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不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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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君千里不须别-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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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还并不是狠的呢。”

    青晴咬着牙,拳头攥得紧紧的,她在颤抖。果果被他们架走了,她怒气无处可泄,便重重地击了窗台几下,她用力过大,两三下柔荑般的玉手,竟已击出血来。

    她对着漾漾湖水无助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那纸包攥在手中,几乎被她攥碎。难道真的要杀黎源吗?本来她心里有种感觉,黎源收她为徒只在一念之间了。

    他虽然冷酷,但他并不是坏人,他武艺高强但不欺男霸女,他感情淡薄,却待窦铜如兄弟。这样的人只是脾气怪一些,但是他很真很纯。

    君山岛在暮色加深了颜色,正是: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可是这一青螺却堵在她的心上。侍卫叫道:“公主,请移步下楼,王后娘娘有旨,晚间去君山赴宴。青晴走下楼梯,双腿如炙火蛇,想是新结的伤口又是都已破裂。侍卫将她引到湖边,湖边停着一艘大船。

    青晴上了大船,里面只程荃一人,身后站着侍女卫士。青晴低头进去,程荃向面前坐位一伸手,笑道:“你来了,很好。坐。”

    程荃又换了身颜色更艳的衣服,妆也化得浓了些,在明晃的光焰里,带着几份妖媚。青晴一身藕荷色的绵纱袍,面带憔悴,玉面盈人,却更别有一番动人的凄楚之美,美似幽兰,气质绝然,程荃华服繁饰,精心雕琢,却被她四两拔千斤,本来地一仙一俗,一天一地。

    青晴并不看她,轻轻地听着船走水动的声音,程荃喝了两杯酒,将空酒杯在手里把玩,恹恹笑道:“那幅画儿竟被他挂到寝宫的墙上,朝思暮见,被你咬了一口也被他说成是爱意缠绵。我在他枕旁伴了他二十年,都不及你的一笑。不,甚至你不笑,哪怕是个冷美人,他也爱得不得了。”

    她说到这里,忽然变得极其愤怒,骂道:“蠢材!别人偷天换日,他还念着旧日星河,就算破嘴他也不听一句,他但凡听我的话,也不至于逼得我出手。”钟相与杨幺按史册记载都是失败的,但最后掌政权的确实是杨幺。

    青晴道:“人家君臣一心,你凭什么枉自忖度,令他君臣不睦,到头来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

    程荃尖利地笑道:“这么些年来,如何聚众反对朝庭,钟相如何成了弥天大圣,如何当上现在的楚王,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而我却知道这一步一步是怎么来的。如今军权倾斜,你说我会不会知道?”没想到成为宋朝内部心腹大患的起义军背后躲着这么一个女人。青晴不得不惊讶。

    程荃又是那如刀的眼神,甩着大袖傲然道:“我若是男人,钟相就只配给我提鞋。”他们夫妻的恩恩怨怨青晴本没有兴趣再听。便道:“果果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程荃尖声笑道:“她好好的在那里,等着你去接她。你只把心放在该做的事情上就是。不必操别的心。”

 第六十八章 挡酒

    下船,上君山,侍卫在口岸迎接,程荃被侍女扶着下船,侍卫躬身行礼,程荃的侍女也来扶青晴,毕竟她名义上是公主。青晴道:“不用扶。”拔开侍女。

    随着引路侍卫往里走,通往山上的是窄小的石级,石级两旁生长着葱茏的竹子,看不清是什么竹,风吹来竹叶萧萧,也有飞起的水鸟在叫,再往上走路面渐渐宽,隐隐有嘈杂的爽朗的欢笑声,孔彦舟在鼎州,以他们的状态,应该是没有孔彦舟进攻的动静。

    众士兵围着篝火喝酒唱歌,还有的在耍醉拳,都是极富观赏性的猴拳,蛇拳,鹤拳之类,耍的好的引来冲天的喝彩之声。耍得不好的,便有人在一旁捣乱或是往身上撇东西。

    青晴站在口外驻足观看了一会,程荃的使女便催她快走,主帅营盘在后面。程荃尖声笑道:“怎么?公主对此感兴趣?”言下之意十分轻蔑。

    青晴道:“他们虽然地位低下,却比位高权重阴险毒辣的人要好得多。”程荃听她讽刺自己,也不以为然,笑道:“你问问他们谁不想过当王的日子?”

    青晴也听人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句话自然起着激励意义,那无非是让士兵不顾生死,抛头颅洒热血而己。生命不过复制,生命最珍贵这句话,在这里就变得纸一般的苍白。

    一个军队不可能全是将军,当然更不会有指挥将军作战的士兵。士兵应该是维护正义与和平,既不是掠夺也不是侵略,如果那样,那不过是一群有制度有纪律的强盗而已。

    青晴跟着进了帅寨,钟相,杨氏几兄弟,黎源都围在桌前饮酒,钟相见她们来了,十分高兴,便又让加两个椅子,青晴却正好挨着黎源,钟相在对面。

    程荃挨钟相坐下,正对着杨华。王后与公主和军官们同桌同饮是不合礼法的,所谓尊卑有别,男妇有别,但他们是自己封的王,甚至连自己也不知道能做多久,所以那些繁缛礼法他们也不遵从。

    青晴一坐下来,钟相的眼珠就瓷了,他那嘴脸程荃极其厌恶,而杨华瞅着她,她几乎没有心情偷送眼波。我可以不爱你,但你不可以不爱我,这就是爱的占有欲,程荃就是这样的女人。何况钟相是她的丈夫。

    女人一旦发现自己得到的爱少了,那她也就被贬值了。虽然有老情人暗送秋波,但自己老公却是心猿意马,在自己面前公然地贪恋他人,她那么要强的性子,怎么能咽得下那口气。

    所以她还没有吃饭喝酒胸口就涨得满满的,气愤埋胸。杨幺看出来,给她斟了一杯酒,笑道:“王后,属下敬王后一杯。”程荃敛住怒气,笑道:“杨将军客气了。”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这一敬酒,钟相也来了灵感,对一旁倒酒的窦铜道:“替我给公主倒酒,今日我要与公主多饮几杯,以尽兴致。”窦铜自然知道青晴酒量很差,就犹豫着不倒,钟相脸色一沉,道:“还不快倒!”

    窦铜拗不过就给青晴倒了一杯,这壶里正是他们所喝的烧酒,极有劲道。钟相举起酒杯道:“公主,请。你们也自倒一杯相陪公主。”他说相陪公主,却没有说相陪身为王后的程荃,明明白白地把程荃晒在一边,其实他不是有意如此,只因为他被青晴仙子般的美貌所迷。失了心智。

    个人都倒一杯酒,先干为敬,等青晴喝,青晴本来心里有事,况且她不善于在酒桌周旋,便随他们把那一杯酒一口喝掉,喝完酒,便咳嗽起来。

    钟相见她这么痛快地把酒喝了,甚为高兴,就命窦铜再倒,这回他要与青晴碰杯,青晴抬起头来,那包毒药还揣在袖子里,她心里正是无计,愁苦纠结的时刻,自然分不出别的心思以拒绝钟相的不怀好意,但是她的痛苦,因为一杯酒下肚,脑袋发晕,而减少了不少,何况酒醉总比杀人要好,她便不加思索,端起酒杯与钟相碰了一下,又是一饮而尽。

    青晴此时脸色越来越苍白,本来的一双秋水明眸此刻更是流波泛泛。令钟相骨头发轻。心里想到,她这样乖觉,今晚便可成其好事。

    越想越是兴奋越想越是激动。忙命窦铜再倒,再三招呼窦铜,窦铜都不上前,钟相正是兴头上,也不细加计较,就命另一个侍卫倒酒。青晴的酒杯又满了。

    程荃眼见青晴要喝多,那么大事就不成了,就尖声提醒道:“鼎盛公主,喝了那么多的酒,你的好姐妹果果虽没在眼前,恐怕也要担心你了。”

    一提果果,青晴心里咯噔一下,她便假做没有听见,趁着头晕,去夹菜,夹到半路,筷子一抖,菜就掉在桌上,青晴笑道:“我真是失了准头,连菜也夹不住了。”这样的意思是想告诉程荃,她手脚不利落,怕失手。

    此时的钟相,见青晴有说有笑,越发地心花怒放,也顾不得楚王的身份了,离座到她身边,举着酒杯,笑道:“公主可与朕喝个交杯?”

    青晴虽然微醉,但并不胡涂,便道:“陛下恕罪,我已不胜酒力,请陛下海涵。”那钟相已有了八分醉意,那里肯饶,便道:“你三杯都不到,哪里就醉了?不要哄朕,”青晴双颊火炙,便道:“我确实是醉了。”

    钟相下不落台,便道:“朕赐你酒喝,你想抗旨不尊吗?”说着便去攥青晴的手,完全不顾帝王体面,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帝王,他将要碰到青晴的手,青晴身旁一直不动声色的黎源忽然道:“楚王陛下,公主这杯酒我代她喝,”

    钟相不悦道:“朕想跟她喝酒的人,也是黎教头你能替的吗?”黎源却不理会,将青晴酒杯捏在手中,对着钟相道:“臣代公主先干为敬,”脖子一扬,酒到杯干。

    钟相气得一个愣怔,半晌,回过神来,却将酒杯碎得粉碎,指着黎源骂道:“朕治你大不敬之罪!带刀侍卫何在?与我拿了黎源。”黎源凝立不动,稳如雕塑,杨氏兄弟一齐站起,

    杨幺更是跪下道:“陛下,黎教头为人豪爽粗直,对陛下忠心耿耿,此是无心之失,陛下就宽恕黎教头这一回吧。”

    “何况他是臣的手下,他既然犯错,臣也有管教不严之罪。”钟相本来被杨幺一说就要回心转意,但这样扳倒黎源的好机会,程荃怎么会错过呢?

    程荃尖声道:“黎源恃才傲物,目无君上,罪该当诛,不治他大不敬之罪实在难以服众,应该以此为界。”

    杨幺道:“王后此言差矣,黎教头治军有方,上战场乃是以一敌百的战将,立下赫赫功勋,怎么能因酒桌之上,偶一疏漏就治他死罪。如果传出去,才是难以服众,人心相背。”杨幺所说义正言辞,滴水不漏。

    程荃尖锐地笑道:“黎教头的确是征战沙场的良将,但他目无君上,藐视君王,本事越大,对楚王越不会有好处。”黎源眼里的不敬,钟相也感觉到了,此时外面上百名侍卫高手,黎源本事再高,双拳难敌四手,要擒拿他也是易如反掌之事。何况黎源到此刻还是立在好里,并不下跪,可见目空一切,傲骨铮铮。”

    心里便又倾向于程荃所说,他这样的人越是能力出众越是不好控制,随时都会不听自己的。那么留着他也确实害大于利。便想叫带刀侍卫进来将他拿住,以免他坏自己好事。

    杨幺猜中他心意,便道:“自古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指的是汗高祖刘邦得天下之后所说,而今,楚王盘踞洞庭湖,不过区区一十九个县,处在大宋包围中的弹丸之地,先有李纲围剿,现有孔彦舟虎视眈眈,于此种情形下,陛下却也学得汉高祖的做法,当真是可喜可贺。”

    几句话说得钟相恍然大悟,程荃还待要说,钟相怒喝道:“无知妇人,险些坏我大事,也是这几杯酒,把朕弄糊涂了,”忙将杨幺扶起,又拍着黎源肩头,笑道:“我知黎教头忠心不二,故意玩笑罢了,我怎能杀黎教头,岂不是自断手臂?”

    亲自倒酒,笑道:“这杯酒与众压惊,大家继续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又笑向青晴道:“公主这杯压惊酒,是千万要喝的。”

    哪知黎源喝了自己那杯,青晴刚要端起酒杯,却又被他拿去,道:“我替公主喝了。”正是一波将平一波起,眼看着钟相面色尴尬不悦,杨幺用力地使眼色严肃地道:“黎教头,就不必替公主喝了,此许小酒,公主自能海纳,”他不断地给黎源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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