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丫鬟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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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丫鬟不可欺-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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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似要亮出火光来,“小凝,年底了,该领了赏银了吧?”
  
  连枭听她声音粗大,眉头蹙着,看她装束,不过是个粗俗的农妇。
  
  胭脂忙把身上的银两都给她,“还没领赏银,等夫人们赏了,我再给你。”
  
  那中年农妇正是胭脂的舅母祝有兰,本是领着孩子来赶热闹,却不想碰见了胭脂。她眼尖得很,瞧见桌子一旁坐着位俊朗青年,仪表不凡,又与胭脂同坐,想着应当就是那连家二少爷,不禁巴结起来,“这位是连二少爷吧。”
  
  连枭正眼未给,闷应了一声。祝有兰毫不在意,将手中握着的孩童扯到前头来,“快,快叫声连二少爷,讨个喜。”见他不声响,又道,“这是你凝表姐的未来夫君,你唤他表姐夫也成。”
  
  胭脂又气又急,“舅母,你这是做什么。”
  
  祝有兰道,“我拉扯你这么大,费了那么多米粮,难道我跟外甥女婿说说话还不成?”
  
  胭脂知她贪得无厌,胡乱把自己的簪子耳坠全塞她手里去,几乎要求她,“我领了月钱和赏银全都给你,带珠儿先去赶庙会吧。”
  
  祝有兰见连枭也是一副懒得理会的模样,知道从他身上捞不到什么好处,撇嘴道,“能值几个钱……”
  
  连枭缓缓站起身,付了面钱,又对祝有兰说道,“边关缺少前锋兵,舅母身形剽悍,想必舅父充了兵,你也能独撑门面,料理好家中事物。”
  
  祝有兰咽了咽,被他眼神盯的无处可躲,退了一步,“我、我还有事,先走,先走。”
  
  胭脂见她终于走了,心情却觉得无比糟糕。连枭会不会认为她跟舅母一样,都是粗鄙贪心之人。尤其是他一口一个舅父舅母,更添讥讽。
  
  连枭问道,“你自小生活在舅舅家?”
  
  “嗯。”
  
  连枭轻轻讽笑着,“倒是难为你了。”
  
  胭脂低头不作声,随着他默默往前面走着。连枭或许,再也会看不起她。那样含着金玉出生的人,又怎会懂她。
  
  步子停下时,却是到了一间首饰铺子。
  
  连枭说道,“再魂游,我就要去寻个道士了。”
  
  胭脂应了一声,他又说道,“挑些首饰。”
  
  胭脂问道,“是送给白姑娘和表小姐的么?” 
  
  连枭看了看她,“先挑。”
  
  胭脂不喜金银饰物,喜那翡翠白玉,又想着那两人的肤色,便捡了两套,发簪、步摇、耳坠、镯子、佩饰一一俱全。
  
  挑好后,掌柜用匣子装好,胭脂刚接过,连枭便道,“收好,这是你的。”
  
  “是。”胭脂应了话才回了神,抬眸看他,“少爷……”
  
  连枭见她青丝乌黑,却无饰物,随手拿了柜子上的发簪,插在她的发中,人如玉雕,连那簪子都被比得黯淡了,“簪子倒不如人好看。”
  
  胭脂站得步子不稳,低头咬了咬下唇,她看不透这人,越发看不透。他有时可以冷血到让人惊恐,有时又体贴入微让人压不住涌动的芳心。她提醒自己不能喜欢上这个男人,危险,危险极了。
  
  连枭倒是越发喜欢看她这受宠若惊的模样,不会烦人,也不会做多余的事。让这么一个娇媚的人留在家中,他多少有些不安心。上次要她身子,只觉她挣扎得厉害,丝毫没有心甘情愿,他也觉得无趣。现如今待她温和,多少有些私心。
  
  回了连府,伺候他睡下,关门前,看了看那连枭给她的压岁钱,仍在桌上。月钱和赏银已答应要给舅母,那她积攒的钱,又少了许多。她曾旁敲侧击过,像她这样的典当,大概是要三百两才能脱身。她攒了许久,人又乖巧,连枭只当她不会赎身跑了,因此偶尔回来时,也会赏她银子。如今统共算下来,倒也攒了一百多两。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个大数目,那姑娘家喜欢的,她的确也喜欢,但她未曾忘记自己是个丫鬟,若被连府弃了,她至少还能拿着这钱活下去。
  
  但自从她上次跟连枭说自己并非死押,也能赎身跑了,他便不再赏赐自己。方才苏洛心来时他随手便给了一千两,依照他的性子,是不会如此麻烦的又将那银子装起来,而是也赏她银票。
  
  到底还是对自己起了戒心。
  
  终于是想起了连枭一处不好的地方,胭脂因未陷入他的柔情中而偷偷窃喜了下。
  
  她只不过是害怕,把自己的命、自己的荣华全交由他人手上罢了。
  
  *****
  
  三天后便是除夕,胭脂本以为连枭回来,自己没了假,谁想宋夫人差管家来告诉她,不用她在前头服侍,放了她七日歇着。
  
  胭脂知晓宋夫人是不愿她跟着连枭在拜年时带着自己去,似乎带上她,一定程度便像妻妾跟着他见族中长辈,见朝中同僚。
  
  虽心中默想宋夫人担忧的太多,但管家的是她,胭脂也只得照办,收拾了细软要回家去。
  
  碧落在一旁抱腿看她收拾,苦着脸道,“夫人怎么就把你放行了呢,少爷难伺候得很,也只有胭脂你能全身而退。为什么得是我在跟前,肯定又得被骂惨了。”
  
  胭脂笑道,“少爷哪有你说的这么坏脾气。”
  
  碧落戳了戳她的额头,“死丫头,还未嫁入门,就先护起夫君来了,日后还不了得。”
  
  胭脂说道,“你怎的又说到这去了,快收了嘴,往后不许再打趣我。”
  
  碧落只管笑着,也不管她虎着脸看自己。
  
  胭脂临出门前,又略不放心,叮嘱道,“少爷每天晨起后会去书房,你要先化了墨,然后放好笔。正午要去厨房端药,傍晚等少爷出了书房,清洗砚台,一点墨迹都不能留下,还有……”
  
  见碧落抿笑看着自己,胭脂面上一红,打马虎道,“就是如此,你谨记就是。”
  
  “是是是,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少爷,等胭脂姑娘七日后归来。”
  
  她将那七字咬的极重,终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胭脂笑着气道,“坏丫头。”
  
  离了连府,胭脂的心也如寒冬,慢慢冷了起来。每往青石巷走一步,就觉得脚上如裹了一层冰,抬着步子重极也冷极了。
  
  “胭脂。”
  
  苏洛心撇下身后的几个丫鬟,见她出府,迎了上去,见她拿着包袱,说道,“你也是放了年假了?”
  
  “嗯。”
  
  “你回家吗?”苏洛心见她点头,玩心大起,也想去瞧瞧古代人家是怎么准备年前的,连府的太过富贵,什么都张灯结彩大型操办,倒一点也不亲民。正巧见了胭脂,去她那凑凑热闹也好,这连府实在是闷得慌。
  
  胭脂犹豫着,不愿她去见了自己的舅父舅母,还有那破败的家,她若去了,恐怕会嫌弃到连站脚的地方也没,“表小姐,胭脂家简陋脏乱,怕脏了你的眼,还是……”
  
  “不打紧啊。”苏洛心丝毫不在意,摆手道,“我也想看看古时候的平民百姓是怎么过年的嘛。”
  
  话又是脱口而出,苏洛心的意思无非是作为一个现代人,想看看古代各种阶层的人过年。只是胭脂不知,这话的意味便是吃多了荤菜,腻味了,想换换素菜漱漱口而已。她默默一笑,这表小姐,伤起人来,比刀锋还要锐利百倍。
  
  
        
百转千回梦中人
  苏洛心听见路途遥远,便叫了府上的车夫。胭脂生怕村里头的人多话,三人成虎,总得先防着,可拦着她却被苏洛心当作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笑道,“那么远的路,可怎么走,快跟我上车。”
  
  胭脂轻抿了唇,“往日胭脂都是这么回去的。”
  
  性子大咧的苏洛心没听出里头的冷意,笑着,“往日是往日,这次就坐车回去。”
  
  胭脂提裙上了车,拽紧了手里的包袱。
  
  车子驶到村子外头,车夫望着那羊肠小道,实在是无法前行,在帘子外头道,“表小姐,路太窄,你们得自己往前走了。”
  
  苏洛心掀了帘子,不等他搬来马凳子,便自己跳了下去,“没事,你就在这等吧。”
  
  眼前的房屋低低矮矮,土砖露在外头,没有封上泥。房顶大部分都是茅草,地上也都是泥土,一眼看去,衬着这冷冽的寒风,顿觉一片破败贫寒之景。
  
  胭脂见她神色惊讶,一声不吭的提着包袱往家中走去。苏洛心好奇的跟在后头,穿过小巷,她笑说道,“每家每户都带着个农院呢。”
  
  “也不算院子,只是围起来,好养些鸡。”
  
  苏洛心连忙应声,又想起自己那灯红酒绿流水马龙的大都市,哪里见过这些农家风景。越看倒越有种返璞归真之感,倒比连家有趣得多。偶见几人,向胭脂打招呼时,又多看东张西望的她几眼,只是她因衣着华丽,肌肤细嫩,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来这小村落,分外引人注意。
  
  往村里头走了许久,才终于见胭脂停下步子。苏洛心站在门外,这门倒不破旧,左右看了看那墙垣,也比别家好许多。这样看来,胭脂倒不算过的太穷苦。
  
  叩了门,很快就开了。出来的是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黄口小儿,他仰头看来,便丢下两人朝里头跑,“娘,凝表姐回来了。”
  
  苏洛心问道,“凝表姐?”
  
  胭脂点点头,“胭脂是少爷赐的名。”
  
  苏洛心饶有兴趣道,“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楚凝,凝重的凝。”
  
  苏洛心微微蹙眉,忍不住说道,“凝眸的凝,重字太感伤了些。”她想了想,又笑道,“字好看,名字也好听。”
  
  听她是真心夸这名字,胭脂倒有些意外。进了里头,人还没走完这前院,祝有兰便出来了,手里拿着个破簸箕,坐在门槛上撒泼般,“日子没法过了,家里的米没了也不买,油没了也不买,想晒两条咸鱼连个盛的东西都破了。”
  
  何山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旱烟袋,敲了敲门柱,掸落些许墨灰,嫌恶道,“嚷什么嚷什么,没钱拿什么去买,将就下个面吃。”
  
  “哪里有面!”
  
  “那不吃了不吃了!”
  
  胭脂淡漠看着两人唱着这久演不厌的戏,从包袱内拿了方才刚领的赏钱和月钱,俯身放在祝有兰手上,“夫人赏的钱和这月的月钱。”
  
  祝有兰忙掂量了一下,打开一看,立刻说道,“怎么才这么点?你少爷没赏?”
  
  临行前没见着连枭,自然是没的,胭脂答道,“没。”
  
  “怎么这么寒碜。”祝有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这死娃子把钱藏起来了?你不交钱,还吃什么?”
  
  胭脂冷笑道,“我一年没三回在这吃。”
  
  “死娃子!”祝有兰脾气躁,伸手把放在窗下的粗木棍拿在手上,抬脚要上去抽她。
  
  胭脂一动不动,只是死死盯着她。祝有兰看她这模样,气已冲上了头顶,“不许这么看老娘!收起你的眼睛,闭好!”
  
  那屋内又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见状笑道,“凝表姐的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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