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凤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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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凤吟-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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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苏措这么一闹,连寰宇帝也很头疼。苏措不能死,张妈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是威胁苏措的东西,如果因为张妈而印象大局自然不美。
  苏措本来就多病,这样接二连三的折腾身子早就受不了,如果断食断药,只怕很快就不行了。苏措一死,顾西谖十有□□要反悔,就算不反悔,依他对慕容睿睚眦必报的性格,之后的事也很难预料。
  考虑再三,真的就放了张妈。
  承元殿的后殿关着谢雅如谢大人的事情不是什么秘闻,自从南靖和北夏开战,谢雅如就没离开过这里。
  密室里灯火幽明,显出几分诡秘,谢雅如正襟危坐,在人后也是礼数十足。幽暗的火光在他脸上,照的谢雅如身上有几分不常看见的阴暗。
  寰宇帝径自坐在谢雅如对面。两个人相视无言。
  “苏三小姐为了见到夷光不惜自残,夷光也很冲动的闯进了昭阳殿。”
  在寰宇帝口中听到外界消息的谢雅如显得很平静,好像寰宇帝对自己说外面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在听到苏婉闯进昭阳殿时眼睛里有些复杂的神色一晃而过。
  谢雅如伸手剪了烛花,有些玩味道:“夷光还是改不了胡闹的脾气。“语气极为宠溺,倒也不负谢雅如爱妻如命的传言:”陛下见过三小姐了?“
  “倒也不负盛名,的确是有些气度的,浅谈几句,也不过是个心思剔透的小姑娘罢了,没什么大的心机。”寰宇帝也是思考了一会才开口:“是个有趣的人,为了个跟在自己身边的老妈妈要跟我拼命。”说着不自觉笑了笑:“还问朕,男人是不是都狼心狗肺。看来对舒州王怨气很大。”
  谢雅如听了也笑了起来,他也只在苏婉三天回门时见过苏措,远远的一眼,除了那双不染俗世的眼睛再也没什么印象:“夷光已经这样冲动,不想三小姐也这个样子,让陛下费心了。”
  寰宇帝不甚在意,挥挥手:“越是污糟的人越是喜欢和纯净之人相交,这位三小姐的的确确让朕有亲近之人。”
  寰宇帝说罢又想了想:“倒不是像夷光这样锋利的美貌,却也是难得的美人。难怪常听人提起苏三小姐是谪仙在世,不是世俗中人,这一见也算是人如其名,当得起‘谪仙’的叫法。朕和她短短几句交锋,这样独特又难得的女子,难怪顾霂言这样上心。”
  谢雅如也玩味一笑:“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顾霂言向来城府极深,做事贪心过重,遇见这么个超然于世俗之外的女子,真是他的劫数。”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拉着家常,如果这一幕被外人看见真要惊掉下巴。
  谢雅如可是寰宇帝的阶下囚,连家人也没能幸免。
  “不过顾霂言这个人也太小心眼了些,不过是掳了苏措,竟然逼朕发落了通达。”
  谢雅如也不免笑上一笑:“关心则乱,霂言也是凡人,能有个人牵动情肠未必是坏事。”
  “雅如觉得这个舒州王能为苏三小姐忍到什么程度?”寰宇帝毫不避讳自己打算用苏措威胁顾西谖的想法。
  “这个怎么好说。”
  两个人不说,心里却明白,顾西谖当时敢把苏措送过来,就一定有对策对付寰宇帝出招。但是顾西谖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谁都摸不准这位舒州王会怎么行动。
  谢雅如现在是阶下囚,不知道苏婉和皇后已经动手要送苏措出去。这也是顾西谖打算好的,他早就知道在这件事上,谢雅如会站在寰宇帝身边,毕竟两军联盟是谢雅如从中撮合,甚为夏臣,自然要为寰宇帝争取最大利益。
作者有话要说:  

  ☆、苏宁责怪

  顾西谖收到苏措威胁寰宇帝放了张妈,而且成功的消息,也吃了一惊。
  把苏措送过去,自然安排了回来的方法,已经十分冒险,所以根本没想过把张妈也救出来。想不到苏措这一场大闹,居然就把张妈从北夏送了出来。
  可是顾西谖对这则消息的关注重点还是不自觉的放在了苏措自残上。
  在联想到“前尘往”,还是不自觉的后怕起来,这是一种对顾西谖而言十分特别的感觉。对于顾西谖,他总是把很多东西算的分毫不差,每一件事不论过程怎么样,结果一定是按照他的预想来的,所以顾西谖几乎不知道后怕是什么感觉。
  但是面对状况百出的苏措,顾西谖一向是失控的,不知道开始、过程、结局,不断的失控每每让顾西谖沉稳睿智全失。这一次关乎苏措的生命,顾西谖一想到做事不顾后果的苏措,第一回的饱尝“后怕”的滋味。
  之前把苏措送到寰宇帝手上,一是实在很难在北夏对慕容睿手里的人下手;二是想用寰宇帝的手收拾慕容睿。现在要把苏措带出北夏皇宫依然不是简单地事,特别是外面兵荒马乱的。况且外面兵荒马乱。
  顾西谖处理了军中上下和苏措的事,才开始提笔给孝昭帝写密函。
  既然是密函,自然是不能公诸于众的事。顾西谖三言两语交代了和北夏的联盟,主要还是劝导孝昭帝,不要意气用事。
  孝昭帝此次出兵,矛头直指北夏,被顾西谖和谢雅如一搅合,倒成了和北夏联盟对付匈奴,自然会有些不快。
  顾西谖缓缓劝导,说明利弊。现在出兵,国内各世家的确也很给面子的不在这一时刻继续为难孝昭帝,但是却空前的得罪了陈郡谢氏和临安苏氏。别看只是两家,但是这两家的势力,想要给孝昭帝不痛快,只怕这个南靖的皇帝能不能受的住,还十分难说。
  如今这一开战,不但国内视线依然在外战上不变,还很好的缓解了两家的怨气。这个道理孝昭帝不是不明白,顾西谖一说,孝昭帝也就不会纠缠临战整改对战方的事了。
  孝昭帝这个人别的不说,还是很善于采纳建议的,所以顾西谖在这件事上不疾不徐,一点也没有压力。
  这些年,顾西谖因窝在大理寺不问朝堂之事,缓和了孝昭帝的猜忌之心,依然是孝昭帝的心腹之人。
  当年帮着孝昭帝在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逆转局势,登上九五之尊,顾西谖和孝昭帝这对堂兄弟在亲情寡淡的皇室中,也算是很有情谊的一对兄弟了。这些年顾西谖用西府暗营为孝昭帝明里暗里做了许多事,孝昭帝对这位皇弟也算是信任有加,这种已经关乎皇位的对战之事也钦点顾西谖为将。
  虽说顾西谖一直没能规劝的住孝昭帝不要急功近利,才使得闹出这么大的披露,弄得各个门阀对孝昭帝怨声载道,但是顾西谖对孝昭帝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想象自己没能避免现在的情况,顾西谖心里也是很自责的。
  想了想,复又提笔写了封信给镇国公苏宁。
  镇国公府夫人王氏自从镇国公把长子苏静立为世子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平时一心抚养儿子苏瑢,苏瑢也知道母亲对父亲心灰意冷,一颗心扑在自己身上,所以越发的懂事和勤奋。
  镇国公的正院名为采集斋,是一座里外三进的大宅子,上上下下不下百十来口人。镇国公府何等的豪奢,连一砖一瓦也是价值不菲,这座采集斋自然也是富贵连天的景色。但这样一座富贵到极致的宅子,却无时不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毕竟镇国公素日从不留宿这里,王夫人年纪轻轻就失宠已经是上下皆知的。
  雕梁画栋里是王夫人那张极为美貌的脸,妆容精致,衣饰雍容,人前人后的王夫人依然体面不已。这座豪宅的女主人,整个临安苏氏的当家主母,就算是没有了丈夫的宠爱,就算儿子已经不能继承爵位,王夫人依然是富贵无边。
  忽然听得院外的丫鬟惊讶道:“老爷怎么来了?”声音不大,但足够屋里的王夫人听到。
  是啊。怎么来了。连小丫鬟也知道镇国公寻常是不会踏进这座院子的。
  镇国公看着许久不见的王夫人,脸上是盖不住的怒气。
  只见一封信摔在王夫人面前。
  “你自己看看是什么?”苏宁极力让自己不要太过愤怒。
  王氏缓缓的捡起地上的信,看了看,不自然的笑了起来:“我说老爷怎么登了我的门。原来还是为了她们!”王夫人不复上一刻的平静。
  “王愫,你简直不可救药!”镇国公对这个多年来的妻子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过:“光华已经不再府里,你还是要去害她。上一次你推波助澜坏她名声,我念在你我夫妻多年的份上,连责怪也没有;不想你这样丧心病狂,现在还要谋害她性命!”
  闻讯赶来的苏瑢见到这样的气氛也不禁有些打怵,听见父亲的话,把目光放在母亲身上。
  王夫人浑身发抖,似乎极力忍耐什么。低着头从侧面看得出修长的脖子。这个三十几岁的贵妇,因为保养得当,还是和当年一样美艳不可方物。
  “你居然和慕容睿合谋绑架光华,还要陷害夷光和家里生分!王愫,你做事就没有一点点底线,现在两国情势剑拔弩张,这事情一旦被捅出去,就是叛国!连镇国公府也护不住你。”
  和敌帝国丞相来往,还是栽赃谢雅如这样的事,叛国的罪名是一点也不冤枉。
  王夫人忽然抬起头看着苏宁:“那你要我怎么办?我的儿子是镇国公府堂堂正正的嫡子,却连爵位也得不到,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爹偏心。。。。。。”
  王夫人话没说完,苏瑢看出不对,忙上前阻止:“父亲,母亲是一时失了方寸,说了些伤人心的话,您千万别当真啊”
  “我不!我要说,反正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怕!苏静不过是庶子,你放着好好的嫡子不立却立庶子,凭什么?瑢儿哪里不好,你要放弃嫡子去立庶子?还不是因为他没托生在傅韵宜的肚子里!”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苏宁多年的隐秘之事,让苏宁十分不快,一旁的苏瑢自然看出来了。
  “瑢儿哪里不好,你非要这样冷落我们母子。”多年的压抑让王夫人泣不成声,这些年自己不过是苏宁娶回来装点门面的,一腔的衷情却是付给一个冷心冷肺的人:“嫁给你,你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我,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管家的下人!我自己比不上别人,我认了。但瑢儿难道不是你的孩子?难道我就这么下贱,傅韵宜是你的心头肉,她的孩子就高贵;我却活该下贱,我的孩子只能和姨娘生的一样,连你们家的排行也不能进,只能和姨娘生的一样姓名!”
  苏宁见一旁的苏瑢被这句话震的满脸惊容,不得不喝止王夫人:“你胡说什么!瑢儿怎么就不能进排行,这一代苏氏是‘玉’字辈,家中表字是‘清’瑢儿名‘瑢’,字‘清溪’,哪里不对了?”
  王夫人冷笑一声:“你在糊弄谁,谁不知道镇国公府的嫡出之名皆是不按‘玉’字。而是取自古籍,表字也是‘光’。”
  苏宁也不知道闹出这么大的误会:“这不过是因为慕辰不喜欢‘玉’,又十分喜欢‘光华’这个名字,才没有让阿措随了排行。婉儿和静儿是因为写在慕辰名下才随了慕辰的规矩。”苏宁这些自然不是说给王夫人听,而是说给苏瑢:“当年陈王之乱,按理我要是真的发落了你,你娘家能说什么?还不是看在你生养了瑢儿,这才没有追究。你这次不但是重罪,还要害光华性命,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姑息养奸!”
  苏瑢看镇国公的意思是要重罚母亲,忙不迭的跪下:“母亲不过是心疼儿子,才乱了心智,父亲看在这么多年的母亲为这个家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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