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的天台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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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的天台少年-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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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仲星宁才抬头看母亲。母亲眼中有泪,双目赤肿。
  “妈,你到底怎么了啊?” 仲星宁心疼的低喊。
  母亲颤着声音,“你还有脸问我吗?”
  “阿姨!”欧阳紫苏喊。
  “谁是你阿姨!”母亲把矛头指向欧阳紫苏,“别这么叫我!”
  欧阳紫苏尴尬到了极点。
  “妈!”仲星宁实在不明白母亲为何这样对欧阳紫苏和自己。
  “你们办的好事!把你爸爸和我的脸都丢光了!”母亲泪流满面。
  仲星宁心中大惊,难道……他不敢想了,觉得双腿瘫软,浑身无力。
  “阿姨,不关仲星宁的事,你要怪就怪我吧!”欧阳紫苏说。
  “怪你?”母亲厉声责问,“你要怎么办?你能做什么?你怎么挽回我们仲家的声誉!”
  欧阳紫苏被挤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仲星宁的泪潸然落下。他跪倒在地上,“妈!”
  母亲看着他,眼睛睁得好大。“你们!你们!你们……真是真的?”
  欧阳紫苏低着头,仲星宁跪在地板上。
  母亲咻一声站起身来,声音战抖,“你们真是!你们……”母亲说着腿一软,晕了下去。
  欧阳紫苏见她快要跌倒,奔起来扶她。
  刚搀住她,她就使劲甩开了欧阳紫苏,“你滚开!你毁了我们星星啊!你这个混蛋!”欧阳紫苏被她推到一边。
  仲星宁站起来,哭着扶住母亲,“妈!”
  “你!你……”母亲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心如刀绞,她张开手掌,一个耳光掴去。
  仲星宁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母亲的手已经重重打在自己脸上。
  只感觉耳朵一下子嗡鸣起来,脸也麻麻辣辣的酥疼起来。
  母亲心痛的看着儿子,悲痛欲绝。
  “阿姨!”欧阳紫苏奔过来扶着仲星宁。
  母亲闭上眼睛,眼泪肆虐,全身颤抖着。
  仲星宁捂住脸庞,和欧阳紫苏站在一起。
  “那个同学打来电话,说你们是……”母亲说不出那个词语,“我还不信!可是他留下姓名电话,我问了你们学校,真有这么个人!”
  欧阳紫苏知道是谁说的了,他心里的恨充斥着胸腔。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母亲哭喊着,跌坐在沙发上。
  “妈……”仲星宁也哭出了声。
  “你别喊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妈!”仲星宁跪倒在母亲的腿旁,拉住她的腿,“妈,对不起!对不起……”
  母亲忍着泪,闭上了眼。
  屋子里只有母子两人的哭声。
  欧阳紫苏觉得心都碎掉了,这!这究竟是干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天!
  大概到了上午十一点的时候,两人都渐渐停止了哭泣。
  仲星宁嗓子已经哑了,眼部也浮肿起来。
  母亲憔悴的脸都是泪。
  “你们给我做个了断!”母亲哑着喉咙说。
  “妈——”仲星宁只能哭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只是那样哭着。
  “别不像个男人!”母亲喊着,制止了仲星宁的哭声。
  “你给我走!再也不要来我家,再也不许和我家仲星宁联系!否则,我一定要你父母那里去问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儿子!”母亲厉声对欧阳紫苏说着。
  “妈!”仲星宁叫着。
  “你闭嘴!你要是再敢跟他联络,我马上死在你眼前!”母亲斩钉截铁,毫无转圜。
  仲星宁嘶哑着,不敢再看欧阳紫苏。
  “你还不走!”母亲对着欧阳紫苏喊。
  欧阳紫苏看着仲星宁,他泪光闪烁,凄迷楚楚。他努力忍住眼泪,转身开门冲出屋子。
  欧阳紫苏狂奔在北京街头。
  世界的节奏都隐去,只剩下母亲那几句话响在耳边……
  他失去他了,是不是?
  他跑啊跑啊,眼泪迎着六月的骄阳落下来,跌碎在繁华如梦的大街。
  仲星宁被母亲软禁了。
  欧阳紫苏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他不能去他家了,他见不到他了……想到这些,他心痛的快要死掉了!老天!太残忍了!好残忍啊!为什么这么残忍呢!
  开始的两天,仲星宁还能发短信过来,可是后来就再也没有了。
  欧阳紫苏知道是他母亲拿走了他的手机,他心疼的像是被撕裂一般,心里呼唤着仲星宁的名字……
  毕业典礼那天,仲星宁在母亲的陪伴下来到了学校。
  母亲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欧阳紫苏只能远远的看。
  仲星宁看到欧阳紫苏的一瞬间,眼泪几乎就要滴落下来;本来英俊帅气的他,已然憔悴不堪,甚至连胡子都没有刮……
  李锦和余沐华看到仲星宁就过去围住了他,母亲戒心很大,始终不肯离开。李锦等人也不好问什么。
  照毕业照的时候,母亲监视着仲星宁,不让他和欧阳紫苏站在一起。甚至让他们隔了很远的距离。
  “一会我借口去厕所,你跟我去,我有话说。” 仲星宁对旁边的李锦低声说。
  李锦不敢看他,嘴巴也不敢动,只能用腹部发生了一声“哦”。母亲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仲星宁。
  欧阳紫苏借眼角余光看仲星宁,但晃眼就接触到母亲怨毒的眼神,只好收回视线。
  毕业照后,趁着大家换学士服照单人相时,仲星宁跟母亲说要去卫生间。
  母亲很怀疑,但还是同意了,跟他到了厕所门口。
  李锦看到他母亲守在门口,不敢进去了,索性告诉了余沐华叫他进去。
  仲星宁等了一下,看到余沐华进来,一把拉住他:“把电话给我!”
  余沐华把手机给他,“我去边上给你看着,你快点啊!”他虽然心里有万千疑问,但是知道是很大变故,不然他母亲不会时刻不离的跟着,见仲星宁焦急万分也不敢多问。
  仲星宁手哆嗦着拨了欧阳紫苏的手机。
  “喂?”
  欧阳紫苏看到来电是余沐华,声音却是仲星宁,心头一喜,转眼又悲:“傻瓜!你在哪里?”
  “别问了!我们怕是再不能见!”
  欧阳紫苏听出他声音哽咽,五内俱焚。
  “你听好,忘了我吧!要不事情只能越闹越大,真没法收拾了!你回去银川吧!找个好姑娘!” 仲星宁急速的说着,声泪俱下。
  “不!”欧阳紫苏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仲星宁一迭声的哭诉,“可是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欧阳紫苏心痛到无可附加的地步。
  “这是我们的罪!我们就要受到惩罚!” 仲星宁哭着哭着就蹲下了身。
  “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我们走,好不好?”欧阳紫苏想到了离开,心里发亮了。
  “走到哪里去?”
  “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仲星宁沉默了两秒,他几乎要答应了!真的,可是想到母亲放在客厅里的一大瓶安眠药,他心立刻像被冰水浇了个透。
  “不行!”他痛苦无比。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欧阳紫苏泪水不止,“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了吗?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 仲星宁靠在墙上,“我没办法,我不能做一个不孝的儿子!我不能……”
  欧阳紫苏马上想到仲星宁母亲的以死相逼,心头一凉,“那怎么办怎么办?!”
  “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仲星宁哭着,一刻都停不了。
  卫生间外传来母亲的喊声:“星星!星星!好了吗?怎么了啊?”
  仲星宁听到,心内大惊;余沐华从外间奔进来:“你妈妈喊呢!快点啊!快!”
  仲星宁用力握着手机,“对不起!对不起……”
  “你别挂!别挂……”欧阳紫苏喊着,就听到听筒那里“嘟”了起来。
  七月。
  欧阳紫苏搬到丰台的公司去住了,学校里的毕业生都走光了。
  他搬之前,见到了萧明凝。
  “是你!是你!”他揪住他的衣领。
  萧明凝动也不动。
  “你为什么要这样歹毒!为什么!”他使劲把萧明凝推到一旁。
  萧明凝滚倒在地上,他看着欧阳紫苏。
  欧阳紫苏憎恶至及,“你还我仲星宁!还给我啊!”说着举着旁边一把椅子要砸向萧明凝。
  李锦奔进来,一把抱住了欧阳紫苏,拦住他手举的椅子,“你疯了!活腻味了!要为这种滥人偿命啊!”
  欧阳紫苏咆哮着,暴躁着。
  萧明凝突然大喊一声,“谁让你那么对我!谁让你那么冷漠!”
  欧阳紫苏和李锦都被萧明凝震住了。
  “你为什么那样残酷!为什么!你为什么只喜欢他!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他!为什么!为什么……”萧明凝喊着喊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欧阳紫苏和李锦愣在原地,久久缓不过来。
  难道所有的恨,都是由爱演变而来的吗?
  难道所有的不快与遗憾,都是被爱折磨逼迫的吗?
  可是为什么相爱了,还是那么的苦楚?还是那么的悲戚!
作者有话要说:  

  ☆、夏无常

  八月中的时候,欧阳紫苏回到了银川。
  他辞去了北京的工作,辞去了北京的记忆,回到了家乡。
  萧明凝只把事情打电话告诉了仲星宁的母亲,并没有告诉欧阳紫苏的父母和学校。他知道,萧明凝是不忍伤害自己。可是他一点都不感激他,他甚至想象了一番如果自己的父母知道了,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情况呢?
  他冷笑了几下,八月天里竟然感觉到寒冷。
  很快在银川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父母都甚感安慰。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时,他的心就是那么的锥痛,刺肌刻骨,撕心裂肺。他那么的想念着仲星宁,想念着那些美好的时光。
  他给他家打电话,每次都会招来他母亲的恶骂与诅咒。他登陆QQ,希望见到他;可是他的头像再没亮过。他发电子邮件给他,那个邮箱两个人都知道密码,可是他进去看的时候,那些邮件动都没动过……
  他一下子失去了他,失去了所有联系他的途径。
  有一天他做梦梦见了他,只是他的背影,连脸都没看清楚,他就消失在云海深处……
  他甚至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
  迷糊的过了快一个月,干燥的西北也下了一场雨。
  天凉了起来。
  他决定回北京找他。
  可是当他请了半个月的假,来到北京的时候,来到仲星宁家门口的时候,他犹豫了。
  怎么说?怎么做?
  要怎么样呢?
  他一下子觉得很唐突,这样子贸然而来,势必又会遭到他母亲的漫骂,能不能见到仲星宁呢?按说仲星宁现在也应该开始上研究生了啊。
  他踌躇了一会,还是敲开了门。
  门内是陌生的脸孔。
  他说要找仲星宁,可那人说这里没有那个人;他又问了一次,那人才说是新搬家来的。
  他失望了。
  仲星宁的母亲真是狠心。
  抱着一丝希望,他来到了506所,希望能打听到关于仲星宁的一些消息。
  好心的工作人员帮他查了一遍,告诉他那个叫仲星宁的根本没有来报到。
  走在八月底的北京街头,欧阳紫苏感觉恍若隔世。
  才短短两个月,却已经物是人非!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这许多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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