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当做，她潜意识里，希望他留下来吗？
他的唇动了动，终究还是将泪水咽了回去。
他说过，只要她可以握紧他，那么，他就会更加用力地回握她！
只要她向他走一步，他就会向他走九十九步！
那轻轻地一握，好像在对他说，不要走，不要走……
他坐回床边，死死地握住她的双手：“我不会走，我哪里都不会去，锦瑟，我就在这里。嗯？”
那一天，锦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处于一片火海，全身都好像被烧伤了。很热，很痛，不能呼吸，好像马上就会死去。
可是，有一股力量一直支撑着她，让她坚持，让她等着有人来救她。
很冰，很舒服，好像自己马上得救了一样。
她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老爹，也想起师傅，想起了二十一世纪，想起了这遥远的古代。
想起自己还是神偷的时候的生活，也想起了自己变成锦妃的情景。
想起那莫名其妙的穿越，想起白龙萃，她想要回去，但又好像被一个声音召唤，不想回去。
她想念的人太多了。
脑海里闪过的人太多了。
每一个人都对她那么好，她应该怎么办呢？
她听见有人在不停对她说话，她不知道那人究竟说了什么，可是，她忽而觉得安心。
好像，那只手，那只握紧自己的手，绝对绝对不会放开她！
就算她要下地狱也好，那只手也绝对会拉住她。
然后，她突然很想睁开眼睛，去看看究竟是谁，将她从火海中拉出来。
越是努力就越是痛苦，可是就算怎么痛苦也好，她想要看看那个人，看一眼就好了。
看看，他到底是谁……
会让自己的心，那么安静，再也不害怕什么。
锦瑟终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人居然是夜千魅。
那一刹，她的眼瞳骤然紧缩。
她看错了吗？
反复又看了几次，发现原来真的是他。
他惊喜地笑着，“锦瑟，你醒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说着，他用力地将她抱紧。
那么用力。
用力到让她难以呼吸。
可是，她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她也不知道是不想推开，还是不能推开。
她的唇瓣干涸的厉害，用了很久才终于断断续续地呢喃了几个字，“墨染……墨……”
“墨染！”夜千魅突然大声喊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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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墨染。
墨染看到锦瑟清醒，震撼地瞪大了眼睛，立刻跑到了她的面前，哭泣道：“锦妃，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锦妃！锦妃，你醒来，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你……没……事了吗？”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全都好了，哪里都不疼，哪里都没事！锦妃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不要再晕倒了，你一晕倒，我……”
“没事……啊……太好了。”她虚弱地动了动唇，想要微笑，但难度实在太大，最终只是皱了皱眉。
墨染却好像懂了，连忙摇着头，“不要勉强自己，我很好，很好，真的很好，哪里都好！锦妃你也要很好很好很好！”
她微微点了点头。
夜千魅吩咐道：“墨染，你先出去，我有话和锦妃说。”
“是，王爷！我去准备点吃的给锦妃，她一定饿昏了！”墨染擦拭着泪水，兴高采烈地跑出去了。
所以。
墨染没事了吗？
她，没事了吗？
锦瑟闭上了眼睛，太多的情绪蜂拥而来。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了。
慕容若熙要她走，夜千魅又要她留下来，每个人都拿墨染威胁她。她也不知道，究竟是留下来，还是离开，才是救她们。
“锦瑟，你哪里都不许再去了听见没有？！哪里都不要去，乖乖待在我身边……”说到最后，他的喉咙哽咽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用恳求的，还是命令的，或者威胁的？
温柔点好，还是傲慢点好？
他不知道，他统统不知道！
她跌入他的怀里，眼睛不可思议第睁大，感觉到他几乎快要将她碾碎，她用了很久才终于吃力地说了几个字，“你，弄疼我了。”
“不放！不放不放不放！就是要你知道痛！”他说着，将她抱得更紧。
真的好痛！
锦瑟差点缺氧晕过去，被这样抱着很容易就迷失了自己，但是之前的一幕幕又跌入了她的脑海。
他现在究竟在发什么疯，他以为这样做，她就会又像个傻子一样一头栽进去了吗！？她回来是为了救墨染，不是为了他。
许久，她冷冰冰地说道：“夜千魅，你抱我抱得那么紧，是我又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吗？！”
她不甘心！
她果然还是不甘心被他利用！
如果她最终还是无法逃脱他的掌控，那么，就让她在他的面前死去吧，只要他亲自解决了她，那么，就不会再为难别人了吧。如果她死了……就不会……了吧。
而且，那些穿越的人，不是很多都是死了之后又回到二十一世纪，也许，她还可以重生一次！
只要她在他面前死去，就不会再让别人受到牵连，而她也许还有机会重生一次，如今看来，两全其美，赌一次又如何。
“你说什么？”他猛地放开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觉得，我很好哄，很好骗，很好利用，对不对？”她的唇角还带着一丝冷冽的嘲弄。
他完全不知所云，“端木锦瑟！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说着，他伸手想要试探他的额温，却被她吃力地躲开了。
“不要假惺惺了，我全部都知道。”锦瑟脸色苍白着轻轻咳嗽了几下。
她的闪躲如此明显，仿佛在厌恶他，着急着和他划开界限。而她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如此莫名其妙。究竟中间发生了什么误会？
他骗她，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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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千魅绞尽脑汁，剑眉紧锁。
猛地。
夜千魅想起了什么。
突然，他的眼底掠过了一丝惊异，紧盯着她不愿直面他的侧脸。“所以，那天，我和母妃的谈话，其实你都听见了？”
原来是这样。
居然是这样！
他早该想到的！
她虚弱地笑了一下，笑声中带着一丝冷哼，“是啊，都听到了。所以，我不会甘心被你利用的。所以……”
“锦瑟！”他猛地握住了她的肩胛，生气地打断了她：“你是白痴吗？我对你的心意你完全感觉不到吗？怎么可以偷听了两句话就断定我在利用你？利用？！我要是利用你，绝对不会为你做那么多傻事！”
锦瑟的身体震了震，他是在解释吗？呵……
“现在说的话，我一句也不要相信。”她别过脸去，虚弱地攥着手心，不再言语。
“如果我不那样说，母妃会放过你吗？锦瑟，你好好想想清楚，这段日子，母妃一次也没有来找过你是为了什么？”
锦瑟的眼瞳不可置信地睁大，又缓缓地紧缩。
“不，我不要相信你。如果你喜欢我……你就应该知道，我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是我昏了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御医说，只有幻漠神沙可以救你，可是，那东西只有国舅府有，而且不能为外人用，所以……”
“所以你娶若熙，为了救我？”心中宛若卷过惊涛骇浪，终究，只是平静地说了这样一句。
夜千魅点了点头。
“你以为我真的烧坏了脑子吗？”锦瑟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她只想啐他一口，“如果你对她没有半分情意，怎么可以……那天，怎么可能……”
夜千魅突然又抱住了锦瑟。她的身体还在颤抖，尽管抵死挣扎，却毫无挣脱的力气。
他紧紧抱着她，声音低沉，哀伤而笃定：“锦瑟，不要再说若熙好不好？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
她颤抖着唇，吐出了两个字，“说谎。”
“爱你，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不知道怎么对你才好。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说谎说谎说谎说谎！”压抑着哭泣，声音变得颤抖。
“那我们今天就一次性把问题解释清楚吧，你还有什么疑问，全部问清。”
问他吗？锦瑟看似平静极了，她淡淡地说道：“反正不管我问什么你也总是解释的出来的。”
“那是因为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
她猛然直视他的眼瞳，声音徒然走高，“那你那天为什么要关了墨染！”
夜千魅顿了顿，沉声说道：“锦瑟，若熙为我们牺牲了太多了，难道她有事我还不能还她一个公道吗？”
“牺牲？好大的牺牲！”锦瑟嗤笑，“你今天说的话我统统不信！”
她的冷淡激怒了他。他再也没有任何解释，而是付出了行动，猛地吻住了她苍白的唇。那么用力，好像带着绵长的爱和恨。他发誓他受够了她这种表情！
他的懊恼完完全全传递给了她。
她挣扎不开，只是死死瞪大眼睛。
他的舌在她口中辗转，她拼命地拒绝，换来了他更深入的刺探。抵死纠缠，她宛若坠入深渊。
她没有回应，可是，也没有再拒绝。
只是泪水突然间崩落……
因为她发现，她居然还迷恋着。迷恋着他身体的温度，迷恋他身上的香气，迷恋他的温柔和冷冽，迷恋他的吻，他的靠近……
原来，她是迷恋着的吗？
不不不！
她不要那么没有骨气！她恨他，恨他，恨他！
她猛地推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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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轻轻咳嗽起来，颤抖着说道：“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根本就觉得是我指使墨染在她的膳食里下了毒，你……”
他的吻又附了上来。
这一次，温柔和缠绵。
“那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嗯？”
我舍不得你一个人去，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去地狱吧！
管她慕容若熙牺牲了多少！
反正，他本来就是自私的人！
如果不能给若熙什么，那就给她两条命吧！
他只要锦瑟。
锦瑟！
锦瑟！！
他的吻抽空了她的理智。
他们之间，是可以用一个吻就能解释清楚误会的关系吗？
如果，那么容易就可以解除误会，为什么……为什么之前不解释呢？
为什么要等她那么心痛，那么心痛的时候才告诉她一切都只是误会？
骗人……
骗人！骗人！骗人！
可是……
太温柔了。
她无法不沉溺。
就这样，沉溺……
就算是骗她的也好。
她就是这样没有骨气地相信了。
相信他。
最后一次相信他吧……
可以这样温柔地吻着她的人，不会骗她的吧……
不会的吧……
就算是骗她……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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