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弃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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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弃妇-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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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忙什么呢?忙着迎娶青霏吗?不弃自嘲地一笑。
  
  “臣媳遵命。”白凤音轻摇莲步,路过不弃跟前时,特特投来挑衅十足的眼神。以不弃的身姿,岂能与她比美?
  
  轻柔的瑶琴声中,白凤音一袭白色广袖长裙,手持一把白羽团扇,点碎步,转纤腰,裙裾翩跹,好似一只白色凤鸟掠过花丛。不弃想起从前青霏点评她的舞姿,说胜在意境,她倒觉得,美则美矣,言过其实。
  
  舞毕,众人啧啧称赞,白凤音上前朝着皇帝盈盈一拜。〃父皇,该熙宁献舞了!〃她满眼嘲弄地看着不弃。
  
  听了她的话,不弃握着筷子的手不禁一抖,怎么办,落在她手里,这番羞辱怕是逃不掉了。
  
  〃甚善,熙宁舞上一曲何如?〃太子一眯眼睛,文绉绉地为白凤音助攻。
  
  傻瓜,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不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回皇上和太子话,臣女的舞姿难看,实在不堪入目。”
  
  〃那抚琴呢?〃白凤音昂起头。
  
  〃别说抚琴了,吹笛、奏萧、调筝所有的乐器一样都不会。”
  
  白凤音眼睛一翻,〃熙宁不是故意要驳皇上的面子吧?”
  
  话音一落,太子又笑道,“难道说——熙宁的舞只二弟一人看得?〃不弃这边还没什么反应,白凤音的眼神突然变得难看,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却被不弃抓住了。原来如此,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怪不得白凤音今日一直针对自己!她喜欢孟曜,虽然潜伏在太子身边,却依然掩盖不住自己对孟曜的真情流露,对于坐在孟曜身边的自己充满了敌意。
  
  想到此节,不弃不怀好意地弯起嘴角,转头对孟曜笑道,用自己认为最嗲的声音问,“二殿下,依你看,我表演个什么节目好?”
  
  孟曜稍稍一愣,旋即一边咳嗽一边道,“嗓子不错,不如唱首歌?”
  
  不弃暗暗赞他反应敏捷,那么多才艺中,唱歌是最便宜的了,再不济的人也会唱两首小调,何况唱歌吟诗什么的,简直是开挂的大好时机啊。唱什么好呢?高音飚不上去,低音低不到位,摇滚可能被送进疯人院,没有伴奏,还是选一首曲调简单的童谣吧。
  
  白凤音的嘴唇似乎动了动,很快便沉下眸子,低头饮酒,唯有皇帝笑道,“好,就听熙宁唱一曲。”
  
  不弃坐在酒案前,为自己斟了半碗清酒,左手端着酒碗,右手握着一支竹筷,轻轻一敲,清脆的声音即刻镇住了全场。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御花园里一片安静,不弃甚至可以听到风吹过树枝的声音。皇帝的目光依旧深邃,似乎被歌曲感动哭了。太子的眼中满是惊讶和难以置信,白凤音尽是恨意,孟琛和孟祭倒是平静。
  
  皇帝和太子的反应这么大,莫非……千算万算,漏掉了文淑皇后这个bug,不弃捶胸顿足,肯定是撞曲儿了,不弃暗暗后悔,应该选一首小众些的歌。
  
  她转向身旁的孟曜,他静静地看着不弃,一双眼睛犹如夏日里最澄净的天空,清澈,温柔。
  
  “好听。”孟曜第一个鼓掌。
  
  这一句赞叹将大家拉回到宴席上。皇帝若有所思地看着不弃和孟曜,尔后抚掌大笑,对身旁的太子道,“胥儿,你看熙宁与曜多有默契,你说,父皇要不要做一回月老呢?”
  
  不弃心下一惊,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当初皇家退了不弃一次婚,如今不弃退皇家一次,应该不算过分吧?
  
  正在她盘算如何断然拒绝之时,孟曜站起身对皇帝躬身一礼,回到,“臣谢过陛下。”
  
  按道理不弃也应该领旨谢恩,可她不知为什么,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孟琛。在纠结什么呢?希望孟琛站起来反对吗?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好感,孟祭可以为了倾国倾城的白凤音抗旨拒婚,莫论孟琛是一个短袖,单单凭自己的相貌,他怎么可能站出来。
  
  谁知孟琛眉梢一挑,红衣一掀,当真站起身来,不弃一颗心快蹦到嗓子眼了,却听到孟琛道,“臣弟恭贺二哥和熙宁大喜。”
  
  不弃两只拳头紧紧攥着衣袖,身体轻轻颤抖着,憋足了勇气喊道,“不行。”
  
  “哦?”皇帝收敛了笑容,“这是为何?”
  
  因为婚姻自由啊,因为你儿子根本就不爱我啊,因为我想嫁的不是你的这个儿子啊,因为我是被人陷害到你儿子床上的啊,还有你扔给我的这个儿子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啊……不弃对上天子特有的威严目光,许多脱口而出的理由变得难以启齿,她艰涩的说,“父兄不在,女儿家怎么可以私论婚姻?”
  
  “哈哈,”皇帝笑道,“好,等冯爱卿回京,朕再拟旨赐婚。朕乏了,你们年轻人继续宴饮吧。”太子与白凤音一左一右,侍奉皇帝回宫,阳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孟祭一甩衣袖,朝反方向离开,一头银发看起来特别萧索。孟琛走了几步,略略回首朝这边望了几眼,终是什么也没说便走了,热闹的御花园中,陡然只剩下不弃和孟曜两个人。
  
  “为什么是我?”
  
  孟曜自斟自饮了一杯,“阴差阳错。”
  
  “开什么玩笑呀,”不弃挥手打翻了他的酒杯,冷笑道,“以你的心机,哪里会有什么阴差阳错,你根本没中迷药,即使闯进你房中的人是我,你也可以重新布局。”
  
  孟曜弯腰,捡起地上的杯子,认真道,“不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事情已至此,不如嫁给我,至少,我能向不离一样好好待你。”
  
  这话里的意思是,你反正嫁不出去,不如挂一个王妃的名头,至少还能跟着他混吃混喝一辈子么?不弃终于忍不住毒舌了,“你是不是觉得云袖和白凤音这两大美女都喜欢你,就感觉特别好,感觉特别自信,以为我这样的丑女嫁给你实在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孟曜重新斟了一杯酒,目光沉沉,脸色一变,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弃见他不悦,心中稍稍快意,又问,“二殿下,我刚才唱的那首歌好听吗?”
  
  “挺好。”孟曜心不在焉地颔首,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他恼怒的样子,不弃莞尔一笑,〃我也喜欢这首歌,可我还听过另一首歌,我不会唱,可有几句词我记住了,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你觉得歌词怎么样?”
  
  〃挺好。”
  
  〃我第一次听时,便感动得哭了,如今曲是人非,生离死别,我竟然要嫁给唱曲人心悦的良人了……〃回到古代这么久,不弃的古言水平显着提高,然她的声音里没有半分喜悦,〃二殿下可曾尝过这般的相思之情?”
  
  孟曜垂下眼睛,〃不弃,对我来说,小儿女的情怀是绝不会沾染的毒药。”
  
  不弃闻言,沉默半晌,隐去脸上那抹难以抑制的悲色,替孟曜斟了一杯酒,道:〃那不弃恭祝二殿下,此生都别遇上能让你动心动情的女子,免得坏了你鸿鹄之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了,抱歉。明日预告:不弃同某知名反派人物谈心~
  文文在新晋榜上可能还可以待上两天,求进来的亲们各种包养!

☆、家人

  “我听过无数的祝酒词,只有你说的最有意思!”孟曜接过酒杯,不加推辞,一饮而尽,又给不弃斟了一杯,“那我该祝你早日找到令你动心动情之人,还是祝你和那个人早日……”
  
  “不必,”不弃从他手中拿过酒杯,喝了一大口,“所谓动心动情,不过是一场痴心错付。爱情这玩意,只属于白凤音那样的美女,对我,太奢侈!”
  
  “你喝多了,”孟曜见她神色不对,伸手握住她。
  
  “我没事,这酒是有点烈。你别跟着我,让我一个人吹会儿风就好了。”不弃转身想要离开,但是脚底发虚,走了几步,摇摇晃晃根本走不稳。
  
  〃我扶你!”
  
  不弃拂开孟曜的手,摇头道:〃你别跟着我,一会儿,就一会儿,你让我一个人单独静一会儿就好。〃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孟曜沉默了片刻,放开了手。不弃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一段之后就只见越来越茂密的树木,在树林的背后隐隐约约有水声传来。
  
  她拎起拖曳的裙裾,扒开树丛,只见一片碧蓝的湖水倒映着天上流云,缓缓地荡漾在她眼前。早听说修建皇宫时,文淑皇后坚持依山傍水而建,原以为所谓的山不过是个土堆,所谓的水不过是个池塘,没想到竟有这样一片迷人的湖水。
  
  不弃脱了鞋袜,把裙摆卷了卷抓在手中,寻了一块石头,将脚伸进湖里。坚硬的沙粒摩擦着脚心,清凉的湖水一波接一波地打在脚底上,烦躁的心渐渐透凉……
  
  自从她变成冯家的嫡长女,自从她有了熙宁县主这个封号,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拖入了皇室的权谋角逐之中,她不再是冯家养在府里的娇娇女。她恨自己几番强出头,引起了孟曜的注意,可若时光重来,她还是会选择帮孟琛解围,助朱雀脱困。
  
  真的要嫁给孟曜了吗?东宫僚属们说得对,云袖本是坠花烟的头牌,以冯哥的武功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动静,说不定冯哥也是孟曜集团的骨干。这些事,想来冯爹是知道的。谋逆大事,家族连坐,不弃也将成为孟曜身后一众战士中的一名,随时都要打足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投入战斗。
  
  不弃无比怀念刚穿越时无忧无虑的日子,她多希望能和小说里的贵女那样,春日扑蝶,夏日戏水,秋日登高,冬日踏雪,没有宫斗宅斗各种斗,只守住自己的一片小小天地。
  
  〃好累……〃不弃喃喃自语,四下张望,寻了棵好乘凉的大树,准备眯一会儿,刚闭上眼睛,便听见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靠近。难道孟曜这家伙又跟来了?不弃连忙闭上眼睛装睡。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走近,还不止一个人。
  
  〃你不是说她刚走过来吗?怎么就睡着了?〃这是太子的声音。
  
  这儿四下无人,风急天高,难不成他要在这儿灭口吗?不弃的一颗心高高悬了起来,不要啊,太子,您可是出了名的仁德太子。
  
  〃禀太子,她刚刚的确是才走到这里,可能病还没好因此虚了些。〃旁边那个人听起来像是李北,“太子,虽说她是跟孟曜一伙儿的,但也没什么杀掉的价值。实在要杀,等他们成了亲,轰出京城时再动手。”
  
  不弃心中咯噔一下,上次被杀手丢到乱坟岗的时候,曾怀疑是东宫下的手,可李北这么说,显然他们从未对自己下过手,是谁?是谁想要除掉自己?
  
  〃谁说孤要杀她了,〃太子不耐烦道,“孤不是想问她几个问题。今日她唱的那首小曲儿,是母后从前哄我睡觉时常唱的一首歌,不知道为啥她也会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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