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才是真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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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才是真忠犬-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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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末也皱紧了眉头,看向锦染的目光里带着歉意:“恐怕是得如此。”
  “可是……”锦染顿顿,又小声的开口问出了心中的怀疑:“这个前太子真的有那么大本事不答应就杀了你我吗?会不会只是随口说来吓唬我们的。”
  辛末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先帝成年的皇子共有十一位。便是今上未夺位时,先后三次废立太子,最后也只活了五个,其中还有三个一直在禁足,可最终登上太子之位的却是这位不起眼的,一直驻守关外的四皇子,仅剩的那个还是他同母的亲弟弟。”
  锦染一愣,她虽知道先帝的儿子挺多,但久居后宅之下却并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秘闻,但也依然迷惑为什么能在这样斗争中胜利的人物会有那般不知世事的表现。
  “就是王爷……也就是如今的圣上夺位时,也是小心选了前太子出关犒军的时候,对他很是防备。这样的人物,若要杀我们,想必也的确是有法子的。”
  听到辛末这么说,锦染也放弃了最后一丝期待前太子是在吓唬他们的念头,只是心内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平的愤愤:“这么厉害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让叔叔把皇位骗去了吗,还不如现在的太子呢,就算浑身是病只是因为有个好爹太子不照样是人家的,推都推不走呢!”
  辛末沉默一阵,话中又带了自责:“其实如今的太子殿下自幼多病倒真是纯善的很,若你真的进了宫,也不会和现在这样……”
  “呸!”锦染立刻打断了他:“哪来那么多如果,没听前太子说么,要真的进了宫,他一个不小心过去了我还得殉葬呢!现在好歹还活着不是?”
  辛末闻言便也闭了口,又坚定说道:“染妹说得对,天下之大,这一路上也未必没有逃脱的时机,若真遇危急,我便是拼了性命也定会送你脱身。”
  锦染便又呸了一次,善于调整心态的她见真的势不可违了倒也接受的很快,当下也又开口玩笑般的说道也不一定就有危险,你一定不能死,否则我就逃不过守活寡的命了云云。
  本就走到了近前,这般没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便也到了钩子镇出售骡马牲畜的地方,规模并不大,且主要还是出售的还是鸡鸭羊猪这一类的幼崽,驴子只有两头,一大一小,大的是头母的,老板还想指着它生崽并不怎么乐意卖,开的价挺高,小的那头倒是开的爽快,只不过年纪还小,还载不了重物,看样子只能拉点行李,驮人都很勉强。
  不过因为并没有别的选择,也懒得再回当铺的锦染便也只得以一个挺实惠的价格买下了这头灰色皮毛的小驴,正牵着它慢悠悠的往外走时,那带着硕大草帽的前太子,便又脚步匆匆的迎面而来。
  照面之后,前太子细细的打量了他们一阵,出口第一句却是先问起了他们身后的毛驴,简直如同好奇宝宝般的口吻:“这只,毛驴?为何如此矮小!”

☆、第十章

  勉强算是宽阔的土道之上,锦染与辛末双手空空,慢悠悠的往前走着,但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悠闲之色,反而都泛着说不出的麻木与无奈。
  就这般又行了一阵,道路之后滚滚行来了一辆独轮小车,虽是由人力推动着速度绝对称不上快,但还是没耗多少功夫便轻而易举的自后接近了锦染辛末两人,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瞬间超越而去,渐行渐远,直至难寻踪迹。
  吃着那独轮小车扬起的灰尘,锦染终是忍不住的一个甩手,回身大步行到了前太子身前,一把扯住了系在小毛驴脖上的拴绳,大声喝道:“不行了,钱泰!就算你要杀了我们两个我也一定要说,我们这是在逃亡!别再陪着这只小毛驴遛弯了成吗!再这样下去我下顿饭就杀了它吃一顿驴肉火烧!剩下的做成腊肉带走!”
  钱泰是化名,本来是锦染失口叫出了“前太子,”但刚说出前两个字立马觉着不对便尴尬了停了口,本来锦染还挺不好意思的,谁知对方却极其自己的回首答应了。于是之后锦染就这般继续叫起了“钱公子,”虽未曾说明过是哪两个字,但锦染心里已经自动将这名字定义为了略显俗气的“钱泰。”
  估计是从来没人对自己这么着说过话,钱泰愣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回过了神,第一反应却是立刻伸手按住了毛驴的脑袋,仿佛锦染下一刻就要拿着刀冲上来一样:“稚子无辜!你怎能如此狠毒!”
  “恩……昂?”小毛驴呼扇着又黑又大的眼睛,拖着比成年驴子清亮许多的嗓子叫了长长的一声,倒像是在附和一般。
  “稚什么子!我下个月才及笄,这才叫稚子,就是真杀了它也就是小孩不懂事!哪里和狠毒扯得上关系了?”锦染回得毫不迟疑,分外的理直气壮。
  前太子便立刻显得无措了起来,又了顿,才很不情愿般的松开了手:“好吧,不过已经赶了一上午的路,让小驴先歇歇,吃点东西再走吧!”
  锦染闻言扭头看了看她们这一上午的路程,又在心里对自己默念了两遍“这是深不可测的前太子不能得罪、不能得罪这是扮猪吃虎的前太子”之后,终于能满面平静的微笑应了一句:“好。”
  她们三个此时还未出钩子镇多远,土道两边还能遥遥望见农户们整日辛勤耕作的平整农田。因为并不打算停留多长时间,锦染也懒得再细找,只是牵着毛驴几步迈出道路,随意停在了一个略高的土垄上,便拍了拍手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这样的姿势若锦染上辈子做来一定很是惫懒松散,但自到叶府之后,日日的小心注意再加上嬷嬷的严厉教导之下,近三年的时间也足够一些东西多多少少的融进了习惯里。便有如此刻的锦染,即便是坐在石头上,脊背不自觉的便也自然挺立,下颌含蓄的微收,双腿也合拢斜并着,双手安静的放于腿上,就算穿着的是分外寻常的深色粗布裙,整个人看起来也立刻矜持有礼了起来。
  而一旁的辛末则更不用说,身为太子替身,若是仅在代替太子出现时才开始注意站坐言行,是绝不可能万无一失的。如果说锦染的礼仪是融于长久熏陶下保持的习惯,那么辛末的礼仪便是在一次次触及皮肉的伤痛里融进了血液骨头,对他而言,保持皇家的风范是自然而然本就如此的,相反,为下者本该有的谦卑惶恐,却是他时刻警醒着,并在恰当的时刻小意伪装表现出来的姿态。
  因此在此刻并未蓄意伪装时,便只是躬身从包裹里取出烙饼递过去这样寻常的动作,辛末都能将它做的仿佛在祭坛之上对上苍捧起的玉圭那般典雅端庄,再加上那副温柔专注,满眼里都只有你一人的神态,锦染瞬间竟莫名的有种接过王子求娶婚戒般的飘飘然。
  扭头干咳一声,从这样不靠谱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后,锦染便又看到了一旁的前太子,相较之下,真正根正苗红、血统高贵的钱泰,这会却是一脸认真的折了条树枝挑/逗着毛驴,满面兴致的玩着“你看得见吃不着”的游戏,将小毛驴急的昂昂直叫。
  锦染立刻便又将头扭了回来,接过干饼,同时给辛末递上了装在扁平的皮囊水壶里的清水,仰头说道:“喝点水吧。”
  “恩。”辛末低声应着,弯腰接过,拔起瓶塞却并不入口,又低头自包裹中找出了在钩子镇时买来的木质水杯,倒了一杯出来又送到了锦染手里,锦染变笑得越发灿烂。
  自从从钩子镇出来,坚持要亲自牵着毛驴的前太子便已这么矮小的小驴背不了这么重的东西为名,将大多数瓶罐之类的重物转移到了辛末的背上。刚开始时锦染对此还是敢怒不敢言的满心意见,但上路之后锦染却不止一次的庆幸过自己同意了这个要求。否则,要让锦染看到连她自己都是犹豫良久才买下的蜂蜜,就和烧饼一般那么被钱泰那样硬塞到了毛驴嘴里,她一定会忍不住做出一些容易后悔的举动来的。
  刚刚想到钱泰,钱泰便真的在锦染身旁忽的冒了出来,口气迷惑里还莫名的有了丝幽怨:“真太子就在旁边却这么凶神恶煞的,对个替身倒是满脸的温柔小意,真是个怪女人!”
  锦染面上的笑意猛地一滞,有些羞恼的收回了放在辛末脸上的目光,抿嘴斜撇了一旁的钱泰一眼,在他那因为踮着脚尖折树枝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衣衫上停留了一瞬,故意说道:“那又怎样,就算辛末是替身也看起来比真太子好多了!”
  钱泰一愣,接着却是扯了嘴角随意一笑,毫不在意的放了放自个卷起的袖子,就那般微敞着双腿在锦染对面坐了下来,迎着太阳眯了眼,并没有特意的鄙视,话中只是那么自然而然、本该如此的平静淡漠:“就因为是个卑贱的替身,所以才该看起来好啊,若他真是的就是太子,就该是他随意如何不好,由旁人费劲的学着他代他好了。”
  这话有些绕,但锦染立即便也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更莫提辛末,彷佛被这话直戳内心,身子瞬间便僵硬了一下,接着却是微微垂眸,面上姿势虽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动容变化,但锦染却莫名的觉着他就是一下子消沉黯淡了许多,本来挺拔的身形仿佛缩成小小的了一团,一直低到了尘埃里。
  看着这样的辛末,锦染心中也是忽的一沉,立即抬头看向对面的辛末,冷哼一声,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意:“我就是喜欢他,不管他是太子还是替身!那又怎样?”
  钱泰其实说的不错,但那又怎么样?她选择了和辛末私奔,并不是因为他贵族般的礼仪姿态。事实上,她之所以那般抗拒进宫或者回到叶府,归根到底,不本就是不愿放弃了自己几十年的观念与教育,去违心的迎合如钱泰这般“正宗”的陶国人吗?辛末很好,和身份无关。锦染心里其实早已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哼!真是不知……”钱泰一挑眉,但接着不知为何,一个“知”字拖了长长的调子后,那后面的话却终是没有说出来,反而怪异的一个停顿后,悻悻的又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倒是锦染,方才怒意之下说出了这样的话后心头一时却跳得厉害,并不敢再去看辛末的反应,但就这么静默着似乎也怪尴尬,于是终于还是又主动对又去逗毛驴的钱泰开了口,不过话儿里还是没什么好声气,倒似是质问一般:“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那头驴子?”
  钱泰闻言扭头瞟了锦染一眼,毫不介意她刚才的冒犯般立即回道:“恩,你不觉的这毛驴的眼睛很像我弟弟吗?”
  锦染:“……”
  “噢,我倒忘了,你没见过他。”钱泰见她这反应,像是也想了起来,恍然的说了这么一句,接着又很是期待的问了辛末:“你该见过?年宴祭礼什么时候,礼让那家伙老是病蔫蔫的,我也分不清每次出来的到底是谁,怎么样,是不是挺像的,都是细胳膊细腿的!”
  “远远见过一次,并不太熟。”辛末慢慢的开口说道,接着又适宜的侧身对锦染解释道:“是先帝幼子,安王殿下,现如今还在京城。”
  锦染闻言与辛末对视一眼,两个人便都面色一红,约好了般又一起慌张的移开了目光。
  钱泰闻言则很是失望一般,又扭头将毛驴往手边拉了拉,喃喃念叨着:“哎,好久没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长到毛驴这么大,让叔父那笑面虎关在京城里肯定被吓坏了,本来还想捅他儿子一刀吓唬吓唬他的,接过遇着一替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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