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凤(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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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凤(手打)- 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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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曾这样奢望,可他终弃了她。
    火花“啪”的一声,燃的呲呲作响,她猛然回神,道:“你还想听什么。”回眸却见耀阳抓着她衣袖已酣然入梦,灯光映着她姣美脸庞,照见唇边一缕香甜。
    她微微一叹,到底还是个孩子。
    第二日当真是热闹,梨园里戏班依依呀呀唱了一天,各宫里皆送了寿桃寿面,皇帝设宴,亲自嘱咐御膳房煮了银丝涛面,上官漫与耀阳并肩坐在最受人瞩目的位置,昭阳也只被安排在下首,便如雏凤展翅,昭示新生,似也在宣告,那曾被称作无名帝姬的临观,而今,贵不可及。柔妃与顾充媛笑意妍妍,何皇后端坐凤座,唇边噙笑,眼中并不见笑意。
    宴至一半,众人皆酣,昭阳在席间四顾,想是寻找赫连瑜,兰夕在人群匆匆而至,在她耳边低语片刻,昭阳俏脸一翻,百无聊赖与一旁帝姬说话。
    却闻何皇后语气温厚,原是谈及昭阳与赫连瑜婚事:“本中与官家商定,下月十五是黄道吉日。便将婚事办了,因子清是古夏皇子,两国联姻,不能失了礼数,子清在我朝数年,也算是半个儿子,这场面自是要壮观非常方便显尊贵……”
    何皇后余威犹在,赫连瑜尚地对圣上身前红人,强强联姻,众妃嫔内心交战,连连附和。
    上官漫轻轻撇头,在席上一扫,却不见华阳。
    皇子驸马席上倒是热闹的,出去太子一语不发,众人觥筹交错,何等酣畅淋漓。打眼一瞧,七皇子似不在席上,上官漫微微蹙眉,转眸只见谢贵妃微微含笑,与身旁妃嫔聊的正好。
    听闻谢贵妃曾几度欲请皇帝赐婚,华阳以死相逼,才使谢贵妃打消了念头,可为何华阳不想出阁,莫非心中有人,只待时机么……殊儿悄声行至身侧,在她耳下悄禀:“殿下,有人求见。”
    她微微蹙眉:“没有要紧事打发了就是。”殊儿低道:“奴婢问了,他什么也不说,只叫奴婢交给殿下这个。”她顾盼左右,双掼塞至上官漫袖中,无声退下了。
    四下里并无人注意她,灯影里展开字条一瞧,几个字清晰跃入眼帘:
    花林一见。
    夜空中烟花乍起,在女眷惊呼中美轮美奂绽放,映红了半边天际。纸面上光影明灭,落款一个“清”字在夜色里若隐若现。
    胸口猛然跳得厉害,似有藤蔓蜿蜒至颈上,难以呼吸。她面无表情端坐椅上,木然望着杯中花露,耀阳在一旁小声央求:“姐姐,我想去那戏班后面去瞧瞧。”
    她失神应了声,耀阳雀跃,待她回神,已不见耀阳身影。
    蓦然握指,字条只被捏成一团,五指绞在一起,只捏出涔涔细汗来,戏台上似唱起那曲《琵琶记》,一身行头的小生唱蔡伯喈身在富贵,思念糟糠之妻,声泪俱下,惹得女眷嘘唏慨叹,她轻吸口气,终站起身来。
    殊儿疾步跟上来:“殿要要去哪里,奴婢这就去引灯。”
    她微微抿唇:“你不必跟着。”
    花林寂静无声,远远只是闻梨园人声喧闹,烟花遥遥自空中绽放,零星照见一隅,杏树花开,簇簇琳琅开在夜色里,花香馥郁,似能醉人。
    她脑中纷乱,皆是往日影像,那日,她苦等一晚,等来却是暗道被毁,她终要在这宫中挣扎,倘若……倘若那日她不来此地,说不定早已逃出城外,与顾充媛逍遥,若他能等她,待一年,不半年,她悄声前来寻他……她微微摇头,无声笑了。
    真是傻,她傻过一次,原还是记不住么。
    满树头杏花斜斜伸过眉心,几片花瓣凋零,拂过白皙眉心,携着夜露唯觉得凉,她摊掌接住,缓缓捏碎。
    这次约她,难不成是为了洪飞的事?
    还是,他囚了洪飞,最终目的,仍是那条暗道?
    不远处簌簌一声,她猛然驻足,唯见花树下一人背对她负手而立,杏花粉团如雪,映着他身长玉立,远处烟花绽放,袍上繁复花纹亦在光晕中明灭。
    见到他刹那,她竟是在想,今日等生辰,并未收到他的贺礼,原她一直这样在意,只觉自己甚是可笑,语气顿时化作冷凝冰凌,漠然开口:
    “大人深夜约我至此,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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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寂。
    唯听风吹花树,在耳畔簌簌而响,上官漫心中陡疑,走近了些,忽觉眼前一晃,极浓的香粉袭来,举袖掩面,已被呛得直咳,心中已觉不好,果听有人轻笑:“看来你对我那弟弟用情很深,这样简单的手段都能将你骗来。”
    风吹广绣,间隙里望见花树下那人的面容,亦是一双蓝眸。却似受了伤,左臂用白娟缠了挂在脖颈,脸上亦有些淤青。
    她微抿了春:“方才是什么?”
    赫连庆扬右臂旋转,直蹙眉头:“为了将你骗来,我还穿了这样丑的衣裳。”他轻轻笑道:“可见我也是用了些心思的。”他指尖挑起杏花柔嫩花蕊,挑花目斜斜瞧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地处你可满意。”
    她已猜到是什么龌龊东西,此处无人,殊儿又未跟来……赫连庆抚掌直笑:“正好你也未带人来。”他伸手过来牵她,情急之下她一拨挡在他脸前的花枝,赫连庆“哇”的捂脸,她提裙便跑。
    她裙裾逶迤,疾步极是不便,夜色里脚下深浅不一,跟跟跄跄,赫连庆在身后追的不紧不慢,直笑:“这样才有意思。”
    怒气直抵上膛,他竟敢!暗中摸索,那机关一直带在身上,却是出其不意,想来还是有几分胜算,猛转身,她美目圆睁,冷冷瞧他:“你找死。”
    赫连庆被她举动惊得驻足。
    指尖一扣,袖中利器蓄势待发。
    “十二妹!”
    猝然闯进一个声音,两人皆是一愣,赫连庆见有人来,只往树后一躲,上官漫缓缓松了口气,指尖一点点收回去,有人自花林里行来,惊喜道:“终找着你了。”
    果是太子。
    她才当真放下心来,余惊犹在的唤了声:“三哥。”
    太子笑容在夜色都觉灼亮,他笑道:“今天是你生辰,我有好东西给你看。”上前便去拉她,想是太子手心太热,她身子兀的便是一颤,忙甩开来,笑道:“什么东西。”
    太子顿了片刻,缓缓收回手来,笑道:“要在屋里看才好。”她答得心不在焉:“那便回姝璃宫吧。”
    因宫人们都去了梨园,姝璃宫不过几个内侍,屏退众人,室内也未燃灯,黑寂里零星的月光,上官漫转身欲找火石,却觉身后有光亮幽幽如洪泄出。
    蓦然回眸,太子手边一个小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蓝光如海,映着俊朗太子俊朗如画的眉目,他弯着凤眼笑道:“喜欢么?”
    “嗯。”她弯身去瞧,只见那珠子似如一汪海水,澄澈无暇,在她面上也染了一抹蓝色,黑白分明的眸子,幽幽如湖,太子忙垂眼,也凑过来,笑着轻声道:“不枉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离得这样近,他的气息隐约拂到耳边,似是沐浴是热气涌到脸上的闷热,她顿了顿,突道:“三哥,我有些热。”
    太子刹那一怔,她已垂首去解腰间绞带,厚重华衣勾勒她颈上粉白弧线,隐约可见领口小巧锁骨,太子喉间陡然一滚,忙按住她的指,颤声道:“十……十二妹,你你做什么?”
    她缓缓抬起脸来,昏暗光线里只见她双面酡红,眸中春光潋滟,她气息如兰,拂在颈上,垂眼望见她红唇开合,只软声道:“我有些热。”
    太子顿如遭雷击,立在那里动也不动,脑中嗡嗡作响,似只望到那唇,那眼,他尚存几丝理智,哑着嗓子问:“十二妹,你怎么了?”
    她喊一声:“热”身子软软考到他怀中,软玉沁香入怀,他身子猛然一震,胸口急促起伏,双手颤抖滞在半空,轻声唤:“十二妹……漫儿……”窗外无声,只闻怀中人浅浅嘤咛,心脏膨胀急速跳动,一声声带着回音在耳畔跳动,她就在这里,在他怀中,梦中出现千万次的情景,每每醒来,罪恶蜿蜒心头,如毒蛇丝丝盘旋,又如野兽在胸口狂吼,这样痛,仿佛下一刻就会疯掉,可如今她就在他怀中,如若面前是杯毒酒,他也甘愿一饮而尽。终轻轻环住她的腰,扣紧,他望着虚无远处,夜色里声音温柔如水:“漫儿,我曾与你讲过,在别处,兄妹可以成婚,我们,也可以的,等我登上皇位,我只要你一人……我定不会负你。”
    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再这样辛苦,信我。
    风灌进室内,吹起幔帐狂舞,他将她横抱在怀,大步走向内室。
    宴会上嬉笑筵宴,衣香鬓影,纸醉金迷,似都与此处无关,赫连瑜负手而立,明灭光晕照见他身形,他漠然斜睨。
    “老大,老大……”
    杜明上似从天而降,一屁股蹲坐到地上,直呼:“累死我了,腿都断啦!”
    赫连瑜依风负手而立,微微侧脸,蹙眉:“怎这么晚?”
    杜明边喘气边抱怨:“老大,几百年前失传的琴谱,皇帝老儿派人找都未寻到,我可是掘地三尺才找到的,您老还嫌慢。”
    赫连瑜漫不经心接过他递来的锦盒,打开一瞧不禁微笑:“就是这个。”杜明坐在地上仰头疑惑问道:“不过老大,你当真要拿这个做寿礼么?”
    青瑞觉他无礼,蹙眉斥道:“老三。”
    赫连瑜似是心情不错,只将那放着琴谱的锦盒携了,微微弯唇:“无妨,下去歇息吧。”
    杜明知觉见到浓云拨日,一时喜极而泣,捏着青瑞袖子抹泪:“二哥,老大竟对我笑了。这几天一直阴云密布,把我小心肝都吓碎啦。”青瑞不耐夺出来。
    远远骂骂咧咧行来一人,夜色里修长身形,身旁并无侍,渐渐近了依稀可辨蓝底缂丝的常服,杜明只以为看错了,讶道:“那是谁?”那人见到几人,似也一愣,转身欲望别处走。
    赫连瑜已瞧出是赫连庆蹙眉:“你怎在这里?”赫连庆回身冷笑:“我怎不能来,你们皇帝请我来,怎么,以为将我打成这个样子,我就不能进宫了么?”赫连瑜无暇顾及他,漠然道:“杜明,送送二殿下。”
    杜明嘿嘿一笑,直捏拳头,赫连庆僵道:“不必。”
    他冷笑欲走,脑中突光亮一闪,蓦然回眸锐利盯着他:“你这身行头是怎么回事?”
    晦暗光晕下亦是蓝底缂丝的常服,猛然一见,足能以假乱真,他心中腾起不安,喝道:“说!”
    赫连庆冷嗤一声,本不予理会,忽转眸,回脸恶意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本是想独自享受美人,穿了与你一样的衣裳,也在香里动了手脚。”他喷喷惋惜:“可惜为他人作嫁衣裳,被他们的太子捡了便宜去。”他捏着下巴直笑:“不知道那太子若是看到自己妹妹的媚态,不知会不会把持不住来个兄妹乱仑呢……”
    猛就被赫连瑜拽的双脚离地,他一张俊脸逼上来,暗蓝的眸子似要喷出火来,全身都散发森寒气息,怒极咬齿:“赫连庆,她若出事,我不会放过你!”狠狠一甩,赫连庆一个趔趄跌到地上,抬眼只见赫连瑜大步流星而去,望着赫连瑜背影不禁哈哈大笑:“哈哈……赫连瑜,你也竟会生气,哈哈……”
    月华如衣,夜明珠幽幽,照见幔帐半掩的蹁跹身影,他的唇滑过她的脸,她的唇,她气息在侧,轻轻喘息,他的指划过她白皙肌肤,她深睫战栗,只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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