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再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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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再逢君- 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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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离开沁竹园,宋娴还沉浸在方才和母亲相见的一幕中,浑浑噩噩的竟不知身在何处。
  也不知怎样才回到了倚墨园,婚礼似乎已经举办完毕,正屋里的窗上映出红烛摇曳的影,新人早已送入洞房,宾客散去之后,竟反衬得庭院过于寂静。
  宋娴顾不得为这些来感怀,径直往阿清的偏房里去,怎料刚到门口就见到一脸急匆匆的丫头。
  那丫头是在这房里当差的,一见着宋娴便哭道:“了不得了,姑娘怎么才回?这可怎么办呀?”
  


☆、凌乱

  见那个丫头慌张无措的样子,宋娴隐约有不详的预感生出。
  从刚才她踏入倚墨园到现在,园中具无慌乱之象,喜房的灯烛也亮着,想来李容锦和朝贤已然歇下,正度过他们的洞房花烛。
  一切都毫无异常,所以她能想到的只有阿清,同在一个庭院中,自己的心爱之人却在和别女人缱绻温存,故而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也不奇怪,可就眼下平静来看也不像发生了类似的事情,除非阿清只是对她自己……
  宋娴越想越可怕,急忙问丫头道:“可是阿清出事了?”
  丫头惊惶的连连点头,让了宋娴到屋里。
  宋娴连忙加紧步子赶至床榻边,却见阿清似睡着一般躺在被衾间。
  她又忙以指尖试了试阿清的气悉,确认还有呼吸才松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了?”在唤了阿清两声而无应答的情况下,宋娴转而又问那丫头。
  候立在她身边的丫头才回过神来,急忙答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本来好好的歇着,后来唤人说要饮茶,我就倒了一盏茶给她,怎知她起身来接茶盏,才刚坐起身就晕了过去。”
  宋娴朝身侧的地上瞥了一眼,看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碎茶盏和泼了满地的茶渍,确信这个丫头并没有说谎。
  她于是以指尖搭上阿清的手腕,沉下心来试她的脉。
  虽说她曾接触到一些诊脉的方法,也懂些许药理,可主要都是从讲述军医的书上看的,偶尔有不懂则向父兄请教,故而也是一知半解,所知晓的几种脉象也主要与行军打仗中常见的外伤和瘟疫有关,别的竟不知。
  如今察觉阿清的脉息,确实与常人有所不同,可具体哪里不对,又是哪里引起的,她却无法下定论。
  也不知是否严重,可人都晕过去了,多半不是小病,于是对那个丫头道:“此事不容耽误,得赶紧找大夫。”
  怎料那丫头却面露难色,绞着衣摆道:“府里请太医都是要经过王爷和老王妃的,如今老王妃宴散之后随齐贵妃入宫,王爷又……”
  听闻此话,宋娴才明白过来,难怪那丫头巴巴儿的等她回来,想是自己不敢去说,等她出头。
  平日里众人都知道她和阿清亲厚,若是她放着不管便落下了一个不义之名,可若是他这时候去找李容锦,却又难免得罪朝贤,说不准此事还是李容锦的试探……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宋娴起身,毫不客气的对那丫头斥道:“万一此事关乎性命,王爷追问起来,我们哪一个担得起,你若不敢,我去找王爷!”
  说罢她就要拂袖而去,却被身后丫头拽住袖角。
  宋娴不耐的回过头,只见她急道:“宁姑娘快别去,王爷不在喜房里,新王妃闹了许久才消停,可吓人了,眼下恐还在气头上。”
  “这是怎么回事?”宋娴被此话诧住,脱口而出的问道。
  那名丫头则支支吾吾的应道:“我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开始王爷本是要入洞房的,可是忽然来了个将军,跟王爷说了句什么话,王爷立刻出府去了,合卺酒都没饮,连洞房的门都没踏进去。”
  听到这里,宋娴则又是疑惑又是唏嘘,疑惑的是到底那将军和李容锦说了什么,竟让他在新婚之夜扔下朝贤不顾,唏嘘的是朝贤对李容锦满腔痴情,算尽心机的嫁给他,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却在洞房花烛夜被如此羞辱,只怕将来传出去,还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情况紧急,宋娴来不及细思也来不及细叹,于是对那个丫头道:“也不一定非要请太医,我们先拿这令牌出去托后门上的婆子请个大夫来,说不定阿清得的只是小病症,待看了病开了方,事后再向王爷和老王妃禀明,也无碍的。”
  那个丫头一见阿清昏倒,立刻就慌了神,早没了主意,如今听到宋娴分析得头头是道,忙不迭的应了,与宋娴拿了腰牌,一起往府外请大夫。
  济川王府的规矩,府里的丫头无令不得外出,也不轻易的使外人进来。
  宋娴便只得用银钱贿路了门上当值的婆子,托她请个相熟的大夫来。
  很快大夫便被请来,领到倚墨园里给阿清诊了脉,可结果却出乎意料。
  原来阿清并没有得什么病症,而是有喜了。
  那大夫十拿九稳,说是一个月前有的,如今胎像不稳,母体身子又过于孱弱,还需安胎静养,方才能稳得住。
  那大夫便开了几服安胎药,又交代了一应需要注意的事项。
  阿清也正好苏醒过来,得知自己有喜之后竟喜极而泣,小心翼翼的护着小腹,面上神色仿佛绝地逢生一般。
  她让宋娴给了大夫一些银钱,再三谢过之后嘱咐宋娴亲自将大夫好生的送出去。
  宋娴原本有话和她说,见外人在此也不便言明,便依阿清所嘱,果真态度恭敬的将大夫送至府上后门。
  怎知她正在门口与那大夫道别,要叮嘱他此事莫声张,却恰巧撞上了从外面回来的李容锦。
  只见他一身风尘仆仆,大红的喜服尚且未及换下,当真如那个丫头所言,走得很急。
  “王爷?”宋娴整个人都怔住,心道他怎么自家大门不走,竟从后门回来。
  李容锦见她立在门口和一陌生男子说话,便立刻踱上前来,面色不善的质问道:“他是谁,你这是要去哪儿?”
  宋娴回过身来,忙欠身行礼道:“阿清病了,王爷和老王妃又都不在府上,我不得已只能请了个大夫来。”
  “哦?她怎么病了?”李容锦有些将信将疑的追问道。
  宋娴正待进一步解释,却不曾想被那大夫抢先一步。
  方才见到阿清时,大夫就自丫头们的言语间得知看病的是王爷的一位姬妾,既然撞上这等喜事,又如何不趁着王爷高兴得些好处。
  于是那大夫便朝李容锦磕了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府里的那位夫人得的并非是急症,而是喜!”
  又怕王爷不能明白,他便进一步解释道:“那位夫人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大夫一气呵成的将话说了出来,直叫宋娴拦之不及。
  她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经历过这两世,她也算是看清楚了朝贤的真性情。
  依照朝贤的性子,是绝对容不下这个孩子的,所以她才想在送走这名大夫之后回去告诉阿清,先将此事守住不说,至少等胎像稳了再告诉王爷。
  毕竟今后在这府里少不得和朝贤有接触,而朝贤若是知道了自己是被李容锦费尽心力抓回来的,便更加少不了斗争,若是能保住阿清和这个孩子,或许合她们之力也能多几分胜算,所以她才这般为阿清谋划,却不想都栽在这大夫的心直口快上。
  事已至此,只能从长计议。
  宋娴抬头看向李容锦,见他面上虽无笑容,可眸子里的喜悦已难以掩藏。
  之前就曾听说,目前齐贵妃所意属的人选不仅有李容锦还有另一位王爷,而之所以犹豫不决的重要原因之一便是李容锦还没有子嗣。
  正因为如此,阿清的这个孩子对李容锦来说具有重要意义,自然也能令他高兴。
  李容锦令人赏了大夫之后便立刻往内庭行去。
  到了倚墨园他竟也没有先去喜房,而是直接到阿清那里。
  看到李容锦出现,阿清显得很是意外和慌乱,却也喜不自禁。
  她流着泪倚靠在李容锦的怀中,绵绵不断地诉说着钟情。
  只有立在一旁的宋娴知道李容锦在乎的只有那个孩子,无论是阿清还是朝贤,只怕都比不上那近在眼前的皇位。
  此时天已将明,窗外渐次响起鸟鸣。
  正当宋娴暗自于心下思忖着将来的应对之法时,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参见王妃。”伴着门口服侍的丫头们恭敬的问候,如今已身为济川王妃的朝贤踏着莲步踱进屋里。
  此时的她已经换下了喜服,身着华丽的霓裳衣裙,头上朱钗摇曳,显然经过一番惊喜的梳妆,然而纵使她的泪痕已经被脂粉掩藏,可微微泛红的眼角却还是遗留下昨夜的伤情。
  堂堂当朝公主,又是齐贵妃的亲侄女,自小习惯了受人追捧的朝贤,如今才刚嫁入夫家就在新婚之夜受到冷遇,又凭空多出来一个和她争夺宠爱的姬妾和姬妾的孩子,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她心里有多么难堪和难过。
  这情况已太过凌乱,面对此情此景,宋娴简直不忍卒睹,只得别过头去,提高声音说着“恭迎王妃”,以提醒屋里的人注意不要在朝贤面前表现得太过亲近。
  然而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祛了李容锦的一块心病,在他冷静的外表下恐怕早已风云涌动,也令他顾不得朝贤的感受,始终将目光关注在阿清的腹上。
  见到朝贤,阿清连忙欲起身行礼,而宋娴则在做足心里准备,等待着一场腥风血雨。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朝贤非但没有大闹,反而现出一脸笑容,阻止了阿清的起身,并对她道:“快别动,仔细伤了孩子,要说这事儿是我的错,竟不知王府里还有这样一位妹妹,若是知道我昨儿就来看妹妹了,必请了最好的太医给妹妹安胎,也不至于让妹妹受这样一番苦。”
  她一口一个妹妹的叫得亲热,显然早已洞悉一切,却又话里藏话,有意说与李容锦听。
  李容锦却没有接话,倒是阿清受了惊吓,连声惶恐的说“不敢”。
  朝贤也不尴尬,转而对李容锦道:“王爷忙了一夜,不如先去更衣歇息片刻,也让妹妹好歇息,我们人多免得在这里打扰。”
  说着,她行至李容锦身侧相迎,而李容锦终遂了她的话,起身与阿清作别。
  瞧着屋里好一片相融景象,宋娴心里却在叫苦不迭。
  看来朝贤远比她认识得还要厉害,今日非但不闹,反而主动来问候阿清,一则彰显她王妃的宽宏,二则不和李容锦发生冲突,维持夫妻和睦,而最重要的一点却是让众人放松警惕,以便今后慢慢的和阿清周旋。
  恐怕这以后是有得热闹了。
  


☆、初雪

  待到李容锦和朝贤离开之后,宋娴赶紧支开另外两名丫头,回到床榻边与阿清说话。
  此时的阿清仍然沉浸在喜悦当中,双手覆在还未显怀的腹上,满脸都是幸福的沉溺以及不可置信。
  她低着头喃喃自语:“到底上天怜悯,给了我这个孩子,今日见到新王妃,贵为公主却还来体恤我这个没有名分的人,看起来也并不像我想的那样不好相处。”
  听到此话,宋娴只在心下笑阿清的天真,忙劝她道:“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仅凭一面也难断定一个人的真心,更何况有那么一种人最擅于伪装,也有俗言道,硬炮仗不可怕,笑面虎才可怕,你如今有了孩子,更加应该小心,特别是饮食用度之上,务必使人先试过了才成。”
  历经这两世,又曾遭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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