家族不乏相似 的人 物 ： 博尔 赫斯 的 祖父 弗朗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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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博尔赫斯·拉菲努尔至少和苏亚雷斯一样光彩。他于 1832 年出生在乌拉圭蒙得维的亚 ； 15 岁已从军。他在著名的 将军、 后来当上总统的 胡斯托 ·何 塞· 德·乌 尔 基萨 手下 参 加了标志着罗萨斯最终失败的卡塞罗斯战役 （1852） 。后来在 巴拉圭打过仗 ； 在南部和西部参加过边境战争。 拉菲努尔选择了一位名叫弗朗西丝·哈斯拉姆的英国妇 女为妻 ； 冲淡了这种剽悍尚武的阿根廷性格。 弗朗西丝的祖先是诺森伯兰人 ； 本人于 1842 年出生于斯 塔福德郡 ； 她来 阿 根 廷 ； 据 博 尔 赫 斯 1970 年 写 的《自 传 式 随 笔 所述 ； 是因为她的姐姐卡罗琳同一个名叫豪尔赫·苏亚雷 》 斯的意大利籍犹太工程 师结了 婚 ； 工程 师把马 拉 有轨 街车 首 次引进阿根廷 ； 他和 妻子在 阿根 廷定居 后 把范 妮接 来。不 幸 的是苏亚雷斯的事业彻 底失 败。但是 卡罗 琳性 格坚 强 ； 靠 教 英语维持生计。博尔赫斯 的父亲 1921 年 在马 略 卡出 版的 小 说 酋长 《 》里无畏的杜波依斯夫人的原型就是卡罗琳。 那对英国姐妹的父亲是 爱德 华· 扬· 哈斯 拉 姆 ； 诺森 伯 兰的一位卫理公会牧师 的儿子 ； 娶 了一 个名叫 简 ·阿 尔内 特 的贵格会教徒。他在海德 堡大学 取得 博士 学位 ； 后来 主编 阿 根廷出版的最早的英文刊物之一 南方十字星座 《 》。他因上过 英国医学杂志 柳叶 刀 《 》而出 名 ； 因为他 接受 了一 项创 新的 眼 球手术。不幸的是 ； 他的眼病像色盲一样遗传给了他女儿、 他 女儿的儿子及孙子。 1870 年 ； 在恩特雷里奥斯省的首 府巴拉那 ； （ 八年 后哈 斯 拉姆在该城去世。 范妮遇 见了 弗朗西 斯科 ·博 尔 赫斯 ； 当 时 ） 他是一名陆军上校 ； 率领团 队负 责镇压 高 乔人 暴乱。 博尔 赫 斯相当浪漫地让范妮从 “她家的平屋顶上” 看他骑着马带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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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兵保卫巴拉那 ； 两人在 当天 晚上的 舞 会上 坠入 爱河。 他 们一年后结了婚 ； 在卡罗琳的巴拉那家里举行婚礼。 这对年轻夫妇非常幸福 ； 有两个男孩 ： 弗朗西斯科继承父 业进入军界 ； 博尔赫斯 的父 亲 ； 豪尔赫 ·吉 列莫 · 博尔 赫斯 ； 生于 1874 年。但是这场婚姻好 景不常 ； 1874 年 末 ； 老 弗朗 西 斯科卷进当时的总统多明戈·萨缅托和巴托洛梅·米特雷将 军之间的一场政治阴谋。 后者兵 变失 败 ； 博尔 赫 斯上 校穷 途 末路 ； 在拉贝尔德战役 中双 臂抱胸 ； 策 马朝 敌方 阵 线冲 去 ； 中 了两弹。他的孙子后来写道那是雷明顿步枪子弹。阿根廷当 时首次使用这种武器。上 校两天 后死 亡 ； 他最 后 的话 是 “ 我 ： 相信我已经履行我的责 任和信 念 ； 我为 了我终 身 为之 战斗 的 原则而死。 他的次子刚满七个月 ； 他的遗孀不到 30 岁 ① 。 ” 以上就是博尔赫斯祖辈的神话。这些前辈武士的生平成 了阿根廷演化的经纬。它 是个粗 犷残 酷的 世界 ； 多年 后渗 进 了博尔赫斯的某些较为 现实 主义的、 于 戏剧 性的 小说。 由 富 于这个世界的神话成分 多于事 实 ； 大胆 行为的 故 事像 咒符 一 样从祖辈传了下来 ； 大 大地激 发了 年轻 的博尔 赫 斯的 虚构 的 想像力。他很早就从具体 的历 史被引 向使 他成 名 的更 高大、 更抽象的小说。关于他 的祖先 ； 他 在 《随笔》里补 充道 “ 这 也 ； 许可以说明我 为什 么 渴望 那 种 天不 我 予 的 英 雄史 诗 般 的 命 运 ； 天意无疑是明智的” 。
①
范妮像她姐姐一样 能干 ； 她 不久 就 在布 宜 诺斯 艾利 斯 办了 公 寓 ； 向来阿根廷教英语的北美年 轻妇女 提供膳 宿 ； 维 持自家 生 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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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文学秉性抵消了苏 亚雷 斯、 拉普 里达 和 博尔 赫斯 家 族的浓重的英雄主义 ； 在这方面 ； 通过他父亲传下来的哈斯拉 姆家族的血统对年轻的豪尔赫·弗朗西斯科·伊西多罗·路 易斯·博尔赫斯·阿塞韦多更具有决定性影响。 前三个名字是随他的父亲、 祖父和外祖父的名字 ； 第四个 是他的一个担任外交官 的乌拉 圭舅 父 ； 路易斯 · 梅利 安· 拉 菲努尔的 名 字。作 家 于 1899 年 8 月 24 日 出 生 在图 库 曼 街 840 号 ； 早产一个 月。但 是乔 治 （ 他很 快 就 被叫 做 这个 名 字 ） 在婴 儿 和 整 个 成 人 时 期 都 很 健 康 ； 没 有 任 何 疾 病— —除 了 — 1938 年的一次几 乎丧 命的 意外 事 故和 父 亲 遗传 的 可怕 的 视 力衰退。 坐落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中央的图库曼街的房子是幢平顶 的小建筑。豪尔赫和莱昂诺尔相识五年后于 1898 年结婚 ； 按 照当时相当普遍的习惯 ； 仍住在新娘的父母家 （ 莱昂诺尔在那 幢房子出生 ） 。新婚夫妇说不上有钱 ； 但也不算很穷。 豪尔赫在 1895 年取得律师资格。虽然聪明能干 ； 事业有 成 ； 但他挣的 钱还 不 足 以在 阿 塞 韦 多 家的 城 区 买 一 幢住 宅。 伊西多罗·阿塞韦多有病 ； 几年前已经退役。他是 1905 年去 世的 ； 博尔赫斯对他的情况知道得不少 ； 他在一首献给伊西多 罗的诗里回忆起伊西多罗死时的情况和生前的一些细节“ 我 ： 还是孩子 ； 当时对死亡一无所知 ； 我是不死的人 ；/ 后来一连好 几天 ； 我在没有阳光的房间里将他找寻。 诗是这么结束的。 ” 乔治出生 一 年后 ； 莱 昂诺 尔 又怀 孕了 ； 1901 年 3 月 4 日 添了一个女孩 ； 诺拉。图库曼街的房屋只有两间卧室 ； 迁到一 个宽敞一些的新家已是 势在必 行。诺 拉出 生前 ； 莱 昂诺 尔 · 苏亚雷斯帮助年轻的家庭买下了塞拉诺街 2135/ 47 号的一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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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 ； 位于名叫巴勒 莫的比 较偏 僻的郊 区。博 尔 赫斯 的生 活 和记忆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假如他的父亲年纪大一些 ； 或者事业上更有成就 ； 他们家 肯定可以迁 到比 较 高 级 的 地区。 巴 勒 莫排 不 上 号 ； 比较 次。 那地区杂乱无章 ； 由于歹徒、 刀客和跳探戈舞的人而声名狼藉 （ 在探戈舞的历史里 ； 当 时它还 被认 为是低 级和 淫 荡的 ： 那 是 妓院里的音乐 ） 。巴勒 莫是博 尔赫 斯在 他早期 散 文里 常提 到 的、 并且赋予许多诗意的贫民区。 其实巴勒莫不完全是那样 ； 总之不是博尔赫斯在 《自传式 随笔 里所解释的 美国 人所 说的 贫民区 ； 住 在巴 勒莫 的既 有 》 “ 比较讨厌的人 ； 也有穷要面子的人。当然 ； 巴勒莫还有一批动 不动就拔刀相见的地痞……” 巴勒莫在布宜诺斯艾利 斯的 城乡 接合 部 ； 相 当于 同一 时 期巴黎的蒙马特尔。那地区并不特别危险。当你住在巴勒莫 而想掩饰说是住在 北区” ； 住 在闹市 的布 宜诺 斯艾 利斯 人 “ 时 马上就明白。博尔赫斯后来感兴趣的 是早得 多的、 世纪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