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震撼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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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震撼三部曲-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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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较好地处理了稳定、改革和发展三者的关系。中国是一个人口众多、人均资源有限的国家,这就容易引起围绕资源的竞争,造成不稳定。另外,“百国之和”形成的巨大版图使中国有着比一般国家复杂百倍的地域文化差异和民族文化差异,稍处理不当就容易引起各种矛盾甚至冲突。中国的稳定至今还受到内部分裂势力和外部敌对势力的挑衅。多少西方势力都在期盼着西藏独立、新疆独立、台湾独立、内蒙古独立,期盼着中国会像前苏联和前南斯拉夫那样解体。但中国强势政府的传统、中国人源远流长的“大一统”情结以及正在形成的世界最大的统一市场等因素决定了西方这种企图终会落空。

“文明型国家”的超大型规模也意味着其国内的不稳定因素一定多于一般国家。这种不稳定因素可能造成的破坏性也更大,所以“稳定压倒一切”是改革开放最高领导人邓小平留给国人的伟大政治遗训。他说过,“中国的问题,压倒一切是需要稳定。没有稳定的环境,什么都搞不成,已经取得的成果也会失掉”。邓小平在1992年南方讲话中还深有感触地说过,“历史给与中国发展的机会不多,国家垮起来可是一夜之间啊,垮起来容易,建设就很难”,“乱了十几年都恢复不过来”。这是邓小平凭借自己丰富的政治阅历,对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的经验教训总结后得出的深刻结论。

我自己也作过一个粗粗的计算,从1840年鸦片战争到1978年改革开放的140年间,中国最长的稳定时间没有超过八到九年,农民起义、外敌入侵、军阀割据、内战连绵、政治运动,结果国无宁日,经济停滞,百姓遭殃。最后,正是邓小平这位中国最高领导人下了决心,以非常强势的姿态来保持政治稳定,改善民生,我们终于实现了人类历史上罕见的跨越式发展。在坚持稳定的前提下,大力推动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这是中国模式成功的关键。在中国这样一个超大规模的“文明型国家”里,没有稳定,什么事都做不成。

但是,反过来看,“文明型国家”也展示了这样一种文化传承:只要国家保持政治稳定,并执行比较开明的政策,人民就会丰衣足食,社会就会繁荣富裕,因为中国人有世界上最强的勤劳致富的传统。无论在国内还是在海外,只要有了稳定,大多数中国人都能通过辛勤劳作,逐步富裕起来。中国文化中把“太平”和“盛世”联系在一起,就点出了这个道理。只要中国稳定了、发展了,很多存在的问题都可以在发展中逐步解决。当然我们有必要指出,稳定优先不是回避或掩盖矛盾,而是通过稳定来创造条件,从而更加有效地解决矛盾。

4。民生为大

中国历史上有数千年的民本经济传统,有“民惟邦本,本固邦宁”的古训,也就是说人民是国家的基石,只有巩固国家的基石,国家才能安宁,而民生问题解决得好坏,将决定一个国家的前途命运。在过去漫长的自然经济状态下,“民以食为天”、“人人有饭吃”一直是中国历代政府面临的头等大事。改革开放初期最大的压力也是如何解决广大人口的吃饭问题,后来提出的实现“温饱”和“小康”目标,也是这种民本思想的延续。

中国过去三十多年的一条重要经验就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一定要以民生为大,把消除贫困、改善民生当作核心人权来推动,因为贫困,特别是赤贫,损害了人起码的尊严和权利。从这样的理念出发,中国大力推进民生的改善,特别在消除贫困方面,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据联合国统计,过去二十年中,中国脱贫的人数占世界脱贫人数的70%。世界上仍然有约一半人口生活在贫困之中,而西方模式解决不了发展中国家最基本的民生问题,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都被政客用于搞政治,搞互相争权夺利的所谓“民主化”。结果是“大象打架,草地遭殃”,弄得民不聊生。

从“民生为大”的理念来看,即使一个国家推动政治改革,也应该着眼于在更高、更广的层次上提升民生的品质,政治改革不应与改善民生脱节,改善民生本身也有利于创造政治改革所需要的条件,而政治改革最终一定要落实到政府能为百姓提供更为优质的服务,能让人民过上更安全、更自由、更幸福、更有尊严的生活。西方推动“民主化”压倒一切,结果造成了政治改革与民生改善完全脱节,造成了非西方国家无穷的动荡和战乱。实践证明如果一个发展中国家的政府不能凝聚社会共识于改善民生,而是把解决各种问题的希望寄托于激进的政治改革,毕其功于一役,其成功概率为零。激进的政治改革使人民产生过高的期望,导致政治参与爆炸,经济社会陷入混乱和人民更大的失望。这种激进的做法在人口不足300万的蒙古和人口不足600万的吉尔吉斯斯坦都成功不了,更不要说中国这种13亿人口超大规模的国家了。

5。渐进改革

对于中国这样一个人口众多、地域辽阔、情况复杂的国家,决策者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信息不足,信息不足也意味着决策风险很大,所以中国决策者在推动改革开放过程中,倾向于减少风险,使政策可能产生的消极影响处在可控范围之内。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央政府比较注意发挥条条块块的积极性,比较鼓励各种各样的试验,试验成功了再推广。中国的一些传统智慧,如“摸着石头过河”、“欲速则不达”等,也被用来引导中国的渐进改革。

另外,由于地大人多,即使在改革开放前,中国也没有形成像苏联、东欧那样一种非常完整严密的计划经济体系,这使得中国在改革的初始条件上比苏联、东欧更加领先一步。即使在当年的计划经济体制下,中国仍然保持着许多自发、分散和无组织的活动,地区差异和部门差异都很大,随着改革开放放松了控制,市场因素比较容易地自发成长起来。这些情况再通过中央政府的观察和认可,逐步上升到改革开放的战略层次,推向全国,这个过程也是渐进的。

渐进改革与“休克疗法”为代表的激进改革不同。激进改革是以政治多元化为前提,结果造成了政治参与突然爆炸,完全破坏了原有的政治秩序;而渐进改革则是以维护政治秩序的稳定、确保政治体制的相对集中为前提的。我们拒绝了“休克疗法”,推动了渐进改革。我们不是放弃现有不完善的制度,另起炉灶,而是尽可能利用现有不完善的体制来运作,并在这个过程中,逐步改革这个体制本身,使之为现代化事业服务。改革不求十全十美,但求持续渐进,不断纠错,最后通过渐进改革的积累来完成改革大业,实践证明这是一条行之有效的成功之道。这里要补充的是,渐进不一定就是慢。恰恰相反,我们改革开放的总体战略是渐进的,但各项具体措施往往是立竿见影的。比如说,我们对外开放从建立四个沿海经济特区开始,在总体战略上,这是渐进,但就建立特区本身而言,我们很快作出了决定,很快开始了实施,效率非常之高,体现了渐进改革战略指导下的中国速度与效率。

6。顺序差异

我们确立了比较正确的顺序差异。改革不求一步到位,而是分轻重缓急。过去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形成了先易后难的清晰格局。我们总体上把改革看作是一个整体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有先有后,一般的做法是先从成本较低的改革做起,形成增量,这样阻力比较少而收益面比较大,这一步迈出后,再来处理存量改革。例如,我们的改革事业先从比较容易的农村改革开始,企业改革先从比较容易的扩权让利入手,使受益方大大地超过受损方。这样先走一步的改革为其他改革创造了必要的条件,积累了经验,减少了阻力,而且带来了连锁反应。农村改革的成功为城市提供了广阔的市场、充足的劳动力和良好的示范效应,也推动了城市改革的开始。同样,民营经济的迅速发展,创造了增量,创造了竞争的市场环境,也推动了国有经济存量的改革。

这种顺序差异的背后是中国人整体思维和辩证思维的传统。在世界所有文明中,中国人的整体思维和辩证思维能力大概是最强的。中国人认为解决任何一个问题都要有整体观,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这使我们做事情比较有战略眼光,能分轻重缓急。过去三十多年改革开放也因此而形成了一个清晰的顺序格局:先农村改革,后城市改革;先沿海后内地;先经济改革为主,后政治改革。绝大多数改革并不谋求一步到位,甚至出现进两步、退一步的情况,但总体上我们保证了改革的持续性,出现的问题得以逐步纠正,最后通过逐步积累来完成改革大业。这种方法符合中国人口众多、幅员辽阔、内部差异巨大的国情。

7。混合经济

中国现在的经济体制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种经济体制本质上也是一种混合经济。它是“看不见的手”与“看得见的手”的混合,是市场的力量和政府的力量的混合,是“市场经济学”与“人本经济学”的混合。

总体上看,我们已经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既发挥市场经济支配资源的高效,也确保社会主义宏观整合的长处,同时拒绝市场原教旨主义。比方说,有人认为土地要素需彻底地市场化,国家应该放弃对土地的控制权,这才是市场经济。但中国人均耕地面积是世界上最低的国家之一,土地私有化带来的最大可能就是土地迅速向少数人集聚,造成广大农民失地而陷入贫困。中国历史上的传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历代革命者的理想都是“耕者有其田”。我们现在没有效法西方的主流模式,而是把土地的所有权与使用权分开,把宏观整合与市场机制结合起来,结果形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化进程、最大的房地产市场、最大的高速铁路网和世界第二大高速公路网,实现了高于发达国家的住房自有率,绝大多数农民的居住条件也大为改善。

随着“温饱”、“小康”目标实现,中国日益现代化,并和世界经济融为一体。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已经基本掌握了西方的“数目字管理”,有些方面比西方做得更好。与此同时,中国还发展了自己的“宏观整合力”。这种“宏观整合力”的基础包括了国家对土地、金融、大型骨干企业的控制权,包括了“集中力量办大事”的能力和宏观调控能力,也包括了大力推动民营经济实现跨越式的发展。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中,中央政府发挥着对这个超大型国家提供宏观指导和保证稳定平衡的作用,而各级地方政府通过税收、土地和政策等资源,吸引投资,推动了地方的就业收入和社会繁荣,最后促进了整个国家的迅速崛起,可以说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都是推动中国经济发展的发动机。这种中央和地方政府的互动关系也可以追溯到秦汉的“郡县制”,追溯到王安石的垂直控制的“郡县”思路和司马光的地方与地方乡绅互动,追溯到毛泽东提倡的“两条腿走路”。中国人口众多,幅员辽阔,一个省的人口往往就等于欧洲十来个国家,所以中国形成了世界上最庞大的地方政府体系。正因如此,如何调动地方政府的积极性,又保持整个国家的宏观稳定,一直是中国“文明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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