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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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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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刚出门而去要回家时,夜已深了。他很清醒,因为基本上没怎么喝,在他出门之前老头子跟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宋呀,以后就不必再费时间特意为老头我准备些什么酒了,虽然老头很高兴。不过你要养家,还有个儿子在读书,这负担不轻。况且老头打算暂时离开这里,rì后会不会路过宁城不好说,毕竟老头也一把年纪,想找个地方养老。”

    “钟叔叔,你可以住在我家,虽然粗茶淡饭,养活您是不成问题的。”宋刚想不到老头子要走,忙不迭要许个承诺,这有打肿脸蛋充胖子的嫌疑,不可否认,宋刚诚意一片。

    “好意心领啦,小宋,”老头子笑道,“这小子算是我的徒弟,他家境不错,所以养老这个问题已经解决,老头无忧矣。”

    “那临走之前要告诉我一声,钟叔叔。”

    “嗯,再说吧,无根之人四海为家。”感叹一句,老头子道:“就这样了,小宋,你回去吧。”钟老头和云帆到了门外,目送宋刚转到庙后的小路上去,趁着黑夜,一步步地往家里走。一时从三人到两人,气氛变了,因为夜也深了,是睡觉的时间。

    “老头,你到底帮过什么忙,出了很大的力?”云帆心里疑惑,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情,听起来宋刚三番四次给老头子送酒喝,看来钟老头真的做了些好事。

    老头子不愿意回答,笑道:“没什么了不起的,此等小事不足挂齿,不说也罢。”

    云帆追问道:“老头,你就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小子,别去关注这些细节,来,进去,咱们还有些酒没喝完。”老头子拉着云帆的胳膊回到破庙,夜深是对于别人而言的,云帆每个晚上都要打坐练习,时间再晚他也要子时后睡觉,这是年轻的活力jīng力所在,也是进步的源泉。
第六十四章 千年灵芝
    云帆和钟老头在破庙住了两晚,白天一早到宁城去喝早茶,吃午饭,然后对付晚饭,这自然是第二天的事。如此悠闲的生活,除去徒步来回有些累以外,云帆感觉提前过起了老年人的生活,斗志都要松动的样子,这自然是夸张了,云帆不忘自己的江湖梦。在破庙里睡了两个晚上,他没少叫蚊子sāo扰,能安然地过去,除了忍之一字,还是要忍。

    忍也是一种快乐,云帆特意从宁城带回半壶酒,嘴巴含了一口,再喷到石像之上,此为大不恭,老头子恐吓道“不能对着老头的图腾搞小动作”,云帆继续喷出一口,这叫老头子无奈,再次给出菱角,少年如孩子一般,也是不能惯着的。

    廿八rì,钟老头早早就起来了,他从石像背后挖出一包黑乎乎的物事来,拍去上面的泥土后,笑着道:“差一点忘记,要不是你小子昨晚提醒,到了山上就要闹笑话了。”

    云帆不知道老头子手里拿着的为何物,问道:“老头,这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呀?我看你这个样子,好像很宝贵,不会是……?”

    老头子大方地将物事递给云帆,道:“小子,这是考验你眼力的时候,看你能不能猜得出来。”这么大方送到云帆手里,老头子显得很随意,不知其真正用意何在。云帆吃不透,托在手中的东西不会说话,这是黑sè,黑sè近于木头的却颇沉重的未名物。云帆走到门口处,想借着光亮的太阳光看个仔细。

    “平淡无奇,普普通通。”云帆很快得出这个结论,问题是他仍不知道这是何物,“老头,我看这件东西木头不像木头,金属不像金属,能吃吗?”

    “能呀,”老头正经回道,“生吃也可以的。”

    云帆不会上老头子的当,他不确定的东西,断不会轻易去尝试。老头子一贯的伎俩是明言自己是一部活字典,而一般不给云帆机会翻看,这是不负责的表现,身为他的徒弟,压力常常有,这时候云帆敢怒敢言:“老头,我猜这是灵芝,万年灵芝。”毕竟是受了文人臆想的世界之毒害,云帆出口就是灵芝,而且是带着怒气的灵芝,火花四溅。

    钟老头吃了一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不淡定了,道:“小子,以你一向粗浅的阅历和看书不多的可怜认知,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不大像以前的小李呀。”

    云帆话刚出口就醒悟过来,这不是在游戏的世界,不是在或仙侠这样的虚拟世界,所以不经思考而出口的话,是鲁莽的,不可靠。他不好意思的舔舔嘴唇,不经意之间将身段放低些,道:“老头,开个玩笑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识字不多,是个文盲。”

    钟老头哈哈一笑,道:“去你的,小子,连文盲都来了,放心,老头知道你能读些书的,算得上知书之人。至于你手里拿着的东西,确实叫灵芝,不过没有一万年这么长。从你胡乱猜测,误中靶心看来,运气不错。这千年灵芝有它的妙用,到了山上你自会知道。”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也有其荒诞的sè彩。云帆听到老头子言说手中的木头就叫灵芝,心里也是吃了一惊,误打误撞,这不起眼的东西便是灵芝,不会是人工培养的吧?云帆差点要流口水,道:“老头,听说百年年份的灵芝啦,雪莲啦,吃下去能凭空多出好几十年的功力,这一块更是非凡,居然是千年的,那老子一口吞下去,还不立地成仙?”这也是文人们的臆想,云帆张嘴就将之倒了出来,因为他不了解该物的物xìng。云帆曾经喝过灵芝汤,是人工培植的木头样的灵芝,喝过汤后粗咬一口那块木头,居然是苦的,他很失望,犹如从理想出发,碰到了硬冷的现实,牙齿吃痛,额头也吃痛,心里不快,不爽,自从那时候起,他便不相信灵芝汤的疗效,苦味太打击人。

    “小子,这是白rì梦,你要醒醒。天底下若有这样的好事,那老头早就成仙了,还会留在红尘里,听你小子胡侃吗?”钟老头打击云帆一句。

    云帆抱着灵芝不愿松手,道:“话也不能这样讲,老头,听说过只羡鸳鸯不羡仙吧,做神仙没有做凡人的这些好处,思凡也是说不准的。”虽然被人工灵芝打击过,云帆尚存有几分侥幸之心,或许老头子所说的千年灵芝与他那个世界的大路货sè不一样,兴许会是甜的。于是云帆狡猾一笑,建议道:“老头,你看这么一大块,老道士炼丹应该用不完,不如咱们先割一小块出来,煲个汤尝一尝,以身试药,看看疗效如何?”

    老头子坐了下来,指着对面的云帆的木墩道:“先坐下来,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待得云帆抱着灵芝坐在对面,他摇摇头道:“小子,此物虽是老头所有,不过这一次是要跟老道士打交道,而且是为你小子谋利益,给你好处,我看煲汤就先别去想了。用灵芝煲汤,只有你小子才想得出来,暴殄天物。”

    云帆悄悄地捏捏怀里灵芝,这简直是木头那样嘛,看来用牙齿是咬不开的,而且这种东西曾叫他吃过苦头,想了想,听了老头子的“劝说”,云帆将咬一口,或者煲汤的念头除去,暂时的除去。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活得越久的东西,比如乌龟,又比如这块灵芝,足有千年之久,不会成jīng了吗?这是他的疑惑,要向老头子讨教。

    “老头,我听说像人参这种东西,不要说千年,一两百年都会成jīng的,是不是有这种说法?”言外之音,云帆想说按照这种逻辑,木头灵芝怕也是千年的妖怪,怎么现在乖乖躺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

    老头子也不急着上山,早起是一种良好的习惯,仅此而已。他听到“成jīng”一词,心里偷笑,却不表露出来,拿出做师傅的样子来,他正襟危坐,权威般解释道:“这话听起来很熟耳的样子,不会是老头曾经教过你吧?嗯,孺子可教,小子,别说是千年的,一万年的灵芝对老头子这种高手来说,也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吹牛的时候,老头子还是显得那么正经,似乎他口里吐出来的都是真理,都很有力量,有说服力,很能叫人信服,“就说眼下这家破庙,这尊石像,小子,我原谅你昨晚的不敬,因为我是你师傅,你仔细看看他的眼睛,是不是感觉它们会转动?”将话题成功引入到这尊无名石像上,老头开始给云帆灌输一些比较的事物,老头子是认真的,只是听众要忍着笑意,一路听下去,一刻钟后终于忍不住了,老头子舒了口气,云帆笑了出来,清晨的这一次对话,才告一段落。
第六十五章 艄公
    提着千年灵芝跟在钟老头后面,云帆两人先是进了宁城,穿城而过到了北门,此时仍属于上午光景,北门处人不多,因为门外是一条河,当地人称之为龙江。龙江之名听上去有些大气,到了岸边时,望着缓缓流动的龙江水,云帆才发现这是一条名不副实的河流,听老头子说过是河口边上那条江的上游,却窄了许多,断没有他的世界里那条长江水那么壮阔。龙江是一条不起眼的河流,却很与宁城相配。铜山与河口以下这一段是不叫龙江的,另有名字,这也是一种惯例,一条河流流经多个地方,每个地方的人的叫法是不大一样的,长江如此,而今这条龙江亦如此。

    龙江虽不算宽阔,上面没有桥梁,也不是说过去就可以过去的。毕竟云帆是一个普通人,不会飞翔。静静地等待了一刻,云帆方开口问道:“老头,咱们怎么过去,难道等待老道士来接我们?”

    老头子盯着河面入神了的样子,几乎让云帆以为他们是来游玩的。他将提着的灵芝改换成抱着,一路走过来,这一块木头分量不轻,叫他胳膊酸痛,只好先抱着,权作休息。老头子闻言没有立即答话,河面凉风吹来,清醒了云帆,也凉快了钟老头。老头子在云帆踢了一块小石头下河以后,方回答道:“这里有渡船的,不知道那个老家伙那里去了?”显然,他们所在之地,算是一个简陋的码头,这是长满了杂草的突出河面的一小块泥堆平台,以前或者是较为明显的,云帆仔细观察后,发现应该是受了河水的浸泡和腐蚀,一大块的破旧码头早就被冲走。无人管理的不受重视的地方,连老头子嘴里所说的那个老家伙也不见踪影了。

    “那咱们去找找看?”已经来到了河边,准备过河,若因为见不到渡船便无功而返,这是消极的态度,云帆以前曾经拥有。

    老头子低声骂了句“这老小子”,便带着云帆往下游而去,走了半刻钟见到了一座搭在低矮城墙边上的茅屋,门户虚掩着,到了门前,钟老头也不敲门,他推门而入,云帆亦跟着进去。

    这是一座简陋的整洁的蜗居,家具不多,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他的脸朝内,所以云帆看不到他的脸面。似乎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知道来了客人,此人方转过身来,他睁开了眼睛,打个呵欠,顺势坐了起来,见到是钟老头,还有身后的云帆。老头子他是认得,因为钟老头曾坐过他的船,而且不止一次。一个在宁城混吃,一个在北门外摆渡,同在宁城,他们算得上是熟悉。

    这也是一个老头子,或者叫他艄公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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