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再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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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再逢君- 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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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招守株待兔,如此看来那贴身丫头受伤也是故意的,只等着在这里抓她个措手不及。
  宋娴再是会些武功也抵不过数名健壮的侍卫,只能由着他们摆布。
  显然薛采清是早做好了准备,铁了心要来拿她。
  他们把宋娴绑了,却是径直送到了李容褀那里。
  到他那里的时候,李容褀正在厅堂里会客。
  看着薛采清一行来势汹汹的阵势,众人俱是一惊,忙中止了议到一半的话题。
  那些宾客多是朝堂上混迹的,一见情况不对,都寻了理由告辞。
  一时,厅堂里便只剩下李容褀坐于正位。
  那些侍卫推搡着宋娴进到室内,而薛采清则换了一脸的娇俏情态,迈着莲步至李容褀的身边哭道:“祺哥哥可要为清儿做主啊!”
  起了这个头之后,她便接着哭诉起来,自然整件事情的经过已然被歪曲得另一番模样。
  李容褀眉宇紧皱的听薛采清说完,抬眸看向宋娴。
  被押跪在地上的女人却只是敛目低头,紧抿着朱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待到薛采清全部说完,李容褀则起身缓步往厅堂中央踱来。
  看到那浮着暗纹的衣摆逐渐靠近,宋娴越发低下了头,唯恐一时不能守,便将隐藏了许久的情绪都泛滥出来。
  “祺哥哥快为清儿做主啊!”薛采清又追到李容褀身边,扯着他的袖摆催促。
  此时,李容褀已至宋娴近前,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宋娴伏在地上,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来人,把这个丫头拖出去,杖责二十!”
  听到此话,宋娴的心沉入谷底,却在耳边传来薛采清贴身丫头的惊呼声时意识过来,李容褀说的是杖责丫头。
  薛采清也同样被震惊,用不可置信的语调道:“祺哥哥为何要责罚我的丫头?”
  李容褀则不紧不慢的应道:“那个丫头不能忠心奉主,还招惹出这些事来惹主子动怒,自然当罚。”
  薛采清被他噎得哑口无言,却又不甘,于是指着宋娴道:“那她呢?她打了我的丫头,难道就这么算了?”
  李容褀顿了顿,又接着道:“丫头得罪了主子,自是重罪不可轻纵,至于她,跟一个丫头动手也虽也有错,可自然不能与丫头得罪了主子一般看待,不过罚还是该罚的。”
  “怎么罚?”薛采清迫不及待的顺势追问。
  李容褀将目光凝视在宋娴身上,却是对着她道:“就罚你闭门思过,抄写经卷。”
  宋娴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磕头道:“是,民女领罚。”
  薛采清立刻就急了,攥着李容褀的袖子,一脸委屈道:“祺哥哥判得不公平!”
  李容褀却头也不抬道:“如何不公?”
  这话却将薛采清问住了,噎了半天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公来,只能拂袖道:“哼,祺哥哥不公允,我不何你说了,我找爹爹去!”
  说罢她便又羞又恼的跑了出去。
  薛采清离开之后,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宋娴和李容褀两人。
  气氛又尴尬起来,宋娴觉得窘迫不已。
  为何总是以这样狼狈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她想着,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然而下一刻,伴着一阵久违的气悉向她笼来,李容褀竟俯下身来,为她解开了捆缚在身上的绳索。
  重获自由的宋娴却更加窘迫,一时僵在那里忘了要起身。
  就在她尴尬不已的时候,一只素白纤长的手却映入了她的眼帘。
  


☆、算计

  顺着那只手,宋娴诧然抬头,目光正触上李容褀的双眸。
  有多久没有自这样近的距离凝视这双眼眸?
  宋娴只觉心中诸般情绪犹如潮涌,简直快要支撑不住。
  眼前顿时结满了迷雾,她逃避的垂眸,又重新看向那摊开的掌心。
  纵使宋娴许久都没有反应,李容褀却始终伸着那只手,也不说话,似乎默默的等着什么。
  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宋娴心里清楚,她应该委婉的拒绝他,为自己保留那最后的一点儿尊严。
  可是面对着他的关切,她就像迷了心魂一般,鬼使神差的就抬手朝他靠近。
  指尖才刚触上他的手就被他整个的握进了掌心。
  李容褀倾身将她扶起,靠得极近的时候,鼻息都甚至与她的有稍许纠缠。
  宋娴心跳如鼓,简直快要从胸口蹦了出来。
  他的声音自近处传来:“为何不辩解?”
  那语调不同于方才和薛采清说话时的冷清,而是添了几分柔和。
  宋娴终于招架不住,抬起头来含泪看他。
  凝视着他的双眸,她轻声应道:“谣言止于智者。”
  听到这答话,李容褀滞了滞,而后微弯了薄唇,浮现一抹似嘲讽又不似的笑。
  此时,他的掌心是那么的温暖,让人不忍松开,而那双与她相视的眼眸,却蕴涵着太过复杂的情绪,满载着幽怨将她久久凝视。
  ……
  回到自己的住处许久,宋娴还没能从方才的情绪中释放出来。
  掌心只要贴着胸口,就还能感觉到那颗心在噗通噗通的跳得剧烈。
  虽说已经知道现实,今后与他终将成为陌路,可看着李容褀这般袒护自己,宋娴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窃喜。
  她低头凝视着那只被他握过的柔荑,与他想贴的触感还那么清晰,就连他掌心的热度也仿佛还未散去。
  宋娴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纵使明知不该生出这样的情绪,分明过去更加亲密的接触也曾与他共历,可就是这片刻的双手相握,让她许久都不能平复下来。
  她觉得自己病了,一定是染上了一种无药可救的病。
  为了能够治好这病,宋娴决定诚恳的落实李容褀对她抄经卷的惩罚。
  果然他那习惯还是没改,只要对她一不满,就喜欢罚她抄经卷。
  话虽如此,宋娴却也明白他的苦心,这样做虽是在罚她,可实际上却是在保护她,让她在屋里闭门思过,自然薛采清也就不好找她寻事了。
  只是他那时凝视着她的眸光实在让人看不透,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眸光,又透着怎样的心绪。
  越想越想不明白,宋娴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多思,静下心来抄经。
  这样平静的过了三日,薛采清在李容褀那里失了脸面,果然消停了许多,也不再来找宋娴的麻烦。
  宋娴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许,连日来彻底也不出门了,关在屋里自己清净。
  这日入夜之后,她正铺纸提笔,却被外面忽然传来的一阵响声吓了一跳。
  抬头隔着窗纱看去,隐约瞧见有斑斓之色在夜空里绽放,竟似在放烟花。
  她忙搁下笔到窗边朝看,推开窗迎面有携着烟火味的风扑来,接着又有数丛火光勾勒的花朵在天际绽放。
  宋娴自小就最喜欢看烟花,每年元宵总要央着两位兄长带她到集市上去,从这一头逛到那一头,再看一场入夜后的花火,别提有多惬意。
  眼前的烟花虽不及京城元宵节的壮观,却也勾起她对儿时的记忆,不觉便看得出了神,索性推开屋门到外头来瞧。
  这府里的丫头们也忙里偷闲,凑在庭院里观看烟火,宋娴便借机上前打听。
  从丫头们的口里,她得知今日是此地一个很隆重的节日,不仅会放花火,外面街道上还会有热闹的集市,年轻的男女们都会趁着这个时机出去游玩。
  听闻此事,许久都没有凑过这类热闹的宋娴也禁不住和那些丫头一起叹息,只恨不能自由自在的出去玩耍。
  正说话间,一个提着食篮的丫头却自夜幕中走来。
  那丫头似乎对天上的花火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只是径直行到宋娴身边。
  到了近前一瞧,宋娴才认出来是薛采清的贴身丫头。
  这下欣赏花火的心绪全没了,她忙提起警惕,表面上却客套的与那丫头见礼。
  这丫头今日格外反常,也不像前几次见面时那般恨不得把她撕了吞下腹去,反而堆着满脸笑容,拍了拍手上提着的食篮道:“我家小姐好生数落了我一番,都是我的错才使得小姐和姑娘生出误会,得知姑娘仍在闭门抄经,小姐特意命我准备了茶点给姑娘赔罪,还望姑娘不计前嫌。”
  这话听得宋娴当真是受宠若惊,更加贴切的形容应该是毛骨悚然。
  这几日和薛采清相处下来,依照她对这位侯府小姐的了解,薛采清绝不像是一个会轻易认错的人,况且恐怕她到现在也没觉得自己有错。
  心里虽这么想,宋娴还是热络的把那个丫头引至屋内。
  丫头二话不说,进了屋便径直往她抄写经书的几案那边过去,将桌上抄写的经卷手稿翻看了一遭,俨然像是在检视她有没有偷懒。
  宋娴也跟了过去,看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个丫头似乎也觉察到自己的失礼,笑着解释道:“我瞧姑娘字写得好看,少不得就多学习学习。”
  “不敢当。”宋娴耐心的陪着她演下去。
  丫头似忽然想起什么,忙放了食篮到机上,打开来取出数样精致点心和一壶茶,并对宋娴道:“这些都是小姐特意命人准备的,全是当地最有特色的点心,特别是这壶茶。”
  丫头说着,又取出茶壶和茶盏,就着桌机摆开,立刻倒了一盏,顷刻间便有一股清冽的茶香弥漫开来。
  她便端起茶盏劝宋娴饮:“姑娘尝尝这个,江南新进的雨前龙井,我家小姐可极少拿它来待客的。”
  这送上门的茶点,宋娴自然不敢饮用,便推辞道:“我才饮了乌龙,接着饮这个怕尝不出味来,反糟蹋了,不如……”
  她刚伸手挡了一挡,话还未及说完,那丫头便十分夸张的将茶盏撞到了她的手背上,结结实实泼了一桌机,接着却又现出一脸惊慌,忙掏出绢帕去擦拭,嘴里连声道:“都怪我手笨,泼湿了经卷,害得你白抄了。”
  这种小伎俩宋娴倒还是甚习以为常的。
  她忙将丫头拦住,面上却仍维持客气道:“无妨,不过只是茶水,晾干了还使得。”
  说着,她又趁机将那丫头支开:“瞧我这里一团乱的,也不好留你多坐了,薛小姐的关怀,阿宁心领了,也不胜感激,这些茶点必当用心品味。”
  见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丫头也不好继续再赖在这里,便只留下茶点,提了食篮,千叮咛万嘱咐的去了。
  好容易将丫头打发了去,外头的烟火也停了,庭院里人都散去,显得格外寂静。
  宋娴叹了一口气,关了门回屋里收拾残局。
  那些点心和茶水是万不敢碰的,她于是找了纸张来把点心包了,准备明日再寻机丢出去,茶水则顺手倒进了旁边的花盆里。
  至于桌上遭了秧的经卷,则唯有先置于一旁的地上摊开晾干。
  做完这些,她又回到桌机前抄写经卷,可是抄着抄着,却有些不对劲了。
  薛采清送来的龙井着实不同寻常,自方才那个丫头打翻了茶盏起,屋里就弥漫着一股清雅的茶香。
  那茶香不仅清冽,还勾起人饮茶的玉望。
  宋娴不得不搁下手上的笔,起身沏了一壶茶。
  接连饮了两盏茶之后,喉咙间却还是干渴得很,不仅如此,连身子也变得燥热起来。
  待到手上的笔都有些握不住的时候宋娴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她摇了摇头,定睛看着经卷,可上面的字就是越来越模糊。
  她又试图起身,怎料手脚都有些发软,才撑着桌机站起来就又跌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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