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再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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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再逢君-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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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她已打定注意,且将此事按捺下来,好生的陪他最后这几日,也许自己几日,等到了时机,她再一声不吭的离开,如此一来,即便他要闹起来,这战乱将至,也无从去寻她。
  原本盘算了许久,不想眼下就已是临别在即了。
  李容褀不知她心里诸般纠缠于思量,仍然安慰她道:“我也是放下你的,只是军营重地不容女子涉足,我不便携你同去,好在并不会太久,这段时间你自己在这府里,务必要照顾好自己,莫要受了委屈,更不必为我担心。我虽是去禁军营地,可并不需要到前线冲锋陷阵,自然也没有任何危险。”
  李容褀说着,又引了宋娴到软榻边坐下,见她两弯秀眉仍然轻蹙,于是叹息道:“只是如今你这般模样,却叫我无法心安了。”
  宋娴回过神来,只能按下心中不舍与忧思,强作无事道:“方才只是因为太过突然,所以才恍了神,殿下能够往禁军为帅,乃是完成了长久以来的心愿,我自然应该为殿下高兴,若是累得殿下不安,反倒是我的罪责了。”
  见她这样说,李容褀才舒展了眉宇,凝着她的双眸道:“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说罢,他又俯身将她轻拥,掌心轻拍她的背脊,表示安慰。
  然而两人也不过温存了片刻,李容褀便撤开来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且与你别过,待事情一完就离开回来。”
  话音落下后,他转身欲行。
  宋娴却忽的起身,追上他道:“一应的穿戴和用度可都准备了?”
  李容褀回过身来应道:“都已命人在营地里备好了,不必再带累你收拾,且好生的在家里等我。”
  几乎是无意识的,李容褀说出了这个“家”。
  记忆中连济川王府都不曾被他称作过家,可如今分明是客居他乡,他却对着她说出这个字,虽不经意,却也让宋娴心下为之一颤。
  眼见着他踏出门槛,她简直就快要控制不住,又加紧几步送他至门口。
  待到李容褀在此转过身来与她道别时,她终于不顾一切的扑进了他怀里。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李容褀有些措不及防,微诧之后却又换作满脸的宠溺,抬手轻抚她的背脊。
  宋娴偎在他襟前,好容易才稳住情绪,极力克制着仰起头来,对他道:“殿下可否留下一个随身的物件于我,不能相见的这些日子里,好歹也是个念想。”
  对于她的这个要求,李容褀起初有些惊诧,随后却很是受用,忙自腰间取下玉佩递到她的手里:“这个玉佩你想必认得,是我不离身的,你拿着他便如同见到我一样,可好。”
  宋娴低头看着玉佩,双眼模糊的点了点头,却又听见他道:“如今我也要找你讨个念想。”
  这话听罢,宋娴竟不知该回赠她什么,又怨自己只一时冲动。
  他的东西她自然可留着,可她的东西则最好一气都带走了,莫留牵念才好,只是他贴身的许多物件,大到衣物,小到荷包扇穗,则都是她做的,竟一时不能全拿去,怎的他如今还要再找她讨去。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下颌却忽然被他抬起,紧接着那薄唇便覆在了她的唇上。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吻,却已是缱绻无限。
  原来这就是他要讨的念想。
  末时他与她额首相抵,眸子里是无尽情意,对她低语:“等着我,很快就回来了。”
  宋娴心虚,只能低下头去,握紧了手中的玉佩。
  李容褀却当她是羞赧,轻笑一声后再三道了再见,终是转身消失在了庭院里。
  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宋娴又追至屋门外,终究不得不顿住脚步。
  她踉跄的退至门口,倚着门框才得以维持身形。
  唇上的气息还未散尽,眼前的夕阳却已染遍天际。
  终究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候,只是她满心真情已不容诉,只能立在那里怔然遥望。
  直到彻底看不见他的身影,强忍了许久的泪才终于决堤,顷刻间便落了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发了这么多糖,要开始走剧情了,大家表着急,离别是为了相聚,虐也是为了下一波的糖更甜,娴儿完成任务就会回到二殿下身边哒。


☆、回京

  辞了李容褀,宋娴痴痴坐了半日。
  待到她回过神来,窗外天色已是夕阳西斜,终归还是到时候了。
  此时正逢丫头进来斟茶,宋娴端了茶盏,眸光有几分悠远道:“去回你们雪笙姑娘,今夜二更我在荷花池畔等她,不见不散。”
  那丫头手上顿了顿,险些打翻了茶壶,见宋娴抬眸瞥了她一瞬,更是连忙的扶稳了杯盏,连退了两步。
  她似乎没有料到宋娴心中早已有数,知道她乃是上头安插到他们身边的耳目,不想宋娴如今连问都不问,径直这样说来,一时难免慌神。
  那丫头努力缓了缓神,面上却仍难掩惊惧之色,强撑着朝宋娴欠了欠身,应了个“是”。
  事到如今这个丫头再辩驳也是没有用的了,况且雪笙那里也催促了几遭,让她多关切着宋娴的反应,现下正好去回了,也好了结这桩事。
  看着丫头慌里慌张的退到屋外,宋娴则侧目往门边瞥了瞥,唇边牵起一瞬讽刺的笑。
  到了二更时分,宋娴依约往荷花池边去,到了那里才知雪笙已相候多时,想来心急得紧。
  雪笙本是个稳住人,瞧她眼前这副模样,想必是攻城在即,就算她不来见她,恐怕雪笙也会逼着她给个结果。
  事到如今,宋娴不想再扯些无用之事,于是开门见山的说来:“那日你允我思量之事,如今我已想明白了。”
  “如何?”雪笙略透着紧张的追问,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剑。
  宋娴注意到这个细节,想来雪笙如今定是盼着自己给个合意的回答,否则便还要多费些气力,用手里的剑迫她就范。
  宋娴不禁浮起讽刺的一笑,继而应道:“我回去见到二殿下,对他更加放之不下,又见他对我亦是恩义深厚,让我不忍辜负……”
  她的话断在半截,明显感觉到雪笙的目光阴沉了几分,眸中更是浮现出隐约的杀意。
  她却笑了笑,转身扶栏而立,将目光投向池塘里的荷花。
  此时三伏已尽,空气里虽暑气未散,可水面上映出的月光却已经透出清冷之意。
  原本满池的荷花,才不过展眼数日,竟已盛极而衰。
  花瓣被风摘下,碎了水波,散了月光,徒留下残缺之美,惹人情伤。
  看了片刻,宋娴已是触景伤情,眼里浮起热腾腾的水汽,一会儿就模糊的视线。
  感觉到身侧之人有些焦躁的挪了挪步子,那锋刃也轻撞着剑鞘发出一声铿锵,她这才回过神来,复抬袖拭可拭眼角,也不再惹雪笙着急了,只把未尽的话说完:“可事到如今,大义和私情之间我到底还是懂得取舍,况且我这一去多少也是为了二殿下,眼下我就要走了,只求你一件事,无论何时,请你念在殿下待你们几个还算宽厚的份儿上,务必多为他尽心。”
  宋娴说着,又侧身看向雪笙,见她满脸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心中却一时难以自禁,终是红了眼,落下泪来。
  她也顾不上抹泪,只任由晶莹的珠儿在眼下勾出两道泪痕,又对雪笙道:“别瞧他那样,实则是个过于执着的,对人对事不轻易拿起,也难放下,最是见不得别人背叛。”
  听着宋娴的诉说,雪笙却敛起杀气,反似受了震惊一般有些怔然的看着她。
  眼前的这个女子虽说是个丫头,模样也生得柔弱,可在雪笙的印象里却是个坚强的人,当初在沁竹园被二殿下那般冷待折磨,也不曾轻易落下泪来,此刻在她面前却声泪俱下的说着这些话,竟也句句真切都是发自肺腑的。
  雪笙再是心狠,也难免动容,于是不忍打断,听她继续说道:“如今我这一去,他难免要问,若知道是这么去的,少不得闹到泰宁公那里,在往京城里寻去,故而我留一封书信,你且让敏心给他,他知道我同敏心好,也就不会怀疑,待他看了那封信,自然就对我绝心绝念了。”
  她说着,果真从怀中取出一封写好的书信递给雪笙。
  雪笙接过去又检视了一遭,见里面写的都是她如何不喜郇城的用度生活,如何怀念京城的安逸富贵,且得知大殿在满处寻她之后,心里也终归对大殿下放之不下,才下此决定离开郇城再投靠于他,纵使二殿下的心意令她感动,可藏于心底的情思却不容搁置,因而只能谢二殿下厚爱,此生无以为报,来世投生牛马再与二殿下相报。
  满满一张笺纸写的都是离别之话,忏悔之言,并无丝毫不妥。
  雪笙看过之后,似被宋娴不得不压抑的真心与苦楚所感,不禁叹了一声,继而收了笺纸对宋娴道:“难得你想得周道,眼下时间紧迫,你且收拾好东西,我会派人连夜送你出城入京,往后一应的安排自有人同你细说。”
  “你自己也要放宽心,连天子皇后不如意之事尚且繁杂,更何况你我,既是命运不可背,也要奋然此生,才不至于落个凄凉下场。”雪笙临到末处终似不忍的天上这一句。
  宋娴静静的听她说完,却反而止住了眼泪,脸上也不再现哀色,只面无表情的沉声道:“不必收拾了,现在就发吧。”
  雪笙怔了怔,见她如此笃定,也就不再推辞只引了她往后院的角门上去。
  夜渐渐的深了,整座宅府已安静下来,虽说离中秋还有许多时日,可离秋日越近,那月光就似先有所感悟,格外的明亮起来。
  这一夜清风月明,又不知有几人辗转难以成眠。
  那些满怀忧思的人们在竹塌上轻翻过软绸的袖袂,却并不曾听见墙那边渐起的马蹄和滚动的车毂。
  宋娴掀起车窗前的锦帘,失神的仰望的着明月,竟掩不住今日格外的怅惘。
  隐在夜幕里的马车还在不停的赶路,她恍惚出神的喃喃低语:“你我终究还是无缘,只望来世,来世……”
  那低语到最后却尽数都化成了叹息,也终究未成得了词句。
  ……
  三日后的京城,阳光格外炙烤,俨然如同那酷暑在绝尘而去之后又杀了个回马木仓。
  这却并不影响街道上的热闹,到底是天子脚下,何时都不乏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模样,尽管眼下旧的天子薨逝,新的天下之主还未登基,京中流言四起,都说怕是要打仗了,就连城中不时列队而过、提刀佩甲的士兵也好似要证明这一点。
  然而格外留心的人却发现这些士兵并不是要准备与谁开战,而是在挨家挨户的搜查什么。
  那些人来势汹汹,沿着街一溜儿的敲过门去,也不论人家分辨,不由分说就闯进人屋里去,见到有年轻的姑娘媳妇的,更是抓了出来细细查问。
  那些女人家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惊叫声此起彼伏,更有被拉到屋外吓得呜咽而泣的。
  被搜过的人们惊魂未定,也不记得家去,就立在门□□头接耳,看着他们继续往下家搜去。
  “那齐贵妃莫非真是个妖妃,要勾结朝臣造反,或是太子爷还藏在京里,这才要挨个儿搜来,好赶尽杀绝。”
  “这掉脑袋的话可不能乱说,瞧他们找的似乎是年轻的姑娘,早前有听闻,说圣上薨逝之后是要选秀女去陪葬,多半今日就是来拉人的。”
  ……
  一时众说纷纭,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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