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将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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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将求妻-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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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润莲有些无所适从。
  于是,公孙筠秀继续说道:“我来这里,就是想请程大人帮我打听他的下落。他本来让我在芮城等他,可是出了点事情。我等不及了,就自己来了。”
  打死公孙筠秀也说不出自己来这里找陆惊雷的真实原因。只怕她真的说出口,人人都会以为她是不能容人的嫉妇。虽然事实好像确实如此,公孙筠秀还是倔强的不愿承认。
  “小姐,你是不是被逼的?不然我们去求求大人,让他想办法。他现在已经是刑部尚书,是很大的官儿了!他一定能帮你!”
  没想到程仕之居然在短短半年的时候里晋升为三品大员,公孙筠秀不由有些惊讶。要知道,他之前出任礼部侍郎,官衔不过五品而已。
  北泽任命官员都要经过严格的考核,虽然并非全部按资排辈,但以程仕之的年纪,鱼跃龙门也不至于此。
  “程大人居然已经是尚书了?”
  “嗯,是大王钦点的。我家大人协助大王子攻陷巴托有功,回永邺之后,公主就为他向大王请赏。正好刑部尚书的位置空了出来了,大王就将他提到了那个位置。”
  “怎么会空出来?从前的杜尚书呢?”
  朝廷要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位置会空不是占位的人高升了,就是被人拔了萝卜。而尚书这样的高位,再往上就只有左右两位尚书仆射大人。至于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尚书令官职,自上一代北泽王起就一直是个虚位,空有头衔,无有任命。刑部的杜尚书可没有本事染指这三个位置中的任何一个。
  公孙筠秀还以为杜大人是被降职了,结果润莲却告诉她:杜大人是因为结党营私,被大王革职查办了。
  如果公孙筠秀没记错,那位杜大人是大王子祖父的门生,一直是大王子那一派的中流砥柱。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对大王子的势力肯定是个极为沉重的打击。
  “陈贵妃被降至嫔位,可是受了这件事情的牵连?”公孙筠秀问润莲。
  润莲摇摇头。
  她从前身份低微,对这些事完全一窍不通。只有与她的丈夫密切相关的事情,她才会卯足了劲去打听,所以此时实在无法给公孙筠秀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想起豹婶希望陆惊雷远程朝堂的原因,公孙筠秀也不由担心起来。连远在芮城的一介民妇都知道大王子前途无望的事,可见局势有多恶劣。公孙筠秀真的担心陆惊雷也会受到牵连。
  心不在焉地与润莲聊了一阵,直到仆役们把洗浴的热水送来,公孙筠秀才不得不先将这些事都放下。
  在润莲坚持下,公孙筠秀只得任她像从前那样伺候自己。换回女儿装后,润莲为她梳了一个略显复杂的反绾髻,见她头上没什么珠翠可以点缀,甚至想将自己的私房首饰给她。直到公孙筠秀威胁说再这样就把头发拆了,她才不情不愿地罢了手。
  “润莲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小姐你给的,润莲只是想报答小姐的恩情。”单纯质朴的润莲一心想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却又不得门道,显得十分委屈。
  公孙筠秀心里暖暖的,握着她的双手,笑道:“来日方长,你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吗?”
  从前的程夫人,现在的程老夫人,公孙筠秀的嫡亲姨母柳意在得知外甥女千里迢迢赶来永邺,不禁责怪起儿媳王媛没有及时将她叫醒。王媛连连认错,赶紧叫人将公孙筠秀请到了婆婆的房间。
  时隔数年,再度见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即使彼时算不得亲近,公孙筠秀还是激动得泛起了泪光。
  “筠儿,我的儿……快过来,让姨母看看你。”
  听到程老夫人的召唤,公孙筠秀立刻走到她跟前跪下,让她可以好好端详自己。
  “不错,越长越漂亮了,越来越像你娘了。”
  “娘亲和姨母最像,筠儿其实是越长越像姨母了。”
  许久不曾在长辈膝下承欢,虽然公孙筠秀觉得自己更像她的父亲一些,但还是顺着姨母的话讲了起来,哄得她眉开眼笑,自己也觉得开心不已。
  “真会说话!”
  弯起食指刮了刮公孙筠秀的鼻梁,柳意笑着抚过她的双肩,顺着手臂一直摸到她的双掌,看着她幼笋一样修长纤细的手指,“现在还有在抚琴吗?”
  “一直都有练着,只是这趟出门没有带琴,希望回去之后不会手生。”
  “你遗传了你爹的好天赋,可惜……”
  柳意对公孙筠秀的经历也有耳闻,她与润莲一样,都觉得她落在陆惊雷手里生不如死,所以一见面满满都是怜惜。不过她比润莲的心思还是深一点,注意到儿媳已是满头雾水,便及时止住了话头。
  “媛儿,清风昨天说想吃清蒸桂鱼,你去厨房看看,看他们做上没有。盯着一点儿,别让他们放得太咸。”
  “是。”
  若要说洗手作羹汤的事,王媛哪里比得上奴婢出身的润莲?知道这是婆婆要支走自己的意思,她什么也没说,便起身离开了。
  直到她的背景消失在视野中,程老夫人才无奈地说道:“媛儿并不知道你的事。”
  公孙筠秀也大概猜到了,于是说:“不知道挺好的。”
  她与程仕之的婚约早已是明日黄花,再去提及丝毫没有意义,还会损害到旁人的心情。所以,她觉得程仕之不告诉现在的妻子是对的。
  “委屈你了。”
  公孙筠秀摇头,乖巧地笑了笑。
  她的确委屈过,不过现在那份委屈早已烟消云散了。她虽然错过了程仕之,却得到了陆惊雷。虽然还不知结局是悲是喜,但这一刻她是快乐的。看看那位贤惠端庄的王氏,公孙筠秀怎么可能叫程仕之在她们之前做选择?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润莲。
  陆惊雷则不同,她不但可以直接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还有机会说服他接受自己的想法。也许他会大发雷霆,口出恶言甚至动手“教训”她。但到最后,她说的话总是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让他思考时多个参考。可在程仕之这里,她知道自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程仕之背负了父辈的期望,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就算他对她有情,他也不可能将她摆在第一位。陆惊雷说,他只要她。程仕之说不了这样的话,不是他不愿,而是他不能。
  远远的,程仕之听到隐约的声音自母亲房中传来,带着令他魂牵梦绕的熟悉。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透过窗户望见她的侧影。
  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感觉从前埋藏相思钻透了心头坚实的夯土,重新占领里面每一寸空间。
  “夫君?”
  王媛自厨房折返,就见丈夫呆呆地站在庭院,不禁有些奇怪。
  听到她的声音,程老夫人与公孙筠秀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收起那些并不适宜的情绪,程仕之对妻子点头示意,然后四平八稳走进房间,见过母亲,最后才看向公孙筠秀。
  “你来了。”他说。
  “程大人。”
  公孙筠秀客套地福身,即使当着姨母的面,也没有改变对程仕之的称谓。这声“程大人”代表着他们的终结,也代表着她对陆惊雷的承诺。
  程仕之面无表情地继续问道。“怎么突然来了?”
  “我想向程大人打听陆惊雷的下落。”
  尽管公孙筠秀的声音依然温柔,可她说出的内容却让程仕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冷漠。
  虽然很想拒绝她,程仕之却无法那么做,于是说:“跟我去书房吧!”
  就算是表兄妹,共处一室也是不妥的。但一屋子人,没有谁对此提出异议。公孙筠秀是因为急于知道陆惊雷的下落,其他人却是被程仕之少见的冷硬震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人类醒着么?

  ☆、措手不及

  现在的程府比起芮城的旧宅宽敞数倍,格局大气,建筑精良。
  程仕之的书房临着两株参天古木,大片的树荫遮着房檐,宁静悠远中似乎带着几许压抑。还好书房四面开窗,通透了不少。
  公孙筠秀刚一进门,就见漆色暗红的挂落飞罩将房内空间一分为二,一边可以用来议事会友,一边则是书桌单椅,自成一方天地。 
  书房内的藏书不多,公孙筠秀记得程仕之是爱书惜书之人,想来宅内应该另外建有书阁。
  目光掠过博古架上诸多摆件,不需懂太多,出生大富之家的公孙筠秀也能看出它们件件价值不菲。程家不过是普通商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家底。而程仕之入仕不久,之前也不过是五品侍郎,要攒出如此丰厚的收藏完全没有可能。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是王大人的千金王媛带过来的嫁妆。
  尚书左仆射王令,先后效忠于北泽两代君主,权倾朝野。王媛是他膝下唯一的孩儿,自是倍受疼爱。公孙筠秀还是乐女时,曾听说三王子有意纳王媛为侧妃。不过,尘埃未定之前,王令抢先一步将女儿许配给了新科探花程仕之。
  王子侧妃虽然显赫,却始终屈居次位。王令疼惜女儿,宁可将她嫁予无名之辈,也要占得正室嫡妻的名份。此举看似纡尊降贵,实则谋虑深远。
  程仕之今年不过二十有二,就已跃升为朝中三品大员,前途不可限量。王令选择女婿的眼光可谓精准。但程仕之今日风光,到底是凭借泰山之力?还是真的才学过人呢?
  公孙筠秀不想揣测。她只是庆幸自己没有成为程仕之青云路上的绊脚石。
  今天的程仕之,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清风哥哥。
  头顶三梁进贤冠,身着绛紫高官袍,胸前精工细作的孔雀补服,无一不在彰显他的身份与地位。年少时斯文清俊的眉眼,已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成权威的形状。沉默中也能给人无形的压力,对上一眼就让人极想退缩。
  陆惊雷也常常令她觉得惧怕,但他的威胁从来都是正面直接的。程仕之却像隐藏在云雾中,曲折迂回,不够真切。
  “陆惊雷是不是出事了?”等不及落座,公孙筠秀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程仕之阴郁地盯着她,隔了一会儿才望向别处,低声道:“他现在天牢。”
  “天牢?!”公孙筠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犯了什么事?”
  “通敌谋反。”
  自从诸莹的事情后,公孙筠秀一听到这四个字就心惊肉跳,如今更是如遇灭顶之灾。
  看她一脸煞白,摇摇欲坠的样子,程仕之几乎想冲上去扶她,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双手握拳,放在膝头,他静静地等着公孙筠秀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直到她自己扶着椅子坐下,才开口继续说:“有证据证明是他指使诸莹勾结蒙覃,谋害大王子。”
  “不可能!”公孙筠秀想也不想,直接否定了程仕之的言论。
  攻占巴托城的计划最早是陆惊雷提出来的,也是他身先士卒在巴托城内与北泽军里应外合。如果他是叛徒,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
  “攻城那夜你也在,陆惊雷如果要勾结蒙覃,又怎么会砍断他的手臂?!”公孙筠秀不相信程仕之会想不清楚这么简单的道理。
  “蒙覃在大邱王与大邱太子去世之前没有继承资格,现在却能明正言顺的扛起复国大旗。谁敢保证他们不是用的苦肉计?”这样的阴谋的确没什么说服力,程仕之不由补充道:“而且是他说服大王子赐死了诸莹,现在再看,怎么都逃不过灭口的嫌疑。”
  “诸莹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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