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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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劫-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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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不清的鞭伤,阶下囚,阶下囚?
  猛地一抬脸,这三个字便如在脑中定住了一般,沉重的压的楚郢有些喘不过气,继而想到了玉龙煌,突然,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了他的心头。
  ******
  晚宴隆重的进行着,凤云公主一直含眼娇羞的看着坐在最上方的当今圣上,那小眼神,简直是巴不得能取代站在皇上两旁伺候酒水的宫女。
  看着那个同她一般大的男子,凤云公主眼里盛着的是情窦初开的美好与羞涩。
  而与她不同的是,坐在他身旁的南宫太子却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当今圣上,那眼里好似笼罩着一团雾一般,挥散不去。
  当然,这样的戏码,楚郢没有看到,此时,他悄然的避开视线都在皇上以及楚国使团身上的侍卫奴才们,一个人来到了宣华宫。
  宣华宫的守卫仍是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楚郢想起那几次在宣华宫屋顶上头任意的飞檐走壁,真的是自己运气太好,也就是因为那样的运气他才提前‘认识’了皇上,不然,一切又不知是个什么模样。
  楚郢心里有个猜测,皇上住的寝殿内一定另有玄机,不然,皇上的伤是怎么受的,是在哪里受的,玉龙煌一定就在宣华宫!
  想着,楚郢已绕到宣华宫外墙的侧面。
  此处是一个死胡同,前方无路可走,自然守卫也要稍微松懈一些。
  今日的月不像往日那么又大又圆,只有一钩残照,有气无力的垂挂在夜空上使得周遭一片儿都十分漆黑。
  楚郢提气一跃,极为小心的落在了屋顶上,而后如蜘蛛一般,身子往下倾的极低,待下方院中巡逻的侍卫走过,他才屏息敛气的跳了下来,继而用最快的速度躲到了寝殿回廊下方的角落里。
  此处的上方是个回廊,面前被高砌的石阶挡住,身后又是一个小花坛,能够很好的将身子完全隐匿住。
  楚郢蹲在那儿,这才堪堪避过了守在门口的那几个侍卫的眼睛。
  就这么几个动作,瞬息之间的事,楚郢却已出了一身的汗。
  只因这氛围实在太肃杀,好似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气。
  而且楚郢注意到,这宣华宫里的侍卫每一个都看着十分的陌生。
  他原在宫里扫了近一个月的宫苑,去了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许多侍卫也是与他打过交道的,虽说不能全认识,但混个脸熟却还是有的。
  而反观这一宫的侍卫,不管是守在里面的还是守在外面的,没有一张脸楚郢觉的见过。
  不仅如此,曾在江湖上走动过的楚郢,非常清晰的感觉到,那些人的身上透着一股普通侍卫没有的气息。
  楚郢顺着他们的身子往下看去,发现他们的步伐落地虽轻,但每一步却都十分有力,好似一步就能把地板踩出一个窟窿。
  这只能说明这些人都是高手,其武功绝不是普通的侍卫能达到的水平。
  再观他们的眼神,每一双眼睛都十分犀利,眼里无时无刻不透着一股强大的戾气,仔细一观,那种戾气几乎可以化为杀气。
  楚郢几乎一刹那间就已能确定这些人根本不是侍卫!
  可他们假扮了侍卫,还假扮的如此自在,没有任何人起疑,没有任何阻拦,堂而皇之的站在皇宫里,堂而皇之的守在皇上的寝殿外。
  那他们究竟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楚郢将眼狠狠一闭,心头杂乱如麻,一直怀疑的事就快找到答案了。
  只是楚郢实在不想往那方面去想,如果真如他们怀疑的那般,那么这个天下必遭大劫。
  寝殿外头的守卫比宫门处多出了一倍,这样人数上的倍增,更是让人怀疑里头有着不一样的东西,只是如此守着,楚郢便根本没办法进去。
  正当他愁苦万分时,却听到咻的一声响在他头顶上方响起。
  拿眼去看,只见一个脸带面具,身着夜行衣的人正在屋顶上穿梭。
  楚郢一惊,难道是大师兄?
  可再一看,却又觉得那身形不像。
  楚郢想不到会是谁,但却看到原本守在寝殿外的人松泛了许多。
  他们训练有素,不作声响的一个个跟着飞身往屋顶跃去,饶是那屋顶上的人一把把的往他们身上丢着暗器,他们也依然不动声色的配合着,没有弄出多余的声响,也没有惊动宣华宫以外的侍卫。
  这样有条不紊的集体行动,堪比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楚郢看着,不由得心里发毛。
  但也趁着这个空隙,以极快的速度,跃到廊下的木窗前,从窗户翻了进去。
  才一进屋,楚郢眉头就自然的一皱,一股子血腥味儿扑鼻而来,他抬手揉了揉鼻子,这才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
  与外边不同,寝殿内里倒是与他上次来一样,没有一个人,连个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没有,与外面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同,这屋子还是与那次一样,透着一股淡淡的凄凉,今次,还在凄凉里加了一股血腥味。
  楚郢随着这味道往里而去,直到那大的可以竖着平躺下五个魁梧精壮的男人的龙床出现在眼前时他才止住了脚步。
  但令他止住脚步的不是那一个人睡着不知会不会太冷的大龙床,而是那龙床边放着的一盆血水,以及一地的沾染了红色的衣衫。
  那些衣衫上头,血迹有的干涸了,有的却好似还很新鲜。
  楚郢走过去,撩起衣袍蹲下去,继而凝视了那堆衣物一眼,然后伸出右手拾起了那件红的最可怕的里衣。
  他的手指在那里衣的背脊处轻轻的抚着,眼里依然闪着若隐若现的怜惜和心疼,只因那里衣上好些地方都沾了皮肉屑。
  不用想,楚郢也知道,这是衣服和碎烂的皮肉混合在一起后,而又强行脱下才会导致的情况。
  突然,楚郢拽着那衣服的手狠狠一紧,眼中的怒火几乎可以把整个宣华宫点燃。
  不知时辰已过了多久,楚郢已经将整个寝殿摸了一遍,却仍是没有发现任何秘门通道之类的东西,他有些想不通,怎么会没有?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殿外终于有了声响,且脚步声非常急促,好似发生了极其着急的事一般。
  楚郢已能听清张公公声音里的哭腔和颤抖。

☆、戳破

  攀上房梁,楚郢的视线一直看着前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由远及近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此时,他已摘下了那十分贵重的冠冕,以及那一身包裹着他身体的龙袍。
  这些东西一撤去,他的身子又变的单薄起来,连同着声音都不似方才那般冰冷,而是楚郢熟悉的声音,有些哀伤有些疲惫。
  “您出去吧。”
  他转过身,对跟在他身后的张公公有些虚脱的说道。
  张公公听了,看着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里满是哭腔,“皇上,您伤的太重,让老奴帮您。”
  他嘴角扯出一个极苦的浅笑,片刻后又道:“方才他们说的那个黑衣人,能抓到就抓,抓不到,日后就让他们站在屋顶上当值。”
  张公公听了,似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可一抬头就看到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惊的张公公忙伸手扶住他,脱口道:“皇上,让老奴帮您。”
  他一笑,推掉张公公扶着他的手,转身蹒跚着步伐朝里而去,边走边道:“公公,就别让我那么狼狈的露在您眼前了。”
  张公公听了,泪水夺眶而出,却终不再多言,“木桶里的水,出去前,老奴又让人换了一桶。”
  “我知道了,出去吧。”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仿佛许久没睡的人,此刻只想倒在床上一般。
  张公公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叹了口气,弓着身退了出去。
  他向后看了一眼,确定整个寝殿只剩了他一个人时才慢慢的抬起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里而去。
  楚郢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看见有一只大木桶放在那画着八匹骏马的屏风后面。
  他从楚郢的眼皮底下缓缓的走过去,那背影映在楚郢的眼里仍是那么的单薄和透着一丝哀伤的气息。
  楚郢满腔的怒火和不解都在看到他的背影时而消散了些许,这样的转变连楚郢自己都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从开始到现在,这个少年总是让他有那样的感觉,那样需要人呵护的感觉,即使楚郢知道这很荒唐。
  砰的一声响,将楚郢游走的神思拉了回来,拿眼去看,才发现他已脱力的倒在木桶之下,而那背上裹着的中衣,已层现出了斑斑血迹。
  楚郢看着他几乎自残一般的咬着自己的下唇,迫使自己站起来,那张脸上的倔强和冷漠就好像这具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一般,他只想站起来,用尽全力的站起来。
  但楚郢看的出他已快力竭,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出去走了一场那么大的‘戏台’难怪此时会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楚郢看着他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地上,背上的血迹在大量的增加,可是他仍是没有要唤人的意思,只一个人咬着下唇,双手吃力的攀着木桶边缘,缓缓的站了起来。
  刚一站立,口中便哗的吐出一口血,将那木桶中的水染成鲜红,刺激着楚郢的视线。
  楚郢见他哆嗦着手指解着自己的衣襟,可是他的气却越喘越急,豆大的汗珠从他白皙的脸颊上往下滴落。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方才还好好的天气竟打了一个惊雷,不多会儿,那雨便滴滴答答的成串的从天空中直落而下,淋湿了整个大地。
  他抬头轻轻瞄了一眼屋子,却犹觉的吹进一股冷风。
  如果没记错,他的寝殿,他一直命人不许随便开窗,那么这股冷风是从哪儿吹进来的?
  楚郢攀在上方,见他好不容易扶着木桶边缘站稳了,心里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可那口气还未松多久,他便陡然感觉到整个室内都充满了杀气。
  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气息在室内游走,不,准确的说是在他身上游走。
  楚郢心头有些乱,自己明明已经敛声收气了,除非对方内力委实太强,否则是不可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的,更何况他还受了伤,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还有多的精力来辨别屋中的异样?
  但是楚郢的疑惑还未维持多久,便见他将右手伸进了木桶内,楚郢拿眼认真的看着,就这么一看,电光火石间,他便将右手猛地一挥,带起的一串水珠竟凝成了一道水柱朝他攀附的方向如利箭一般疾驰而来。
  楚郢一看,瞳孔猛地睁大,这道水柱委实太过凌厉,周围一圈都带着一层强大的气墙,哪怕在它七八尺以外,也能因为那层气墙而身受重伤,更别说打在身上。
  他要的是一击即中,置人于死地的效果。
  思考间,楚郢已顾不得隐蔽,只得跃下房梁,伸出双掌运起一身内力在身前划出了一个圆形气墙进行抵抗,那道水柱果然在离他一尺半的地方而停在半空,与他掌心划出的气墙所抗衡。
  他仍旧没有回头,只是眼神变的很犀利,开口道:“不管你是谁,潜进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都只能死。”最后一个字,寒气犹重,仿若一座冰山置于你的心口。
  楚郢眼睛危险一眯,右脚猛地在地上一踩,使得一身内力已超出身体负荷的力量凝聚在掌心划出的气墙上,却仍是抵不过他转身抬手猛地挥出的那一掌。
  水柱冲过那圆形所成的屏障,如猛蛇张口一般冲向楚郢,楚郢俯身而下,但那水柱却因为他方才挥出的致命一掌,形成了四道,前后左右的朝楚郢攻来,若被击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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