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成长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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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成长录-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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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太后为什么要从万岁爷的宫里挑人呢?这么偌大一个后宫,从哪里不能挑些人过来,就算是太后宫里要挑些人来服侍,也并不是再找不出来了。舒敏虽说从未在宫中管事,但府里的规矩自然是和宫中相仿的,在府里,她若是想要从宋格格的院子里挑些丫头,尚且要和那婆娘打个招呼,太后娘娘这般,不就是专门把贞兰姐姐往万岁爷面前推吗?
  想到这一点,舒敏后背一凉,别是太后准备把自己招来做孙媳妇儿,顺便让贞兰姐姐做儿媳妇吧?!
  舒敏偷偷用眼角看了看一脸平静的贞兰,只怕贞兰姐姐还未想到这点,就算是想到了,以贞兰的性子,家世,怕也就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嫁给那个半老头子吧!
  琉璃似乎并不怎么服气让自己侍候贞兰。其实本来太后娘娘那里的玉沁姑姑叫她去的时候,是打着找人伺候舒姑娘的名头去的。就算她是在乾清宫里侍奉的,却也知道这位舒姑娘的不简单。谁曾想,这般来了,居然是让她侍候那位贞姑娘。贞姑娘虽说人很是漂亮,可毕竟不是太后娘娘和皇上眼面前儿的红人儿啊!宫里的人私下里早都猜测过了,这舒姑娘是仙去的太皇太后捧在手心里的宝儿,是太后的眼珠子,连皇上都赞不绝口,更有宫人撞见舒姑娘和四阿哥有过交流,甚至在内务府的小太监还说了,九阿哥还常常给这舒姑娘的府上送去东西。她们做奴婢的早就猜说,这舒姑娘肯定是上面要赐婚给皇子阿哥的,跟上这样福分大的姑娘,将来肯定也是能摊上好事情的。眼角将一缕不满的光悄悄射向了站的恭敬的绫罗,便很快摆上了笑脸。
  琉璃以为,自己刚才的神态并没有任何人看得见,还满脸笑意地迎向贞兰的目光,却不知道,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发话的舒敏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贞兰听了绫罗的介绍,笑意盈盈地看着站在一旁的琉璃,“多谢琉璃姑姑了,贞兰初初进宫,并没有什么规矩,凡事儿还是要多仰仗琉璃姑姑了。”话说得很客气,虽然在这样的情境下她是正儿八百的主子,却一点儿主子架子都没有。
  琉璃听贞兰这样说,心里对现在这个暂时的主子更是不满意了。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个看似就好欺负的主子呢?若真有一日受了排挤,自己还不是首当其冲被波及的人了?
  而绫罗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像普通侍女一样站在舒敏的身侧。她是太后娘娘从身边的二等宫女里面挑出来特意来时候舒姑娘的,虽然她这么多年在宫里常见舒姑娘进出,知道舒姑娘是个有分寸知礼仪的人,但现如今,舒姑娘这么将他们两个太后娘娘派来的丫鬟晾在一边,自是有她的用意。
  来之前,玉沁姑姑虽没有说别的,却一再嘱咐自己,说一定要听舒姑娘的话,若是舒姑娘不让说,自是有姑娘的道理。舒姑娘心思敏捷,并不是她们这些小奴婢们能揣测出来的,只需跟在姑娘身边察言观色便是了。更何况,向来不愿理事的太后娘娘都和她说了,“敏儿是个喜静的孩子。”这般话的意思,还不是明摆了,舒姑娘不喜欢身边的人多嘴吗?
  舒敏看了看周围的人,现在好像是有些冷场了。翠姑姑自从两个丫鬟进屋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很明显,像类似于奴大欺主这样的事情,翠姑姑是不会去插手了。而绫罗,看样子,太后娘娘和玉沁姑姑对绫罗的教育还是很过关的,这样一副不吭声的沉默样子的确挺如自己的意。
  大概静了有一两秒的时间,舒敏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角上,似乎是故意没有轻拿轻放,茶盏和杯盖碰撞着,发出了些微清脆的声响。
  舒敏笑着站起身来,执起绫罗的手,“敏儿还真是惫懒了,居然都不知道招呼绫罗姑姑。姑姑不会怪罪吧?”话尾微微一挑,声线听着格外媚人。
  绫罗却不觉得,这是舒姑娘在埋怨自己。到了这宫里来,进到储秀宫这地界儿,就算你以前是太后,甚至是皇上身边儿当红的人物,在这里也只是伺候新选秀女们的奴才而已。玉沁姑姑教导了她许久,这样微小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绫罗微微一撤步子,便准备行礼。“奴婢不敢擅专,奴婢只是个侍候人的下人,当不起舒姑娘如此称呼。”
  舒敏是习武出身,早就拦住了绫罗的动作。说实在的,这个姑娘还是很讨她欢心的,看上去老实本分又是个做事情的,舒敏身边,总是喜欢用这类的人。“那,既然如此,敏儿便唤您做姐姐姐姐,这该是不为过了吧,是不是,姐姐?”依旧是温柔笑着的眉眼,依旧是疑问的语气。
  绫罗瞬间便知道了,可能这位小主子是想要敲打敲打贞姑娘身边儿的琉璃,怕她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来了。能被太后挑出来伺候太后心中的红人儿,怎会是一般心思就能应付得了的?当下也笑笑,应道,“姑娘说哪里话。奴婢们到了这里,便是姑娘们的奴婢了,姑娘若是跟奴婢生分起来,岂不是还要把我们这些个奴婢都娇惯成刁奴了?姑娘对下人,可不要存了娇惯的心思,不然,些许个不长眼的奴才,怕是要欺负到姑娘的头上去了!”这个琉璃,她是知道的,当初玉沁姑姑一起嘱咐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宫女似乎有些攀高枝儿的意思,一听说是来服侍贞姑娘,面子上便不怎么好看起来,对自己也是冷言冷语的。但绫罗本人,并不是个喜好争斗的,琉璃如此排挤,她也无非就是笑笑,忍忍就过去了。横竖自己是抢了人家心目中的好差事的,吃点儿小亏也不算些什么。只没想到,这胆大的奴婢,居然妄想着欺侮到贞姑娘的头上去了。舒姑娘和贞姑娘感情素来是好的,又怎可能让她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平白欺负了去。故而绫罗现如今,也只是帮舒敏把舒敏并没有说透的话,点了个清楚。
  舒敏听完绫罗的话,心里一惊,看向一脸沉静的绫罗。真没想到,太后安排到自己身边儿的,居然是这么个心思缜密的人。她原想着,这绫罗能顺着自己的话说两句便算是好的了,毕竟这才是刚刚见面,并没有那么多默契可谈,可谁知,这绫罗的心思居然这样仔细,将自己想说透想点明白的事情讲了个透彻,这份儿伶俐,已经快要赶上跟在自己身边儿呆了三年多的春书秋画了。这般想着,绫罗在舒敏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层。而那个原本看见活泼,神似秋画的琉璃,却一下子形象全无。
  翠姑姑本来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地喝茶,毕竟在太后身边呆了二十多年的人,又怎可能是个没有见识的。要真说起来,这后宫的争斗,主子和婢仆,只是最为简单平淡的了。她随侍太后多年,别说是主仆争斗,就是万岁爷的妃子厮打起来,也只当做是畅春园戏台子上唱“大闹天宫”罢了,看得多,也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她原本只想稳坐钓鱼台,学古时候的姜太公观棋不语的。谁曾想,这舒姑娘却是个厉害人物,竟和那绫罗一唱一和地,活活说红了琉璃的脸。别人不知道,可她翠姑姑知道,这个琉璃,其实是太后娘娘怕勾去了皇上的魂魄,才故意选出来服侍人的。琉璃姑娘与先皇后颇有几分相似,只是性子远不如先皇后温软,显得过于跳脱了些。但终归那么副皮囊,还是会让万岁爷另眼相看的。虽然万岁爷耽着她那性格,并未有什么明显的宠幸的意思,但她们这些下人怎么可能不是心思活泛之人,这样的宫女儿,就算是去侍候人,也除非是指派的主子刻意去打压,倘使是她们这些人也在一旁,这错儿便全落到她们这些个旁人的身上了。
  眼瞅着琉璃的面色变了起来,舒敏和绫罗还是笑意盈盈的,站在一旁的贞兰似乎也明白了舒敏要给琉璃下马威的意思,并不搭话。翠姑姑无奈之下将手中的东西搁在桌上,堆着笑脸站起身来,“舒姑娘可真是长了一张巧嘴。这般管教下人哪还可能出什么差错儿?娘娘只是觉着姑娘年少,就让绫罗这么个性子稳重的人来侍候姑娘。可看着样子,怕就算是泼皮猴子到了姑娘的手里,也定能给管教成管事儿大丫头不成了!”
  舒敏听了这话,也知道今天的戏唱得差不多了,俗话说,凡事儿都要有分寸,到了不疼不痒戳人心的时候,便是恰到好处了。而舒敏这么多年早就学会了一件事儿,“见好就收”。转过身来,是一个无可挑剔的颌首礼,“翠姑姑总喜欢夸赞舒敏,想来舒敏只是个小孩子,娘娘那般费心自然是因为舒敏尚未如了娘娘的意。舒敏年岁还小,有时候做事情总还是不大动脑筋,娘娘担心也是对舒敏的恩宠。倒是舒敏有时候说话做事分寸错了,还需要姑姑多多提点。”一番话,既堵住了翠姑姑的嘴,又摘干净了自己和绫罗,还帮站在一旁不曾说话的贞兰解了围,最后给了尴尬万分的琉璃一个下楼台阶。这一下子,不得不让说得上阅人无数的翠姑姑多看两眼。怪不得孙公公说这小姑娘不是池中之物,如此看来,倒真有几分自家主子的意味。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位皇子阿哥将来有福气,能把这么一位贤内助娶回家里去。
  翠姑姑听得舒敏这般说,脸上笑意更浓,“姑娘这般和老奴推脱,反倒显得过于生分了。这样吧,储秀宫自有储秀宫的规矩。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舒姑娘和贞姑娘倒不如先去咱储秀宫的膳房领了食盒子自去屋里用膳,也好多休息一阵子。咱储秀宫安排事宜,申时再过花厅来也不算迟。”
  说完多看了舒敏一眼,其实,在早晨舒敏来前院儿打水的时候,她身边儿的喜圆就已经注意到这个不同寻常的大姑娘了。普通大家姑娘,就算是这种没有丫鬟的情况下,总还是不可能自己去东奔西跑地做事情的,总归是要等着后面分派了宫女之后采取安排,而这宫里也有那么几个新选秀女晌午来时就已经收拾妥当,只是一个个也不见得谁是准备亲力亲为的,直把这储秀宫上下几个能抓得住的洒扫宫女儿们都累的够呛。而这位舒姑娘倒是好,自己问了小宫女去向,也不支使人,自己个儿端着盆子便去那水井边打水去了。也怪不得太皇太后和主子都对这么个小姑娘另眼相看了。
  舒敏听翠姑姑这般说,也就知道,自己这又一次被动拉了仇恨。不过既然是要玩儿特权,那倒不如让她玩儿个彻底。所以,舒敏并不推脱,甜甜一笑,“既然翠姑姑给了舒敏这样的自由,舒敏也就却之不恭了。”随即闲聊几句,将刚刚批判琉璃的低气压带走了,便和贞兰领着绫罗和琉璃离开了前院儿。
  待舒敏和贞兰回到自己的兰芬院,那乌苏明秀还坐在院子里的芭蕉树下乘凉呢。看见舒敏和贞兰都各自带了丫鬟回来,原本明艳的脸色就变了几变。
  她本来想着,那两个蠢货此番出去,肯定是遍寻无人,碰了一鼻子灰就回来了。绝对是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谁曾想,她们两个居然就带着这两个光鲜亮丽的丫鬟趾高气扬地回来了,让她一腔的嘲笑无处可发,真是气煞她了。瞬间也不管什么礼仪风范,直接用手抻了抻自己身上的旗装,站起身来,便迎了上去。
  舒敏刚进院门儿,才抬起头来就有一种乌云罩顶的错觉。后来定睛一看,见乌苏明秀就像是朝阳里一朵带着露水浑身长满了刺儿的玫瑰花儿一样站在自己面前,便知道,乌云罩顶不是错觉,这位姐姐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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