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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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侠先生-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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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雪确实是不爱笑,至多微微的笑容非常牵强。她说:“师兄,你这话可是故意遭人误解的?”
  “这不是你的目的吗?”慕容单别有深意地指道。
  “他——”绛雪叹息,云一般的太息声充满了忧怨,“为难师兄陪我演这场戏,可他还是不愿意多望我一眼。对于他而言,我始终只是——”
  望着她的愁眉不展,慕容单折下一根小枝,手腕一旋挥出去。小枝撞击小红花生长的枝杈,上面的雪哆颤地掉落,暴露出又一朵小花。绛雪见了,笑叹:“怪不得它愿意孤独地留在这里。”
  “孤独是为了等待,那天期盼已久的相会。”慕容单说完,挖挖耳朵,“师妹,为兄再帮你寻一个良人罢了。”
  绛雪摇摇头:“我的心在他身上,除非掏了我的心,不然我愿意孤独地守着他一辈子。倒是师兄,为何不快点给妹子找一个嫂子呢?”
  “我要的女人啊——”慕容单两手枕住后脑勺,跷起二郎腿懒洋洋地仰望着天,“她要能煮一手好菜,天天变花样讨我欢心。美不美不重要,但是要有那么一点聪慧,能很爱我,又不是那么爱我。”
  绛雪扬扬眉:“世上当真有这样的女子?若是有,便是奇女子了。”
  “所以说要找你的嫂子难找啊。”慕容单闭眼打了个大哈欠。我忍不住笑了,在找到我之前他着实是没有过其她的女人。
  绛雪这会儿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师兄,妹子或许能帮你找到嫂子。”
  “喔?”慕容单睁一只眼,不信。
  “师兄不是问我去了哪里去了这么久吗?”绛雪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棕色布袋,解开袋口先是摸出了一面铜镜。我一看,这不正是阿单带我来梵之前给我看的那面镜子吗?
  “在哪儿买的?挺美的。”慕容单歪歪脑袋评价道。
  绛雪摇首:“我命人特别打造的,用的是我在西域寻到的奇石。”
  “奇石?”
  “是的。据说是女娲娘娘补天时遗留下来的,当地人也称它为姻缘石。因为它能带你去寻找你日思夜想的良人。师兄,要不要看一看嫂子在哪?”
  慕容单起身,脖子往前伸了伸,眯着眼观望镜子里。
  我急忙飞到他身后,想看镜子里出现的会是谁。如果是其她女人,我定是要把镜子摔得粉碎。镜面泛起湖水的涟漪,凸显的是一座座高楼大厦,轿车轮船,还有我家后院那熟悉的石台藤椅,我便是惊叫道:“我家!”
  慕容单忽然回头,对我的那团空气瞅了瞅。瞧了许久辨不出异常,他皱着鼻子回身问:“镜子里显的是哪里?”
  “另一个世界。传说里女娲娘娘在造梵之前所造的世界。”
  “师妹怎能如此肯定?”
  “因为我去过了。每月的十五,夜里当他们天上的月亮很圆很亮的时候,我们便能通过这面镜子去到他们那里。”
  “喔。”慕容单对着镜子里瞅来瞅去,等看见一个女婴说,“我怎么就只见到一个女的?”
  “那便是我的嫂子了。”绛雪笑眯眯地说。
  “不是吧?”慕容单一拍大腿,指着我小时候的模样叫道,“这女娃儿是我媳妇?”
  我使劲地拍他伸出的手,气道:什么女娃儿?!等我找到法子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容单缩回手,摸摸手背皱眉:“有风。”
  我飞到他面前,对他扮鬼脸:是啊,是啊,我是风。
  慕容单却是盯视我这团空气。我望进他墨黑的瞳子里那心便是狂跳。慕容单低下头沉思:“但是那世界的人毕竟与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怎么能与她一起?”
  “所以必须要这个东西。”绛雪把袋子完全敞开,坦露出了我阿单送我的翡翠锁。
  见玉锁里的金光闪烁,慕容单惊讶:“这是什么神物?”
  “我用姻缘石的表层石质打制成了铜镜,姻缘石的内部藏的就是这与玉一般的东西,我便让人制成玉锁。如果西域当地的传说没错的话,这才是女娲娘娘的法力所在,凭着它或许能让她留在你身边。”
  “阿雪,此物太为贵重,你还是——”慕容单摆摆手,不愿接受。
  “师兄。我去寻此奇石,本也是为了他。可想想,强留他而他的心并不在我身上又有何意?我无兄弟,师兄与我便是情同亲手足。赠予师兄,也是因刚才见到了师兄所寻之人不在梵。此物于师兄比起于我更有作用。但愿此物能让师兄达成心愿,代替我得到圆满。”说完,绛雪不等慕容单推拒将装有铜镜和玉锁的布袋扔了过去。
  慕容单慌忙接住,道:“哎。你这性子还是直性子,说做就做不愿悔改的。”
  绛雪拿袖口掩住嘴。风席卷地上的雪粒驰骋着,天落下了鹅毛大雪。她迎着风咳嗽两声。慕容单立即沉下脸:“你受伤了?”
  “不是的。”绛雪道,“师兄,还记得我说过吗?我来这学艺的原因。”
  “你苦练多年,是为了能解这世上最难解的毒绝地优昙,为的是与你同一娘胎生出来却是不言不语的妹子。因那毒进入母体后只留于她身上,你觉得这对于她是太不公平了,她不应承受你应受的那份苦。阿雪,你已练成了万引归宗,可以化解吸入体内的绝地优昙。”
  “是的。我妹妹的毒被我解得差不多了,可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为什么呢?”
  “摁她的脉理是觉察不出异常。那人或许知道原因,你可以问他,他是一生精于算道。”慕容单狡黠地答了她,抖落出玉锁拿到手里细瞧,“真是神物,不会碎的吧?”
  绛雪面色一白:“难说。如果碎了,还真的不知到哪里才能再得到这么一块奇石。”
  “碎了的话,会怎样?”莫容单尝试着抛了抛翡翠锁。此举看得我心惊胆寒。
  “这更难说了——”绛雪欲言又止。
  “怎么说?”
  “按照当地的传说,或许会死人,也或许不会死人。说不清,反正就是介于死与不死之间。”绛雪说到这有点后悔,“我或许不该去寻这块石头。”
  慕容单看到她自责的样子便笑说:“不。你找都找来了,送都送我了。你想让我归还就没门了。”他举起玉锁对着天:“我媳妇啊。如果真成了我媳妇,有拜天地,有女娲娘娘长眼,天神又怎么会为难我们凡人呢?”
  “那是。”绛雪被他这话化解了心事展颜。
  我听着哀伤,玉锁在我未到吉时与阿单成婚之前便碎了。如今我真是生与死都不能,在寻到另一块同等奇石回归自己本体前,难道我这抹孤魂只能是在世间无能为力地飘荡?不能触摸到他人,不能与他人交流,他人也见不到我,每想到这里面的人有阿单与父母,我便是要疯了。
  沙沙沙枝丫剧烈摇晃,雪越下越大。慕容单与绛雪落树,一起走向山坳中有炊烟的农家。我本想跟过去,忽听一串琴声,一会儿如玉珠落盘十分清脆美妙,一会儿如烟雾袅袅十分渺茫遐远。我定住身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立在林间遥望慕容单与绛雪远去的背影。那人动也不动,仅默默地凝望。我有种直觉,便脱口而出:“严青洛。”
  岂知此言一出,周边突然起了阵飓风将我包裹。我头晕目眩,无法控制自己,不知要被带到何处。再睁眼时,听一人喊:“公主殿下!”
  第二十章
  殊国是一个与姜国一样的大国,它位于姜国的北部。我们可以用我们世界的两个国家来形容它与姜国的地理位置,姜国是中国,殊国是俄罗斯。因此,殊国是入了冬天就变成冰天雪地的冰雪王国。
  绛雪钟爱白色,或许与她生于这个雪之国有点关系。而她贵为殊国公主的秘密,则是鲜为人知。只因殊国的贤淑皇后当年怀孕时被人下毒,此毒为绝地优昙只攻击皇后的腹中胎儿。结果贤淑皇后生出来的一对小公主:一人是绛雪,健健康康;一人是婉思,宛如木头人沉睡不醒。为了保住绛雪免遭毒手,当今圣上独孤皇帝骗世间仅有婉思公主,将刚出生的绛雪连夜送到高人手中。
  贤淑皇后为了这对女儿是天天偷偷地以泪洗脸。她日盼夜盼,绛雪不仅长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又是江湖里赫赫有名的女侠。她一方面引以为傲,一方面希望女儿可以回归皇室。然而,绛雪不喜欢受皇室的拘束。到了某一天突然传来绛雪落崖身亡的噩耗,贤淑皇后的心裂成了两半,一半与大女儿一同成了灰,另一半悬系在终年不醒的二女儿身上。
  婉思的情况是非常奇怪的。大家本以为她只是中毒而已。待绛雪练成了万引归宗给婉思解毒,婉思体内无毒了人仍是不醒,绛雪渐渐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在婉思体内搜寻不到元神,最怕这婴孩生出来便是没有元神只有一副空壳。她不敢将此事禀告父母,只得每次来皇宫将自身内力打入婉思体内,希望可以生就婉思的元神。然元神此类岂可生就的,绛雪此举是徒劳无功,只可惜了婉思这副空壳集聚了绛雪多年的功力。
  我这抹游魂暂时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飘来飘去寻不到地方,便暂时附身到了婉思这副空壳子里。抬抬婉思的手,瘦骨伶仃。摸摸婉思的脸回想记忆中婉思的五官,婉思与绛雪是异卵双胞胎,所以长得不是很像。绛雪是个天生的美人胎子,婉思则长相平凡。姜国的太子妃一见到婉思是暗地耻笑其凡貌。而绛雪死了后,婉思成了名正言顺的一国长公主更是不能为凡尘女子。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我在御花园所见到的婉思,不美但有气质,此等气质便是某人所精心打造出来的。
  这个一心一意守护在婉思身旁的人,据说是在绛雪去世后才来到殊国的皇宫,被圣上立为宰相。世人称他为神算,他所算出来的事情屡屡是百中。我不喜欢这样的人,如果未来都是可以算出来的,那人活在这世上不是少了份盼头的趣味。
  可如今我真得寄望于他了,谁让我刚附上这副躯壳便是被人抓了。抓我的一群人,恐怕是本国的太子党。说到殊国所立的太子非羽,非皇后所生,为容妃的儿子。而殊国并不是只有男子才可继承帝位。圣上年迈,长公主长年不起,太子的地位应是稳稳当当的。可扶持容妃及太子的一帮人仍放心不下。尤其是容妃的父亲乃殊国的左丞相章尧,年仅三岁的太子一旦即位,他便可以成为殊国的辅国公掌管天下大权甚至自己成为皇帝。终于他们奈不住了,趁着严青洛离开京城之际按照拟定许久的计划抓了长公主,目的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逼年老的皇帝早一天将帝位禅让于太子。此举可一劳永逸,不需再费心有其他继承人出现或是皇帝突然改变主意废掉太子。
  为什么我知道这些呢?我附上新躯壳的前几天,不适应,最多只能挪动眼皮。婉思虽有呼吸有心跳,但众人心知肚明她是一辈子不能醒的。太子党那帮人便把婉思当成了死人一般,肆无忌惮在她面前谈论,语气傲慢极尽冷嘲热讽。再有一名服侍婉思多年的老宫女耿氏,与婉思一同被擒。夜里没人的时候她便抓着婉思的手泣不成声,絮絮叨叨皇室的陈年往事。我猜此人知道秘密之多乃至绛雪的事也知晓,应是皇后的心腹。
  等某天夜深人静,我适应了婉思的躯体,开始大胆地动作。我坐起身,轻推了下趴在床边的耿氏。她抬起头,看到我睁着眼睛面带笑容望着自己,以为在做梦抹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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