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凤(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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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凤(手打)-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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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酥饼摆在紫檀灵芝纹的矮几上,配着几样菜色,醇香扑鼻,琳琅好看。
    赫连瑜进到屋里,上官漫凭栏回眸朝他微笑:“觉得怎样。”
    “唔”他颇认真的考究一番,眯目望去,府内飞檐勾角,红瓦遮翠,一览无余,笑道:“不错。”
    上官漫为他乘汤,小女儿家的抱怨:“可惜少了一片绿竹。”
    他弯唇:“绿竹不是就在这里?”
    人都说,君子如竹,她回过味来,将乘好的汤碗塞给他,碎笑道:“王婆卖瓜,不知羞。”想了想忍不住又笑,他湛蓝的眸子正含着笑意瞧着她,她抿唇别过头去,清风撩起颊边的发丝,挠着颊上的浅浅绯色。
    第二日醒来,她望见连绵不断的凤凰竹,那欣欣向荣的绿色霸道占了满眼,塞的眼里禁不住落下泪来。
    赫连瑜回府内用午膳的已成了习惯,每每看到府门前那鼎官轿,管家忍不住啧啧:“有了家室就是不一样,这府里也越发有人烟味了。”
    用过午膳,难得赫连瑜空闲在家,饶有兴致厮杀一盘,两人互不相让,这一僵持便是整个下午,葱翠绿竹有风拂过,簌簌如海浪涌来,偶听一声落子响,两人均是白衣宽袍,风吹起衣角浮动,掠过俊朗美丽的容颜,偶脉脉对视,相视而笑,眼里只剩了彼此,远远望去,惹人艳羡的一对神仙眷侣,殊儿远远望着,突怅然一叹。
    进一步是陷阱,退一步元气大伤,当真难以落子,她蹙眉苦思,赫连瑜好笑催她:“我索性去看一会书。”
    她闻言瞪他过去,捏着白子斜斜一咬唇,嫩红的唇上浅浅的一点齿痕,泛着花蕊初放的嫩红,他忍不住看过去,便有些心旌神驰。
    “该五郎你了。”
    她抬起眼来璀然一笑,刹那如月华绽放,映的四下里皆亮,他怔了怔,漫不经心的问:“哪里?”
    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指:“这里。”
    暗褐色的棋盘经纬分明,映着她的白皙的指,只觉透明莹润,触之温软沁香,他忍不住探手往掌心里一攥,上官漫未防他如此,面热抽出来:“专心些,该你了。”
    他定定神挟了一子落下,这一局布局精巧,颇费了他一番心思,她自不能游刃有余的应对,一对深睫如蝶翅颤动,又浅浅的咬唇。
    只觉得那齿似是咬在他心上,酥酥痒闫的,似有百爪挠心,赫连瑜忍不住开口:“不然喝杯茶再继续。”
    她轻轻瞥他一眼,顾盼万分风情:“不成,我偏要想出来。”兀自又捏着尖可削葱的下马沉吟。
    赫连瑜无奈勾着唇,轻轻扯了扯领口。
    却听一声柔软甜美的女子声线隔着随风乱舞的轻幔传过来:“姐姐在么?”
    殊儿声音迟疑:“殿下她……”
    那声音主人已快步进来,素手掀了轻幔语气轻快:“姐姐,婉曦描了个样子,可颜色就是配不出来,请姐姐指教。”
    话未落音,声音戛然而止,薄如蝉翼的幔帐衬着何婉曦清丽柔美的脸,越发衬得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她呆了呆,受了惊一般缩回身子,若隐若现的立在幔帐下,小声唤道:“夫君。”一抹嫣红缓缓渗进白皙肌肤里,当真楚楚动人。
    上官漫捏着棋子不语,淡淡穿过幔帐,看向守在外面的殊儿,因为上官漫不喜人多,只让殊儿一人随侍在侧,出现这种事,责任自是在她,殊儿脸色一白,急急跪了下去。
    何婉曦忙道:“是婉曦不好,婉曦不知夫君在这里,请姐姐不要责罚殊儿姑娘。”
    一直不语的赫连瑜猛地伸指了下棋盘,“砰”的脆响,惊得何婉曦的身子微颤,他嗓音含笑:“若再想不出来,我当真要去看书了。”
    上官漫终又想起来,也不再管她,只管盯着棋盘苦思。
    何婉曦立在屋内,隔着帐子隐约看见赫连瑜的侧影,上官漫浅浅蹙眉,他便那样看着她,那样的神情,溺宠温柔,何婉曦站在那里,一块帕子绞出深深的褶子来,赫连瑜突然微微蹙眉,声音里几丝不耐:“还不退下?”
    何婉曦眼里泪水乱滚,涨红了脸低道:“婉曦告退。”
    刚到门口,却被人截住了,火一样的绯色琵琶对襟裳,外罩绯红纱袍,隐约拢着弹花暗纹月华裙,美艳似能将整个屋子照亮了,何婉曦惊诧的小声叫道:“昭阳殿下!”
    昭阳斜她一眼,蹙眉冷斥:“没用。”何婉曦面色更红,下一刻似要落下泪来,看得人心里一软,昭阳烦躁道:“行了,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这样说,语气却柔和了许多。
    殊儿早已跪地施礼:“奴婢拜见昭阳殿下。”她声音清脆,四下里听得一清二楚,上官漫已与赫连瑜一前一后进到主屋。
    昭阳这样横冲直撞,让上官漫颇是不悦:“姐姐好兴致,那阵香风竟将姐姐吹到这里来了。”
    昭阳冷笑道:“我来看看自家妹子。”她瞟一眼赫连瑜:“同是妹子,大人似乎厚此薄彼呐。”碰上他的冷漠眼神,心里狠狠一疼,忙转眼道:“十二妹,我这表妹在家里也是千金小姐,委屈到这里做侧室,你总不能委屈了她。”
    上官漫一扫何婉曦,漫声道:“原来我是让你委屈了。”
    何婉曦急急道:“殿下对婉曦很好。”
    昭阳剽了上官漫一眼,抬着下巴道:“你到底是姐姐,有些地方还得请你多加担待,婉曦自小与我亲近,在家里也是娇惯着,罢了,今日我这个姐姐的便做东请你一请,她有对不住的地方,你也莫与她计较。”
    昭阳向来自持高傲,竟能放下姿态来说这样一番话,上官漫料想她不过要闹一番,若是所了,以后只怕更加难缠,索性顺着她,淡道:“能让八姐做东,实在是我这做妹妹的福气,我吩咐厨房做些好菜,咱们便到花厅里去吧。”
    她不知哪来的恼意,转头的功夫狠狠瞪了赫边玳瑁一眼,转头便走,昭阳竟睨眼笑看他:“大人不来么。”
    何婉曦面色倏地红了:“咱们都是女子,夫君在怕不妥吧。”
    想是那一声“夫君”刺得昭阳银齿暗咬,昭阳兴声尖气笑道:“妹妹这就错了,让不让你委屈,关键可是在大人。”她目光挑衅:“大人,你来不来。”
    上官漫轻轻抬眼看他:“你去不去?”
    赫连瑜似笑非笑回睨她:“听起来倒是颇有意思。”上官漫扭头,淡声吩咐:“殊儿,吩咐厨房做几个好菜。”
    昭阳特意带了好酒来,何家资财丰厚,一坛自不是难事,此酒喝着甜綿醉人,后劲颇大,花厅里月洞式的镂空花窗,圈着窗外开的正好的木芙蓉,簇簇压在枝头,有风吹来,凌乱如雨飞了满室,室内馥郁花香,掺杂着淡淡酒香,轻易便觉醉了。
    何婉曦最不胜酒力,一杯下去已经满面酡红,双眸美若秋水,潋滟的一汪,却拽着上官漫与她对饮,上官漫尚能喝一点,扛不住何婉曦软磨硬泡,待回神,已有几分醉意了。昭阳不停给赫连瑜斟酒,双目一瞬不瞬瞧着他,似泣似诉。
    何婉曦伏在上官漫胸口低低抽泣,喃喃也不知说什么,搅得她颇是烦躁,她唤来殊儿:“送小姐回去。”殊儿忙道“是”欲来搀她,何婉曦却死死攥住她的衣袖,她若有所思看一眼昭阳,低声对赫连瑜道:“我送她回去。”
    他早已不耐,点头道:“也好。”推杯欲起身,昭阳不依不饶扯着他的袖子:“十二妹要走,你也要走么?你当真狠心,扔下我一个人。”
    这句何等幽怨,上官漫似笑非笑:“丢下八姐可是我们的不对了,你便陪着八姐吧。”赫连瑜惩罚性的看她,眸子落在她面上,炙热的似能燃起来,她突地面红,转过头去扶了何婉曦起身,迈出门槛一瞬,却见昭阳又斟了酒,她垂下头来,只见浓密发间栩栩如生的赤金簪花颤颤,遮住纤细的葱指在杯中飞快的一点,赫连瑜面无表情的接过来,一饮而尽……上悹漫狐疑蹙眉,何婉曦却“哇”的一声,似要吐出来,她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景,只怕她吐到自己身上,忙推攘她出门,殊儿急的在一旁跺脚:“这个人,还是大家闰秀呢,喝起酒来怎会是这个样子,殿下别急,奴婢这就掰开她。”
    三个人在长廊拉拉扯扯像个什么样子,若是被旁人看见威严何在,上官漫只得道:“罢了,我送她回去就是。”
    长廊迂回曲折,两侧怪石嶙峋,浓郁枝叶已有了秋意,几片黄叶夹杂其中,便生出几分萧瑟来,穿堂风呼啸而过,吹得衣裳铮铮作响,她本一身燥热,被那冷风一吹,只似有冷水自头上灌下,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殊儿也忍不住耸耸肩,低声抱怨:“这风真冷。”
    何婉曦整个身子都倾在她肩头,她半个身子隐隐的发麻,突然就想起出门前昭阳那个动作来,开口道:“今日昭阳是不是有些怪。”
    殊儿忍不住道:“她自从嫁了人,哪里正常了,听说天天和那范状元吵,吵完回到宫里,自己又跑回去,自从这何家小姐嫁进来,她又往这里跑,都嫁了人,竟这样不矜持……”兀的回神,吓的一张脸都白了:“奴婢该死。”
    她却倏地驻足,轻道:“不好。”将何婉曦推到殊儿那里就提裙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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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第二十七章
    花厅内寂静无声,唯听枝叶簌簌,昭阳双颊酡红醉卧案旁,酒坛倒了一地,满目狼藉,上官漫精力扫了一眼,四下里却不见赫连瑜的身影,她走进去,风灌进室内,吹得裙裾鼓动,直觉身后有人靠过来,她猛地回头,只觉眼前素色幔帐乱舞,臂上被人一拽,下一刻背部紧紧贴到花壁上,熟悉的薄利香夹杂着酒香,她一颗心尚咚咚直跳,他的手箍住她的肩头,掌心滚烫。
    抬起眼来才见他眸子已成深蓝,幽深如夜空,灼灼落到她面上,气息含着酒香拂到耳侧,他呼吸粗重,上官漫见他神情,不禁蹙眉:“她果然真在酒里放了东西。”
    “唔。”他隐约含笑:“叫种做缠绵的春药,盾地粗糙,来的却是猛急。”
    她刹那面红,忽又透出苍白了,气道:“她竟这样……”不知羞耻,说到一半便咬齿,她自小虽在冷宫,礼教却是极严,万万想不到昭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给男子喂下春药,其目的昭然若揭,况她已嫁做人妇,堂堂一个公证,竟做出这样下贱的事情来,她一时悲愤难辨,一股脑门便发泄到他身上:“你竟也喝下去,万一……”他暧昧不明的低笑一声:“没有万一。”她才知他是故意,一时又气又笑,他低头便吻下来,那唇滚烫炙热,灼的她双颊似也燃起来,身子轻颤,忍不住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只觉他颇粗鲁扯开腰上绶带,环佩叮的一声坠落地上,他的吻烙铁一般落到胸前,她将滚烫的脸埋到他的颈窝,只闻耳畔尽是彼此浓重呼吸声,再也听不到旁的了。
    第二日皇帝乾坤宫召见,暖阁里白烟屡屡,夹杂着浓重的药味,皇帝阖目爷脸躺在摇椅上,手里尚攥着一本奏章,想是睡的熟了,指节一松,眼看便要落下来,她悄声上前接在手里,将奏章放到书案上。许久未见,竟觉他老了许多,清瘦面上细细碎碎褶皱,词汇了岁月痕迹,发只用玉簪箍住,才见他双鬓已然花白。
    皇帝喉间咕的一声,猛然便醒了,她忙伏下身去:“父皇。”皇帝惺忪睁开眼,声音尚带着睡醒的混沌:“漫来儿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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