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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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枭- 第3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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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张锐,到底是怎么带兵的。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清军的伤亡越来越大,这里中了陷阱死几个,那边手榴弹响起没了十多条性命,不知从哪条石头缝又伸出几杆枪放倒几个,积少成多,那伤亡的数目直线上升。
  刚开始强作镇定的鰲拜也急了起来,他不知张锐哪里弄这么制作陷阱的好手,还没有找到敌人,可是自己的伤亡已经很大,士气挫伤很严重,一些搜索队没人敢在前面探路,最后只能用抽签轮流的方法去解决,中低层军官的损失也触目惊心。
  要不是现在是寒冬不易着火,鰲拜早就放火烧山,把人逼下山再围攻。
  “啊,有暗箭。”
  “不好,队长掉到坑里。”
  “天啊,我的脚,我的脚被炸断了,救救我,求你了。”
  四周惨叫声不断,那协助受伤人的担架一直就没有停过,慢慢地,饶是有“巴图鲁”之称的满清第一勇士鰲拜也心生退意:没有马的满军就像少了一只手的战士,进到深山后处处受挫、寸步难行,以己之所短击敌之所长,实在是不明智之举。
  鰲拜突然为自己的贪功冒进后悔了。
  “传命兵”鰲拜突然大声吼道。
  “在”一
  鰲拜咬咬牙说:“快,鸣金收兵。”
  不能再在这里磨了,敌人在暗自己在明,以己之所短击敌之所长,这是最愚蠢的事,伤亡一直在增加,积少成多,大有小刀锯大树的趋势,再不及时收手,只怕所有人都得葬身这不起眼的飞仙岭。
  不管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很快,传令兵开始鸣金上收兵,收兵的信号一吹响,处于惶恐不安之中的清军有如听到天籁之音一般,马上放弃搜索行动,按命令退出飞仙岭。
  鰲拜严令手下呈队列状退出战斗,所有人交叉掩饰,准备先退出战场,找机会再卷土重来,本以为张锐会派人追杀,出乎意料的是,一路退兵非常顺利,竟然没有人乘胜追击。
  这是川军也累了还是姓张的突然向善了?
  很快,这个问题很快就找到了答案,当鰲拜率剩余的人回到下马的地方,准备骑马回据点再作打算时,那眼睛瞪得就像灯笼那么大:在一片平坦的郊野上,横七竖八倒了满满一地的战马,全是被人杀死,几千匹战马的血把大地都染红了,这些可都是珍贵的战马啊,鰲拜就是想责怪也没有办法:负责看守马匹的人同样死得横七竖八。
  张锐在给自己布置陷阱时,竟然偷偷派人抄了自己的后路。
  “啊啊啊……气死本将了,气死本将了。” 鰲拜面色通红,突然用手像猩猩一样用力锤打自己的心胸,硬生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422 故人相见

  鳌拜发觉自己的日子越发艰难起来,那些川军总是神出鬼没,不是放冷枪就是到处设陷阱,有时走着走着也有巨石从高处滚下,夜里就没睡一个好觉,因为谁也不知什么时候跑出一队川军,谁也不知什么时候爆炸。
  就是想跑,可是战马让川军都给杀掉,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这次追击陷进了泥沼,进退不得,鳌拜感到,自己满清第一勇士、绰号巴图鲁的光环正在一步步地消褪,平生第一次感到主动请战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鳌拜等人的沮丧全部落入张锐的眼里,事实上,在千里眼的帮助下,清军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张锐的监视,也就是有这份料敌先机,张锐等人才会处处占尽先机,再加上张锐及其手下一个个都是做习惯土匪、精通丛林战术,此外还有新式火铳和手榴弹相助,简直就是开了挂一样的存在,这让鳌拜等人有力使不出。
  老虎掉进水里,就是鸭子也比不上,鲨鱼到了岸边,只能是待宰的命运,饶是鳌拜武艺超卓,可是让他憋闷的是,有力使不上。
  飞仙岭的战局,正中了陆皓山的预测,进了山,就是张锐的天下,不用替他担心。
  就是张锐在飞仙岭狂虐鳌拜时,川军正在马不停蹄地赶路,宁羌州城破,主将战死,副将严林失踪,一万四川精锐伤亡殆尽,这仇大了去,四川总督雷霆震怒,大手一挥,率军出川,和满清全面开战。
  十多万人在浩浩荡荡奔赴在出川的大道上,而走在最前面的,无疑是李定国一部。
  接受了秘密命令后,李定国挑了五十名精锐化装成商队。轻车上路,一路起早赶黑、风餐露宿,终于在一月初进入陕西汉中府地界。
  进入陕西后,李定国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宁羌州,一到宁羌州,在场所有人都瞬间被眼前的场境呆住了,在不少人的记忆中,这是一座由商品贸易发展起来的边塞小城,现在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那断垣残仿佛向世人倾诉着它昔日的辉煌和控诉强盗对它的暴行。和断垣残壁相对应的是漫山遍野的坟头,密密麻麻的让人看到内心都有点发碜。
  为了发泄,多尔衮率军攻破宁羌州城后,下令屠城,鸡犬不留,一个命令就让这座曾经繁荣的小城在一夜之间化为废墟。
  看着这座埋葬了一万多兄弟的地方,李定国站着,久久没有说话。
  “将军,夜鹰来了。”就在李定国正在沉思间。一个手下小声在耳边说道。
  话音刚落,马上有人恭声说:“夜鹰参见李将军。”
  李定国闻言扭头一看,只见说话一个普通的中年汉子,普通得走进人群就认不出的路人甲。让人不敢相信他就是负责陕西情报收集的夜鹰,不过细想一下也是,越是不惹眼的人,就越能神不知鬼不觉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活动。
  军队人数少。这要求情报要高效准确,陆皓山在组建鸽舍同时大力建设细作人才,每个重要地方的情报负责人都有不同的代号。陕西地区的负责人叫夜鹰,就是眼前这种貌不起眼的中年大叔,掌管了陕西地区所有的细作,负责整个陕西的情报运作。
  “夜鹰先生,请起,这次任务有劳你配合了。”李定国客气地说。
  “不敢,总督大人命小人全力协助李将军,李将军有事尽管吩咐。”夜鹰恭恭敬敬地说。
  李定国在陆皓山心目中的地位,四川路人皆知,那可是四川炙手可热的人物,夜鹰深明这一点,虽说名义上是协助,可是夜鹰很自觉把自己的位置放在下属的位置。
  “那六尊红夷大炮现在在什么位置。”李定国也不转弯抹角,径直开口问道。
  这次的目的,就是想办法摧毁清军从宁远运来的六门红夷大炮,这不仅是从川军的安危角度,还是从心理战的角度出发。
  红夷大炮可是攻城掠地的重器,特别是在宁羌州大发神威,它的一动一静自然牵动着所有情报人员的心,能坐镇陕西这个位置的自然是情报人员中的精英,夜鹰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情报,闻言不假思索应道:“六尊红夷大炮一分为二,三尊放置在汉中城的墙头,另三尊则安放在定军山的主峰,由洪承畴掌管,小的也想过破坏,可是这六尊红夷大炮的守卫都极为深严,很难下手,不过小人通过细作,把它们的位置都标出来了。”
  “嘿嘿”李定国冷笑地说:“都说中原军队擅长守城,满清铁骑精通野战,这下好了,这些鞑子学了乌龟功,都龟缩起来了。”
  夜鹰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从见面到现在,他没有故作矜持也没有刻意讨好,对自己的定位拿捏得恰到好处。
  笑毕,李定国继续问道:“张锐那小子呢,没死吧?”
  “回李将军的话,张将军受了点内伤,幸好没有大碍,虽说宁羌城破,不过张将军一直驻扎在城外,粮草、弹药早早就分散放置,也好在有这份先见之明,所以才能和清军对峙,张将军把清军诱入深山后,利用地势把清军打得找不着北,暂时来说,一切安好。”
  这小子,还真是做山大王的命,李定国闻言松了一口气,要是张锐有危险,那自己就得放下手头的任务去救他,一来是兄弟情深,二来是川军的传统,只要有一线生机,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兄弟。
  说到宁羌州城,李定国沉着声说:“夜鹰,看这破坏相,当夜战斗很惨烈吧,你说说当晚的情况吧。”
  道听途说和现场目击,完全是两码字,听别人说,一万人也只是一个数字,感觉很多,但并没有触动内心深处,到了现场一看,看到炸弹爆炸过的痕迹、看着墙壁上用鲜红染的嫣血、看着断垣残壁、看着漫山遍野的坟头,那种悲凉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
  李定国很想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将军”夜鹰行了一个礼说:“小人当日不在汉中府,并没有目睹那场惨战,如是将军想听,小人想请另一个人来说更加适合。”
  “谁?”李定国有些好奇地问道。、
  夜鹰把两只无名指放在唇边,用力一吹,发出一声响亮的哨声,少倾,一个人慢慢走来,走到李定国面前单膝跪下,有些低沉地说:“末将参见李将军。
  “咦,严林,是你?”李定国看到一惊,连忙把他扶起:“太好了,没想到你还在,起来,起来说话。”
  把严林扶起,李定国皱着眉头说:“严林,你的手……。”
  扶人的时候,李定国觉然发觉严林的左手空荡荡的,左手没了,不由有些沉重地地问道。
  严林苦笑一下,没所谓地说:“自己炸的,没事,和那地埋在这里的兄弟相比,我严林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说罢,不待李定国发问,严林自顾说了:“那多尔衮还真是用兵高手,有红夷大炮不用,前二天故意麻痹我们,然后突然用红夷大炮进攻,那红夷大炮的威力太大,而宁羌州的城墙也太单薄,仅仅是二轮炮击城墙就倒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满清在宁羌州内放了很多细作,在炮轰的同时,他们穿着着我们川军的衣服四处杀人,由天是天黑,外面炮击得又很厉害,后面竟然炸营了。”
  “孙将军估计守不住了,为了不让弹药落在满清手里,他率人在城门抵抗,命令末将去把军火库给炸了,当时乱得很,末将只带了三十人的卫队就去炸军火器,没想到在炸的时候遇上清军细作,慌乱中虽说炸掉了军火库,可是左手也报销了,本来没抱希望的,没想到有手下发现一口枯井,硬是把小的敲昏放到井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死,而井口也让人封着,等了几天,快要饿死时夜鹰带人出现,这才捡了一条残命。”
  “严将军说得没错”夜鹰补充道:“待清军撤走后,小人带人去找,看看有没有幸存的兄弟,这才找到严将军,应是严将军的部下把严将军放到枯进里,再用门板把井封了,最后把旁边的几堵墙推倒砸在门板上,这才瞒过搜城的清军,留下一条性命。”
  严林苦笑着说:“什么性命,现在严某是哀莫大过心死,留着这条残命,那是不想辜负兄弟们的一片心意,我要留着这条残命看着那些仇人一个个为兄弟们偿命,我要用这条残命,给兄弟们清清坟头、逢年过节给他们烧点元宝蜡烛,免得兄弟们在泉下没钱花。”
  很多人以为严林是随口说说,直到多年后,大伙发现有一位独臂老人拒绝高官最禄、拒绝成亲,一个人守在这片墓地,每天都是不劳辛苦地清理各坟头,有时还提着一瓶烧酒在坟头喃喃自语,喝多几口还倚着坟头就是一宿,而这个就是当年那个在枯井里逃过一劫的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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