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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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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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童凑过去摸了摸,好奇道:“阿湛哥你买的什么样的,给我看看吧。”
  桑湛依言打开木盒,云纹簪静静地卧在锦缎上,灯火下映得通体发亮,郑书毕眼睛亮了亮,“你这簪子不错。”
  桑湛合上木盒,嘴角得意地翘起,给李善鸿买的自然不能差呀。
  郑书毕看这簪子成色便知不是便宜货,桑湛这人一般是不会在意吃穿用度的,这簪子不会是他买给自己用的。那就是给李善鸿那小子的了?郑书毕挑眉一笑,刚好他心里有火呢,“正巧我也要买冠簪,不如你这个卖给我吧,我给你钱你再买个去。”
  郑书毕作势要去拿桑湛手里的木盒,桑湛急急避过,尴尬地说:“这是要送人的,您要再去买个便是了,就在街尾。”
  郑书毕摸摸下巴,耍赖道:“我懒得去买,就想要你这个,桑寨主可愿意割爱?”
  桑湛把木盒握的牢牢的,坚定地摇摇头,“您要真想要我帮你再去买,这个实在是不方便给您。”
  “那好吧。”郑书毕惋惜道,桑湛见他没多纠缠,心里反而过意不去,“改明儿我再送您一支吧?”
  “不用,我跟你闹着玩儿的,”郑书毕摆手,“你准备去哪?”
  “我和……和李善鸿约好在前面那家酒楼碰面,现正要去呢。”桑湛挠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
  “李善鸿啊?可我刚看到他往府里去了啊?”郑书毕‘惊呼’,“是不是他有事先回家了?”
  “啊?”桑湛愣了下,郑书毕把一脸要反驳样的巴童挥到身后,真诚道:“我还问他去干嘛,他说是回家去了。”
  桑湛眨眨眼睛有点木,良久才哦了一声,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巴童看的心里急,主子这是把气撒到阿湛哥身上来了啊?不成不成,要是被九爷晓得了,他们都没好果子吃,“阿湛哥……”
  “那我就先走了。”桑湛抬起头,笑意一丝未变,郑书毕收起嘴角,“你去哪?要不要和我喝一杯?”
  “不了,”桑湛直接拒绝了,轻快地说:“我去酒楼,跟李善鸿约好了的。”
  “可是他回家了呀?”郑书毕不死心地说。
  “那我就先走了,”桑湛就像没听到似得,“改日再聚啊。”
  郑书毕拉住他,“你这人怎么这么倔,都说了他走了你还去干嘛!”
  “我跟他既然约好,该怎么样就还怎么样,除非他自己亲口跟我说约定取消,那才叫不算数了。”桑湛奇怪地看郑书毕一眼,“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郑书毕咬牙,李善鸿还真是好福气给他遇到这么个死心眼的。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桑湛抱拳,穿进人流走远了,留下郑家主仆二人傻站着。
  “阿湛哥果然很有自己的想法啊……”巴童赞叹道,又埋怨地看郑书毕,“您刚刚那样骗阿湛哥不大好吧?”
  郑书毕冷哼一声,他就是看不得当弟弟的一帆风顺自个儿磕磕绊绊怎么着,没能给讨人厌的家伙使绊子真是糟心情!
  巴童闭了嘴,心里腹诽不断,好在阿湛哥不是容易受挑拨的。
  “喂,我骗你的。”郑书毕朝桑湛背影喊了一声,桑湛停下脚步,转身依旧是一贯温和吗,“嗯,我知道。”
  “你为什么都不会生气?”郑书毕追问。
  桑湛想了想,露出个顽劣的笑,“打从一开始我就没信过您的说辞啊。”
  郑书毕:……
  “我信他。”

  第四十五章

  李善鸿和李善成商议完已过了一个多时辰,街上行人明显较之前少了许多,他出了门就匆匆往酒楼赶。
  都这么久了,桑湛该等急了。
  远远地看见酒楼并不如往常亮堂,李善鸿走近一看,竟然已经关门了?
  那桑湛呢?
  李善鸿有些急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桑湛能去哪?
  一把抓过酒楼旁卖小吃的小贩,李善鸿问:“这酒楼什么时候打的烊?”
  “有个把时辰了吧?”小贩喏喏,这老爷可真凶啊,“今天酒楼有人闹事,有个小哥帮忙拦了下受了伤,掌柜的就早早打烊带他看大夫去了。”
  李善鸿眉头紧皱,“什么样个小哥?刚刚怎么样个情况?”
  “和您差不多高,浓眉大眼的很英俊。他原先是抱了个木盒坐着喝茶,后来看有人闹掌柜的就出面帮忙拦了下,闹事的突然就动刀子了,那小哥没防备没来得及避开就被割了一刀,不过后来那些闹事的就被小哥打趴下了。哦对了,小哥被割了还护着那盒子呢,您说傻不傻?”小贩边想边说,说着说着就想笑,看他那么爱护也不知道盒子里头装了什么宝贝,能比自己还重要啊?
  李善鸿没耐心听他扯,急急问:“送哪家医馆去了?”
  怎么听都是桑湛那傻小子,就算不是他去看看也好安心点。
  “就隔壁街的张大夫那儿,很近的。”
  小贩话音刚落,眼前的老爷就没了踪影,小贩顺了顺衣服,咕囔:“难道刚刚是幻觉?”
  李善鸿奔到医馆,也不敲门等人应声,直接撩了帘子就闯了进去,医馆里走出一个大夫模样的中年男子,疑惑地看着这个风一样刮进来气喘吁吁的青年,“我们已经打烊了,你这是有急病吗?”
  “不是,”李善鸿缓了缓气,“刚刚是不是有个年轻人被送过来了,跟我一般高,眼睛大大的,受的刀伤。”
  “有的,”大夫点点头。
  “那他人呢?”李善鸿急切地问。
  “早就走啦,”大夫见李善鸿一脸焦急,好心安抚他,“是你朋友吗?放心他没多大事,受点皮外伤罢了,过几日就会愈合的。”
  李善鸿松了一口气,谢过大夫,一阵风似得又跑走了,大夫捋着胡子摇头晃脑,“现在的年轻人啊……”
  李善鸿走出医馆,四下望了望,想着桑湛会在哪儿呢?他带桑湛走的路偏僻的很,一般人不走下十遍是记不住路线的,桑湛应该找不到回府的路。
  那桑湛会去哪儿呢?
  李善鸿决定回酒楼那再问问那个小贩。可没想到的是,等他赶回原地,不止酒楼打烊了,小贩也已经收摊走了,李善鸿看看黑漆漆的酒楼,懊恼地咬紧下唇,桑湛该不会是走丢了吧?
  李善鸿正准备回府调动影卫出去找桑湛,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李善鸿?”
  桑湛的声音!李善鸿惊喜地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傻小子站在对面屋檐底下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呢,可不就是他在找的人么?
  李善鸿跑到桑湛跟前,围着他转了一圈,不放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桑湛笑笑,问:“你忙完啦?”
  “不是,我听那个小贩说……”
  “道听途说,也就你信。”桑湛嘲笑他,手却悄悄背在身后,李善鸿一个侧步跨到桑湛身侧把抓住他的胳膊把衣袖撩了起来,入目果然一片纱布裹着血红,李善鸿沉下脸来,“那这是什么?”
  桑湛有些尴尬地抽回手,“不小心刮到了。”
  李善鸿瞪他一眼,“就会逞英雄!”
  桑湛挠挠脑袋,憨憨笑了声,“这不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嘛,那些人太暴戾了,围着个老大爷耍狠,我看不过去。”
  “你啊你,”李善鸿拿他没辙,桑湛性子就这样,如果改了就不是桑湛了。
  “那你刚去哪了?”
  “没去哪儿啊,我就在这呆着。”
  “那我怎么没瞧见你?”李善鸿问。
  桑湛想了想,“我在对面蹲着呢,估计太黑了你没看到我吧?”
  “不记得回去的路么?”李善鸿笑他,“你怎么不知道找个亮堂的地方坐着?”
  “我记得的,”桑湛反驳,李善鸿疑惑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等我,都一个多时辰了。”
  “我们不是约好了嘛,我要是回去了你上哪找我去?”桑湛理所当然地回说,李善鸿顿了顿,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那我要是不找你呢?”
  “你不会的。”桑湛脱口而出,两人一时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竟然没一个人先开口。
  桑湛眨眨眼睛先从对视中败下阵来,略显狼狈地把木盒塞到李善鸿手里,闷声道:“送你的。”
  李善鸿掩饰地咳了咳,“这是什么?”说着就打开了盒子,这就是桑湛护着的玩意儿?李善鸿把木盒中的簪子拿了出来,“冠簪?”
  “嗯,”桑湛脸上燥的慌,还好隐在黑暗中谁都看不见,“你那支不是裂了嘛,我之前答应给你再买支的,喜欢么?”桑湛有些紧张,要是他不喜欢那不是白买了?
  李善鸿拿在手中把玩几下,触手光滑,“还不错。”自然是比不上外公雕的那支,不过也不差。
  桑湛松了一口气,不讨厌就好。“你那支我给你收起来了,回去我一并拿给你。”
  “不用了,你就当我送你的吧,别嫌弃是个破烂就行了。”李善鸿摆摆手,那簪子早就融进了他的骨血,交给桑湛就像是把自己的一部分交给他,这让李善鸿心里十分愉悦。
  桑湛不再推脱,“行,那我先给你收着,你什么时候想要了告诉我一声就好。”
  “好。”

  第四十六章

  桑湛见街上人流稀了许多,对李善鸿提议道:“回去吧?”
  李善鸿点点头,复而又摇摇头,“难得有时间带你出来,不如我们喝酒去吧?”
  桑湛并不是很爱酒,酒醉带来的乏力失控还有酒醉后的酸痛,都不是桑湛喜欢的,上一次喝酒还是‘成亲’那晚。
  就是那一天,他和李善鸿之间织起了蛛丝,织到如今,叫桑湛也数不清了。
  李善鸿见桑湛一脸为难,不想强迫他,抬脚往家里走,“那我们回去吧。”
  “不!不用……”桑湛赶紧拉住李善鸿,李善鸿回头疑惑地看看他拽着自己的胳膊,桑湛烫了手似得松开,尴尬地四处张望,“去喝酒吧。”
  李善鸿看他眼神飘忽游移不定,活像个被抓了现行的亏心鬼,又傻又可爱。
  “你不必迁就我的。”
  桑湛摇头,他也想和李善鸿多处一会儿,现在不同以前同个房间,他又嘴笨不晓得能和李善鸿聊些什么,回府后只会是各回各屋,第二天起来李善鸿出门了,又是晚上才会回来。
  “难得的,喝酒去吧。”
  李善鸿又看了桑湛好一会儿,确认他并没有不情愿才放心领着桑湛往他交好的酒馆走,边走边介绍那酒馆,“待会儿给你尝尝皇城第一酿酒师酿的酒,味道可好了。”
  李善鸿说的酒馆是城北的纪家酒肆,店铺不大,生意可不少,每天光等酒的人就要排老长一段路,全皇城就数他家生意最好;别家也不是没有好酒,而是纪家酒肆当家的名声在外惹人注意。那老板是个俏寡妇,面容俏丽体格风·骚,性格十分泼辣,稍有不快就容易和人吵起来,偏生酿的一手好酒,叫人又爱又恨,大家都称她一声纪娘子。
  李善鸿刚撩起帘子,桑湛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哟,看看谁来了?”
  “除了你九爷还能有谁。”李善鸿应声笑道,言语中熟稔非常,这两人……?
  “傻站着干嘛?进来啊,”李善鸿走了两步看桑湛还站在外头,伸手出去把他拉了进来,“喏,这就是纪娘子。”
  桑湛飞快地看了一眼,那纪娘子一身红衣,挽着倭堕髻,勾着红唇正笑盈盈望着他呢。不过奇怪的是,纪娘子一身红色耳畔斜斜插了枝素白花,突兀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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