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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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 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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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公微笑道:“怎会是这么简单,在咸阳城内,吕不韦最忌的人就是你,这种事不须我解释吧!”
接着眼中射出思索的神情,缓缓道:“一直以来,均有谣传说储君非是大王骨肉,而是出自吕不韦的。本来我们还不太相信这事,只当作是心怀不轨之徒中伤吕不韦和太后的暗箭,但现在先王正值壮年之时,忽然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们自然不能再漠然视之。”
项少龙听得头大如斗,鹿公乃秦国军方德高望重的人,他的话可说代表着秦国最重要将领的心意。假设他们把小盘当作是吕不韦鱼目混珠的野种,转而扶助成虫乔,那吕不韦和小盘都要一起完蛋。
鹿公又道:“但这事我们必须查证清楚,才可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正如我们本来还弄不清楚少龙和吕不韦的关系,所以联名上书,请储君任命你为都骑统领,好试探吕不韦的反应,那知一试便试了出来,因为吕不韦是唯一反对的人。”
项少龙这才知道政治是如何复杂的一回事,初闻此事时,他还以为鹿公等特别看得起他,原来背后有着另外的原因和目的。
鹿公摇头苦笑道:“话再说回来,那种事除了当事人外,实在非常难以求证的,不过亦非全无办法,只是很难做到。”
项少龙大感懔然,道:“有什么好方法呢?”心中却在奇怪,自己都可以说是朱姬和储君的人了,难道不会维护他们吗?怎么鹿公偏要找自己来商量这件事?
鹿公道:“这事有一半要靠少龙帮手才成。”
项少龙大讶地望着他,忽地记起朱姬的话,恍然道:“你们是要用滴血认亲的方法吧?”
鹿公肃容道:“这是唯一能令我们安心的方法,只要在纯银的碗里,把两人的血滴进特制的药液中,真伪立判,屡应不爽。”
蓦地里,项少龙高悬的心放了下来,轻松得像在太空中逍遥,点头道:“储君那一滴血可包在我身上,不过鹿公最好派出证人,亲眼看着我由储君身上取血,那就谁都不能弄虚作假了。”
这次可轮到鹿公发起怔来。
他今趟找项少龙来商量,皆因知他是朱姬除吕不韦外最亲近的人,又是他一手由邯郸把她们两母子救出来,多多少少也应知道朱姬母子和吕不韦间的关系。假若他对这滴血认亲的方法左推右拒,便可证实其中必有不可告人之事,那时鹿公当然知道在两个太子间如何取舍了。
怎知项少龙欣然答应,还自己提出要人监视他没有作弊,自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两人呆瞪了一会后,鹿公断然道:“好!吕不韦那一滴血就由我们来想办法。但假若证实了储君真是吕不韦所出,少龙你如何自处?”
项少龙淡淡道:“我深信储君是先王货真价实的亲生骨肉,事实将会证明一切。”
忽然间,最令他头痛的事,就这么的解决了。
滴血当然“认不了亲”,于是那时秦国以鹿公为首的将领,将对小盘作出全面的支持,形势自然和现在是两回事了。
但由于朱姬的关系,吕不韦仍可继续扩展势力,操纵朝政。
现在项少龙反担心这古老辨认父子血缘的方法不灵光,细想又觉得这是杞人忧天,历史早说明了,小盘日后将会是一统天下的始皇帝。

第十二卷 第六章 王陵埋骨

项少龙回到乌府。
那晚的火灾,只烧了一个粮仓,便被救熄了,对主宅的几组建筑群,并没有任何影响。
在过去的十多天内,两个精兵团的战士共二千人,分别进入咸阳,以增加乌府的实力。
骑着疾风,与滕翼、荆俊和众铁卫进入外墙的大闸,立时传来战士们忙着建盖哨楼的吵音,非常热烈。
项少龙心情开朗,跳下马来,正要去看热闹,陶方迎上来道:“龙阳君在大厅等你。”
滕翼一望主宅前的大广场,不见任何马车随从,奇道:“他只是一个人来吗?”
陶方点头应是。
项少龙亦有点想见这故友,问问各方面的情况,当然包括雅夫人在内,随着陶方到大厅见龙阳君。
今次他虽没有黏胡子,但却穿着普通民服,避人耳目。
到剩下两人时,龙阳君欣然道:“项兄别来无恙,奴家欣悦非常。”
项少龙笑道:“听君上的语气,好像我能够活着,已是非常难得。”
龙阳君幽幽叹道:“无论在秦国内外,想要你项上人头的人,可说数不胜数,近日更有传言,说你与吕不韦脸和心不和。现在吕不韦势力日盛,自是教人为你担心哩!”
项少龙早习惯了这娇媚男人的“情款深深”,苦笑道:“这叫纸包不住火,什么事都瞒不了人。”
龙阳君愕然问道:“什么是‘纸’?”
项少龙暗骂自己糊涂,这是到汉代才通行的东西,自己却一时口快说了出来,道:“这是我家乡话,指的是帛书那类东西。”
龙阳君“这才明白”,道:“今趟我是出使来祭奠你们先王,真是奇怪,四年内死了两个秦君,现在人人都疑团满腹,吕不韦也算胆大包天了。”
项少龙知他在探听口风,叹了一口气,岔开话题道:“信陵君的境况如何?”龙阳君冷冷道:“这是背叛我王应得的下场,今次他再难有复起的机会,听说他转而纵情酒色,又解散了大批家将,在这种情形下,大王应不会再拿他怎样。”
再压低声音道:“赵雅病倒了!”
项少龙一震道:“什么?”
龙阳君叹道:“听说她病呓时,只是唤着你的名字,气得信陵君自此不再踏入她寝室半步。”
项少龙听得神伤魂断,不能自己,恨不得胁生双翼,立即飞往大梁去。
龙阳君道:“项兄放心,我已奏请大王,借为她治病为名,把夫人接入宫里去,使人悉心照料她。假若项兄愿意,我可以把她送来咸阳,不过那你待她病况好一点才成。”
项少龙剧震道:“她病得这么重吗?”
龙阳君凄然道:“心病最是难治嘛!”
项少龙那还有余暇去嘴嚼他话里语带双关的含意,心焦如焚道:“不!我要到大梁去把她接回来。”
龙阳君柔声道:“项兄万勿感情用事,咸阳现在龙虎交荟,风急云荡,你若贸然离开,回来后发觉人事全非,那就悔之已晚了。”
项少龙冷静了少许,道:“那我就派人去接她好了,君上可否派个办得事的人随行?”
龙阳君道:“这当然没有问题,敝国增太子对你印象极佳,只要知道是你的事,定会帮忙到底。大王亦知道增太子回国一事,全赖你在背后出力,否则也不肯照顾赵雅了。”
项少龙压下了对赵雅的思念,问道:“除了田单、李园和庞外,六国还来了什么人呢?”
龙阳君道:“燕国来的应是太子丹,韩国是你的老朋友韩闯,现在人人都争着巴结吕不韦,你要小心点才好。在咸阳他们当然不敢怎样,但若吕不韦把你差往别国,自有人会对付你了。”
项少龙正犹豫应否告诉龙阳君,当日在邯郸外偷袭他们的人是燕国太子丹派去的徐夷乱时,龙阳君又道:“李园今趟到咸阳,带来了楚国的小公主,希望能作政储君的王妃,听说吕不韦已口头答应了。但秦国军方的鹿公、徐先、杜壁等人都大力反对,假若此事不成,吕不韦的脸子便不知应放在那里了。”
项少龙道:“此事成败,关键处仍在乎太后的意向,不过吕不韦手段厉害,会有方法令太后顺从他的提议。”
龙阳君压低声音道:“听说姬太后对你很有好感,你可否在她身上做些工夫,好使李园好梦成空呢?”
项少龙这时最怕的事就是见朱姬,一个不好,弄出事来,不但良心要受谴责,对自己的声誉和形象亦有很大的打击。颓然叹了一口气道:“正因为她对我有好感,我才更难说话。”
龙阳君知他性格,道:“我是秘密来找你,故不宜久留,明早我将派人来找你,这人叫宁加,是我的心腹,非常精明能干,有他陪你的人去大梁,定可一切妥当。”
项少龙道谢后,把他送出门外。
回来后立即找滕翼和陶方商量。
他本想派荆俊出马去接赵雅,但由于咸阳正值用人之时,最后终决定了由乌果率五百精兵去办理此事。
商量停当时,琴清竟派人来找他。
三人大感愕然,难道这以贞洁名着天下的美女,终于动了春心?
项少龙、滕翼、荆俊和十八铁卫赶到琴府时,天已全黑,更添事情的暧昧性。众人在那布置清雅的大厅坐下后,两名美婢奉上香茗,已见过的管家方二叔把项少龙、滕翼和荆俊同时请入内厅。
荆俊见这动人的寡妇当他是个人物,自是喜出望外。项少龙则有点失望,知道事情与男女之私全无关系。
男人就是这样,就算没有什么野心,也绝不介意给多个女人爱上,只要不带来麻烦就成了。
琴清仍是一身素服,神情肃穆,礼貌地道过寒暄,与三人分宾主坐下,依足礼数。
及知众人尚未进膳,遂着婢女捧出糕点,招待他们和在外厅等候的诸卫享用。
项少龙等毫不客气,伏案大嚼,只觉美味之极,荆俊更是赞不绝口。
项少龙见她眉头深锁,忍不住道:“琴太傅召我等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琴清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不知是否我多疑,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我觉得有点不大妥当。”
三人大讶,放下手上糕点,六只眼睛全盯在她胜比娇花的玉容处。
琴清显然有点不惯给这么三个男人瞪着,尤其是荆俊那对贪婪的“贼眼”,垂头道:“今天我到太庙为先王的灵柩更换香花,离开时遇上相府的食客毒,被他拦着去路”
三人一齐色变。
荆俊大怒道:“好胆!我定要狠狠教训这狂徒一顿,管谁是他的靠山。”
滕翼道:“琴太傅没有家将随行吗?”
琴清道:“不但有家将随行,当时徐左丞相和吕相也在太庙处,听到喧闹声,赶了出来。”
荆俊冷笑道:“我倒要看吕不韦怎么处置哎哟!”
当然是给旁边的滕翼踢了一脚。
琴清望向滕翼,秀眸射出坦诚的神色,柔声道:“滕大哥不要把琴清看作外人好吗?我和嫣然妹一见如故,情同姊妹。所以今晚才会不避嫌疑,把各位请到寒舍来商量。”
滕翼老脸一红,尴尬地道:“好吧!吕不韦怎样处置此事。”
琴清脸上忧色更重了,缓缓道:“吕不韦做得漂亮之极,当着我和徐相,着那毒先叩头认错,再当众宣布对他的惩罚。”
项少龙早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那是早写在史册上,颓然叹道:“是否把他阉了后送入王宫当太监呢?”
琴清骇然道:“你怎会猜得到?”
滕翼和荆俊更是瞠目相对,今天他们整日都和项少龙同行同坐,项少龙知道的事他们自该知道。
这么特别的惩罚,纵使哲人复生,也绝猜不着。
项少龙心中叫糟,知说漏了口,泄出了天机。而且今次无论怎么解释,也不会有人肯相信的了。
琴清却以为早有线眼把这事告诉他,待看到滕荆两人目瞪口呆的怪模样,大吃一惊,不能相信地道:“项太傅真只是猜出来的!”
项少龙“惊魂甫定”,自顾自叹了一口气道:“这并非太难猜哩,现在吕不韦最要巴结的人就是姬太后,眼下在咸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太后的弱点,毒则是他最厉害的一只棋子,只有诈作把他变成太监,这只棋子才可放进王宫,发挥出妙用,说到玩手段,我们比起吕不韦,确是瞪乎其后。”
滕翼和荆俊开始明白过来,但对项少龙超水准及神乎其技的推断,仍是震惊得未可回复过来。
琴清狠狠盯着项少龙,好一会后才不服气地道:“我是事后思索良久,才得出这结论。但项太傅连事情都未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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