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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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错- 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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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了这些手脚都冰到了极点……
  第二十章 人海孤鸿(下)
  自那日石头听了七皇子的话就一直闷闷不乐,也在不肯去书房每日只是闷在天心居里。我们几个轮流逗他开心,他却表现出了这个年龄孩子少有的沉闷,常常皱着一对小眉头不言不语。
  我抱着一只锦盒悄悄靠近天心居的栈桥,想从后面靠近锦愁和石头,谁想还没走近锦愁就听见了动静,回头一脸你吓不倒我的表情,我无奈也不在闪躲直接过去坐在了石头身边。
  我坐下就打开了锦盒,从里面拿出李妃那支白玉凤萧,又拿过他的小手让他握住,才慢慢搂住他道:“石头,这是你娘的萧,她在世时,用这个可以吹出很好听很好听的曲子。”
  石头看着萧依旧是不言不语,只是用稚嫩的手指沿着那些雕刻的图案摸索着。
  “那日后,你一定想问姨姨你娘的事,我说给你听好吗?”我低头看着他的小脸试探道。
  好半天,我才听见怀里的小人声音小小地道:“姨姨,我听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那我不听。”
  “怎么会?你听了你也还是姨姨的石头,是姨姨心里最喜欢的小石头。”
  可石头在我怀里还是摇了摇头,我把他拉开了些,看着他的眼睛道:“可姨姨想让你知道你也是有娘的,只是你娘在生你时不幸去世了,她临终时让我照顾你,可姨姨必须住在这个岛上,所以你也只好住在岛上,不是你父皇不要你,他也是喜欢你爱你的。”
  “可他们为什么说我野种,杂种?”
  我听了后面两个词,心像被谁打一闷棍,但也能暗暗咽下这口气,道:“那是七皇子胡说的,你娘是江南人,是乐朝的荣雅公主,父皇是皇帝,你出身高贵怎么会是七皇子说的那样。你娘在世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萧尤其好,是真正典雅高贵的女子。”
  我说着低头贴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若不信姨姨试给你看。”
  石头听了这话一脸不信地看着我,我又低声告诉他,“过去你娘吹萧时连蝴蝶也会来听,她现在虽然不在了,可蝴蝶们还认得这萧,不信我们试试。”
  “真的?真的能看见蝴蝶吗?”石头毕竟是小孩心性,一听会有蝴蝶抛开了之前的烦恼,瞪着一双眼睛无比认真地看着我。
  “如果是真的,你要答应姨姨继续去上书房,好好读书。”
  石头拧眉想了想,最后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笑着把萧拿给早已看了萧许久的锦愁,他拿过就吹了起来,自几年前李妃吹萧令锦愁突发头疼后,我就发现锦愁虽然忘了很多东西,但过去所学音律竟都还记得。无论笛箫还是古琴古筝只要看见便能演奏,实在是神奇,可因为怕他再头疼,我便特意选了一个过去他不曾学过的埙让他解闷。
  拿过萧锦愁非常自然的吹了起来,虽然已多年未吹,可他吹起时,还是那么娴熟趁手。随着曲子慢慢飘出玉箫,御花园里的蝴蝶开始飞过天心湖,一只只向我们靠近,不多时,我们周围已经聚集了百十来只蝴蝶翩翩飞舞。
  石头开始兴奋得不得了,总想用手抓住蝴蝶,但随着蝴蝶越来越多他便被那么许多美丽的蝴蝶陶醉了,只是呆呆看着。锦愁看见那如梦如幻的情景,眼神中也露出了迷醉的光,可萧曲却一直未停反而越来越美,和着湖面氤氲的水汽,整个栈桥都笼罩在一种如梦如幻的情境中。
  我侧头偷偷看着他们不由欣慰的微笑,靠近石头的耳朵悄声说:“石头,你明天要去上书房哦。”
  石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蝴蝶,讷讷点着头。
  我看着湖面上各色的蝴蝶,许多错乱伤感的往事一一浮上心头。
  娘啊,你万万也想不到,你当年神乎其技的引蝶之术,现在竟被我用来哄一个小孩。
  李妃,我为你,为石头所能做的都已做了,你便是有再多恨,再多怨,今日今时也放下歇歇吧。
  石头啊,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各项都胜过其他皇子,才可以在这宫中生存!姨姨会保护你,只是人这一生路太长了。
  七绝海陵,七爷,原来您便是这样长大的,难怪紫歌姐姐会选择那样爱你,她才是天下第一最了解你,最爱你,最聪慧的女子。天上人间你们还好吗?
  不知什么时候锦愁的箫停下了,我回头看向他,一只银白色的蝴蝶落在了萧孔上,锦愁不忍惊动,便那样一动不动地拿着萧看着蝴蝶,他那无暇纯净的眼神仿佛在看整个世界般,看着那小小的生命,时空仿佛在他的专注中静止了。
  我垂下眼想到了那个与我最远也最近的人。他的心什么时候才能这般无欲无求的停歇下来,和我一同欣赏这世间平凡的美景,哪怕,哪怕只有一刻。
  思及此,我抬头向高高的天阙望去,竟真得看见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伫立在顶楼凭栏后,望向这里。尽管看不见面目神情,可我知道那是他,只会是他。我们就那样隔着亭台楼阁一池湖水,世间的男男女女,我们间的千沟万壑痴痴互望着……
  第二十一章 月桂闲情(上)
  前日上朝烈山韬和众臣对推行的新政又起了争执,断断续续议了两天,今日他让人传我来说,新政已依民情做了修改,让我如实记进我的史册里。
  我爬上楼,却发现他不在,问过伺候这里的内侍才知今日他和众臣讨论娇若公主出嫁的仪仗细节,其实这种事不需要皇帝亲自过问,但娇若出嫁的仪仗说是送嫁,实则也是试探近几年柔然的军力,所以他亲力亲为。
  内侍将我引进去便关上门,外面伺候了。
  虽说过了立秋,可秋老虎的威力还是不小,在加上烈山韬喜欢天阙顶层,整个夏天我每次来都是上楼一身汗,下楼一身汗,就算打开所有门窗让风吹进来还是感觉热。
  加上我想赶快写完去接石头,一急愈发热了,最后索性把鞋袜一扒罗起裤腿光脚把小几拉到了风口处写。谁想我还没写完,楼梯上的脚步声响起来,等我听出是烈山韬的声音时,在穿鞋袜已经来不及,只能匆匆把小几拉回原位,鞋袜藏到外面窗下。
  烈山韬进来见了我恭敬地候着先是一愣看了我两眼后,口中说着仪仗不妥之处,就褪下了身上的戎装长袍一把甩给了旁边的我,我被那袍子当头罩住,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这么大地方干嘛非扔我头上,我又不是你的侍女,我不甚高兴地想着把袍子从头上扯了下来,随即便看见一双眼笑嘻嘻地瞧着我。原来烈山诺也跟在他兄长身后,正好瞧见了我的窘状。
  我无奈长长叹出一口怨气,把袍子理好挂在臂弯,此时,烈山韬由内侍服侍着已经另换上一件轻薄的长衫坐下还未说话,烈山诺先开了口:“臣弟以为陛下推崇儒术,太皇太后新丧娇若公主应行儒教之礼,为太皇太后守丧三年期满在嫁,以彰孝道。”
  我知道烈山诺和他兄长不同,他更重情意,他虽然明知道自己的妹妹娇纵任性也非善类,但还是不忍她远嫁柔然,嫁给那个以丑闻名的慕容丑奴,总想能拖一时拖一时。
  “朕的旨意已达柔然,娇若出嫁时日已定,不须再议。”烈山韬说着就和负责仪仗的官员商量起了出嫁事宜。
  我见烈山诺碰了个软钉子,不由挑眉对他笑笑以报刚才被他嘲笑的小小尴尬。可他想到妹妹还是要嫁,愁眉不展也没心情和我计较。
  我因为没有鞋袜也不敢先告退,只好立在原处当衣服架等烈山韬把人都打发走,但因为立在风口,脚下又是温度适宜木地板,实在舒服得很,连站着也不觉累,只是两脚忍不住轮流抬来了过过风。
  我正惬意谁想烈山韬手一招指着自己旁边的位子对我道:“你来写旨。”
  我!
  这不是我的分内事啊!但也不好拒绝,便过去坐下开始提笔写起来,可没写几个字就感觉自己弯向一边的双脚,脚面被什么冰凉丝滑的东西滑过,低头一瞧,旁边的烈山韬正在理他的袍子,他长长的袍子下摆正好盖在了我露出的脚面上。
  妈呀!他原来早看见我光着脚嘞!难怪会把他的长袍甩在我头上,思及此,我脸立时有些发烫,头低得不能在低地快写起来。
  不多时,娇若公主的嫁妆又大大的丰富了许多,这使烈山诺也无话在说,垂着头和那官员一起走了。
  见他们一走我立刻从窗后拿过鞋袜,麻利地穿上鞋子把袜子塞进袖管向烈山韬告退。他沉着一张脸也不言语,我怕待一会儿他会发飙,不等他答应便自行溜了出去。
  石头下课的时辰早已过了,我只好自己回天心居,但还没到湖边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就扑面而来,嗅着香气一路找过去,就瞧见一棵高高的月桂树,被湖面的秋风一吹桂花如雨般纷纷落下,看见如此多的桂花,我忙兜起裙子迎着花雨接起来,不多时裙子里已接了有一捧。
  “接桂花干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树后传出来,随即是一个黑色身影进入了我的眼帘。
  诶!他怎么追出来了?我看着他定住,半天才道:“做桂花糖。”
  “你喜欢桂花糖,让御膳房做了送去就好了。”
  “不是我喜欢,是锦愁每次吃完药都叫苦,做一些……”我还没说完,他伸手一下就把我兜着裙子的手打掉了,桂花瞬时落了一地,风一吹滚进了尘土里。
  我怒目瞪着他,他也怒目瞪着我道:“提着裙脚,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我恼火用力拍了拍裙子让它们恢复原状抬腿就走,他却从后面一把拉住了我手臂,含着怒气道:“回来。”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袜子穿上。”
  穿什么穿,怪热得,过会儿回了天心居我还是会脱。就在我不情愿停顿的空,他已经恼了,扳正我的身子气哼哼地道:“裸着双脚,如此放荡行为你从哪里学来的?”
  行为放荡?
  你个土包子,平时不和你们这些古人计较也就算了,居然这样数落我!我火气一窜道:“光脚怎么啦!我家乡的女子个个光脚。我老老家的女子裙子还只穿到这里呢?”说着把裙摆一提就到了大腿中间。
  “你……”
  “我怎样?我是南疆来的,未受教化,是蛮夷,就喜欢光脚穿短裙。”吓死你嘞。
  “伤风败俗!”
  “你那多后妃老婆,个个争风吃醋无所不用就不伤风败俗啦?”到底谁比较伤风败俗?
  “强词夺理。总之今后不许你再在人前光脚。”
  “是陛下。”我口里虽应下,但还是高高提着裙摆,露出一双没有袜子遮掩的脚踝,大步朝前走。
  只听见后面烈山韬低吼道:“你……”
  “不是不许在人前露吗?这里没有人呐!您是天子,天子不是人。”我说着耸耸肩,见他脸色已铁青后,便得意着转回头嘀咕道:“光个脚也不会生出孩子来,有什么关系,老顽固。”
  “老顽固?你在说试试!”距我一丈多远的烈山韬眨眼间就横到了我面前。
  “啊!”看着他,不甘示弱的我,眉毛一挑道:“再说就再说一次,老……”我重复的三个字还未说完就被他吸走了声音……
  他的吻正如八月初放的桂花,温柔沉醉又霸气迷人,让你还来不及拒绝,已不可自拔。我们不知吻了多久,当我在清楚地看着他时,他肩头已落了许多桂花。
  他轻轻摘下我头上花瓣,声音略有些嘶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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