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再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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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再逢君-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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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推开那两扇屋门,不顾一切的在黑暗中跑着,直到灯烛的光亮再度将她包围,喧嚣声又临近,而她撞进了一个怀抱之中。
  那怀抱携着些许酒气,又让她误以为是方才的青玄,于是吓得拼命挣扎。
  此人却握着她的双臂道:“阿宁你怎么了?”
  听到那语调急切却温和的声音,宋娴才终于冷静了些许,抬眼之际,透过模糊的水汽看到的则是一副俊朗的眉眼。
  “殿下……”她知道自己总算脱了险,却仍陷入在又是惊恐又是委屈的情绪里,便大哭了起来。
  看到她这幅模样,李容锦已然猜到几分,遂脱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轻拍她的后脊安慰道:“没事了,都没事了。”
  片刻之后李容锦的手下已驾着青玄出来。
  宋娴却仍然惊魂未定,看到仍然神智不清,显得十分狂躁的青玄,她又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李容锦觉察到她的恐惧,伸出双手将她轻揽住。
  此时的宋娴不可置信的看向青玄,如何也想不通他为何要这样对她。
  她的目光却无意识间落在他的手脚上,却见他右手和右脚诡异的耷拉着,似乎不能动弹,而他的手腕和脚腕上却有各有一根银针。
  她还想看清楚些时,却听李容锦对那些仆从喝道:“还不快把此人拖下去。”
  那些人便带了青玄下去,而李容锦安慰了宋娴两句,见她哭得略好些,便双手施力,似乎打算将她抱起来。
  就在李容锦欲带她离开的时候,一个携着怨毒而又清冷的声音传来:“阿宁是我屋里的人,怎敢令大兄费力费心。”
  李容锦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竟也出现在这里。
  他的眸光停留在李容锦揽着宋娴的手上,一时间又添幽怨。
  此时的宋娴正为自己这狼狈之相示于众人前而无地自容,哪里还管得了他们说什么,只觉得周遭嘈杂得很,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感觉到宋娴又缩了缩,李容锦便仍将她护在身侧,并没有要主动放手的意思。
  见此情形,李容褀却往前踱了两步,盛气凌人的吩咐苏月和敏心:“你们二人把阿宁带回去。”
  “是。”那两名丫头领了命便行至李容锦面前。
  见李容锦还揽着宋娴,她们便欠了欠身,露出为难的表情:“殿下……”
  僵持了片刻之后,李容锦最终还是放开手,将宋娴交给了她们。
  苏月和敏心扶了宋娴至李容褀身边,李容褀的面色才缓和些许,却又在看见宋娴身上披着的衣衫时阴沉下去。
  他转头对敏心道:“给她换上大氅,把那衣袍还给大殿下。”
  “是。”敏心应着,果然将李容褀的大氅披在了宋娴身上,又取下李容锦的衣袍仔细的叠好,转身递给了李容锦随侍的仆从。
  “我们走。”李容褀沉声下令,便携着那几名丫头转身离开。
  他们径直回了沁竹园,敏心却转身提醒李容褀道:“这里有奴婢们照顾,殿下不如先回去,毕竟寿宴还未结束。”
  李容褀却道:“无妨,我已命人向父王请辞,只推说身子不适,先回来歇着。”
  敏心蹙紧双眉,却也不敢违逆主子,只同苏月一道扶了宋娴下去。
  她们原是要往奴婢们的住处去的,却在方行了数步之际被李容锦唤住。
  “且慢。”他踱至她们面前,微垂眼帘道:“把她送到我屋子里去。”
  “殿下……”敏心惊诧的抬头,欲言又止之际却被苏月打断。
  那苏月利索了的应了一声,接着便以目光示意敏心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
  既然主子和管事丫头都命她如此行事,她也不便再推辞,只得垂下头,轻声应道:“是。”
  苏月和敏心将宋娴安置在李容褀的床榻上之后,李容褀便令她们退下。
  等到她们离开后,他才放下架子,行至床榻边露出一脸关切的神情。
  李容褀抬手欲替她擦拭面上的泪痕,但宋娴却惊慌的裹紧大氅,整个人缩至床角,似乎还惊恐异常。
  看到平日里与他斗嘴也丝毫没有畏惧的她,现出这样一副无助的表情,他的心里却一点儿也不好过。
  李容褀的眸光忽然变得十分阴沉,而他顿在半空中的手也握成拳,抵在床榻上。
  然而在已然受了惊吓的宋娴面前,他并没有发泄怒意。
  他只是退开去,不再刺激她,而后立在窗前凝视着她,也不管她现在能不能听到,他只是用未曾散去怨毒的语调,轻声的对她喃喃:“放心吧,这里很安全。”
  “这里很安全。”从方才开始脑子里就是一片嘈杂的宋娴什么都听不到,却唯独听到了这一句。
  那个清冷而又幽怨的声音飘入她的耳中,也撞进她的心里。
  双眸一直没有焦距的她这时却仿佛收回丢失的魂魄,转而抬眸朝床榻边看去,终于在模糊的视线中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遭窃

  是夜,宋将军并二子贺完寿,回到府上时已是夜半。
  宋将军和大公子具已醉,由仆从们搀着,只有二公子宋戈尚且清醒,可自行。
  宅府里的仆从开了门后,宋戈便在前头引路,不时吩咐着搀扶的仆从小心些。
  刚行至前厅,却见妹妹宋娴在门口候着。
  看她的样子,周身环佩衣裙具十分齐整,竟似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
  “你们可算回了。”一见着他们,宋娴立刻迎了上来,行走间双手端至腰间交叠,衣摆轻移不起波澜,一举手一投足都谨慎端肃,虽说很是符合大家闺秀的模样品行,却似乎显得过于小心。
  宋戈虽然心下总觉得哪里不妥,可也只是上前同她回礼:“妹妹怎么竟还未歇下?”
  宋娴便低眉顺目的应道:“父兄尚且不曾归家,妹妹怎敢先歇下,故而在这里等候。”
  这时却听得宋将军携着醉意笑道:“瞧我家娴儿,到底是懂事了,如今也会心疼人了,也难怪要出阁了。”
  他说着,却又露出伤怀之状,俨然是不舍爱女就这么嫁入别人家中。
  这氛围才渲染开来些许,却被后面跟上来的宋渊给搅乱了去。
  只见他一时推开了扶着他的仆从,踱至宋娴面前探究的瞧了瞧,直瞧得宋娴惊慌的避开他的目光,才回过头冲着父亲道:“父亲可莫要被她这乖巧模样给唬了,她一准是装出来的,我忖着她这段时日忽的似转了性子,没准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您。”
  被他这么一打趣,宋娴竟愈发的低下了头。
  这一切被宋戈看在眼里,却也觉得他大兄说得有些道理,若是放在平时,她断然不能善罢甘休,定要与宋渊闹上一场,今日却安静得出奇。
  “怎么醉成这样?”将军夫人却在这时从庭院内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说话。
  有着西夏血统的将军夫人即便有了年岁也依旧明艳动人,宋娴便是与她有七分相似,才年纪轻轻便成了京城最负盛名的美人。
  宋夫人行至他们跟前,便十分麻利的从仆从那里把将军接了过去,又对他们道:“都站在风口上做什么,先到厅堂里坐下再说。”
  待众人在厅堂里安顿下来,她又忙遣了人去准备醒酒汤,唠唠叨叨的将醉酒的将军和大公子数落一通后才转身问宋戈道:“不过是吃个寿宴,怎么吃到这个时辰才回来?”
  宋戈自方才起就一时小心的侍立在一旁,眼下忙向宋夫人行礼,应道:“回太太的话,本该早回了的,只因在路上遇到劫匪,耽搁了。”
  听到此话,宋夫人及一旁的宋娴皆是一惊。
  宋夫人皱眉道:“哪个不长眼的匪徒,竟劫到将军身上来了!”
  说罢,她又问宋戈:“你们受伤没有,丢了什么东西,可抓着那匪徒?”
  “不曾受伤。”宋戈立即答道,继而又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会儿,方才道:“说来也奇了,那匪徒不过只袭击了一瞬便逃了去,后来略作清点,竟也不曾丢东西。”
  得知并无大碍,宋夫人便不再追问,倒是宋渊偶或清醒片刻,听得他们提到那劫匪,忽的跳起来,趁着酒意呼道:“若不是那毛贼袭击的是二弟的轿子……吾与父亲不及相助,否则必不得叫他逃脱……”
  他含含糊糊的说着,似乎还欲闹腾。
  宋夫人立刻上前,几招功夫将他制住,竟也是宝刀未老之相,继而数落他道:“快别闹了,好不容易稳住你爹,一会子又弄得大伙不得安宁。”
  由他们在那里说话,宋戈却移至宋娴身边,低声对她道:“今日济川王府中有个唤作阿宁的丫头,托我带一封书信给你。”
  说着他便伸手去袖中取,可摸了半天竟什么也没摸到,于是只能懊恼道:“想是刚才遭遇劫匪时掉了。”
  此时看宋娴,却见她面上并非疑惑,而是陷入沉吟,仿佛心事重重。
  “哥哥对不住你,想来那信中说的应当都是些感激你的话。”宋戈有些尴尬的说着,只当她未想起那丫头是谁,于是解释道:“你忘了?就是那日我们……”
  他话才说了个开头,余光却又瞥见坐在一旁的太太和老爷,便又噤了声。
  将军夫人正好在此时发话,唤来仆从扶将军和大公子回房歇息,也打发了众人各自回去歇下。
  宋戈见妹妹宋娴未再追问书信之事,也就不再纠缠于此。
  一时间,他们便请了安告退,各自往居处去。
  就这样一夜过去,待到听见晨鸟的啼鸣,济川王府上的宋娴才彻底找回心魂。
  她收住眼泪,自似睡非睡中醒来,身子一动才发现盖在她身上的不是被衾而是李容褀的大氅,而她此时也正在李容褀的床榻上。
  宋娴惶恐,欲从床榻上下来,可才坐起身却听见一个略显怨毒的声音传来:“醒了?”
  她寻声望去,才发现李容褀正坐在床榻正前方的椅子上。
  他站起身来,缓步踱至床榻前。
  宋娴仰头看他,才发现他仍穿着昨夜的衣袍,只祛了发饰,将一头墨发披散下来。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偶尔咳嗽两声,似乎是咳疾又犯了。
  他的面容也变得更加苍白,不知是否昨夜一整夜未睡的缘故。
  宋娴垂下眼帘,有些失神的点点头。
  “可好些了?”他又轻声的问她,就着床缘边坐下,将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冰凉的触感让宋娴下意识的蹙紧了双眉,却莫名的给了她些许安慰。
  这时候,屋外有人敲门。
  李容褀便问是谁,敲门的人答道是敏心,李容褀则道:“进来吧。”
  随着一阵耀目的光投射进来,宋娴下意识的眯起双眼,看到敏心绣着夕颜花的裙摆出现在眼帘中,而后逐渐靠近,停在李容褀面前。
  “阿宁可还好?”敏心似探着头往床榻上瞧。
  “恩。”李容褀轻应了一声,又对她道:“她吓得不轻,你去请王太医来给她瞧瞧。”
  听闻此话,敏心的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答道:“王太医出诊都是要记录事由的,这要问起来,可如何作答?”
  李容褀却道:“你只说是我身上不好,请王太医来瞧便可。”
  “可是殿下……”敏心欲言又止,可看了看宋娴却又将后半截话咽了下去。
  宋娴听着他们的对话,自不想将这件事闹得更大,便起身对李容褀道:“奴婢已经无碍,不敢劳动太医,亦不敢再失礼于殿下。”
  她说着便掀了身上的大氅,要从床榻上下来,却又意识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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