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界- 第2节

　　　　接着又说：“以你在市里的影响，这件事不宜舍近求远，而应因势利导。”

　　　　看到殷萍一言一语不着慌的样子，徐璇有些急。

　　　　“你再说的具体点，究竟怎样具体运作？”。

　　　　殷萍看着徐璇一脸认真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

　　　　“那就解铃还需系铃人，去找曹秘书长”。

　　　　正在两人商量怎样把握时机赢得市里干部调整机会的当口，徐璇的手机想了。

　　　　徐璇有些无奈，忙跑去接手机。原来是方惠云来的电话。

　　　　“老徐，你还在外县吗？我父亲心脏病犯了，正在市中心医院抢救呢，你能回来吗？

　　　　听到这个信息，徐璇先是一愣，很快就做出了回应。

　　　　“惠云，你别急，我立刻就赶回去！”

　　　　撂下电话，徐璇对殷萍说：“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我得赶紧回去。”

　　　　殷萍刚才在旁边已听到了电话的内容，不无理解地说“人命关天，快回家去呀！”

　　　　徐璇看到殷萍这样通情达理，心里涌出一股感激，这样的女人要格外珍惜才是。

　　　　匆忙之中，他又轻吻了殷萍一下，就离开宾馆，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奔向市中心医院。

　　　　车行驶在夜色之中，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他岳父的形象，一个国字形的学者样的脸，一个从小就关心他的老人方卓明。

　　　　徐璇在想，老岳父的心脏病近几年很稳定，怎么突然又犯了呢？

　　　　听惠云的语气，病的可不轻啊！

　　　　大约半小时，徐璇终于赶到了市中心医院。

　　　　与他爱人方惠云通了手机，直奔心脑血管501病房。

　　　　见到徐璇风尘扑扑赶回来，方慧云扑在徐璇的怀里。

　　　　“徐璇，爸爸他——”方慧云有些抽泣。

　　　　徐璇也心里一阵难过。

　　　　“没事的，爸爸吉人自有天相，会抢救过来的”，徐璇温情地劝着妻子。

　　　　又过了一会，一个大夫叫他们夫妻出来，徐璇认识他，是全市著名的心脑血管专家刘致远。

　　　　“你父亲的病很严重，现在正在抢救，你们家属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听完刘大夫的话，徐璇才真正意识到老岳父病情的严重性。

　　　　徐璇和方惠云又回到了病房，看见鼻孔插满了管子的父亲，焦急地希望他老人家快快醒过来。

　　　　一晃，时间已过了子夜，方卓明仍昏迷不醒，徐璇把方惠云扶到外边的长椅上，生怕岳父的病情把自己的爱人击倒。

　　　　因为他太愧疚了，尽管他们夫妻存在种种不和谐，但他从心里还是知道他身上肩负的家庭的责任。

　　　　见到方惠云斜倚在长椅上悲伤地样子，徐璇安慰了几句，又回到病房。

　　　　他希望奇迹赐予他尊敬爱戴的老岳父。

　　　　就在他心里祈愿的时候，他看见岳父紧闭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他走进岳父的病床边，用手轻抚老人的手，不由想起了许多往事。

　　　　徐璇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都是江城一所大学的教授，他的父母与方卓明是大学校友，两家来往的十分密切。

　　　　徐璇的父母是方卓明家的常客，徐璇自然也经常出入方卓明家，就与比自己小一岁的方惠云认识了，而且成了要好的玩伴。

　　　　见他俩在一起默契的玩，双方父母都露出会意的微笑，都认为这是以后最好的一对情侣。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一次外出学术考察的路上，父母出了车祸，双双罹难。

　　　　那时，徐璇刚上小学四年。

　　　　在这巨大的打击面前，他痛不欲生。

　　　　还是方卓然在他人生变故的时候，将他接到家来，供他继续自己的学业，又想方设法送自己去军校深造，后来又把自己的独生女方慧云许配给他，让他有了幸福的家。

　　　　徐璇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忽然，他感觉岳父的手在自己的手中似乎抽动了一下，他回过神，仔细端详岳父的面孔，老人还在安详的睡着，好像自己没有生病，只是在人生的旅途小憩而已。

　　　　徐璇有些失望，因为他知道，如果岳父的病情没有好转，他老人家也许晚年就要这样昏迷不醒了。

　　　　想到这他心里很痛，他不希望尘世这样绝情，因为他太知道生离死别的凄楚了。

　　　　不知什么时候方惠云从外边走了进来，红红的眼圈上还残留着泪迹，夫妻的手又一次重叠在一起，在父亲的病榻旁悬起了两颗焦灼的心。

　　　　作者题外话：本来徐璇正在征求殷萍的“锦囊妙计”，可忽然来的电话搅扰了徐璇，也因此引出了小说的重要人物——徐璇的妻子方惠云和岳父方卓然。



………【第四章　苏醒】………

　　　　也许是医学的奇迹，也许是女儿女婿的孝心召唤，方卓明在昏迷了三天之后，居然醒了。

　　　　熬了几天的徐璇和方慧云脸上终于露出微笑。

　　　　方卓然醒后的第一句话，不是感谢的话语，而是讲起了他昏睡以后做的一个梦。

　　　　“我好像梦到我牵着一个小海的手，在海边散步，那个小孩长的好可爱，脸庞像徐璇，眼睛像惠云，可忽然那个小孩不见了，长出一张翅膀飞走了。”

　　　　醒后的方卓明讲的这个梦境，似乎是无意，像一个童话，但这个梦境却有着非常深刻的现实意义。

　　　　徐璇和方慧云婚后始终没有孩子，这是不是老人诙谐的暗示呢？

　　　　徐璇连忙赞许了一番，说老岳父不仅可以写出精辟的学术论文，也可以搞文学创作了。

　　　　方惠云捅了一下徐璇，暗示他别太说多了。

　　　　徐璇会意，立刻戛然而止。

　　　　一会，主治医师过来了，对方惠云耳语了几句，方惠云点头应允。

　　　　按照医院大夫的治疗方案，方卓明还得在医院医治一段时间。

　　　　方惠云已向单位请了一礼拜假，就让徐璇回去工作，因为他知道丈夫的工作性质，一区怎能少了一区之长呢？

　　　　徐璇向岳父解释了几句，说有时间就来看他老人家，有些不情愿的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大门，他给殷萍打了手机。

　　　　“萍，我从医院出来了，我岳父的病情有了好转，我一会回区办事，方便时再联系吧。”

　　　　那边的殷萍好像有些漠然：“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简单几句话，这在徐璇的记忆中是不多的，殷萍总是热情洋溢的，怎么今天有些不高兴。

　　　　站在医院的操场，徐璇心里有些抑郁，接着又给司机小马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几天的护理，让徐璇有些憔悴，摸摸下巴的胡茬，打了一个大哈欠。

　　　　可他在任何时候都不敢懈怠，尤其面临市里干部调正的关键时候，他更得抖擞精神，才能借势而上！

　　　　一会，小马的奥迪车到了，徐璇上了车，靠在车后背上。车开了，不一会就听见徐璇的鼾声。

　　　　上午，徐璇坐在宽敞的办公室批阅文件。

　　　　几天未来，桌面上已摆上了一大摞文件。

　　　　徐璇这些年在官场上打拼，最有收获的是他养成了十分严谨的工作作风，就拿批阅文件来说，不管工作怎样繁忙，他总要抽出时间看文件，而且是一丝不苟。

　　　　这样的作风，使他总能很好地吃透和把握政策，让自己从容地驾驭区政府的工作。

　　　　正在看文件时，办公室的李主任敲门进来了。

　　　　一进屋，李主任就说“徐区长，这几天你不在，区里好像没了顶梁柱。”

　　　　徐璇其实不太喜欢听恭维话，可下属说了，他也不置可否。

　　　　“李主任，今后这样的话还是要含蓄点，否则传出去怕影响不好。”

　　　　对徐璇的善意提示，李主任点了点头。

　　　　“有事吗？”，徐璇见李主任的神态和往日有些不同，停止了阅文。

　　　　“我有些不好意思，您也知道我的品行，我在办公室已经服务了三届政府班子，现在我也老大不小了，想请示区长，能否给我换一个新地方，我也想找找新感觉。”

　　　　李主任说话的语速很快，但大致内容徐璇还是听清了，用过去的话说叫“改弦易辙”，用通俗的话说叫跳槽。

　　　　徐璇在心里琢磨：“论工作，李主任说的上是区府的一员大将，文能为领导出谋划策，后勤上能为领导服务的滴水不露、周到全面，是难得的行政管理人才。可论情理，这些年，一些谄媚会跑官的都青云直上了，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李主任，却原封未动。

　　　　徐璇虽也身在官场，但他还是有正义感的一个人。

　　　　寻思了片刻，徐璇对李主任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咱两互相别客气，你跟我说，具体想到哪里去？”

　　　　李主任见徐璇这样说，有些嗫嚅的说：“我也不知有没有更好的机会”。

　　　　说到这，李主任欲言又止，徐璇很快地反映过来，终于弄懂了李主任的心思。

　　　　徐璇心里在想，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愿当将军的士兵就是没有雄心的士兵，而没有进取心的人在官场上还混什么呢？

　　　　徐璇在心里暗暗琢磨：“按区里的惯例，从区政府办公室主任任上提拔副区级的人也大有人在，以前的办公室孟主任不久提拔为区政协副主席了吗？”

　　　　半晌，徐璇对李主任说：“你回去再好好想想，看哪里适合你。我也帮你想想，尽力成全你这事。”

　　　　李主任的面部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没想到徐璇这样痛快地答应他，说了声谢谢区长，轻轻地关上门出去了。

　　　　作者题外话：徐璇的岳父忽然苏醒了，从死亡线上走出来，也许这就是好人有好报的因果关系的体现吧。



………【第五章　酒局】………

　　　　快下班的时候，徐璇给曹秘书长打了一个电话，由头就是请老首长吃晚饭。

　　　　接过电话，曹秘书长欣然应允。

　　　　徐璇心里窃喜，他这个老首长平时不太好约，作为一个地级市的政府秘书长，平时难得看到他有功夫，不是在陪市长巡视，就是在张罗永远也没有尽头的会议。

　　　　徐璇给曹秘书长打完电话，又给殷萍打了一个手机，手机接到的是嘟嘟的盲音，这种情况很不多见。

　　　　徐璇又打了徐萍家的电话，打了几遍也没人接，徐璇有些担心。

　　　　接着又打向市文化局，殷萍在那担任文化处长。

　　　　“喂，殷萍在吗？”

　　　　徐璇每次给殷萍的单位打电话，言语都十分谨慎，怕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不在！”对方是一个女同志接的电话。

　　　　“你是那位？”，徐璇接着问道。

　　　　“我是陶宇晴！”，接电话的人口齿清晰地自我介绍道。

　　　　“啊，是小陶啊，你殷姐在吗？我是市府的，找她有事。”

　　　　徐璇认识陶宇晴，是在一次联欢会上见到殷萍的这个同事的。

　　　　“小陶，你殷姐去哪了？”

　　　　“你是徐市长吧，殷萍昨天去上海出差了。”

　　　　听到这个信息，徐璇心里掠过一丝不悦，他也敏感地意识到殷萍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因为平时，殷萍出远门之前，他们总是要事先见面的，而且还会在一起度过浪漫的夜晚。

　　　　徐璇有些不解，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猛然想起了那次约会，是不是因为惠云父亲那次有病，自己没有好好陪她，抑或是自己太忽视了殷萍的内心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