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再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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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再逢君-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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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容褀的眉宇明显蹙了蹙,似乎觉得“祺儿”二字甚是刺耳,可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道:“即便如此,这个案子也仍存在许多疑点,仅凭几个丫头半带着揣测的证词就定罪,未免太过草率,只怕未能揪出真凶,反污蔑了无辜之人。”
  王妃嘲讽的笑了两声,又道:“找到证据不过是时间问题,即便眼下这嫌犯不能立刻定罪,也绝不能放任自流,需得关起来,由专人看守,以免她再威胁到你的安全。”
  李容褀和王妃又来回辩了数遭,最后以暂且将敏心关押于俪兰苑中,等待进一步彻查告终。
  经过今日之事后,宋娴愈发觉得这王妃不可小觑。
  她字字句句都似为李容褀的安慰考虑,俨然一个关怀备至的继母,却偏生处处都针对于李容褀,一步也不可退让。
  到最后,她索性下起了逐客令:“祺儿身子娇弱,在这里待了许久,只怕也受不了,还是先回去歇着吧,此事只管交于为母妃,必然要给你一个交代的。”
  说罢,她又冲着堂下道:“你们这些沁竹园的丫头,还不快扶了你们的主子回去。”
  见其他人都没有动,只不约而同的抬眸看向自己,宋娴无法,只得行至李容褀身边,小声劝道:“再僵持也无益,不如先去,再做打算。”
  李容褀的目光移至她身上片刻,也不答她的话,只对那帘后之人拱手道:“既如此,就先告退了。”
  说罢,他果真转身离开。
  或许是心里还憋着那口气,出了俪兰苑后,李容褀疾步前行,远远的将丫头们甩在身后远处。
  其他的丫头都畏惧着李容褀,故而也不敢跟上,只宋娴追着他的脚步上前去。
  感觉到她有些吃力的轻吁,李容褀稍微放缓了脚步。
  紧随着他行了片刻后,宋娴才终于试探的问道:“苏月中毒身亡的真相,殿下可知晓?”
  李容褀却忽然顿住脚步,转身朝她投来幽怨的目光:“难道你认为我才是背后的真凶?”
  由于停得突然,宋娴毫无预兆的撞进了玄色的衣袍,意识过来时,又吓得连忙退了两步,抬头迎向他的目光则又是一惊,忙应道:“我何曾是这个意思?”
  她说着,又怕李容褀多心,便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苏月死得蹊跷,而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敏心,似乎这件事根本就是是针对敏心的。”
  “何止针对敏心。”李容褀垂下眼帘,仿佛自言自语道:“她们已然知道敏心是我的心腹,所以才要除之而后快。”
  虽说之前也隐约有这样的怀疑,可听到李容褀毫不掩饰的对她承认敏心是他的心腹,宋娴还是忍不住惊诧。
  她于是问道:“如今该怎么办?难道敏心就这么含冤吗?”
  李容褀的眉宇又蹙紧了几分:“我方才极力分辨,也不过只能保她一时,既然已经牺牲了苏月,她们定不会善罢甘休。”
  “殿下的意思是,杀死苏月的是……”虽说心下已然有七八分了然,可话至于此,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李容褀则重新以目光凝注她的双眸,面色忽然变得很苍白:“这都是惯用的伎俩,她们不过是贼喊捉贼罢了。”
  说到最后,他已是薄唇紧咬,极力隐忍的模样。
  宋娴只当他是为敏心受冤屈之事而悲愤,倒也不曾在意,怎料李容褀忽的身子一倾,竟朝她倒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将他接住,双臂至他胁下支撑,又觉他落在她耳畔的呼吸也变得促狭。
  “你怎么了?”宋娴忙关切的询问,心下却是一沉。
  她之前就听沁竹园的丫头们提到过,李容褀之所以自小体弱,其症结归根结底是他自娘胎里带出来的心疾,只不过近来将养得好,已经有一阵子不曾发作了。
  宋娴亦读过医书,知晓些许医理,看他这个样子竟似是心疾发作之相,故而不由的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容褀并没有答话,只将下颌搁在她的肩头,歇了许久才渐渐缓过神来。
  宋娴也不敢动,抬着双手将他轻轻拥住。
  过了好一会儿,耳畔才传来他有些气息不稳的声音:“无碍。”
  “都这样了还无碍。”她怨怼的回应他,可听到他说话,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继而瞧见不远处有一凉亭,便放柔了声音对他道:“我扶你去那亭子里坐一会儿。”
  见李容褀并没有表示反对,她搀了他过去歇息。
  到了凉亭里安顿他坐下,她才卸下他的重量,转而凑至他面前,紧张的查看他的面色。
  似乎不适的那一阵子已经过去,他的面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只是原本就过白的肤色衬托在玄色的衣袍下,显得更加苍白。
  她还是放心不下,又蹲在他膝边,执起他的手腕把脉。
  脉象似乎也并无不妥,幸而这次心疾发作只在一瞬,且不甚严重。
  “看来确实是无碍了。”宋娴低喃着,悬着的心总算归位,这才起身挨着他坐下。
  她眸光正无意识的瞥过凉亭临近的池塘,忽而听见李容褀道:“你竟连这个也知道,看来也可以取代敏心了。”
  听闻此言,宋娴却不能平静,蹙眉看向他道:“就算有人可以取代她,她既然是无辜的,你也不能因此放弃她,任由她蒙受不白之冤!”
  怎料李容褀的唇畔却微微弯起一丝弧度:“你如今自身尚且难保,却还为别人担忧,倒是有趣,只怕在济川王府里再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
  “怎么找不出?阿清就也是这样的。”宋娴不由的脱口而出,却又后悔将阿清牵扯出来,于是连忙噤声。
  李容褀唇畔的笑意又加深了两分,眸光凝视在宋娴的双眸上,直看得她垂下了眼帘才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放心。”
  宋娴不解他这放心何意,只是此时被他握住了手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为他把脉之后,指尖竟一直搁在他的腕上忘了收回,顿时羞得双颊绯红,忙自他掌中收回柔荑,改为搀着他的手臂道:“且莫闲聊了,这里风大,坐久了也不好,殿下若是缓过来了,我们就回去吧。”
  她说着,下意识的抬起头,目光又不经意与他相触。
  却见他眸中竟没有了方才的幽怨,透着些许柔和凝视着她,而后轻轻应了一声:“好。”
  


☆、走水

  后来的数日间,宋娴因担忧敏心,于是寻着一切机会打探审问的消息,只可惜得到的却都是对敏心不利的。
  听闻俪兰苑后来还对敏心用了刑,只是敏心坚强,挨着刑罚也不愿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见不能逼她就范,那些人又不知从哪里弄出物证来,偏说从敏心那里搜出来了□□,正同害死苏月的一样。
  哪有杀了人还把罪证留下的?这明摆着是栽赃陷害!
  宋娴心急,便去将这些话都说与李容褀听。
  李容褀只是静静的听着,却沉着冷静得过分,一点儿惊讶和愤慨都没有。
  见她这样,宋娴更加坐立不安,正欲跑去俪兰苑探视敏心时,却被李容褀唤住。
  “今日你就在这里服侍我,哪儿都不许去。”李容褀倚在床榻上对她下着命令。
  宋娴心下虽不甘,可见李容褀态度如此坚决,而他这几日身子又不大好,只怕忤逆他的意思又要惹得他动怒,便不得不折了回来。
  这一日李容褀只卧在塌上看书,再没有一句话。
  宋娴在他身边却是坐立不安,心早已飞到俪兰苑去。
  虽说李容褀身为敏心的主子尚且不急,她一个不相干的人着急更是没有必要,可青玄出事之后,她心中便时时惶恐,不忍再见身边无辜之人蒙冤 。
  她这样心不在焉,自然难免出错,侍奉茶水之际更是接连的失手,险些连茶盏都给砸了。
  李容褀便蹙着眉怨她道:“今日可是丢了魂?如此丢三落四。”
  被他这样一数落,原本忍了许久的宋娴终于忍无可忍,踱至床榻前一脸怨念的看着李容褀:“可不是丢了魂么?只可惜敏心中心耿耿,却没个主子替他伸冤,我这不相干的人便是为她丢了魂也白搭。”
  “阿宁……”李容褀唤了她一声,正欲言又止之际,却被屋外传来的一阵喧嚣声打断。
  他们二人同时侧头看去,只见窗纱之上人影绰绰,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众人都围在一起指指点点。
  宋娴回头看了看李容褀,留下个“待会儿才同你计较”的眼神,便立刻起身至屋外查看。
  “发生什么事了 。”她掀了锦帘出来便随手抓了个门口的丫头询问。
  那丫头如实应道:“是俪兰苑走水了。”
  “俪兰苑?”宋娴惊诧,转而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果然俪兰苑的方向有火光映天,只是由于此时天尚且未曾完全黑下来,所以看得不甚清楚,但也可见那火势似乎不小。
  “这是做了什么孽哟!阿弥陀佛……”周围有丫头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的求菩萨保佑。
  宋娴尚在惊诧中,忽见看热闹的丫头们退开来,一个个敛目垂眸,朝着她身后的房门口欠身行礼。
  她已觉到有熟悉的气悉靠近,于是转过身来,果然见只着了一件寝衣的李容褀出现在门前。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那日心疾发作以来,他的面容始终苍白,仍然是病弱的样子。
  见他如此,她便只得暂且先把心里的不平放下,转身往屋里去,准备拿外袍与他披上。
  与李容褀擦身而过之时,他却忽然于袖下握住了她的手腕。
  宋娴有些诧然的顿足,侧过头来看她。
  他却仍目视着火光映天的远方,低声于他耳畔道:“火灭之后,随我去一趟俪兰苑。”
  事实上,那场火烧了好一阵子才得以熄灭。
  宋娴伺候李容褀更了衣,便往俪兰苑赶去。
  到了俪兰苑时,济川王和李容锦已经到了那里,和王妃在一众仆婢的簇拥下一同立在俪兰苑前的庭院里。
  李容褀上前向王爷王妃行礼,解释道:“儿近来宿疾复发,近日饮了药便歇下了,方才醒来才得知俪兰苑走水,故而来迟了。”
  济川王闻言忙道:“你身子要紧,这些事也本不需你劳心,倒是你近日旧疾发作,可有请太医来看,可有服药,服了药之后可觉好些?”
  王爷的话中,字字句句都透着关切,可见他对这个儿子仍是十分挂心的,想来也正是因为如此世子之位才悬而未决,只可惜他每日忙于在外应酬,少有时间过问府中之事,一应事务都交给了王妃和李容锦处置,所以知之甚少。
  王妃也连忙附和道:“正是,这里有你兄长处置便可,你又何须赶来立在这里受风?”
  她说着,顿了顿,又转身对王爷道:“回王爷的话,已经请宫里的太医来把过脉了,开了药正吃着,瞧这脸色,似乎也有了不少的起色。”
  李容褀则全然不理会王妃的话,只拱手对王爷行礼,应道:“劳父王挂心,儿之病情暂已稳定,短时间内应是无碍了。”
  “如此便好。”王爷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对身边的侍从道:“可查出来了?走水的原因,还有那屋里有什么人?”
  见说到正题,宋娴连忙提起精神,认真的听着他们说话。
  却听那人道:“走水的原因尚且还不知,屋里有三名女子,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从残存的衣饰上可辨出其中一人是关押在这间房里的敏心,另外两个并不是俪兰苑的丫头,其身份还需进一步调查。”
  听完侍从的禀报,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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