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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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出书版)-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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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败血症。”
  涂逸逸不晓得该怎么安慰他,车窗外一盏盏路灯跳得飞快,涂逸逸还是稀里糊涂的,所以又问:“那咱们找晓苏干嘛?”
  “药在她那儿。”
  涂逸逸明白了,可是一琢磨又不对了,败血症得赶紧送医院,药怎么会在杜晓苏那儿呢?她又不是医生,可是李博尧的脸色真的很难看,涂逸逸很干脆的不再惹他心烦。
  他们到底把杜晓苏找着了,原来她过江跟同学吃饭,太晚就住在同学家了。李博尧一见着杜晓苏就要拖她去医院,杜晓苏却很奇怪的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就不过去了。”
  李博尧气得大骂:“你怎么这么狠啊?非得他死在你面前你就觉得遂心?”
  杜晓苏的脸色也很难看,不过她最后还是到医院去了。涂逸逸大半夜的跟着杜晓苏进加护病房,看医生护士乱成一锅粥,病床上的人插着一堆仪器管子。杜晓苏在病床前站了一会儿,涂逸逸觉得她的脸色也挺难看的,气色并不比病床上的人好。涂逸逸看她好像要哭,却又硬忍住的样子,她就算再笨也明白了几分,这病床上的男人,肯定跟杜晓苏有说不清道不明如同小言一样狗血的不寻常关系。
  后来抢救结束了,病情稳定了,病床上的男人眼睛睁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怎么来了?”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杜晓苏扭头就走了。涂逸逸不放心追到走廊上去,杜晓苏却已经进了电梯。回去的路上,李博尧仍旧板着一张脸,涂逸逸很是惴惴不安,但到了楼底下,她本来已经下车了,李博尧突然拉住她,狠狠的将她亲了一通,最后说:“咱们结婚吧,我可不想像那两个活宝一样,成天误会来误会去,别扭得叫人难受。”
  涂逸逸被这个求婚吓了一跳,最后冷静下来后,她断然决定,先不结婚。
  “为什么?”李博尧眼巴巴看着她,如同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咱们了解的还不够,谁知道适不适合一起生活?万一结婚后发现处处不合拍,我可不愿意离婚!”
  “那还要怎么了解才够啊?”
  涂逸逸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要不咱们试婚吧。”
  李博尧差点没当场喷鼻血晕过去,不过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当然不会反对,所以一力赞成。
  试婚了大半年,涂逸逸觉得跟李博尧的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比如他也有一切理工科男生的优点,虽然挣的不多,可是花得也少。虽然情商不高,可是智商很高。虽然对她称不上千依百顺,可是她发脾气的时候,他还是拉得下面子哄人。李博尧先是催她领自己回家见未来的岳父岳母,等见过两位老人之后又借口房价上涨催她看房子,最后又催她见自己父母,眼看着就要一步步逼婚了。
  涂逸逸无端端有种背上发毛的紧张感,老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头。
  杜晓苏安慰她,说她这是婚前恐惧症。
  结果到了国庆节前,机票都已经订好了,涂逸逸却临时被安排加班,因为大老板突然莅临上海,所有高管中层干部及技术人员,统统没了长假。
  涂逸逸小心翼翼告诉李博尧这个消息,果然不出所料他似乎有点生气,不过没冲她发脾气,而是悻悻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选长假的时候来。”
  涂逸逸嘀咕:“我又不能安排老板……”
  李博尧捏了捏她的脸:“算了,等春节吧。”
  一号其实还是放了假,涂逸逸睡得昏天暗地,被李博尧拖起来看了阅兵。二号的时候大老板从北京飞上海,全体人员加班。涂逸逸倒没意见,因为有300%的加班费。加班加到一半,李博尧突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他很少在上班时间给她打电话,涂逸逸听他连声音都变了,不由问:“怎么了?”
  “我肚子疼。”
  “啊?”她猛吃了一惊,早上出门他还是好好的,在家拱着被子睡得跟小猪一样,怎么突然就说肚子疼。
  “你回来一趟吧……我肚子疼得好厉害……”
  “不行啊大老板马上就要来了,这时候我哪能走……”
  “5555……” ?
  涂逸逸觉得有点好笑,明明比自己还大两岁,有时候竟然像小孩子。看来是没有多大的事,所以随口哄他:“乖,你先打车去医院挂个急诊,老板一走我马上回来。”
  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要是急性阑尾炎怎么办?”
  “你先去医院,会不会是昨天鱼头吃坏了?”
  昨天晚上他们出去吃湖南菜,剁椒鱼头特别辣,李博尧偏偏吃了许多。
  “你不爱我。”他满腔委屈:“我肚子疼你都不回来看我……”
  有人咚咚的敲她桌子,涂逸逸抬头一看,正是顶头上司。他说:“老板已经进电梯了,还讲私人电话。”
  涂逸逸吓了一跳,连忙把电话挂上了。
  果不其然,前呼后拥的大队人马在五分钟后进了办公室,涂逸逸第一次见到大老板,据说是上市公司的CEO。家财N贯,名校海归,一表人才,气宇不凡,标准小言男主配置。
  涂逸逸觉得大老板还挺和气的,跟大家见面握手,听主管简单介绍了一下部门情况,然后说了几句辛苦了之类的客套话。就在这时候,大老板的手机响了。他转身出去接电话,一堆人都跟着退了出去。涂逸逸悄悄对杜晓苏说:“哎,还是挺帅的。”
  杜晓苏头也没抬:“没有博尧帅。”
  涂逸逸也觉得。
  大老板一走,涂逸逸就给李博尧打电话:“你到医院了吗?”
  “没有。”
  涂逸逸听他声音都有气无力,不由得有点乱了阵脚:“怎么?疼得挺厉害?要不我马上回来,老板刚走了。”
  “不用了。”
  “怎么了?”
  “我肚子不疼了。”
  涂逸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似乎有点怏怏不乐:“我哥来了,他说晚上要请咱们吃饭。”
  “啊?”她知道他有个哥哥,比他大很多,跟他是同父异母。他父亲的原配在很多年前就病逝了,他父亲过了很多年才续弦,所以他和他大哥年纪上差很多。当时涂逸逸也没多问,只知道他这位大哥非常能干。
  那会儿涂逸逸非常心疼李博尧,因为她有个堂姐也是一路名校读到博士,在海外做研究工作,她爸妈成天拿堂姐作榜样鼓励她,鼓励得她都快自卑了。有这样优秀的哥哥在前,想必李博尧跟她一样,有童年的阴影。
  涂逸逸想了想:“要不咱们请你哥吃饭吧,哪有让他作东的道理。你要觉得外边吃不好,我下班后带点菜回来,自己做得了。”
  “还是我现在去买菜好了。” 李博尧叹了口气:“他不吃的东西太多了,比我还挑食。”
  李博尧不太会买东西,尤其买菜,她教了多少回他都不太会挑。所以涂逸逸还是有点不放心,下班后特意绕到超市去,正好大闸蟹上市,她想清蒸大闸蟹总不会出错,所以挑了几大只团脐拎回家。
  刚进门就发现李博尧已经把地板拖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也收拾一空,虽然称不上窗明几净,不过也算是整洁美观。涂逸逸看他系着围裙在厨房洗菜,不由得打趣:“还是你哥狠啊,平常我让你拖个地多难啊。”
  李博尧苦愁眉脸:“他比我爸还狠呢……我是我爸的老来子,小时候不听话,我爸根本舍不得教训我,只有他把我一拎,关在阁楼上,不检讨错误不准出来。”
  看看,果然有童年的阴影。
  涂逸逸工作后一直是自己学着做饭,跟李博尧在一起后手艺更是上了一层楼,因为李博尧吃饭很挑嘴。不好吃的菜,他连筷子都不伸,涂逸逸没办法,从网上下载菜谱学起,竟然进步神速,做得一手好菜,连杜晓苏没事都上他们家来蹭饭。涂逸逸利索炒的炒炖的炖,李博尧在一旁打下手,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门铃响了。
  李博尧推她:“你去开门。”
  “没出息!怕你哥也能怕成这样!”
  涂逸逸揩了揩手,匆匆忙忙去打开门,做梦也没想到,下午刚刚仰望过一眼的大老板,独自拎着红酒水果站在门外头。
  涂逸逸眼珠子都快掉地下了,回头看了看自家的门牌号,正纳闷大老板是不是找错了,他倒笑咪咪的说:“小涂是吧?博尧呢?”
  涂逸逸生平只想一口鲜血喷出来,这剧情太BH太狗血了,简直不属于她二十多年平淡的人生,正想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李博尧已经从厨房一步挨一步似的蹭出来:“哥……你来啦……”
  “站着干嘛,进去坐。” 李博尧拉了拉涂逸逸:“去看看鸡汤,别糊了。”
  鸡汤肯定还没糊,不过涂逸逸趁大老板不备,狠狠瞪了李博尧一眼,转身进了厨房。她关上厨房门就给杜晓苏打电话,简直要哭了:“你都介绍什么人给我啊?”
  杜晓苏一向自诩是她和李博尧的大媒,这时候却脱口问:“啊?东窗事发啦?”
  看来她也是明明知情的,涂逸逸一腔悲愤不知道该向谁控诉:“你们怎么能这样啊?”
  “哎呀,他们家除了有钱点之外,又没有别的缺点。”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杜晓苏振振有词:“从前你还天天说要嫁有钱人,现在人家真有钱,你又叶公好龙。”
  涂逸逸真的要哭了:“突然冒出一上市公司的CEO,还是我们大老板……竟然是他大哥……”
  杜晓苏哧哧直乐:“你还不晓得他爹是谁吧?”_
  “啊?!”
  太液芙蓉未央柳(东宫番外)
  “阿穆!”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却又改了称呼,低声唤道:“殿下……”
  阿穆抬起头来,有点茫然的看着我。他穿着便袍,素色的袍子,衬得他的眼珠越发黝黑,神色间仿佛还带着点孩子气似的。
  本来依照宫规,我并不能直呼太子的乳名,但是进宫那年,我七岁,阿穆比我更小,他才五岁。我们两个要好似兄弟,我比他大,处处都护着他。他背不上书的时候,我在太傅眼皮底下替他作弊,他被罚的时候,我模仿他的字迹惟妙惟肖,可以替他写一厚迭字帖交差而不露破绽。我们一起在御园中打弹弓,斗蟋蟀,爬树,捉弄那些一本正经的宫女们……
  我们渐渐的长大了,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情是丝毫没有变的,阿穆有任何烦心的事,都会告诉我。而我呢,总愿意替他想出办法。
  阿穆烦心的事情很多,陛下只得他一个儿子,自然寄予重望。可是在陛下那样英明的帝皇面前,任何人都平凡得几近渺小。
  阿穆曾经问过我:“我怎么样才能像父皇那样。”
  我答不上来。
  陛下能征善战,曾四征西域,平定南夷,攻下了大小无数城池,创下万世不拔的基业。站在皇朝堪舆图前,任何人都会觉得热血沸腾。开国百余年来,我朝的疆域从来没有如此的浩瀚。每年岁贡之时,万国来朝,众夷归化。我曾经陪着阿穆跟随陛下,站在承天门上,听万岁山呼,声震九城,连我们这样的无知小子都觉得山摇地动,气血澎湃。而陛下却连一个微笑都吝啬给予,他常常不过在城楼上略站一站,连一刻功夫都不肯停留,便会命人放下帘子,径直回西内去了。仿佛这一切世上的无上繁华,在君王骄傲冷漠地眼底,不过是过眼云烟。
  有这样一位父皇,我觉得阿穆也不是不可怜的。
  陛下弓马娴熟,我朝自马背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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