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暗杀王王亚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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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暗杀王王亚樵-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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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阿大因有杜月笙的势力,哪肯把个猪头三愣放在眼里。他大吼一声,猛然扑了上去,一个耳光子狠狠掴了过来,打得猪头三愣满嘴流血。猪头三楞心中火起,哪肯听宣济民和吴鸿泰的劝阻,就在“江安号”的甲板上和刘阿大拳脚相加地对打起来。这时,船上的水手们都围攻上来,他们和王亚樵派来接船的门徒们对峙着。尽管宣济民和吴鸿泰冷静劝阻,晓以利害,可是两方紧张对峙,一触即发。形势变得越来越紧张。大家见猪头三愣被刘阿大打得口鼻喷血,哪个还能冷静旁观。就连吴鸿泰也看不下去了,他大吼一声,扑了上去,于是在“江安号”上就发生了激烈的械斗!

王亚樵呆呆坐在榻上,作梦也不曾想到一桩好事,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如是别人来与他抢夺“江安号”,王亚樵全然不在话下,但是他面对杜月笙手下的人前来抢船,心里难免产生畏缩。王亚樵知道自己目前在上海的势力,无法和杜月笙的相比。杜月笙过去是蒋介石把兄弟,在上海和黄金荣、张啸林三人,堪称是东头一跺脚,西边就发颤的大亨闻人。就势力和人马而论,王亚樵情知他的斧头帮远远不是杜月笙对手。特别是这几年他因辅佐柏文蔚,将大批斧头帮门徒从上海撤回安徽以后,在上海的门徒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十人,与当年在上海起家时的斧头帮人多势众已不可同日而语了。但是,王亚樵毕竟难咽一口恶气。如果他下令把已上了“江安号”的弟兄们都调回来,那么,不仅他从此得不到这艘理应属于斧头帮的“江安号”,更重要的是,他的斧头帮从此在上海威风扫地,再也不会有风光之日了。想到他和斧头帮的将来与眼前无法容忍的屈辱,王亚樵心火万丈,他知道现在斧头帮与杜月笙斗也不是,降也不是。就在他和王亚英对发生在吴淞码头上的对殴事件左右为难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冲进门来的是大弟子宣济民。

“九爷,咱们遇上劲敌了!猪头三愣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计后果和刘阿大对打起来。现在猪头三楞寡不敌众,被杜月笙手下的无赖群起而攻之,一脚给踢中了要害,他现已惨死在‘江安号’上了!”

“啊──?”王亚樵这些年来在外边闯荡,虽多次遭遇险敌恶棍,但是都因他的大智大勇,诸种险恶均得到了化解。然而今天他万没想到仅仅为一艘用途不大的货船,斧头帮居然和上海滩最大的流氓势力杜月笙的人对峙对打,甚至成了相持不下的窘境。如王亚樵早知道李国杰给他的这艘货轮会触犯杜月笙,那他当初宁可拒绝,也不想为一桩小事与杜月笙发生火拼。然而,如今所有一切都已不可挽回,特别是猪头三愣的不幸惨死,已将王亚樵推上了毫无退路的决战境地。现在摆在王亚樵面前的险恶局面是:要么与势力浩大的杜月笙决一雌雄,要么好汉不吃眼前亏,暂且忍下一口恶气,马上鸣金收兵,然后再带一批败下阵来的斧头帮残兵败将,灰溜溜逃回合肥。如若那样,他王亚樵虽然暂时不损失任何实力,可是,他从此将会失去在上海赖以生存的根基。

“亚英,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王亚樵从没处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他感到自己必须马上断然决策,方才可以收拾残局。但他一时方寸大乱,全无主张。只好向妻子王亚英求策问计了。

王亚英不语。

王亚樵心绪焦烦地绕室彷徨,他说:“现在如我们和杜月笙对打,肯定处于败势下风。可我们如若逃走,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从此谁还能把我们斧头帮当人呢?”

宣济民想起“江安号”上奉杜月笙之命前来接船的那些人,心里就余悸在怀,他不无担忧地说:“李国杰这家伙该死。如他不从中一女两嫁,何来这场冲突?如果他不是另有难处,就是有意以这‘江安号’来制造我们和杜月笙的冲突。到头来让我们两家对杀一场,不是两败俱伤,就是鱼死网破。看起来李国杰不仅是赵铁桥的敌人,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敌人啊!九爷,杜月笙在上海毕竟年深日久,又有蒋介石的政治靠山,张啸林和黄金荣也是他的兄弟,你说我们斧头帮这几十号人,就是每个都是孙悟空,也怕难以抵挡住势力浩大的杜月笙呀!”

王亚樵问:“你的意思是……逃?”

宣济民说:“也不是逃。我是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与其让杜月笙把咱们斧头帮砸成一蹋糊涂,倒不如识时务者为俊杰,暂且避开他的锋芒,暂回安徽积蓄力量。等我们斧头帮羽翼丰满,恢复了实力,再杀回上海来讨这艘船也不迟呀?”

王亚樵不响,他显然被眼前困境逼进了一条死胡同,进退维谷,无法脱身。忽然,他把目光转向良久不语的妻子:“亚英,莫非你也赞成逃回安徵的主意吗?”

“不,九光!”没想到一个女人竟在这千钧一发关头,出语惊人地说出让王亚樵大为吃惊的话来:“我虽一介女流,也知道宁可站着死,也不卧着生的道理。现在杜月笙既已逼到咱们头上来了,你还怕他何用?如果你九光当真逃回安徽,将来别说你回不得上海,恐怕在安徽也难立足做人了!”

“好!说得好!这才是我夫人该说的话!”王亚樵顿时精神一振。刚才心里尚存的一丝畏葸,也因王亚英的话冲激得荡然无存了。他腾一下跳起来,双手卡腰地对宣济民说:“济民,莫非咱们连个妇人胆量也不及吗?现在不是我们斧头帮找杜月笙的麻烦,而是他姓杜的凭势力压人啊!我王亚樵情愿拼个一死,也绝不败在杜的脚下。来呀,马上给我通知在安徵的弟兄们,如他们还看得起我王九光,就马上都到上海来!奶奶的,这次我索性把性命搭上,也要夺回吴淞的‘江安号’!”

当即,宣济民和王亚英分头电告在合肥、安庆、九江、南京、常州、苏州、无锡、芜湖等地散居的斧头帮门徒,星夜赶回上海救阵。当夜,就有数百名斧头帮成员闻讯赶到上海,往日静寂的安徽会馆内外,顿时变得人潮如涌,喧声如雷。如此强大的气势,威震申城。到次日天明,安徵会馆已人满为患了,从各地赶来的斧头帮门徒至少也有六七百人之多。柏文蔚将军在安徽听说王亚樵上海遇难,也急忙命令麾下的一些官兵,化装成斧头帮的门徒,从长江对岸纷纷赶到。一时上海滩上斧头帮的人马啸聚,声势惊天,直逼华格臬路上的杜月笙公馆。

张啸林急献“以毒攻毒”之计

一连两天,上海大亨杜月笙度日如年。

原来,李国杰在准备暗杀仇人赵铁桥的之前,他首先想利用的力量就是杜月笙。那时,他也是以吴淞码头上停靠的那艘属于上海招商局的“江安号”货船,作为诱惑杜月笙帮他除掉仇敌赵铁桥的筹码。但是杜月笙却不比不计后果的王亚樵。当李国杰说出他的杀赵之意时,万没有想到杜月笙开始时竟对此事满口应允。然而,后来杜月笙就杀赵一事问计于好友张啸林和黄金荣以后,他又悄悄地改变了主意。

张啸林和黄金荣都坚决反对杜月笙杀害赵铁桥。

黄金荣说:“赵铁桥虽在上海滩刚刚立足,可他毕竟是因向戴笠出卖斧头帮的情报,才得到招商局总办这一肥缺的。但是你千万别忘了,他那总办一职,可是蒋先生赏给他的。如若仁兄派人暗杀赵铁桥,就等于在除掉蒋先生的门徒,那样一来,你将来还如何面见蒋中正呢?”

张啸林也颇有同感,劝阻说:“此事万万使不得。咱们总不能为个李国杰,就伤害蒋先生吧?谁轻谁重,杜爷只要权利衡一下,就会知道的。”

可是杜月笙却叹息说:“可是,我毕竟已答应了李国杰呀,他还把那艘‘江安号’赏给了我。那艘船虽然不值几个钱,可是,你们也许知道,那货船将来终究可供我们几位在长江上行走,是个方便的运载工具呀!”

黄金荣嘿嘿冷笑:“月笙,你真太痴情了。在上海滩上说话办事,又何必那么认真呢?更何况对李国杰这样人,就不必把你许诺的话看得太重。再说,他送给你船究竟是为什么?他是为买通你去为他杀人呀,到时候你只管把他的‘江安号’开过来就是,料定他李国杰连个响屁也不敢放的。”

就这样,李国杰万般无奈又改投王亚樵门下。他故伎重演,也同样以那艘公船“江安号”作为雇凶杀人的筹劳。万没有想到王亚樵不知底细,竟然当了他李国杰的当。

“杜爷,现在王亚樵已经闹起来了,他一个命令,就从安徽一下子召来了大小门徒七八百多人。整个安徵会馆内外,几乎全住满了安徽人,”早有门徒暗中将斧头帮的情报侦察清楚,然后把王亚樵准备大闹上海的准确情报,送进了华格臬路的杜公馆。

“杜爷,形势越来越可怕。”又有一个暗探走进来,向心神不定的杜月笙禀报刚刚探听到的情况:“王亚樵正在准备血洗‘江安号’,他扬言一定要把船上所有水手都杀个绝尽,如果杜爷你不交出杀人凶手刘阿大,他还准备率领爷头帮的门徒闯进华格臬路来,非要把杜爷的公馆砸个稀烂不行!”

“他们还要抬着猪头三愣的尸体,在上海城区示威游行,要求市政当局严惩凶犯。”

“有人说,王亚樵这回连命也不要了,非要在吴淞口和杜爷决一雌雄!”

“还有,王亚樵说……”

“别报了,别报了!我耳朵里都灌满了!”杜月笙初时并没把个从安徵来的王亚樵放在眼里。特别对一个名声不雅的斧头帮,在这大亨的眼里本是小菜一碟。所以,当杜月笙听人报告王亚樵派人想夺李国杰送他的“江安号”时,自然持有本能的反感。这也是后来刘阿大敢和王亚樵派来接船的人大打出手的原因。如今,杜月笙万没想到,会为一条货船竟会出了人命。当然,出了人命后他也没有十分介意,以为大不了赔些钱消灾就是了。然而,杜月笙把王亚樵估计过低了。当他听说王亚樵一声号令,就有六七百安徽汉子从各地赶到上海,准备和他的门徒们对阵的时候,杜月笙才感到事情的严重。特别听说王亚樵准备派人抬尸上街游行示威,那就等于给他杜月笙的脸上抹黑了。他杜月笙毕竟和名气不大的王亚樵不同,他现在是上海闻人,在国民党上层军政要人的眼里,杜月笙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附庸风雅,武戏文唱,将自己从前的流氓名声,尽量以德政和乐善好施加以冲淡。万一王亚樵小题大作,把他恃权伤人的事情抖得上海大街小巷人人共知,那么,恶劣的后果远比他得到一艘用处不大的“江安号”大多了。想到王亚樵可能给自己带来的种种恶果,杜月笙再也坐不住了。于是,他急忙派人拿着帖子,把至友张啸林火速请到家里来,共同计议如何应付汹涌杀上门来的王亚樵。

“啸林兄,当初我是听了你和金荣大哥的话,才没出面杀那个赵铁桥的。可是,他娘的李国杰,现在却搞得我里外不是人呀。”杜月笙见张啸林走进客厅,急忙迎了上来,心绪紧张地叹息一声,揉着手说:“谁能想到李国杰这家伙会买通安徽的王亚樵呢?他如今不但除掉了赵铁桥,还把那艘船许给了王亚桥。现在事情越闹越大了,王亚樵为抢那艘‘江安号’,他手下一个叫猪头三楞的家伙,让我手下的刘阿大给扔掉黄浦江喂鱼去了。你说,现在出了人命,王亚樵又召集那么多安徽人杀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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