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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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印残妻-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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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蓝色的围子,光影交错间,推杯换盏的身影犹如皮影在围子上叠出人影。

盼心……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在醒来以后,往着空空的天花板,她的一天比一年还要久长,她躺了半个月,终于忍不住,鬼使神差吧离开了医院。穿过了冷寂的街头,穿过了零碎的光影,来到了昔日的屋子外面。

原本她种着各种花草的花园已经被铲掉,变成了小区里的麻将室。

她躲在路灯后面的树丛,抱着肚子蹲下憔。

现在里面有很多打麻将的人,光很亮,人声很嘈杂,渐渐的时空凝聚变化。她看到以前在花园里折豆角的妈妈放下手里的簸箕,走到外面,一篱笆之隔,与那个男人相谈甚欢,露出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明媚。那男人伸手抚过妈妈的头发眉梢,勾勒出条条光丝。

妈妈聊完了,回头看着她,对她说:“……妈妈,不会离开你们的。”眼神里闪烁着那么多的回避和逃离。那时候她就知道,妈妈……会离开,会抛弃了爸爸和她离开的,包括抛弃人性与责任约定的婚姻。

也许,就像戮天刑说的,是血液里的传承俩。

她静静的凝望着,家,她的家早就破碎了。如果当初妈妈不曾离去,或许家庭的和睦还在,或许她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如今,她和妈妈在同样的背景下,同样的选择下。纵使她现在能够理解妈妈,却无法原谅妈妈。

当她爱的人无法和她相守,当要得到她身体的人得到了她的身体时,自己已经身首异处,无法再享有完美的结局。终老一世的反悔,终老一世的庆幸,活过了,死去了,死去了,活过了,灵魂和身体,爱情和责任终究会相残悼念,最终就像那麻将牌也会打出镇魂歌般沉重的呜咽声。

她的生命已经定格在同意和戮天刑结婚的那一刻,从此,她就应该化为盐柱。

掏出了从教室宿舍带过来的几本软面抄,她一页一页的撕掉,她想要的爱情其实对家庭的渴望,她只希望如果此生有幸,盼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想起那个傻傻的爸爸,弱智吗?不呢,对她却很好呢。还小的时候虽然都是爸爸在教她玩积木,长大了却是她在教爸爸这个字说错了。爸爸……虽然很傻很傻,但是却给了她很多很多的爱,很多很多单纯到不需要回报的爱,还有很多很多被人耻笑的规则。东西一定要摆整齐,过马路一定要红绿灯,做错了就要道歉不管是老人还是儿童……尽管被人嘲笑,尽管她生气不想理爸爸,可爸爸那呆呆傻傻的笑,只要她一回头就一定能看到爸爸搔着后脑傻笑的样子……

软面抄的日记本里,十一岁的自己,十六岁的自己,十八岁的自己,二十二岁的自己……撕掉了吧。她终究,终究,听到变成破碎的纸片对自己说:“你不能否定爸爸。”

眼前那零散着小草的泥地上,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前,抬起头,往上去,长腿的男人,低头看着她,一脸的凝目专注,他脱下外套,盖上盼心的肩头:“为什么不穿多一点再出来?”

“我不冷。”

“已经快十二月了。我们回家吧?”

潸然泪下。

终于还是朝他伸出了手,被他包裹在手掌心,那一触间破碎的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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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医生有些生气的给盼心做了检查,确保了她现在身体情况和胎儿的情况都还好,并没有出现流产的迹象,才叮嘱又叮嘱不可以再擅自跑出医院了。

病房里开了暖气,她依然手脚冰凉,戮天刑走进浴室里给她灌了两个热水袋,一个让她暖着手,一个放在脚上,给她暖着脚。

“如果我现在还是想要打了个孩子,你会让我打掉吗?打掉了,我们可以离婚吗?”她躺在床上,望着给她端来乌骨鸡烫的戮天刑,问道。

他吹着无骨鸡汤,试吃确定有些温了才送到他唇边,轻声道,“先喝点热的,别感冒了。”

盼心乖乖的点了点头,顺从的将乌骨鸡烫迎下肚子,她难受的扭曲了小脸,而后疑惑的看着他。因为汤的味道很难喝,可是刚才他试的时候脸眼睛都没眨一下。他说:“里面加了些温补的中药材,就算难喝你也勉强喝点了,感冒了也是你自己受苦。”

“……我刚才说的……”

“我们现在不谈这个问题,好吗?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你养好身体。其他的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我……想了很多,在家门口的时候。”她抿了抿嘴唇,将他再度送来的汤汁喝下了肚子,“你说的没错,现在就好像妈妈爸爸的事,在我和你身上重演。我……现在虽然能够理解妈妈,可是我依然无法原谅妈妈。戮天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喜欢你,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我不想你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

她嘤嘤的掀起被子,将小脸藏在里面。就算自己心理明白,必须要舍弃一样,可是,真的做的时候,好难,真的好难,是顺从自己的心,还是顺从自己的理智……她无从选择,每一个都很艰难。

“阮震东,要和颜未结婚了。”他下了一剂猛药。

被子下的嘤咛声突然消失。

“颜未怀孕了。再加上颜家本来就是台湾的名门望族,就算处于两岸关系的考虑,阮震东不愿意也不行。盼心,如果你现在还想和他在一起,你不仅杀了自己的孩子,还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和她肚子里的生命……你想和阮震东在一起,如果你们在一起是以对多数人的伤害为代价,那是你想要的幸福吗?”

他,面不改色的撒谎。他要阮震东娶颜未就要他娶。顾盼心,他太了解了。她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搅合太多,太复杂的事,她活得很简单、活得很单纯。所以,他可以撒谎。反正阮震东的手机已经被阮家的人没收了,只要他再下点功夫,阮震东是娶定颜未了。更何况,颜未怀孕的是真的。阮震东是无从选择的。如果他娶了颜未,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从此路过路,桥归桥,如果还搞三搞四,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盘膝绝望的闭上眼睛。

责任和爱情。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可以给你。盼心,不要再去想那个背叛你的男人,无关他爱不爱你,他已经和别的女人有小孩是事实。我们以后,在一起过我们的日子吧。”

她彻底的死心了。

不管在不在一起,阮震东都会在她的心里,在她的灵魂里。她不在乎戮天刑的想法,一点都不在乎。可是她在乎阮震东,在乎阮震东身边的人。不管再多的坚持,再多的想要一起努力奋斗出自己的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在责任面前,在亲人面前……只能妥协。

人,是要牺牲自己,来成全那些爱着自己的人作为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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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快要到了春节,盼心的肚子也大了起来,在医院的保胎这段时间里,医生在16周做了检查以后,确定胎儿发育正常,而盼心的身体也跟着好起来不少,终于批准出院。

戮天刑带她回到了清泉山上的和式住宅,主要这里交通方便,离市区很近,工人多,而且空气和环境对她来说都有好处,自然是不二之选。

以后的日子,过得特别平静,没有争吵,没有喧闹,就像她想的那样近乎白开水的无味,除了他依然不改的霸道外。

“放我下来好吗?我自己吃就行了。”

盼心别扭的被戮天刑抱坐在腿上,看着戮天刑动手喂过来的早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抗议道。刚才当着佣人的面被戮天刑抱下楼,她就尴尬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虽然佣人没说什么,也没用什么异样的眼光看他们,但是她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可这个男人呢,丝毫不管别人的想法,一味的抱她下楼吃饭,而且还不准她亲自动手,全由他负责。

戮天刑无视她嘴里的抗议,充耳不闻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一手环住她的腰肢,一手用叉子叉起一小块蛋卷,放到她嘴边,摆着脸有些不悦的说道:

“张嘴……”

盼心无可奈何的给他了一记白眼,见都起不了作用,只好放弃自己动手的打算,努了努粉嫩的唇瓣,然后才张嘴含住戮天刑喂过来的食物。

戮天刑满意的看她吞咽下去,虽然也瞧出她脸上的不满,但是他丝毫不介意的,反而自己特别享受在伺候她的情景中。怕她噎着,戮天刑放下叉子,端起旁边的牛奶,送到她面前,盼心皱了皱眉头,不想尝那个鲜牛奶的味道,总觉得闻起来就觉得心里闷闷的,戮天刑看了看她拒绝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直接将杯子送到自己口中,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然后在盼心还在微微惊讶的同时,他放下手中的杯子,用手夹住盼心的下巴,还盼心还没反应过来至极,迅速的贴上了盼心的嘴巴,将口中的牛奶哺了过去。

盼心下巴被他控制,眼眸睁大的看着贴在眼前的脸,她没想到戮天刑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喂她吃东西。他为什么一定要这种方式,多给她说两次,或者按以前那样恐吓她,她就会听话的喝了呀……

嘴巴被紧紧的封上,牛奶在两人的口中交替流淌,混合着两人彼此口中的液体,相互纠缠的唇舌,是那样的叫人脸红心跳,丝丝的甜蜜映在彼此的心上,是那样动情的一幕。

直到盼心无可奈何的将他哺过来的牛奶全数吞入腹中,戮天刑都还没有放过对她的纠缠,不知道到底是舍不得牛奶的味道,还是舍不得她的味道。

许久,戮天刑才慢慢的放开盼心的唇,离开后还自然的伸出舌头不经意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盼心将他那无意中表露的性感摸样看在眼里,微微蹙了眉。

“还喝吗?”戮天刑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她那别扭又乖巧的小摸样,意思透漏的再明显不过:还要喝,我就继续亲口喂你,不喝,也不要紧,我也会亲口喂你喝!

盼心哪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嗔看了他一眼,赶紧端起杯子,

“我自己会喝!”说完红着脸,紧张的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将被子里的牛奶喝完一大半,眼看着快要全部喝完,戮天刑赶紧握住她拿杯子的手,停止了她猛灌的动作。

“你是想让我教你吗?有你这样喝法吗?”

其实戮天刑并不是想要责备她什么,只是怕她喝急了容易呛着,他不喂她可以,但是也不是她那样急速的方法。

盼心有些委屈的低着头,也不说话,心中不满:不都是你逼得吗?

不过她可不想将这话说出来给戮天刑听。他那张接近寒冷的脸这几天好不容易冰雪融化,有了明显的温度,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心中埋怨他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又要恢复他那寒冰脸。其实这样的他,盼心觉得挺好的,只不过……

算了,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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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下午,戮天刑抱着盼心午休到傍晚两人才起床。戮天刑洗完澡出来,看到卧室里根本没人,他好奇的四下看了看,连厨房浴室客房都看了,也没人,当即心中有些不妙,连忙拦了工人问道:

“太太呢?”

“先生,太太在书房。”女工人回答道戮天刑一听说赶紧朝楼上书房跑去,门关着,里面也听不到任何动静,戮天刑疑惑着,她在书房干什么呢?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桌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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