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闲情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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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闲情只一人-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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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大臣相互觑觑,听着君王的话别扭无比。
  “臣等告退,君上也保重龙体,不可太过操劳!”宰相便领着几位大臣离开了。
  “君上,夜深了!”他的贴身侍卫上前道。
  “傅闲情最近都在干什么?”
  “种花下棋吧?”清商也不确定道。
  “孤登基前听说他曾要过兵书?父皇准了吗?”
  “没有!”
  他看了看门外,夜色浅如水,回过眼:“以后,他要什么便给什么,不必限制!”
  “是!”
  “清商,孤让傅闲情参加宴请也不过三次,每次都来迟,你说为什么?”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放下奏折,负手走在殿中央,面对着清商,目光冷厉:“吩咐下去,谁以后再敢怠慢,与抗旨同罪。把长期服侍傅闲情的一干人等都换了!”
  他登基一年,忙于政事都无暇顾及其他,而今国本稍稳,他也不用殚精竭虑的日夜工作,很多事情也该他去处理了。
  “是!”
  他走出御书房,茫然了一下,不知道该去哪儿。
  “二公子,下雪了!”一口白气随话语呼出,忆南伸手接了一片雪,很快融化了。
  “嗯!”他仰头望着苍茫的天空。
  忆南感伤起来,不觉得热莹莹的泪水在眼眶打着转:“薇南也应该下雪了……”
  “忆南,溪边的梅花应该开了吧,我想去看看,你去取件披风来!”
  “嗯好!”忆南偷着擦了擦泪水,转身回了屋子。
  披风缓缓搭上肩膀,他伸手去扶披风时,手落在了那个人手上,傅闲情眼神一恶,一把扯下披风,抛在了雪地里。
  “傅闲情!”那个人怒吼了一声。
  “原来是君上大驾,真是对不住了!”言语尖酸刻薄无比,留给那个人一抹高冷的背影大步踏进风雪之中。
  忆南向他行了一礼,撑起伞,想快却不能疾步的追了上去。
  “好,喜欢踏风雪是吧,孤今日有的是时间,我看你能耗多久!清商,今日这院子孤住了,不准放任何人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比冰天雪地谁更有傲骨!”
  转身进了院子,一棵紫红色的梅花在凌风中绽放,开得很刺他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停在离红梅几步远的地方,转身朝红梅走去,他仰面看着,英俊的面庞被红梅映出清透的红,不知不觉落了几片雪花在他脸上。
  “种在这里多少年了?”他一边朝屋里走去,一边问着清商。
  “这个……属下不知!”
  他随意坐下来,拿起一本傅闲情放在桌子上翻开的书,他翻了几页,把书丢在桌子上:“青阎可没有这品种的梅。”
  “可能……”
  “从薇南带过来的?看来种了很多年了!”他起身朝门外走出去。
  此时雪下大了,清商撑伞上去,跟在他旁边,大雪簌簌飘落,若隐若现他们的身影,他们的谈话也淹没在大雪纷飞之中。
  院落外,站立着一主一仆,和守门的士兵似乎再说什么,之后,那一主一仆转身离开,一路脚印深深,蜿蜒远去,又被风雪覆盖成雪白的平面。
  “清商,上次孤吩咐的事办得怎样了?”
  “回君上,一切都办妥了!”
  “去把傅闲情叫过来,陪孤一起过去看看!”侍女们给他换上了便服,披上了另一件灰色裘领披风。
  晶莹剔透的江山,粉妆玉砌,如一尘不染的白宣,染染十亩紫红色的梅花,格外的明目耀眼,寒香阵阵,沁人心脾!青阎的冬天很漫长,足够梅花的开放!
  他负手立在芳林外,等候着那个人的到来,入神的欣赏着,身后咯吱咯吱声,一步一步临近,无不敲打着他的心房,他用心的静静听着,直到脚步声停下……
  “你越来越放肆了!”此言听起来非但不是生气,而有故意放纵任之的高兴,“可还喜欢?”这是两个月前他清商从梅州那边移植过来的梅花。
  “滥用民力!”这便是乐少歌劳心费神两个月得到的回报,他的心瞬间从云端坠落紧了这冰天雪地之中。
  “乐少歌,坐稳你的江山,下辈子我一定夺回来!”
  “为什么不这辈子?”他好笑了一下,自然明白他为什么这辈子不要了,天下在他手里繁华,如今坐天下的人是对的。
  “闲情……”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了。
  “我与你不熟!”
  不熟?这两个字恐怕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天下人都想与孤熟,唯你不想,其实,你与孤熟得很呢!”
  梅花灼灼,入心的全是故国悲凉:“这天下非你即我,既然已是你的,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呢?”
  “我缺一个人,一个可以与我并驾齐驱,时时鞭策我之人!”
  “天下能人志士,满朝文武,皆为你所用,我看你不是缺人,而是不会用人!乐少歌,天下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看来要与你有关,非孤退位让贤了?”
  “也可以这么说!”他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那只有下辈子你来取了!”他冷言一句,此时傅闲情已走远……
  这江山他治理得很好,自己还要吗?
  “忆南,煮些酒来。”朝出晚才回,一身积雪,忆南连忙褪去他的外衣,换上另一件,整个人如冰一般。忆南不知道他家公子今天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说他没骨气也罢,说他不配姓傅也罢,永世为罪人也罢,这些在他心里从来都不重要的……
  这冰窖般的青阎冬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他平常不喝酒的,刚才那句话到惊讶到了忆南:“公子?”
  “今日天犹冷,去去寒,你快些去吧!”
  “是,二公子!”她再次看了看神色不对的主子,她走出去,看了看外面,月已在高枝,公子何故如此晚回来?
  窗外簌簌声,寂静如斯,银色的月光透过窗射入屋内,他伸手过去,仿佛在触摸那最寒的温度,白玉如其手,修指地上影,清瘦如闲情,一腔积郁,终不能解。
  乐少歌,这江山不会在姓傅了!

  黯然神伤

  青阎三十七年,两年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束缚那个人了,或许当初应该听大臣们的建议,除了他,可如今,连杀他的心都没有了。
  清商进来:“君上!”,见宰相和几位大臣都在,便退在一旁,安静的等候着。
  “宰相可还有他事要奏?”
  “臣等要奏的都在奏章之上!”他们所奏之事皆是关于处置傅闲情的提案,加之半个月前上梧州(以前的薇南国所在地)的一股神秘的组织打着“兴复薇南”的旗号煽动民众造反,虽暂时被压制了下来,但是影响甚大,都过去十几年了,还有流寇乱国,估计也是趁着乐少歌刚登基的这个机会兴风作浪。
  他看了看旁边宰相的奏章,翻了一下:“嗯好,孤会好好批阅的,无事的话,你们几位就退下吧!”
  “事关国运大事,民心安稳,陛下不可不察。望陛下早做决断!”非要乐少歌现在就裁决不可,几个人继续谏言。
  “孤都说知道了!”喋喋不休,让乐少歌心烦意乱,疲惫的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几位辅政大臣相互看了看,一脸无奈,只好明天继续请奏了,“臣等告退!”退后几步,转身离开。
  “君上,傅公子病了!”
  “病了?”一会儿造反,一会儿生病,傅闲情!乐少歌握紧拳头:“病了就病了吧,以后只要没死就不用来禀报了!”他本来想拿宰相的奏章看看,却又罢手了,另选了其他人的奏章,都是统一内容,他们倒是商量得好得很!乐少歌把奏折扔在一旁。看清商还没下去,皱眉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属下告退!”清商把稳剑柄,转身慢步离去,他知道,别看这位老大嘴上漠不关心,其实心里在滴血了吧,不出几秒,就会有反应。
  一掌拍下手里的奏章,只留屋内的回声空响,“告诉孤何用,孤只会治国又不会治病,还不请御医过去!”
  傅闲情,孤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是用来听你三天两头生病的事!
  这件事搅得他一下午都没办法静心批阅奏章,连丞相的奏折也草草略看了一眼,直到入夜他才把心静下来,把一切处理妥当之后,又是夜深十分……前面几名宫女提着宫灯疾步快走,后面跟着一群太医,几乎是小跑的速度,一群人马不停蹄的跟着,打落了一路的积雪……
  他吩咐所有人守在外面……清商守在院里,不一会儿,忆南也出来了。
  清商准备回避,却被叫住了!
  “告诉你家主子,虽狐死亦首丘,不必这般羞辱!”
  清商抱剑于胸前,挺拔而立,如矫健的青松,斜眼看了看她,并没有说话。忆南愤怒的瞪了他一眼,擦身而过,只是这身高差距有点儿悬殊。
  他蓦然一句:“主上对你家公子很好了,否则早已白骨青山!”
  忆南停下脚步,满腔怒火:“青山埋骨,也好过这里!”
  清商不屑一句:“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我们家公子迟早要被你们折磨而死!”
  此时屋内传来一句怒语:“都给孤滚出去守着!”
  傅闲情脸色苍白几许,安静的睡着,昏黄的灯光照应着屋内,偶尔摇曳几下,屋内被烘得很暖和。
  因为薇南之事,傅闲情决口不提,惹得乐少歌勃然大怒,乐少歌命令人看着,他什么时候肯开口说话,就什么时候进屋,否则就在雪中站着。他也知道傅闲情经不起冰寒的天气,他以为以他的倔强脾性,会毫不犹豫的违抗旨意进去,没想到还是没琢磨透他,有时候他的韧劲儿还真不敢较真,有时候却什么都可以忍!
  他把汤药灌在他嘴边,试了好几次,一滴都没喂进去!他用手钳住他下颌,想喂些进去,还是流了出来,他立马用面巾擦去。
  他实在气得不行了,把药碗摔在地上,勃然怒起,发起天子威仪来::“傅闲情,孤命令你喝药!”其实根本没用,他知道!
  之后,御医畏畏缩缩又送了几碗汤药进来。
  “你们想办法让他都给孤喝下去,否则明日提头来见!”他呵斥道。
  一个老太医道:“回君上,傅公子从小体弱多病,加之早些年来青阎水土不服,气血不畅,沉郁已久……”
  “活不长了是吗?”
  “这……这……”
  “这什么!!!一群庸医!”
  “君上息怒!”一群人俯首于地。
  一个御医胆怯回着:“回君上,傅公子的病并非臣等无能,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被一脚踹到了门边,国君盛怒:“孤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让他活着,傅闲情要是这么死了,孤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是谁一天不气傅闲情几次,不舒坦?明明是他自己,这般折磨他,又能怪谁?
  他只想那个人把身段放低点儿,当今天下,他才是世道之主,而那个人目空一切,在谁的面前都是傲慢无比,不肯放低身段。
  几天下来,傅闲情整个人瘦削了很多,依旧昏迷不醒。药也未进一滴,他把整个太医院的人,无论是谁皆痛打了一顿,理由是这点小病都治不好,将来有一天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就等死了!一帮大臣本就不敢心有怨言,这理由更让人苦笑不堪。
  朝中大臣皆震惊此事,又不敢声张出来,只得让宰相出面探探国君,得到的答案是: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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