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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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守-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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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几日心情本来就很不好,今日只是因为见得沈澜所以松快了些,但沈澜这般行事,就让他心情越加压抑了。
  到最后,齐暄只是沉默地看着沈澜。
  既然齐暄不说话了,沈澜就更是乐得省了气力,他只将自己的全部心神用在压下翻滚的情绪上。
  无他,就因齐暄看着他的目光,让他很想作呕。
  很久之后,齐暄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慎之,你可知,我钟情于你!”
  沈澜眼睛一眯,端正了面容,冷声道:“殿下,请慎言!”
  既然已经说出口了,齐暄不介意继续,他实在是不愿意他和沈澜日后的见面,都像刚才那个样子。
  “我说的,乃是肺腑之言,绝无虚假。”
  “当年,你尚在宫中之时,我便钟情于你!”
  “慎之,你可能,回应我?”
  沈澜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温度,便连一贯面对着齐暄的克制都削弱了些许:“殿下!殿下乃皇室贵胄,下官不过一翰林小官,实不敢高攀,请殿下恕罪!”
  齐暄看着沈澜,眼中有杀气:“你这是不愿?”
  沈澜不作声,默认了。
  齐暄收敛了眼中杀气,他无声深呼吸,压下心底的那股暴虐,不死心,又问:“你真的,不愿意?”
  “如果我说,”不等沈澜开口,齐暄继续道,“如果我说,我愿意,雌伏,呢?”
  他说得很艰难,但这话终究还是出了口。
  齐暄不敢再看沈澜,第一次移开了视线,转眼看别的方向。
  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分出了心思来关注沈澜的反应。
  在他的眼中,沈澜静默了一阵,似乎很难以置信。
  是呢,别说沈澜了,就是他,若早了半个月,他也不信自己居然有说出这句话的一天。
  他堂堂皇子,居然跟一个男子说,愿意雌伏身下?!
  这是何等可笑。
  但齐暄还是竖起了耳朵,等着沈澜的回应。
  这一刻,便连齐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
  接受么,这似乎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似乎也没有那么让他欢喜?
  拒绝么,那似乎出乎他的意料,但似乎也没有那么让他失落,甚至隐隐的有些欢喜?
  齐暄真的忐忑了,但他并不后悔说出那样的一句话,他只是忐忑地等待着,沈澜的回答。
  沈澜一瞬间被惊到了,但很快,他就被自腹腔涌上来的作呕欲望惊醒。
  他的心底响起一丝嗤笑,可却什么想法也没有。
  他垂手站在原地,眼睑低垂,道:“请恕下官斗胆直言,殿下身具天子血脉,天潢贵胄之身,下官卑微,实不敢高攀。”
  齐暄站在原地,眼前一片黑沉,看不见什么东西,他狠狠地握着拳,站了许久,太阳越渐西斜,阳光洒进大殿,铺出一片的红。
  “如果孤在外听闻一句闲言,你自知会有何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章有点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困了,码到最后居然会是这样,望天

☆、第五十一章  无题

  齐暄一人颓然站立在殿中,茫然的目光看着地上的夕阳,一动不动。
  他自己也想不透,方才怎么就能说出那么几句话。
  就算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要靠近,就算脑中总不时闪过他的身影,他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这一切摊开来。
  他自认理智,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在任何人面前进退自如,却不想,总在他的面前破功。
  就像今天,他将自己皇子的骄傲丢在一旁,让自己低下卑微如尘埃,挖了一颗心捧到他面前,就想要换取他的真心。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被他拒绝了。
  他不屑一顾。
  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他居然不屑一顾!
  呵呵,呵呵呵。。。。。。
  齐暄慢慢地笑出声,他站得挺直,双手覆上双眼,一直笑个不停。
  约莫半个月前,张绣茹跟他说:殿下身体康泰,并无不妥。
  而近半个月来,府上请来的太医大夫都跟他说:殿下身体康泰,并无不妥。府上皇子妃娘娘和皇子侧妃娘娘玉体安康,并无不妥。
  并无不妥,并无不妥,并无不妥。。。。。。
  每个人都这样跟他说,可既然真的无有不妥,那为何这么几年过去了,诸兄弟中,也只有他一人膝下空虚,为什么!
  他不甘心啊!
  既然医道不能解我困境,那神道呢?
  为此,他特意寻到了广清大师。
  广清大师出身京城相国寺,乃是与广云大师齐名的得到高僧。除了一身齐名的高深佛法,他与广云大师齐名的,还有同样莫测的行踪。但好歹,广清大师还是比广云大师好找一些。
  他寻到了他。
  可是,他得到了什么回答?
  子嗣命线已断,终此一生,难得一儿!
  子嗣命线已断?子嗣命线已断!此生无子!
  呵呵呵,这就是他的命?
  无子无嗣,即是大不孝,只凭此一话,就已经断了他的前程!
  他心中抑郁难解,最后忍不住,便让人请了沈澜过来。
  想着能与他说说话,能纾解一二,往后心情也能好些。
  本来他也没想说什么,可瞧瞧沈澜对他态度如何!不冷不淡,疏远淡漠,这样的态度,再对比前些日子看到的沈澜对那个牧叶的态度,他,他居然就这样失了理智。
  做了这等错事。。。。。。
  齐暄抬头,转身出了门,殿门外,安庆依旧尽心守在那里。
  见了齐暄出来,他连忙迎上来:“殿下?”
  齐暄没有看他,抬脚就往外走。
  在宫门处,正巧碰见大皇子领着齐琛要上马车。
  齐景见了齐暄,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齐琛,笑笑,对齐琛说:“去,我们去见见你三叔。”
  前些日子齐暄请动太医院太医京中大夫的事儿,在他们诸兄弟中早就传了个遍,就算不曾明说,可也都知道其中原因。如今齐景这般作为,为的究竟是什么,齐琛如今可能还不太明白,但也懵懵懂懂地知晓一些。
  他乖巧地点头,跟在齐景身后,向着齐暄走去。
  齐暄远远地就看见两人,他本以为齐景会直接待人离开,却不想居然换了个法子。
  他眼睛一转,立时便知道齐景的意图,一时气得不行。
  他眯了眯眼睛,脚下不停。
  齐景已到近前,齐暄拱手率先一礼:“大哥。”
  齐景点头,跟着回了一礼,他身后的齐琛也懂事地向着齐暄一拜,口称三叔。
  “三弟你今日怎么这么晚了?礼部不是早就下衙了吗?”
  齐暄年岁渐长,入朝后徽帝让他领了礼部的差事,在礼部里办差。
  当然,比起齐暄,大皇子齐景和二皇子齐晖却是要更得看重些,一个入了户部,一个则到了吏部。
  礼部前段时间忙过了三年一次的科举,可谓是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近些日子事儿也不多,所以下衙的时候会比其他诸部要早。
  但就这六部来说,向来是宁愿自己忙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空闲一点点。齐景这话,有点不怀好意。
  齐暄嘴角含笑,眼里带了一丝喜意,似乎压根不知道齐景这话里的意味。
  “去了一趟钟棠宫,与母妃问安,又看了看十一弟,故而就有些迟了,却不想,大哥也晚了。”
  看着齐景嘴边的僵硬,齐暄面上的笑意真实了一点。
  是的,十一弟,徽帝的十一皇子,乃是齐暄一脉同胞的弟弟,如今也只有三个月而已。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孩儿,却很得徽帝宠爱。
  其实也是,这孩儿可算是宫里最小的皇子了。幼子么,自然更为得宠。
  齐暄扳回一城,齐景又借机刺了齐暄几次,便领着齐琛回了自己的马车。
  齐暄看着齐景和齐琛离开的背影,慢慢收了唇边眼里的笑意,上了自己的马车。
  车夫驾车速度不敢太快,只慢悠悠地走。
  齐暄坐了一会,眼睛眯起,心中各种得失算定,已经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他回了府,只交代了几句便进了书房。
  不多时,有人也入了书房。
  齐暄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广清大师,该圆寂了。另外,琛哥儿年纪小,后宅里有些事儿不懂,也该教一教了。”
  那人心中记下,又等了一阵,见齐暄没有别的吩咐了,便悄然出了书房。
  书房里,除了他,再无他人。
  齐暄视线凝滞,注意力却压根就不在手中书卷上。
  许久之后,他才翻过一页,视线认真。
  他终究还是不能对他出手。那还就,且等一切尘埃落定。
  若到了那时,天下在手,那沈澜,终究还是他的!
  相国寺后山一处隐入山林的小屋里,广清大师盘膝坐在蒲团上,他的身前,跪了几个和尚,年长者已过六旬,年幼者不过十一,都是广清的弟子。
  他们面容平静,但都有着几分哀戚。
  广清大师双眼微闭,嘴唇张合,念诵经文,轻敲木鱼,手捻念珠,正在做日常功课。
  一篇经文念诵完毕,广清大师睁开眼睛,安安静静的视线扫过自己的这些弟子,问:“经中真意,你等可都解了?”
  众徒弟不说话,广清大师微微一叹:“此乃我命中一劫,我心中早知。但我终究心有不解,放不下,便渡不过这一劫。如今劫数已至,也是天意。你等也不必如此作态。”
  小和尚竖掌合手,哽咽道:“师父。。。。。。”
  广清大师再叹:“你等也要谨记,如今天命已乱,金龙隐遁,天数不明,不可妄言,不可妄动,否则身陷劫数,不仅自身难保,更牵连朝廷气数,祸乱苍生。”
  他真不是危言耸听,这就是他数十年前观天测星得到的天地命数,但在十多年前,星辰混乱,命数突变,天地似乎有了新的未来。他不知这变化是好是坏,心中一直忐忑,前些日子又得其中一位星主相请,好奇之下妄图一窥,已至引来今日的杀身之祸。
  但幸好,他走的那一遭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就看到了似乎更加美好的前景。这变化,自比不变化前要好得多。
  如此,他也能安心了些。
  众弟子听得广清大师这番叮嘱,立时心中也是警醒,双手合十:“弟子谨记。”
  广清大师又叮嘱了几句,挥退众弟子,只留了最小的小弟子。
  小和尚自幼跟随广清大师,向来对他很是依赖,再兼年幼,佛法未成,广清大师也很有些担心。
  他看着这个小弟子,自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
  小和尚双手恭敬接过,广清大师道:“你尚且年幼,佛法未成,便随广云去如何?”
  小和尚压下心底悲戚,红着眼眶道:“弟子唯听师父安排。”
  广清大师笑笑,宛如花开,他道:“我若圆寂,广云定会到相国寺来,届时,你将这一封书信给他,日后且记得努力随他修行。”
  小和尚已经有些哽咽了,他不管说话,只能不住地点头。
  广清大师一扬手:“你自去吧。”
  小和尚将书信小心地收入怀中,冲着广清大师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躬身退出室内,又一路出了后山。
  广清大师看着他远去,然后慢慢地阖上双眼,安然静坐。
  他坐了许久,没有动静,外头的人也一直在等。可都入夜了,一直不见广清大师做晚课,也没见广清大师的弟子过来请教。
  他们对视一眼,一人点头,悄悄地出了遮蔽处,在空地上站了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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