氨涮 �
“以为进了女厕我就不敢跟来了？太天真了你。”男性先是脑袋，然后便是上半身、下半身，最终整个身体都进了狭小的间隔内。
傅楚昕逼不得以退到马桶盖上，居高临下的视角意外地让她冷静了好几分，人生首次确认见鬼的心理压力也低了不少。
“你……”
正当傅楚昕想趁着这刻有那么一点点心理优势时先发制人，可还是被对方抢先一步开口。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躲着我啊？我又不咬人。难得有人看到我就陪我聊聊天吧，一个人很无聊的啊。”
对方这句话中她只找到个重点，并以此反驳道：“你不是人。”
“好啦，曾经是。”他抓抓头发，“那我一个鬼很无聊，你来陪我说话吧。我叫仲希，比你大几届，也可以叫我学长。”
“我要回去上课了……”傅楚昕淡淡地说，“让一让。”
“诶别这么冷淡啊……唉，其实我也明白你啦，对于学生来说上课是很重要的。不过要不是你那时不听我说话还那样躲着我，我也不会想着打扰你上课啊？你说是不是？”仲希独自说了一堆，可傅楚昕跟话唠打交道一般都会选择性地听取部分内容，反正对方也只是想说说话，她说少点让对方说多些那更好。
“不知道……那我回去了。”她嫌弃地摆摆手。
仲希只能让开，同时又不忘提醒她，“那你叫什么名字？啊，那以后可不要无视我了知道吗？”
“……”
名字傅楚昕让仲希从她的作业封面中看到了，而仲希说好的不打扰她上课，也只是站位从正面站到身边，该说的话还是说个不停，还有点仗着是学长比她厉害就开始各种课业指导。讲台上老师说一句他说一句，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负荷不了，可又没法准确地选择只听一个人说话。
最终这课后半段她索性全都没听进去，完全放空了整个人。
好不容易捱到小休，她伏在桌上休息，仲希便戳戳她肩膀说：“傅楚昕啊，小休你就别待在教室里啊，这样你便不能跟我说话了吗？”
傅楚昕不想理他，本来就不想说话。
“话说下节课是什么？课表给我看看。”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课，反正教室不变就是了。
“你怎么完全不理我？睡着了吗？下节课老师来时我再叫醒你？……要是你再不理我我就挡在你面前不让你上课了！”
傅楚昕没法再无视他，便动了动上半身，空出半张桌子，保持着伏在桌上的姿势拿出铅笔在桌上写着“休息，不要烦我”。
同桌看到她的小动作，便吐槽道：“傅楚昕你多大了还在桌上乱画？还是有小测你要作弊？”
傅楚昕懒得解释，那些字让仲希看到就够了，便把铅笔换了个头在擦拭笔迹。
仲希看到后又抱怨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没活力啊？年轻人别这样死气沉沉，我死了也没你这样呢。今早那时候也是，看到你走楼梯那姿势就像个老人家般，你该不会是表面是高中生内里却装着个老婆婆的灵魂吧？”
“要你管。”傅楚昕一句话解决掉两个人。
同桌看看她，也懒得再管了。
不知道仲希是生前就这副模样还是死后一只鬼待太久被憋成话唠了，从傅楚昕字迹与笔记方法到中午去哪家餐厅吃什么他都要点评一两句，言谈间还会东扯西扯到各类话题，说没几句又再换下一个了。
傅楚昕认为他是后者，于是也就让他随便说说，反正她也不会太认真听。
她觉得自己像是出现了幻觉一样，听着听着就顺手拿出手机找了一下精神科的门诊地址。
“喂！我不是你的幻觉啊！”仲希也自然看到了，少不免一顿吐槽，“我是你的学长啊学长，要是我活着你应该在大学部看到我。话说你以前不认识我吗？你这样低调我不懂，但以前我可是打篮球的啊，每天在球场上这样活跃你也没发现？”
傅楚昕轻轻摇头。
“真没见识。”仲希也摇摇头叹气道，“啊，真怀念以前跟朋友一起上学打球的日子啊……”
虽然只认识了半天，但傅楚昕知道接下来仲希估计会进入回忆模式，会说一堆以前的事，那代表她可以不用回答，便关掉自身电源不再理会了。
直至认识了仲希，她才发现夏佐的存在是有多么的治愈。
吃完午饭后付款离开，仲希还一直跟在傅楚昕身边说个不停，然后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开始学会将仲希当成电台般，他说他的，她爱听不听，内容什么的不太重要。现在忽然没声音便让她在意起来，想着是不是刚刚问她问题了。
可看这反应也不像，如果是问她说话没回应，他肯定会催促吐槽一下的。
可傅楚昕自然是乐得清静，他能闭嘴她也不会去问多馀的话，任他在那边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呆滞着。
“我看到我弟了……哈哈，其实每天待在学校都会见到他，但跟你一起的话总觉得……”仲希尴尬一笑，迈步跟上前补回两人的差距，低头看着她说，“有点不知道怎样继续说下去了。”
傅楚昕小声回应了句，“那就别说。”
“你真是……”仲希本想吐槽，可又觉得这话没什么不对，“嘛，也是的。不说就不说，一直只有我在说，口都干了似的。”
仲希期待着傅楚昕说一句他不会口干，可她没有。
如果不是下一秒对方也看到傅楚昕并走向她的话，她还能再享受多一会的宁静。
“同学，你还记得我吗？”仲乐怯怯地问道。
傅楚昕瞥了眼旁边的身影，赶忙摇头说：“不记得。”
“诶！你认识我弟吗？傅楚昕你怎么不说！”果然，仲乐下一秒就在旁边吵着。
傅楚昕很想堵仲乐一句“没听到她说不记得吗”，可是她没法这样做。
仲乐不知道她那边的事情，只好说：“前两天在那位先生家里见过面的……”
仲希也在旁边也问傅楚昕，“那位先生？谁啊，你前几天去哪里了？”
“额……”傅楚昕非常不愿意被围攻，“差不多上课了……有事下课再说。”
她的这句话是同时告诉两人的，让仲乐真有事的话也等到下课再来找她，没事只是打个招呼的话那就算了，也是让仲希待会上课别问长问短。
可是后者不一定就接收到她的讯息。
于是直至放学前，傅楚昕在被逼供之余还听了好久仲家兄弟的事情，从小时候仲乐比较内向自卑到死后仲希如何担心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傅楚昕真觉得自己这能力没长在仲乐身上真是浪费了。
让他们兄弟自己相亲相爱去吧。
第12章 ＇012＇ Vol 02。见鬼·02
上课时仲希看着傅楚昕那样专心地听课，他自己也在思考着各种事情。可是他安静地思考的机会实在太多了，这种时候还是沟通比较重要。
“我说傅楚昕，”仲希在桌前蹲下来不阻碍她看黑板，“你跟我弟……”
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两条公式，在中间划下一白线分隔开，放下粉笔便转身拍拍手上的灰，准备叫人上来解答，叫的其中一个便是傅楚昕。这时机刚刚好，她也就索性无视掉仲希，打断了他的问话，站起来绕过她往黑板面前走去了。
就是这题目对她来说，好像有点难做……
解法是刚刚说到的，但有仲希在身边吵着，她还没有完全消化。
于是她偷偷看向隔壁……
“不准偷看，”老师眯起眼，眼神带点警告的意思，“刚刚才说完，你没听课吗？”
两道题目表面看着不太一样，但基本上都是运用到刚刚所说的技巧，算是两种不同的运用方法，傅楚昕便想着看一下旁边的，希望自己能顺便记起另一种。
可是老师放话了，她也就只能回去解自己的问题，硬着头皮解答，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这里先不要理会这个X……”
耳边忽然听到有谁这样说，傅楚昕下意识地回头，又被老师以眼神二次警告，身后的仲希也跟着说了，“别回头看，看黑板。这里应该要这样……”
仲希说得非常详细，完全是傻瓜用的教程；即便这样，他还是有好几次差点想抢过粉笔自己来。
傅楚昕也觉得粉笔要被抢了，想也没想便把手臂举高。
“咳……”这动作太可疑，傅楚昕硬是装作活动手臂又把手甩了个大圈。
等到两位上来做题的同学回座位后，老师才过去仔细看一下答案，不过大致上的刚刚在旁边都看到了，也就确定一下。
老师满怀感叹地说：“这不是想做就能做到吗？傅楚昕，对自己自信一点！”
“是……”
忽然仲希戳了戳她，这算是他暂时唯一能接触的实体。傅楚昕便整个人不动就将目光转移到他脸上等他回应，他这才说：“我不打扰你上课了，我出去散个步，放学会回来。”
傅楚昕没回应什么，尽管她很想说不用回来也可以。
下一秒，她莫名地联想到放养的宠物，感觉很像现在的仲希，勾起了嘴角。
最后一节课没了仲希的骚扰，傅楚昕决定在音乐课小睡一会，放学后还得去兼职，不休息一下充一充电精神上可撑不到晚上关店。
正好这节课是歌剧欣赏，关灯看投影，更是方便她。可是要在音乐教师眼皮底下这样做也需要足够的勇气跟智商，因为音乐课常常关灯放影片，同学们喜欢趁机做私事，老师也不用怎样说话，闲着没事精力都花在抓包这件事上。
傅楚昕没有告诉仲希她最后这节课要换教室，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来……她都已经把书包还有要带走的书全拿来了，待会也不会再回教室。希望他这散步久一点，不然同校的仲希看她不在自己教室肯定会找来这里。要是待会兼职忙起来时他再这样在旁边说废话，她绝对会抓狂的。
歌剧只放了一段，占了半节课，剩下的时间都没再能让她休息。于是她便注意一下门口、墙壁等地方，可也不见有谁穿进来。
可她也太小看仲希了，人家正在正门等着呢。
“……你……”傅楚昕本来的好心情在看到仲希的身影时转化成无奈。
仲希知道自己能碰到傅楚昕，更是直接在她背上推一下，豪爽地说：“走，找我弟去。你不是说有事放学后再说吗？”
傅楚昕一忍再忍，最后还是拿出手机装作打电话，“那也不是我有事去找他……”
“嘛，这点小事别这样计较啊。反正你很闲吧？看着就像是没人约。”仲希继续推着她前进。
“有。”
傅楚昕这样说时，仲希惊讶地“诶”了声，问道：“谁？你有朋友或者男朋友？”
“真失礼。”她白了他一眼，“我老板约了我。”
“……”
“我赶着去兼职，现在就要去坐车了。你弟不来我便不等他了，反正看样子他也不着急。”她说着便来个一百八十度转身。
虽说仲希有点自来熟还有点任性，可听到傅楚昕有正事也不会再为难她，也转身跟上顺便喃喃一句“看不出来你真勤奋，还以为你回家倒头就睡的类型”。傅楚昕也懒得对他解释是她的精力都花上打工上，所以平常只保持上学必要的一小部分。
路过小吃店时傅楚昕挑了几种吃的便边走边吃了，惹来一边的仲希吐槽道：“你中午才吃光一份炒饭吧？这么快就饿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