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盛世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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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盛世医女- 第1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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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话她如何能诉诸于口?
    从前她焦急万分都不曾说,如今舅舅已经解决了危机,再无与荣王牵扯的可能了,她更不会说了。
    顾重阳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她的沉默令王九郎微微动怒,他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顾重阳觉得心头堵的厉害,他是沈家的救命恩人,她可以将这条命给他,有些秘密却不能说。
    她是死过又重生的人,她说了,谁会相信?
    九月初,王九郎一行人启程回京城,顾重阳同行。
    王九郎素来低调不喜过分喧哗,并未告知南京大小官员北上的日期,因此,前来送行的只有沈家众人、小石头与祖父祖父还有鸡鸣寺的几位僧人。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见面,顾重阳感念舅舅前一世回护之恩,不顾阻拦,硬是跪下来给沈玉成、沈太太磕了三个头。
    沈玉成红了眼圈,声音哽咽双手扶了她起来,想说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说:“去了京城要好好的,代我在你母亲坟前上香,记得常给舅舅写信。”
    他是想留她在身边,可王九郎的一席话却让他看清事实,若不是重阳的聪慧与王九郎相帮,沈家说不定已经遭灾。重阳如此美貌,沈家一介商户,实在难以护她周全,说不定还会牵连她。
    这个外甥女是精金、是美玉,她既然成为抱真夫人的弟子,王九郎也答应会护着她,回京城才是最好的选择。
    顾重阳也哭了:“舅舅,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沈素迎则上来抱着顾重阳,生气道:“你又要丢下我,自己去京城快活,真是不够姐妹义气,等到了京城千万要给我写信,好吃的好玩的,一定要托商铺的人稍给我。你若是忘了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到最后也哭了。
    顾重阳重重点头:“放心,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
    摸了摸小石头的脑袋,顾重阳给他擦了擦眼泪道:“小石头不哭,我等你长成男子汉去京城找我玩。”
    最后再与众人一行礼,顾重阳与丹心一起转身上船。
    岸上的一切飞快地朝后跑去,送行的人渐渐变成一个黑点,慢慢的,连南京的渡口也看不见了。
    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要在南京住个三五载,没想到才短短九个月,她就要回去了。
    她觉得时间过得快,丹心跟她想的却一点也不一样,对于回京城丹心十分兴奋:“我们一走就是九个多月,也不知道京城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看着她这么开心,顾重阳心里的不舍也渐渐散去,笑道:“还能怎么样,估计跟咱们离开的时候差不了多少吧,再过十几天咱们就能到达京城了。”
    丹心的语气里充满了憧憬:“是啊,真想一步就回到京城啊。”
    顾重阳看着她高兴的脸庞,心里闪过一丝想法,最终没有说话。
    这是一个三层的大船,水手船工都住在下层,厨房设在中层,小厮下人都住中层。最上层有七八个房间,王九郎住在船头,抱真夫人住在中间,顾重阳住在船尾的房间,其他房间都空着,十分清净。
    房间干净整洁又布置的十分华美清雅,比普通大户人家的住宅还要好。
    丹心一边铺设东西,一边笑着说道:“小姐,文国公府的船果然不一般。我以为华尚书家的船已经很大很奢华了呢,没想到王家的船比华家的船大了一倍不止,里面的布置也华贵多了。”
    是啊,毕竟是王九郎与抱真夫人的船,肯定跟寻常官员大不同了。
    那天二人不欢而散,后来也见过几次面,但每次都不过是打声招呼而已,王九郎还是那般淡然,但顾重阳却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抱真夫人叫了顾重阳去说话:“除了你我与九郎,其余的都是下人,我们三人也不必分餐了,我想一日三餐在一起吃,你看如何?”
    她嘴角含笑望着顾重阳,温柔又美丽,眸中有着殷殷的希望。
    先生她是想找机会跟九郎相处吧!
    顾重阳想起抱真夫人每次见到王九郎时的激动,想起王九郎的冷漠,就道:“这个自然,全凭先生安排就是。”
    抱真夫人很高兴,笑得眉眼弯弯:“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问九郎一声。”
    于嬷嬷得到命令,立马就去问王九郎,过了一会,她回来了。
    抱真夫人紧张地望着她:“怎么样,九郎答应了吗?”
    于嬷嬷躬了躬身:“九爷在跟管事说话,说忙完了就过来。”
    “哦。”抱真夫人点了点头,脸上难掩失望。每一次他都会用这样的借口拒绝她。
    她是太得陇望蜀了,他愿意跟自己同行已经是破天荒地了,她不能再要求他了,否则只会适得其反,逼得他越走越远。好不容易他愿意跟她说话了,她应该珍惜才是。
    顾重阳忙道:“这茶好香,是先生用荷叶上的露水煮的吗?我怎么闻着好像还有其他的香味?”
    “的确是荷叶上的露水,只不过这茶叶是种在梅花树下的,所以染了梅花的香味。”抱真夫人微微一笑:“你倒是好灵巧的鼻子,竟然能分辨得出来。”
    “弟子别的不行,在吃喝玩乐,尤其是吃上面特别在行,凭的就是灵巧的鼻子挑剔的舌头。”顾重阳故意哄抱真夫人开心:“我今天喝了这样好的茶,被先生养刁了口味,以后若是喝不到这么好的茶,岂不可怜?”
    抱真夫人与于嬷嬷相视一笑:“你想喝茶,尽管到我这里来,好茶好水紧着你,绝不会委屈了你的这张嘴。只是再不可妄自菲薄说自己别的不行,我看你千好万好,医术更是精妙。”
    “我是先生的弟子,您自然看我处处都好,可外人却不见得这么认为。”
    “胡说!”抱真夫人道:“我说你好,你就好,谁敢说你一句不是,我头一个就不依她!”
    相处了几个月,顾重阳对于抱真夫人也比一开始了解了很多。抱真夫人长得漂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生活精致,精于保养,可心性却十分单纯,完全不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她的想法很多时候更像是养在深闺的小姑娘。
    她爱漂亮,爱热闹,爱花花朵朵,也爱伤春悲秋,心理的想法比顾重阳幼稚多了,有时候跟沈素迎差不多。
    能得抱真夫人如此爱护,顾重阳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愧疚,若有朝一日抱真夫人知道自己靠近她目的不纯,一定会很失望吧。
    她这样想着,就听于嬷嬷禀报道:“九爷来了。”
    抱真夫人一惊,立马站了起来,她还以为王九郎像从前一样拒绝她不会来了,没想到他真的过来了,一时间倒有些手足无措,只站着呐呐道:“你来了。”
    王九郎眼睛在室内一转,就看到了顾重阳,她冲他福了福身,然后站到了一边。
    看着她这么疏离,王九郎觉得心头有些闷。
    她这是什么意思。他问她沈家的事情,不过是想帮助她而已,她不愿意说就不说,他也没有勉强。他没有生她的气,她反倒给他摆脸子看。真是岂有此理!
    王九郎冲抱真夫人点点头,脸色如常,声音却冷了几分:“有什么事?”
    听着儿子淡淡的声音,抱真夫人有些紧张道:“船上大多都是下人,就我们三人是主子,我原想在一起用餐,又怕你事情多,忙不过来。你若是忙,就只管忙你的,我跟重阳两个人就可以了,我会让人将你的膳食用到你房里去的。”
    “不必那么麻烦。”王九郎微微挑了挑眉头:“就在一处用膳好了,在船上也没有什么事可忙。”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落在顾重阳身上,顾重阳感觉那视线锐利如刀,越发不愿意抬头。
    抱真夫人大喜,激动的语无伦次:“你说的是,我们就一处用膳好了,你想吃什么就告诉厨房,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糖醋鱼,又想吃又不会剔刺,每次都会卡着,还是你父亲……”
    说到这里,话头戛然而止,气氛一瞬间冷得像冰。
    抱真夫人脸色发白,眼神闪躲,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王九郎的眼睛。
    王九郎的脸色比她更难看,他抿了抿嘴角,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他人刚走,抱真夫人就哭了:“都是我不好,好好的说什么从前的事情,从前都是我对不起他,他才对我好一点,我又戳他的伤口。为什么他要死,我宁愿死的人是我!如果当年死的人是我,九郎就不会这么难过了。我为什么没死,我为什么没死?”
    抱真夫人哭得伤心,她说得话更是让顾重阳暗暗惊心,王九郎性格如此冷淡,绝不是一天养成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母子走到这一步,显然更那件事情有关,而王九郎的病会不会也是那个时候患上的呢?
    抱真夫人这样哭实在不雅观,不过,她或许压抑了很久,能哭出来说不定是件好事,她回了自己房间。
    等到金乌西坠,于嬷嬷请顾重阳去用晚饭,抱真夫人情绪已经平复了,只是双目红肿,却不难看,反而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果然不愧是美人。
    本以为发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王九郎不会来了,没想到开饭前他还是出现了,只不过王九郎与抱真夫人都吃得很少,气氛很压抑,连带着顾重阳也只用了一点点饭就匆匆回房。
    晚上,江水拍打着船身,风声水声次第传来,听在耳中是那么的清晰。
    不知是不是因为乍然离开南京的缘故,这一晚顾重阳难以入眠,只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神秘沧桑的乐曲声,顾重阳凝神细听,竟然是埙奏名曲杏花天影,吹奏之人显然技艺十分高超,将这首曲子吹得哀而不伤,沧桑细腻。
    时人大多喜欢琴筝,没想到这船上竟然还有人能将这埙吹得这么好。
    反正也睡不着,天气也不冷,顾重阳索性穿了衣服推开门走到船板上。
    新月如勾挂在暮色的苍穹,王九郎一袭白衣迎江而立,扣人心弦的乐曲从他手中的埙里徐徐传出。
    天地间一片空旷,只余一月一人而已。
    夜风吹动他的衣袍,好像他随时都会御风而去。
    顾重阳看得呆了片刻,他竟然如此的孤独。
    王家世代清贵,九郎是文国公一脉单传,想跟他亲近的人不知凡几,可她偏偏就觉得九郎孤独的很,孤独到没有人能走到他心里。
    她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顾重阳转身就要回去,此时埙声突然止住,王九郎已经看到了她。
    四目相对,她不好立刻就走,就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本想出来走走,没想到扰了九郎雅兴。”
    “无妨。”王九郎清冷道:“或许是我的埙声扰了你的清梦。”
    “没有。”顾重阳立马道:“埙声很好听,让人沉醉流连,听了九郎的吹奏,只会让人更快坠入梦想,何来扰梦一说。”
    王九郎挑了挑眉:“这么说,我的埙声太过无聊,让人索然无味,听了昏昏欲睡?”
    “不是,不是……”顾重阳慌乱的想解释却发现王九郎正望着她,脸上有浅浅的笑意,她的沉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盈,胆子也大了很多,她瞪了王九郎一眼:“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故意曲解我!”
    话一出口,她自己不由呆了一下。这语气声音分明就是撒娇。不知道王九郎听了,会不会觉得她轻浮。
    王九郎脸上笑意更浓:“你比之前聪明多了。”
    要是别人说这话,顾重阳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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