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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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错-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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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绕这工夫躲到了锦愁身后嬉皮笑脸地打趣我:“凤梧姐,你的愿望又不是什么秘密?何必背着九爷和我们。”
  “谁说不是秘密?难道你知道啊?”隔着锦愁我生气地反驳翠绕,没想到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因为翠绕和雷拓一口同声道:“你的愿望还不就是嫁给九爷。”
  他俩的声音响彻整个玉兰花林,振得花瓣都扑啦啦掉下来不少,我羞得脸直发烫。这是我的秘密嘢!几时成了司马昭之心了,我要嫁给锦愁的样子那么明显吗?难道脸上写了?
  我摸着脸抬眼瞧着面前的锦愁,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没想到他的脸也红红的,好像红苹果,嘻嘻……好可爱,你快长大哦,我要嫁给你。
  我从锦愁身边退开,想哄他们先走。
  谁想连锦愁似乎都想知道我的秘密,竟说:许愿没有带上一帮人的,但谁说不能一帮人一起许愿。我听了傻了,虽然不想把自己私密的许愿活动搞成许愿大party,但也没办法只好任由他们一起凑热闹。
  找了棵花开得最好的玉兰树,我、锦愁和雷拓三人纷纷跪下,各自双手合十默默许愿,翠绕因为太小我们不带她玩,她只好在后面给锦愁和雷拓拿东西。许完愿,我把自己早就绣好的手帕放进了锦囊中。
  “这是什么?”锦愁拎着我的锦囊问。
  “我要把愿望埋在树下,免得花神忘了我的愿望。”我说着开始用树枝刨树下的土。
  “我也要把愿望,和你的埋在一起。”锦愁说着从翠绕那儿取了文房四宝把自己的愿望写在纸上,我好奇要看,可他偏偏护着不让人看见,害我脖子白白伸了老长。
  眨眼功夫他写完折好和我的丝帕一同放进了锦囊,还要自己拿着都不让我染指。雷拓见了也不甘人后,同样背着我们写了,硬塞进来,一个小小的锦囊被我们三人的愿望涨得满满的。
  我才要埋,锦愁又怕时间久了东西会朽,把自己放上等好墨的木椟腾出来给了我,就这样我小小的生日许愿,变得正式起来。埋好后我们三人约定十年后回来看,看另外两人的愿望是什么,是否实现了。
  对自己的愿望我自信满满,确信自己十年后一定能牵着锦愁的手回顾自己的愿望,我美美想着忍不住偷看了锦愁一眼。瞧见了他俊朗的眉眼后,我突然好想知道他的愿望是什么。
  会和我的一样吗?
  恐怕很难!
  他最想得到什么?
  我好奇心膨胀地实在难受,转悠了下眼睛起了曲线救国的主意,随即笑吟吟看着雷拓道:“雷公子,你可相信我的耳朵能识字,看懂了你的愿望?”我故意神秘地道,说完就大步量地往前走。
  雷拓尽管年纪小,但不愧是将门虎子定力颇好,第一个沉不住气不是他,而是是翠绕,她几步小跑赶上我追问。
  待她好话说了一箩筐,我卖足了关子,才清清喉咙道:“雷公子,你的愿望可是日后成为令尊那样威风凛凛,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我话音落地,雷拓脸上果然现出了惊讶之色,一双瞪圆虎目看了看身侧的锦愁,意思大概是问他,可知道我有这异能。
  锦愁早已不比当年孩提时好骗,近年来深沉多了,我的小伎俩很少能再唬住他。他平日虽然常怪我太精怪,不过有时候也暗地里帮我。
  见挚友迷瞪着瞧他,他一双俊朗的眉目左顾右盼就是不肯给雷拓个明确暗示。
  最后,雷拓终于承认我猜出他的愿望了,可还是不甘心的试探我道:“凤姑娘,你若果真耳朵能辨字,你可看见了九爷的愿望?”
  我掬起一朵笑颜,不安分地看着锦愁:“看见是看见了,可九爷的愿望我可不敢说。”
  “不说,那便是没看见,日后凤姑娘休要在用这把戏欺蒙我们了。”雷拓见我不说,立刻将了我一军。
  “谁说我没看见,我若说错了,把我……把这个荷包输给你。”我低头找了找最后拿起腰间的荷包和他打赌。
  “那你说九爷到底写了什么?”
  “写的什么?这个……这个……九爷你真让我说吗?”我用乞求地目光看向锦愁,手里却轻轻掂着荷包。
  锦愁眼底显出一丝无奈,不悦地瞪了我一眼后,才出声给我解围:“其实,我也没写什么,只是希望在笛子和古琴上能超过七哥,弹奏时能娱人悦己即可。”
  “不错,我看见就是这个。”我赶紧马后炮地道,奸计得逞的嘴脸连翠绕都对我鄙夷地吐舌头,我却心满意足地嘿嘿傻笑。
  我其实只能猜到雷拓的愿望,猜不透锦愁的心思,但我知道锦愁一定不喜欢我把荷包输给别人,不喜欢就会替我解围,所以我卑鄙又厚脸皮地逼他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原来锦愁的愿望是这么简单。简单的和前世的夏沐一样,夏沐也是喜欢简单平淡的生活。
  虽然锦愁贵为皇子,但我心底乞求就是和他简单平淡的度过这一生。知道他只是想要增长琴艺,我心里踏实了很多,这些年我很怕他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增长夺嫡之心,现在知道他没有,心头的阴霾立散,不由感到异常幸福。
  就在我们四人快要走出玉兰花林时,忽然听见前方一个极动人宛若黄莺的声音,轻声道:“七绝王,多日未见一向可好,笑倾这里有礼了。”
  “笑倾姑娘以一笑倾城闻名京城,何以今日芙蓉无笑。难道是这皇宫中有人开罪姑娘了?”万俟锦浓的声音穿过花丛而来,让我们四人听得清清楚楚。
  “笑倾不过卖笑歌姬而已,开罪二字怎么敢当。不过,笑倾也有自己的规矩,每日只卖一笑。今日为皇上寿诞排练歌舞,笑已售罄。七绝王,若垂帘笑倾,明日请早。”
  我咧,这妓女好大架子。每日只卖一笑?还已经售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妓女的笑还有限量发售的。
  这位笑倾倒真让人想见识见识呢!
  第七章 花开花落
  听见玉兰花林中海陵王万俟锦浓和京城著名歌姬笑倾在谈话,我们四人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一个个轻手轻脚的模样好像夜里出没的偷儿,就连锦愁都被我们三人拐带地忘了师傅耳提面命的非礼勿听。
  看来说偷窥欲是人的劣根性之一,一点儿不假。
  我们四个蹑足潜踪到了距万俟锦浓和笑倾不远的地方,四人躲在一棵不太粗,根本遮不住身形的玉兰树下,纷纷把脑袋从树后探出来,朝他们的方向张望,明明就是什么也瞧不见,却还是不死心的伸长个脖子。
  “这么说本王若想一睹姑娘芳容一笑,还要明日清早喽。”
  “明日恐怕也不行,笑倾明日的笑已经卖给京城商员外了。”
  她如莺啼燕语般悦耳的声音才落地,万俟锦浓爽朗的笑声便震荡在了整片玉兰花林中。
  好一会儿,他笑罢道:“姑娘这每日只卖一笑的规矩定得甚是有理,常闻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每日只卖一笑,正是恰到好处。”
  万俟锦浓语气中不无赞赏之意,听他们两人的对话似乎是旧相识相交不深的样子,我们满以为一直未娶妻妾的万俟锦浓会和笑倾碰出什么火花,谁想两人只是单纯地赏着玉兰花闲聊了几句,便分手了。
  搞得我们这些偷窥狂,满心失望,才要悻悻走出玉兰花林各回各家,竟又瞧见了一幕好戏。原来,笑倾仍留连在花林中未去,还在兀自赏着花,游游荡荡的她正好碰见了另一个赏花人,那便是在这宫中无名无分,却比所有人都骄傲的紫歌。
  看紫歌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同我们一样把七绝王和笑倾的一番谈话尽收耳中。依她往日的骄傲,听见一个妓女毫不遮掩地谈论自己卖笑之事,应该毫不犹豫地扭头便走,耻于和她共赏一片花林才对。
  可让我们四个惊讶得下巴差点儿地上的是紫歌见了笑倾,竟和我们四个一样未闪未避,笑倾见了她这个孤傲的紫美人也没有半点羞惭之色,两人都自自然然在花林中赏花,目光相触共赏一朵花时,竟相视而笑,互相钦佩之情荡漾在两双若水明眸间。
  我们四个傻愣愣地也不知看了多久,什么时候她们消失的,只记得在一片或白或紫如梦如幻的玉兰花林中,看见了一个艳冠乐国却身份低贱的女子,看见了一个不让须眉睥睨天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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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国自诩礼乐传国,很多重要事情办起来奢靡还在其次,往往更注重的是是否合乎礼仪,典章。皇帝万俟穆的五十五大寿,白天正襟危坐接受了一天百官朝贺,仪式极为正统。
  到了晚间内廷准备的寿筵则轻松了很多。只有皇子及宫中一些身份尊贵的内眷能够出席,感觉上很像寻常富贵人家的家宴。
  因为皇帝的寿日已近晚春,气候宜人,各种花木也正繁盛,寿筵便被安排在御花园中一处地方宽敞视野开阔的水榭上,而在不远处另一处水榭上演歌舞,各种器乐声歌声,随水波而来,更加清灵动听。场面真可谓是花前月下,舞榭歌台。
  皇帝万俟穆高居正座,左右两旁的侧坐的便是六皇子锦洹的母亲石贵妃和锦愁的茹贵妃,然后依次是各位皇子和公主,地位稍低的嫔妃在皇子公主座位之后各座了一排。
  但因为皇帝偏疼隆雅公主万俟锦泠和九皇子锦愁,特意让他们坐在各自母亲身边,而我则因为随侍锦愁也得幸能在最好的角度观赏歌舞。歌舞节目是穿插在各王子公主进献寿礼的空档的。
  一段歌舞歇下,宫内的总管内侍拿着一份礼单,尖细着嗓子念道:“安定王,进献边地千年松柏盆景各一件,千年人参千年何首乌各一支,白玉千手观音一尊,千枝珊瑚树一棵,赤金沙金沙各一千两,千斤铜鼎一座,千两重玉鼎一座。”
  内侍念完万俟穆眉头不由一皱,看向下面道:“东西倒是不少,但锦浔人呢?”
  一个隐没在人群中的安定王家臣赶紧出来跪倒回禀:“启禀吾皇,安定王现在人还在边地,他命小的若陛下问起他,便回禀说现在边塞回暖正是多育马匹,强炼士卒的好时候。他心知皇帝挂心边塞不敢怠慢,所以未归。”
  老皇帝听后点点头一副了然神色,但仍不免有些失望。内侍见了马上笑语道:“陛下,安定王的一番小心不知陛下听出来没有。”
  “嗯?”万俟穆看了内侍一眼有些不解。
  内侍马上解释道:“陛下,长皇子进献的这些宝贝可都是带着个千字的,总共十样东西合起来不正是一万吗。他这正是祝您万岁万万岁,万寿无疆呢?”
  这些东西经内侍一说,众人才明白其中含义,没见到长子的万俟穆听了他这番话,也喜上了眉梢,一扫阴霾。
  见皇帝龙颜大悦,内侍迅速挥手让安定王的家臣退下了,一段歌舞也在另一段水榭上开始了。
  其后,六皇子锦洹进献的寿礼是他宿夜不眠亲自赶工才统计出来的南方三省税收账表。这份账表正是时下皇帝最急于知道事一呈上来,皇帝立刻拿在手里翻阅,并迅速赏了六皇子一件名贵的金镶玉熏笼。
  我冷眼瞧着锦愁对面笑得眉飞色舞的石贵妃,这两年来,六皇子对皇帝心意的揣度越来越准,凡事不办则可,若办必定是皇帝心头最要紧那桩,夺嫡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宫里人常说他是得益于自己那个心狠手辣的母亲,可在我看来,他的母亲石贵妃心狠有余,智谋不足。在立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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