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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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守-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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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澜看看吴老身上头上沾着的雪花,没有说什么,随手从旁边的仆从手中接过纸伞,将吴老拉到自己身边,打开的纸伞自自然然地撑着,将吴老遮了进去。
  “是吗?那我们就快进去吧,不要让祖父和祖母他们等久了!”
  吴老觉得不妥,就要退出纸伞遮挡的范围,却抵不过沈澜的力道,又不好驳了沈澜的面子,只能顺着沈澜往里走。
  但他虽然上了年纪,但真不是老糊涂了。
  心里一暖,看了站在不远处的林空一眼,见他点头,才算是满意了。
  林空是府上的二管家,他接了吴伯的示意,上前绽出几步,看着明显是领头的温暇问:“姑娘是?”
  沈澜对自己带出来的侍婢仆从还算是放心,便顺着吴伯的领路往里走。
  一边走,吴伯还一边给他介绍府里的各位主子。
  沈澜自己早先是调查过了的没错,但对于府里的这些人,他终究还是没有见过。
  吴伯看着认真听他说话的沈澜,心中不由得连连点头。
  早先六少爷跟老太爷相交的时候,他就觉得,六少爷和老太爷很像,如今看来,这真的是缘分。
  这沈府不小,但两人还是很快就到了正堂。
  正堂里,沈济林和朱老太太已经在等着了。依次坐在下首的,就是这沈府里的其他沈家人。
  吴伯带着沈澜入内,走到正中央,吴伯先上前一个躬身:“太爷,六少爷回来了。”
  沈济林今日格外地严肃,听了吴伯的话,点头:“嗯。”
  吴伯退到一侧,留下沈澜站在正中央。
  在众人视线中,沈澜含笑躬身作揖:“沈澜拜见祖父祖母。”
  沈济林和朱老太太都是点头受了礼,他们相识一眼,沈济林站起身,从上首走下:“你回来了,那就随我去拜见你父亲。”
  沈澜点头,跟着沈济林就走。
  一路走过来,沈济林都没有说话,沈澜也很沉默。
  两人进了小祠堂,沈济林先焚香默默祝告一番,然后才推开,给沈澜让出位置。
  沈澜扫过层层叠叠的牌位,终于在其中一个停顿下来。
  他伸手从长长的几案上取出三支清香,就着蜡烛点了。
  他双手捧着三支清香,透过升腾的渺渺青烟看着那个沉黑的牌位。
  沈明理,这个年仅六岁便夭折了的幼童,以后在礼法上,就会是我的父亲了么?
  沈澜沉默,闭上眼睛,三跪九叩,之后,他站起来,双手捧香往前一站,那三支香就□□了香炉里。
  沈济林看着沈澜动作,也跟着他在祖宗牌位面前三躬身。
  礼毕后,两人退出祠堂,又走出了一段距离,沈济林才像是缓过神来,终于对着沈澜露了个笑脸。
  “澜哥儿啊,等什么时候得空了,你就跟我到书房去,我让你瞧瞧我的那本《农事》。。。。。。”
  他很得意,沈澜也是眼睛发亮。
  “祖父,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不舍得啊。”
  这《农事》沈澜也只是闻其名但就是没有机会见识过,想不到现在竟然能够一窥,真是太好了!
  沈济林见沈澜识货,心里也得意,又跟沈澜说笑了几句,眼见沈澜似乎放开了,才领着他进了正堂。
  沈济林坐上正堂,沈澜走到正中央。
  有人用茶托端了茶水上来,沈澜往前走几步,冲着沈济林跪下,双手从茶托上取下一杯,递到沈济林面前。
  “孙儿沈澜,拜见祖父。”
  沈济林脸上笑开了花,连声说好,双手接过茶盏,一口饮尽,将茶盏放到一旁后,小心地从一旁拿过一本书,递给沈澜。
  “以后,可要好好的。”
  沈澜双手接过,看了一眼封面,将书放到一个托盘上,叩头,口中答道:“孙儿谨遵祖父教诲。”
  沈澜站起,走到朱老太太面前,又是一番拜见。
  朱老太太含笑说了几句,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串檀黑色的佛珠递到沈澜面前,沈澜无视身上各种异样视线,照旧慎重地收了。
  大伯沈明章,送他的是一块描山绘石的端砚。
  大伯娘安夫人,送他的是一块上好的松香墨。
  三叔沈明路,送他的是一块上好的暖玉。
  三叔母乌夫人,送他的是一套和田玉石的灵猴笔洗。
  大哥沈汤、大嫂云氏、二哥沈泂、二嫂茅氏、三哥沈汲、三嫂濮氏、四哥沈沂、四嫂计氏、五哥沈沛、五嫂甄氏乃至已经出嫁了的沈易蓉和她的丈夫等等,也都在沈澜拜见后一一送上了见面礼。
  当然,沈澜也在见到沈府最年幼一辈的时候给出了自己的见面礼。
  相互见了面,匆匆聊了几句,又一起用了家宴,沈澜顺道到沈济林和朱老太太的院子里走了一趟,问了安,便告请回院子里去了。
  在吴伯的带领下回了自己新的院子,沐浴洗漱后,沈澜躺在床上,阖目静思。
  忽而,一道极轻微的声音传来,有人自外,轻松走了进来。
  沈澜没有睁眼,唇边却漾开了笑意,暖意融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夜话

  来人在床边站了半响,才弯下身伸出手来掀帐幔。
  沈澜没有坐起身,只等来人伸手,就看准方向,突然伸手一拉,那个人半点没有反抗,顺着沈澜的力道倒入宽大的床榻,压在沈澜的身上。
  沈澜轻笑一声,睁开双眼,对上牧叶明亮的双眸。
  外室昏暗的烛火映照中,李爱那个人的目光格外的明亮。
  半点没有将身上的压力放在眼内,沈澜双手环住牧叶,低笑出声。
  牧叶看着他笑,等到他笑完了,才问:“有什么好笑的吗?”
  沈澜眼中笑意还在,看着那双眼睛里被摇曳烛火映出来的人影:“唔,因为今日我高兴,所以就笑了。”
  他看看牧叶,特意强调了一句:“无关其他。”
  牧叶难得地给了沈澜一个白眼,就要起身,又被沈澜环住他的双手拦住了。
  沈澜看着他,没有解释,反问道:“今日过来,找了很久了吧?”
  既然起不来,那就算了。
  牧叶挪了挪身,让自己舒服点,听了这话,摇摇头:“还好。”
  他看着沈澜一副你说谎的样子,没有再多说。
  就算再怎么巧舌如簧,如果沈澜不相信,都是无用,那还不如省省力气。
  沈澜见牧叶无言以对的样子,叹了口气,不说话,但环住牧叶的那双手上却加大了力道。
  牧叶岔开话题:“这府里的人,对你如何?”
  沈澜没有立即说话,反倒是放开了牧叶,自己也从床上坐起,掀开被褥,就要将牧叶拉了进来。
  牧叶拦了沈澜,坐起身,解外衣,脱鞋袜,除发冠,一连套动作下来,才顺着沈澜的意,钻进被窝里。
  沈澜仔仔细细地将被褥围拢,确定没有一丝冷风会灌入被褥,才重新躺下。
  他将牧叶搂在怀里,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温度从对方身上传过来,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
  虽然牧叶比他大两岁,又长年习武,但毕竟更注重内功修为,所以这身形,还是比沈澜差了一点。
  对于这一点,牧叶并没有像其他同龄人一样介意,倒是执着地要从沈澜这边得到答案。
  “他们对你,究竟怎样?”
  沈澜知道牧叶关心他,眉眼弯弯地解释。
  “他们都是好人,阿牧你不用担心。”
  是的,他们这一家子,都是好人。
  虽然他为自己设定的命数都已经传到了这府里的大大小小主子耳朵里了,虽然还有些陌生的梳理,但他们都对他释放了善意。
  这样就够了。
  再多,他也不想要。
  血脉至亲尚可将他出卖,更何况这些仅仅靠着宗族族谱牵系在一起的亲人?人有亲疏,他也有阿牧,那些个亲情什么的,他不想要了。
  今日他借他们脱离沈府,他日他定会有所补偿,至于其他,还是免了吧。
  他将头抵在牧叶的头顶,慢慢道:“阿牧,我亲缘寡薄,就只有你了。”
  牧叶抽出一只手环过沈澜的腰,又往沈澜的怀里挤了挤,应了声:“嗯。”
  似乎觉得不够,牧叶又坚定地道:“阿澜,我一直也只有你。”
  听到这声称呼,沈澜眼圈一红,却悄悄然隐在黑暗中,不让人发现,只从喉咙里应了一声:“嗯。”
  过了好一会儿,沈澜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他笑问:“阿牧,明日我进宫就要向齐暄请辞了,以后更加不能轻易进宫了,你要怎么办?难道以后你日日都这样从宫里偷偷溜出来?”
  牧叶眯了眯眼,道:“你今日没有进宫不知道,我出花了。”
  沈澜在牧叶的头顶蹭了蹭,好笑地问:“嗯?阿牧你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出花?”
  所谓的花,指的是天花。
  天花,这可不是简单的玩意儿,每年因它而死的,可不在少数。更是这宫里头特别忌讳的东西。
  只是,牧叶这个时候可是在宫里,莫名其妙的,怎么就出了天花呢?
  总不会是阿牧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吧。
  牧叶弯唇笑:“你这些日子都在忙,所以不知道,七皇子殿下出花了。”
  “他出花了与你何干?你可不是明昭仪宫里的人!怎么回事!”
  牧叶是随侍他身侧的近侍,也就是说,牧叶是竹殿的人。就算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伴读,但明昭仪和七皇子在后宫,这件事又怎么会扯到牧叶身上?是谁下的手!
  沈澜的气息立即变得森冷,内中更夹杂着凛冽的杀意,若换了个人在沈澜身边,只怕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可牧叶不是其他人。
  他搭在沈澜腰上的手往上,轻拍沈澜的背,慢慢地安抚道:“阿澜,我在这儿,你看,我还好好的,我没事呢。。。。。。”
  沈澜身体的颤抖慢慢地停了下来,心律一点一点地恢复正常,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沈澜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将牧叶从自己怀里推出来,定定地盯着牧叶的眼睛,眯着眼声音问:“这其中,不会有你什么事吧?”
  他的声音平静缓和,但却隐着莫名的危险,压得牧叶的气息都有些泯乱。
  牧叶迎上沈澜的眼,直到今时今日才感觉到了些悔意。
  他抿抿唇,吞了口水润润喉:“就知道瞒不过你。”
  这话一出口,牧叶只觉得自己被一头猛兽死死盯着,恨不能将自己吞吃入腹。
  沈澜生气了,很生气!
  他挪挪身体:“阿澜,我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说!”
  沈澜死死盯着牧叶,一声不吭,死寂的安静中酝酿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牧叶知道沈澜依旧在生气,连忙将后续的话快速交代清楚:“阿澜,早在进宫之前,我就已经出过花了,不会有事的!”
  沈澜听了这话,眼中终于有了些松动。
  牧叶动动身体,轻吐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做些什么!”
  牧叶抬眼定定地看着沈澜,那目光里有着不容错认的坚定。
  他笑笑,轻轻松松说道:“阿澜,你要相信我,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沈澜看着他,知道他一定还有下文。
  果不其然,牧叶吐出了最后一句:“我也不会让你扔下我。”
  两人对视,都在尽力地要看透对方的心思,掌握对方的底线。
  最后,沈澜吐了一口气,率先开口:“阿牧,你应该要知道,我所有的底线,”他稍微停了一会儿,再度开口,“只有你而已!”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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