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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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尸- 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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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里好像拿了一份报告,此时正聚精会神的翻看着。

    “段警长?”

    “哦?你醒啦?”

    段匈这才注意到我,然后接着说道:“快过来,资料我已经拿到了。”

    我这才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才早上六点多一点。

    “这报告……”

    “嗯,刚才你虹姐来过了。”

    他说着话,脸上却忽然红了起来。

    没想到,他们两个人做事情,真的是太有效率了。

    我坐在段匈的旁边,然后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入一口。

    “段警长,怎么样,报告怎么说?”

    “嗯,关于火灾的报告很详细,但是却好像有点问题啊。”

    “什么问题?”

    我凑近了段匈,段匈正端着那本火灾调查报告。

    “三郎,你看……”

    他用手指着报告上的一行字说道:“火灾原因,经过调查,火灾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前夜给水管线的维修所致,是维修工人误将煤气管线与给水管线连接,导致大楼内的给水管线充满了煤气瓦斯,所以当第二天上午工作以后,大楼内的给水管线遇到了明火,直接导致爆燃……”

    报告读到这里,段匈转过头看着我说道:“这他/妈/的不是扯/淡吗?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糊涂蛋?难道那个维修工人连煤气管线和给水管线都分不清吗?”

    我皱着眉头,只有点点头。

    的确,如果说这就是事故的主要原因的话,未免有点太过离奇。

    不是说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但是这个理由确实有些牵强。

    “你看看,你看看,还有这里!”

    段匈又指着一处说道:“火灾发生前,楼内已经弥漫相当浓度的瓦斯,所以当火灾发生时,几乎是整栋楼同时爆燃,温度迅速升高,很可能导致楼内所有人员瞬间死亡……”

    段匈摇着头,无奈的说道:“你说说,那些楼里的人是不是傻子?难道有煤气泄漏还感觉不到吗?就算煤气是无色无味的,那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吧?就那么等着火灾发生吗?”

    是啊,段匈说的一点没错。

    怎么我也忽然有一种感觉,就好像那天在楼里的人,难道都在等待着火灾发生吗?

    他们当时,到底在做什么?

    “段警长,报告里有没有提到伤亡情况?”

    “稍等,我再找一找。”

    段匈把报告又翻了一遍,才找到其中的一页,然后说道:“关于伤亡情况,这报告上好像只有这么一句话……”

    我侧身过去仔细一看,那句话写道:“由于楼内火灾温度过高,加之燃烧时间过长,楼内未发现任何伤者及死者尸体。”

    “段警长,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就是说……”

    段匈显得也有些无奈,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接着说道:“就是说那栋大楼里面,根本就没死人。”

    “什么?没死人?”

    “也不是真的没死人,这就是报告里的官话,因为没有发现尸体,所以暂时会认为没死人,这也是相关部门常用的报告技巧。”

    “报告技巧?”

    “对啊,很多大事故,在一些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一般是不会对外进行公布的,尤其是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没少死人,所以相关资料的保密工作,肯定是做的非常好……”

    他说着话,点燃了一支烟,然后有些骄傲的接着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找你虹姐的原因。”

    原来如此,看来,想要做一位很厉害的警长,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时,段匈嘴里叼着烟,合上了报告,他的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三郎……”

    他吸了口烟,接着说道:“现在报告我已经看完了,里面确实存在一些问题。”

    “哪些问题?”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首先来讲,这场火灾的起因,就难以让人信服,不过报告是不会说谎的,肯定是有依据的,所以说,火灾的起因,是不是有些太过诡异了?”

    “的确,如果起因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会不会是那个管线工人故意做的呢?”

    “很有可能,这个人肯定已经被控制起来了,现在应该在看守所里。”

    段匈说着话,面上忽然闪过一丝兴奋的神情。

    “段警长,你该不会是想去见见他吧?”

    段匈叼着烟,朝我笑了笑……

    ——天,依然在下雨。

    雨中的一切都是昏暗的,但是我和段匈的眼前,却是清晰的。

    我们清晰的看到了几个大字:杭/州市看守所。

    此刻,段匈正举着电话。

    “好的,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就可以了吗?”

    他点点头,然后挂断了电话。

    “段警长,怎么样?”

    “没问题了,她说要我们在这里等一下。”

    段匈当然是打给虹姐的,好像不管我们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困难,只要有虹姐在,那就都不是什么困难了。

    果然,不一会儿,看守所里走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制服,显然和段匈是个同行。

    他看到我们两个,就忽然脸上露出了微笑。

    “你们好,我是邵所长……”

    他和我们一一握手,嘴里却一直说道:“快快快,里面请,你们来了多久了?怎么也不早点进来?”

    我和段匈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他,往看守所里面走去。

    楼内,窗子很少,也很小,这样的地方,当然不会有多少窗子的。

    昏暗,肃静,这里的感觉,很压抑,并不好。

    走进所长的办公室,我们三个人坐下,他已经为我们沏了两杯茶水,分了两支烟。

    烟,点燃,深深的吸入一口。

    “段警长是吧?”

    段匈点点头,没说话,只是吸了口烟,默默的看着他。

    邵所长也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刚才上面吩咐过了,你们是想见见那个管线工人吧?”

    段匈又点点头,又吸了一口烟,仍然是一脸的严肃。

    邵所长这才又看了看我们,却忽然显得有些为难。

    他叹了口气,才又说道:“唉,你们大老远过来,也不容易,而且上面也说过话了,我理应安排你们和他见一面的,但是现在,他的情况却有些特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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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一话 嫌犯
    邵所长的办公室里,也是昏暗的。

    一扇并不大的窗子外,依然下着雨。

    雨水顺着肮脏的玻璃窗流下,就像是女人哭泣时的眼泪。

    “邵所长……”

    段匈终于说话了,他弹了弹烟灰,声音很低沉。

    “邵所长,我们都是同行,还请您给我们行个方便……”

    段匈说着话,竟然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然后,他站起身,把这个信封稳稳的放在了邵所长的办公桌上。

    “段警长!您这是干什么?”

    没想到,邵所长的反映,却异常的强烈。

    他赶忙站起身,然后把那个牛皮纸的信封,又塞回到段匈的手里。

    “我说段警长啊……”

    此刻,邵所长的脸上,满是无奈,他接着说道:“我的意思,你们一定是理解错了。”

    “哦?”

    段匈这才又把信封收了起来,一双小眼睛斜视着面前的邵所长。

    邵所长这才又慢慢坐下,无奈的说道:“我说他的情况特殊,不方便见人,不是我故意找个借口难为你们的,只不过……他现在的状况,确实有点特殊。”

    段匈这才一抬眼皮,说道:“怎么特殊了?”

    ——看守所内的走廊里,非常的空旷,安静,甚至连我们走路的声音,也都带着回声。

    “段警长,他的牢房就在最里面了。”

    邵所长在前面带路,我和段匈跟在他的身后。

    走廊的尽头,只有一扇小小的窗,窗上却用钢筋棍儿封得严严实实,就连光线也好似被遮挡住了。

    昏暗中,一道乌黑的铁门,死死的关着,就在我们的面前。

    “段警长,一会儿我打开房门,为了你们的安全,你们尽量不要靠近他。”

    我和段匈互相对视了一眼,沉默着点了点头。

    “咣”的一声脆响,邵所长拉开了门上的铁栓。

    门打开,却突然有一股凉气从门内扑面而来。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牢房内,怎么会这么冷?

    “请进。”

    邵所长用很小的声音对我们说道。

    他只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我们只好从那天缝隙中挤了进去。

    这还是我头一次进入牢房里,没想到,这里面竟然如此的空旷。

    牢房里,只有一个洞口,那个洞口连人的脑袋都钻不过去,但是洞口上,却横竖排满了钢筋棍儿,我知道,其实那是一扇窗子。

    窗子透进了一些光线。

    光线却只能照亮牢房内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而其他的地方,却都是黑暗的。

    黑暗中,我和段匈,还有邵所长三个人,就站在牢房里门口的位置上。

    “穆玉春,有人来看你。”

    邵所长依然用很小的声音说着话。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却很清晰,不过如此清晰的声音,却并没有人回应。

    “邵所长……”

    段匈忽然说话了,他的脸色已经是苍白的,他的眉头也已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邵所长,他像这样,已经有多久了?”

    “大概有四天了吧,从他进来开始,就是这样的。”

    他们两个人说着话,却是在谈论那个住在这间牢房里的人。

    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能真正的看见这个人。

    我只好眯起眼睛,然后仔细的向那片黑暗中瞧去。

    原来,就在这间牢房靠右侧最里面的犄角上,好像立着一个影子……

    当我看清了这个影子的同时,一阵寒冷,从我的脚底板一直爬上了我的后脑勺。

    那个影子,原来是一个人。

    他直挺挺的,僵硬的立在那个黑暗的犄角里。

    他的脸朝里,背朝外,像是在面壁思过一般,又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不过我又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他的脚……

    他的脚,好像是点起来的,就是用脚尖着地,看上去,像是正在跳芭蕾的舞蹈演员。

    他这样不累吗?

    段匈这时候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在,才用很轻的声音说道:“你叫穆玉春?”

    他的话,当然是说给那个倚在墙犄角里的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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