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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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娅鄯月-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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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女冷色道:“什么事?”

    太监又道:“姑娘只管前去便是。”

    鄯月有些惊讶,拓跋焘竟对她如此客气,转念又想起月色如醉的夜晚中那个俊邪魁岸的人,那个混扎着鲜血的迷乱的长吻。

    走到从前赫连昌议政的朝堂宫殿之中,曾经金碧辉煌的宫殿已经被魏军洗劫一空,如这个国家一般,正在急速的败落当中,只见战俘一列列站立,亡国竟是如此惨烈卑微的景致,鄯月想到赫连昌如是看到这一幕该多么痛苦悲凉。

    见鄯月到来,拓跋焘特意高声道:“来,见见朕的战俘,赐坐。”

    这一声令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鄯月的身上,一半怨毒,一半唾弃愤慨,他们都将鄯月当做了无耻的亡国奴,鄯月横扫一眼,那被打入冷宫的夏氏也在其中,她显然看到了鄯月,那怨毒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鄯月的身上,只见夏氏失控的吼道:“你这个狐媚惑主的贱人,祸国殃民!”

    拓跋焘在上方看的起劲,漠然道:“她这样咒骂你,朕该如何处置她呢?”

    鄯月冷冷的看着夏氏,并不接话,拓跋焘笑意渐渐隐去,寒冷笼罩了他的双眼,只见他斩钉截铁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杀!”众人无不惊慌了神,殿上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再出声辱骂鄯月,这一举动,更加坐实了鄯月亡国的罪名,夏氏被士兵拖了出去,嚎叫声不绝于耳:“鄯月,狐媚的贱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是夏国的罪人!”

    鄯月坐在一旁冷漠的看着眼前这场好戏,这就是他拓跋焘的用意,坐实她亡国之罪,令她受众人唾弃,再也无法令夏国起死回生。

    只见赫连昌的妹妹被充斥进魏国的后宫,后妃一律为奴,无用的王公大臣被斩首,却留下了鄯月颇为看重的太史令张渊,徐辩,他们都是赫连昌登上帝位的功臣,拓跋焘竟然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大殿上的挣扎,咆哮,怒吼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独有而壮观的亡国之景。

    塞上风光,高原风物,可还是铸风流?长城遗迹,可记万兜鍪。无定河边兵举,旌旗曾拥万貔貅。长城立,征人含恨,却教落花愁。其间千百载,英雄人物,挂印封侯。憾闯王败北,客死南洲,谁道英灵安在?空惆怅霸业东流,想必是,断魂千里,明月照荒丘。
千古兴亡多少事(二)
    白日的好戏唱罢,鄯月回到宫殿之中,贺女前来禀报:“主上,独龙有飞鸽传书,夏主十分安全,正在上邦城中。”

    鄯月稍稍安慰,即刻道:“叫独龙不必回来,务必保护赫连昌的性命。”

    “是。”贺女诺道。

    鄯月静默一阵,心上一计算,又道:“拓跋焘不日必将攻陷上邦,贺女,你连夜制一些感染瘟疫的物品投到魏军的战马中,事成之后通知独龙,让他们即刻出征,先下手为强。”

    贺女诺道赶紧退了出去。

    夜半时分,鄯月无心睡眠,走到从前戏水的华池边,不想撞见了赫连昌的妹妹赫连公主正在与拓跋焘在水中畅游嬉戏,鄯月冷色道:“怎么,竟是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赫连公主见是鄯月,不屑道:“本公主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鄯月讥笑道:“做卖国贼的滋味可好?是你为魏军打开了城门吧!”

    这是赫连勃勃第二个女儿,长得俏皮艳丽,平日飞扬拨扈,不想今日做出如此无德之事,拓跋焘竟将她迷得颠倒是非。

    赫连公主涨红了脸,不想被她这样大剌剌的戳破,随即便要梨花带雨下,依偎在拓跋焘有力的臂膀上,撒娇道:“皇上,你看她,欺负人家。”

    拓跋焘别有深意的望着鄯月一脸不屑的样子,淡然道:“你先回宫,朕随后就来。”

    赫连公主自池中站起,唤来侍女为她换上宫服,瞪一眼鄯月,悻悻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拓跋焘并不起身,慵懒的躺在池中,冷静的说道,“你觉得朕让赫连昌用帝王之位来交换你,他会不会同意?”

    鄯月道:“我区区一个平凡女子,何德何能以我换天下,你的美梦怕是要破灭了。”

    拓跋焘不以为然,眯缝着危险的双眸打量着鄯月:“赫连定已在平凉自立为王,赫连昌可说是个亡国之君了,以一个亡国之君来换你,朕还当真不划算呢。”

    鄯月下心悲凉,果然如她所料,赫连定已自立为王,赫连昌已如浮萍孤舟,难以想象。

    拓跋焘就着月色徐徐道:“多年前,曾流传着一个趣闻,说鄯善国的公主曼头陀林可兴天下,可亡天下。”

    鄯月笑的有些不自然,问:“堂堂一国天子也信这些流言蜚语?”拓跋焘随意道:“如今西秦北凉交战,都为了这个女人而去,如此看来,显然有是有那么回事的,对于朕来说,多一个女人并不动人,动人的是一个女人挑动着一个天下,无论是天意或人为,她都只能是朕的。”拓跋焘笑得别有深意,久久望着鄯月,想要在她脸上捕捉细微的信息,鄯月不以为然的答道:“你想要的人自然可以要到。”

    拓跋焘将鄯月的身子猛地拉入水中,水花溅起层层涟漪,身子瞬间贴在了拓跋焘温热的胸膛上,鄯月穿得十分单薄,一落水,丝绸华服紧紧的贴在她白嫩的玉体上,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拓跋焘忽然把脸凑在鄯月眼前,鄯月可以清晰的看见他威严的剑眉和俊美的脸,半饷,他悠悠说道:“如果朕想要的是你呢?”

    鄯月高傲的将脸抬起,吹弹可破的脸上满是水花:“恐怕你要不起。”

    拓跋焘顿时来了兴趣:“哦,朕天生就喜欢挑战。”他顺势紧搂着鄯月,双手环住她的腰,急促的呼吸在她耳边回荡:“你每次都可以轻易挑起朕的欲火,朕怎么能轻易放你走呢?”

    鄯月听见此话,只觉得面红耳赤,心跳加快,双手挣脱着他的牵制,拓跋焘阴沉的说着,“你再这样乱动,朕可就不敢保证什么了。”

    鄯月瞬间停止了挣扎,冷漠的沉声道:“放开我。”

    拓跋焘这次听话的放开了她,懒散的说道:“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你父王派你来,又是何意呢?”

    鄯月心下一惊,他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问?难道他知道玉石的事了?
千古兴亡多少事(三)
    拓跋焘看见鄯月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知她一定是有目的的。

    在深夜的夜色中,四周散发着倦怠之意,鄯月不答而反问道:“夜已深,还有佳人等你,你确定要和我在这里吹风浪费大好**吗?”

    就在这时,魏国的王爷拓跋焘的弟弟拓跋齐飞走而来,见鄯月在此,急切道:“皇上,臣有要事禀告。”显然是忌惮着鄯月。

    拓跋焘淡淡的瞄了一下鄯月,不以为然道:“但说无妨。”

    拓跋齐无奈道:“我军战马染了瘟疫。”

    拓跋焘双眸中透着寒意,仿佛要将鄯月看破,鄯月垂下头,心想贺女得手了,拓跋焘半晌才道:“随朕去看看。”

    鄯月虽然心虚但还是若无其事道:“看来今夜注定无眠啊。”拓跋焘一脸看你干的好事,回来再收拾你的表情,鄯月听见拓跋齐边走边问:皇兄为什么留着这个女人?拓跋焘的回答鄯月已经听不见了,待拓跋焘离开之后,鄯月赶紧回到寝宫,发现贺女已经回来了,她一脸紧张问,“得手了几成?”

    贺女笑道:“魏军七层的马匹都染上了瘟疫。”

    鄯月窃笑道:“干得好,快,通知独龙。”

    东方的天际已经蒙蒙发白,想必此刻书信已到了赫连昌的手中,成与不成,就看这一次了,终于鄯月可以沉沉睡去。

    仿佛只在梦中过了一时半刻,鄯月被人从睡意朦胧间强行拉起,是一脸阴沉的拓跋齐,“随我走一趟关外。”鄯月环顾四周,不见贺女的踪影,拓跋齐如幽灵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找了。本王将她押解回了平城。”

    鄯月气结:“你!”

    “她偷袭我军战马,烧毁粮草,饶她一命已是格外开恩,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吧?”

    鄯月冷笑一声,不理会他,拓跋齐又道:“如今我皇兄正与赫连昌在关外对峙,你急不可耐的让赫连昌反攻魏军,想必很愿意看到他的尸首被挂在城门之上。”

    闻此,鄯月翻身上马,直奔关外,外面已是日上三竿,穿过一片辽阔的沙地,烈日炎炎的大地上,前方出现了对峙的磅礴两军,左边是魁岸戎装的拓跋焘,右方是一鼓作气的赫连昌,鄯月不经加快了脚步,拓跋焘见拓跋齐将鄯月带来,似乎很不高兴,怒问道:“你把她带来干嘛?”

    拓跋齐冷漠道:“这是人质,现在就该派上用场。”拓跋焘眼中似乎怒不可遏:“自作主张。”拓跋齐跪下道:“一切后果由臣下担当。”拓跋齐心中深知,这一仗可谓危险异常,魏军大多是病马出征,怎可打赢赫连昌的强壮之军?即使他也对此作为不屑,但为了皇兄的安危,他唯有除此下策。

    赫连昌见到鄯月,已经是激动不已,他好像苍老了许多,从前清明的双眸里沾染了战争的浑浊,多了几份厮杀中的威严,这时,拓跋齐忽然将剑放在鄯月的脖子上,吼道:“赫连昌,如果不想她人头落地,就快快自动下马受死。”

    拓跋焘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平原上响起:“放下刀!”

    拓跋齐恍若未闻,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赫连昌温润的脸旁在风中决绝而痛苦,行军作战的洗礼令他显得十分疲倦,往日在长安城中闲逸岁月里的翩翩如玉的公子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久久的凝望着鄯月,心底早已做了决定,鄯月知道为了她他是怎样都肯的,这便是最可怖的事情,鄯月在黄沙漫天中绝望的大叫道:“不,不要!”

    天地间只剩下如斯的寂静和人世间哀伤不绝的叹息,就在霎那之间,独龙用暗器打掉了拓跋齐手中的剑,而赫连昌却已经闭上注视着鄯月的温柔的双眼,仿佛诀别于世上,如一片飘零的落叶,就这样直直摔下马去,独龙来不及拉住他,鄯月看见他在风中坠落的身体,跪倒在无边荒野之上,眼角流下悔恨的泪水,不停的呢喃道:不,不……

    原来她的梦境中出现的景象就是今时今日此时此刻……萨满族人的预言是真的……

    想必当年楼兰的开国君王也是梦见了百年之后楼兰沧桑衰败的模样,所以给后人写下了警示的预言,楼兰是否也会如今日的夏国呢?消失在悠悠长河的历史岁月之中。

    魏军见此,即刻蜂拥上前擒住了赫连昌,夏军见赫连昌被擒,瞬间溃败,如无头苍蝇般四散而去,像苍茫大地上寻不到方向的蝼蚁。

    鄯月就这样哀凉的匍匐在炙热的大地上哭泣,宛如大西北颓败的草木,耳边仿佛还是赫连昌在长安城中清幽的身影,那淡然的声音在问:“月儿,你愿意坐我的皇后吗?”

    拓跋焘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见鄯月为赫连昌如此的悲痛,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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