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国(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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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女尊)-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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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兵拎了冷水泼了几桶,也不管寒尘是醒着还是昏着,先刷洗干净再说。
  李霄雪环顾四周,只见七八个衣衫褴褛长得歪瓜裂枣一般的粗陋女奴老实地站成一排,还有几个官兵,注意力都在一丝、不挂的寒尘身上,那生意人则卖弄着刚学到的知识,作威作福地教训着女奴。
  李霄雪拿眼瞄了瞄最近的马,计算着自己跑步的速度。只等时机合适,她不能再犹豫,要立刻抢了马儿,带着寒尘离开。
  然而怎样才是最合适的时机呢?眼看着那几个女奴就要将寒尘当种马使用,她该怎么办才能拖延时间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圆滚滚的生意人和那几个呆傻的女奴没有威胁不用考虑,空场上她身边一共有五个官兵,远处还有巡逻的几队人马,她一旦掐算失误,就会酿成大祸。
  五个官兵手里都有武器,倘若发生冲突,她赤手空拳,寒尘又是昏迷不醒,会否太冒险了?
  寒尘?
  对,必须先救醒他,告诉他要做好与她一起逃跑的准备。
  “我忽然想起来,我的行李里有一瓶异邦神药。”李霄雪故作神秘道,“只要给男人喝下去,等半个时辰后药效发作了,那男人定是生龙活虎一般,别说是十个八个,就是服侍几十个女人都不在话下。而且喝了那药更容易让女人怀孕,生的也是女儿居多。”
  那生意人一听眉开眼笑道:“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说?你那药卖多少钱,我买了。”
  李霄雪装出舍不得的样子,犹豫道:“其实我来中原也是想着用这神药和秘方换钱财。不过大姐与我投缘,这药钱就不再计较。之前是我不识好歹得罪了,今后还希望大姐能帮我向李将军和几位大人说说好话,早点放我离开。”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快将神药拿来给你那奴隶喝了。”那生意人连声催促。
  李霄雪为难地看着周遭的官兵,提醒道:“大姐,我现在还是被看押的嫌犯,物品自然由几位大人收着。你央她们将药取来吧。”
  官兵之中有憨厚实在的,那生意人塞了几文钱,就将李霄雪的行囊整个都抱了过来。
  李霄雪没想到事情这样顺利。她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已经被收缴,但是行囊里还有一把切肉用的折叠刀,另外还放着杜国欣特制的一些药粉。这些药粉并非见血封喉的毒药,不过在特意制造的混乱中,充充场面混淆视听,吓唬人也能算是不错的道具。
  李霄雪别有用心,争取到自己从行囊里翻找神药的机会。切肉的折叠刀款式新颖,折叠起来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果然还在行囊里。她趁人不备偷偷将刀藏在袖子里,又翻出几包药粉,和剩下的唯一一罐红牛饮料。
  一会儿逃命,寒尘若是能坚持清醒着,比昏迷无觉更有利。非常时刻,李霄雪没有别的选择。
  她小心掐着寒尘人中,帮助他清醒过来,打开红牛,灌入他嘴里,又迅速贴在他耳际轻声叮嘱道:“半刻后我带你走。”
  旁人都当她手边放着的几包药粉是辅助神药的用品,不以为意。她也故意误导道:“主药已经灌下去,我也对他说了让他好生伺候着。这边还有几包辅助药物,等得半刻后再服下,能让药效更持久。”
  反正药是旁人的,喝药的也是旁人的奴隶,与自己没有任何损失,那生意人乐得看热闹。几个官兵也是兴致勃勃等着药效发作。
  寒尘却渐渐清醒,明白了他的主人的用意。
  她喂他喝下的应该不是那种不堪用途的药物,也不是要等半个时辰后才能起效。他伤重如此,喝了那神奇的药物,竟然觉得有了力气。按照这种架势再缓片刻,他甚至可以自己站起来,跑出去。
  他躺在地上顺着她的眼光,望向不远处拴着的一匹马。他能看清她手边的行囊,她紧紧拢着袖口,那里可能还藏着武器。
  她在耐心地等待着时机,等待着他恢复神智恢复体力,做好充分的准备。
  她其实是英明睿智,是胆大心细本领非凡的。在面临如此困境的时候,她可以因地制宜利用一切,不骄不躁。果然是神仙圣土来的人啊,见识和能耐都不是寻常人能够企及的。
  她已经计划妥当,而且她逃跑的计划中是包括他的。
  想到这些,寒尘的心中除了崇拜感激,还无端端一暖,伤痛都似轻了许多。
  “你懂我的意思了么?一会儿要将这些人服侍妥帖。”李霄雪别有所指的强调一句。
  寒尘的眼中流露出明了之色,嘴上应道:“下奴明白。”
  不知为什么,李霄雪已经十分肯定寒尘明白了她的真实用意。他是聪明坚毅的,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他刚刚清醒过来就能迅速判断出周遭的情势,也无需她过多解释,他就能猜到她的计划。
  她能遇到这样的他,是三生有幸。
  她绝对不能失去他,她要与他一起逃走!
  有了他的配合,她信心倍增。
  突然营盘的大门方向出现嘈杂混乱的声音,有人高呼:“是马匪杀过来了!姐妹们快上马迎敌!”
  紧急集合的号角声迅速响彻整个大营。
  空场上的几个官兵慌了神,左顾右盼。
  那生意人更是胆小,顾不上别的,先将几个女奴拉到自己身边,当成肉墙肉盾,不敢露头。
  几道火光从天而降,箭雨随后而至。
  李霄雪当机立断再不犹豫,背起行囊迅速跑向早就瞄好的马匹。
  寒尘则抄起手边的几个药包,以高明的暗器手法,将药粉最大面地洒向周遭的官兵。
  那几个官兵还没有醒悟就已经中招,在叫骂声中不敢睁眼。
  李霄雪骑马奔来,拉住寒尘手腕,一用力将他拽上马。这会儿她已经顾不上寒尘赤、身露、体,她只将他紧紧抱在身前,催动缰绳向着人少的地方飞驰去。
  29不离不弃
  寒尘的神智格外清醒,一方面是红牛饮料的作用,一方面是久经危难培养出的紧张与责任感。他坐在他的主人身前,他的耳朵却能听得更远,眼睛也在黑暗中尽力搜索着一切有用的信息。
  他自幼习武,虽然内功已废,但是感官敏锐绝非常人能及。他能听到箭簇从天而降,他能最快地判断出哪里危险更小一些。他有意无意地将这些信息传达给身后的人,指引着逃走的路线。令他欣慰的是他的主人毫不介意他的卑微,信任着他的判断,虚心采纳他的建议。
  纷乱的声音渐渐被甩在后面,漆黑的荒滩上,哪怕没有掩蔽物,正与马匪混战的官兵仍是腾不出人手去追踪嫌犯。
  寒尘的心稍安,这才感到身上各处伤口翻天覆地的痛楚,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被他的主人搂着。她搂的那么紧,贴在他肮脏污秽的身体上。他颤抖痉挛,自惭形秽。
  “寒尘,是不是伤痛的厉害?我带了止疼片,等我翻找出来喂你吃下,可能会好过一些。”李霄雪安抚道。
  寒尘敏锐地听出她的声音颤抖而虚弱,他疑惑道:“主人,您刚才没有被箭簇伤到吧?”
  李霄雪犹豫了一下,并未隐瞒:“无妨,肩膀上中了一箭,我衣服穿的厚实,应该没事的。”
  寒尘记起刚才,她的身体曾经猛地动作一下,应该就是那时候中箭吧?她是为了替他挡箭!否则绝对不会伤到肩头。
  天啊,她竟然……
  “主人,对不起,都是下奴拖累了您。”寒尘自责难安。
  李霄雪笑道:“没有你,我慌乱中一定难辨方向,也避不开那些危险。你不会以为是我替你挡箭吧?别瞎想了,是我反应迟钝才中箭。早知道让你坐在我后面,你还能为我挡箭。”
  寒尘认真答道:“主人,您本应是让下奴坐在后面为您挡箭才对。”
  “我不过如此开个玩笑,你也太不懂幽默了。别担心了,我背上背着一个大包,将我身体遮的严严实实,正好挡箭。都说了是我不小心,下次一定能躲开。”李霄雪忍着肩膀的疼痛,故作轻松地回答,“你省省力气少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我策马再跑一段路,离军营那边越远越安全。”
  “下奴喝了神药一点也不困,主人若信任下奴,不妨先休息,让下奴控制马匹前行。”寒尘主动请缨。
  “你那一身伤比我严重多了,别逞强。”李霄雪其实很不习惯这种大女子的风度做派,很想在这种危难时刻,有个男人能依靠,能让她在逃跑的路上还安然睡觉,可是在这女子为尊的国度,她不得不抛弃偷懒享乐的念头,努力照顾自己身边的男人。
  换成别人,李霄雪可能不会这样坚持。她也不懂自己为何开始逞强,是潜意识里她迫切地想要得到寒尘的认可么?
  天空忽然划过一道极亮的光,仿佛整个苍穹被劈成了两半。紧接着震耳雷声滚滚而来,大地仿佛为之颤抖。
  马儿吓得嘶鸣。
  寒尘和李霄雪也猛然一惊。
  寒尘忧虑道:“看来是一场暴雨。”
  他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夹杂着冷硬的冰雹就从漆黑的夜空中泼洒下来。
  李霄雪被冰雹砸了几下,咬牙切齿道:“不会吧,天上扔石头呢?砸死人了。寒尘,快看看附近哪里能避雨,再这样下去人和马儿都受不了。”
  寒尘极目远望,借着偶尔劈下的闪电光亮,依稀能看到一处延绵的土丘。在沙漠边缘的荒滩地带,这种土丘之下往往会有沟坎,能勉强容人躲避风暴雨雪。
  马儿也比人类敏感,不用寒尘指引,它就察觉到了哪里更安全,撒开蹄子向土丘那边跑了过去。
  李霄雪那盏照明灯早就耗光了电力,丢在了杜国欣那边。刚才逃跑匆忙,再者暴风雨中松明火把全然无用。所以他们接近土丘之后,翻身下马,基本全是靠手摸索着,终于是找到了一处凹槽,恰好能挤下一两个人的样子。
  李霄雪将背包卸下丢在外边,拉着寒尘向凹槽里挤进去。
  寒尘却说道:“主人,您与马儿躲在里面就好,下奴在外边看护行李。”
  李霄雪无奈道:“你难道要用你的身体为行李遮风避雨么?寒尘啊,这种时候,人命最重要,马匹财物都可以丢弃的。”
  寒尘自卑地答道:“下奴只是奴畜,算不得人。”
  李霄雪没有答话,竟是松了缰绳,两只手抱住寒尘,连拉带拽,将他弄进了狭小的凹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外边。
  凹槽是一个横长的窄缝,两个人挤进去,无法坐起,只能是躺卧着。李霄雪挡在最外边,身后堵着行李,寒尘的身体则是整个都在凹槽内,完全淋不到风雨,也由不得他向外跑。
  寒尘急道:“主人,不管马儿,马儿会跑掉的。”
  李霄雪不满道:“别乱动,我不怕马儿跑,只怕你跑了。”
  “下奴不会逃走的。”
  “嗯,我知道了。”李霄雪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不松手,将寒尘抱得更紧,让他冰凉的身体能够感受到她的温度。
  她身后是凄冷风雨,冰雹仍然能砸到,她却不怕。因为她怀里有他。他淋不到,他不再挣扎,他对她说他不会逃走。
  他是真真切切活生生的人,在陌生的异界,在此时此刻唯一能够让她依靠的人。
  他认为她在关照他,他却不知道她也需要他。他们是互相取暖,互相慰藉。若不是他,她也许根本生不出逃走的勇气,也许就在马匪来袭的时候死于混战。若不是他,她很难发现自己还有这样坚强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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