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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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 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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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藏身于此处。再稳妥不过。



  可若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般巧。



  她忽然间,也有些明白了过来,为何那天夜里。苏彧会突然出现在八灯巷里。



  这是因为,他原本就摸清了这地方呀——



  她苦笑了下,道:“我亦是在八灯巷里,见的你呀。”



  苏彧一怔,而后蓦然微笑起来:“这倒是极巧。”



  “的确是巧。”若生微微摇了摇头,耳旁碧水一般的精细耳坠子跟着晃了晃。



  她知道。命轮的轨迹,正在一点点发生着变化。



  前一世,她知道八灯巷的时候,已是连家落魄之际。那时的她,遍体鳞伤,苟延残喘,而雀奴已稚气全脱,长成了冷静能干的女子。但如今,雀奴还只有十一岁,连家好好的,她也好好的。



  她们走进八灯巷的日子,足足提前了数年。



  头顶上的天空依旧灰蒙蒙的,若生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亮堂起来。



  她望向苏彧,面容凝重,沉声道:“一定能避开的。”



  那些凶险,定不能重蹈覆辙。



  她将声音压得很低,嗓音里少了两分踟蹰,多了些许恳切。



  苏彧凝视着她弧线优美的侧面,默然点了点头。



  一行人迈过门槛鱼贯而入,扈秋娘先抱着雀奴进了屋子,将她小心地安置在了床铺上。突然,雀奴梦呓起来。她说得飞快,声音忽轻忽重,话语支离破碎。



  没有人听清她的呓语。



  若生蹙着眉头俯下身去,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触手滚烫,像是一块烙铁。



  若生指尖轻颤,飞快地收了回来。



  方才在绣楼里瞧见雀奴时,她面上就似乎有病态般的潮红,果真是病了。



  “得请个大夫来好好看一看。”若生长长叹了口气,望向扈秋娘。



  扈秋娘却迟疑了。



  寻常大夫,只怕嘴不严实;熟悉的大夫,却又不便请。



  若生亦知这点,沉思片刻,她吩咐了句扈秋娘让她好生照看雀奴后,快步出了门。



  苏彧正站在檐下同人说话,见她出来,便抬了抬手让人下去了,道:“想请大夫?”他方才号过雀奴的脉,若生便也不瞒他,大步走至他跟前,直言道:“烧得滚烫,得请。”



  苏彧说:“我已命人去请了。”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轻轻地吹着,拂过若生纤长的眼睫。



  眼角微热,她不由得闭了闭眼睛,道:“多谢——”



  他命人去请的,是贺咸的未婚妻,慕靖瑶。



  慕靖瑶自小跟着慕家老爷子研习医术,虽然未曾悬壶济世,可医术高明,远胜坊间寻常大夫。



  若生方才想到的人,也正是她。



  慕家上上下下,就连丫鬟婆子也能认得几样药材,慕家的姑娘,自然是懂医的。



  不过若生并未料到,自己尚未开口,苏彧便已经派人去请了。



  她万分感激,他面上神色却依旧淡然平静,只是望着生了青苔的檐角,缓缓说道:“借了贺咸的面子。”言罢,他别过了脸去,“不过,他的面子不借白不借,左右他比元宝还烦人……”



  可说这话时,他眼中,分明蕴着淡淡的笑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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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望诊
  慕靖瑶来得很快。



  连家同慕家没有太多交集,若生也不认得慕靖瑶,加上慕家的姑娘其实鲜少在外走动,寻常宴会,能不露面便不露面,她们此番还是第一次见面。然而慕靖瑶同若生想象中的人,颇为不同。



  在没有见到慕靖瑶的面之前,若生一直以为慕家的姑娘,必定生得一张冷艳面孔,为人性子极其冷淡,寡言少语,不喜与人亲近。



  可一见着慕靖瑶的人,她便愣住了。



  眼前较她年长几岁,已及笄了的少女只穿了身水青色的常服,面上未施脂粉,一见人,未语先笑。



  说来,慕靖瑶那张素面上的眉眼五官,的确精致冷艳,生得十分动人。但她一笑,似春风拂面,冷意全消,瞧着再易亲近不过,



  若生看着,就想起了贺咸来。



  她只见过贺咸一两回,早记不得贺咸生得何等模样,可贺咸的行事说话,她还历历在目。



  据闻贺咸同慕靖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经常走动,他二人也自小就玩闹在一处,感情极好,而今婚期已定,只等成亲了。



  若生打从心眼里觉得,这俩人般配!再般配不过!



  她悄悄想着,不由多看了两眼慕靖瑶。



  慕靖瑶也在打量她,用好奇万分的目光,探究地看着她:“不知这位是?”



  苏彧懒懒答:“是连家的三姑娘。”



  他显然没有要瞒她的意思,可见信任。



  若生不觉又高看了慕靖瑶两分。



  慕靖瑶呢喃着“连家的”,一面上前来同若生道:“我竟还是头一回见连家的姑娘……”



  “慕姑娘。”若生笑着说道。



  她便摇头晃脑说:“生分!生分了!叫我曼曼姐吧!”



  若生微怔,旋即反应过来,曼曼应是她的小字。可小字,非亲近之人不便称呼,并不是谁都能喊的,她们今日不过是初见。她踟蹰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时,苏彧说了句:“就这么叫吧。”



  若生闻言。也就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曼曼姐”。



  慕靖瑶笑得眯起眼睛。



  苏彧蹙眉:“你同问之那小子,可是越来越像了,连笑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这叫夫妻相!”慕靖瑶大大方方地说完,翻了个白眼。“五哥你不懂!”



  苏彧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你怎知我就不懂?”



  慕靖瑶哈哈笑了两声,上下打量了两眼他,又悄悄瞥了一眼正去吩咐人准备笔墨过会让她写药方子的若生,转过脸来看向苏彧,收了笑轻声说了句:“这倒是。没准过些日子,你就懂了。”言罢,她又腹诽了两句贺咸,这么大个事,竟然半点没有同她透露过。



  她抬脚往屋子里走,一面走一面背身对着苏彧道:“五哥,你可别跟进来。”



  苏彧顿住脚步,疑惑地发出个鼻音来,“嗯”?



  慕靖瑶已进了门,动作娴熟地挽起自己的袖子。道:“得脱衣检查。”



  听说雀奴身上有伤,那自然也得细细看过一遍才好。



  她说完,终于扭头向他看了来:“哦,对了,若是可行,且将连三姑娘也一并给留在外头吧。”



  苏彧愈发疑惑。



  她无奈解释:“万一伤得厉害,她看了难过怎办?”若生言及雀奴时,眼中的关切跟担忧可丝毫都没有加以掩饰。



  苏彧听了这话,也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眉头舒展。沉吟道:“你去吧。”



  这就是答应了。



  慕靖瑶摇摇头,继续往里头去,见了若生并不多言,先伸手细细探过雀奴的额。发觉烫得厉害,又去看雀奴的舌苔、眼睛……一一看过后,她为雀奴号起了脉,不过手指甫一搭上去,她便同若生道:“五哥似乎有事要同你说。”



  若生紧张兮兮的,闻言手一抖。犹豫了下没有动弹。



  慕靖瑶便道:“你先去瞧瞧吧,她只是有些发烧,等吃了药烧退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若生长舒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去。



  结果等人一不见,慕靖瑶便看向了一旁伺候着的扈秋娘道:“替我将她的衣裳去了。”



  屋子外,若生才刚刚找见苏彧。



  他倚在墙壁上,微微垂首,正在把玩着三块骨牌。骨牌尚余棱角,还不是若生昔年见过的样子。



  他的神情,格外的专注,骨牌相击时发出的清脆响声,也似乎满藏力量。



  若生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头来,目视着她,淡然问:“是这间院子?”



  当年的事,若生同他零零碎碎说了一些,却到底不完整,许多事他并不清楚。



  若生点了点头。



  八灯巷里住的都是穷苦老百姓,谁也没有这个闲心闲钱来整修屋子,能住便住,不到要塌的那一日,谁会特地修缮?所以她进门时,便肯定了,那时她跟雀奴暂居的院子,就是这一处,就连墙根处堆得跟个千年老王八似的大石头,也没有一点变化。



  苏彧一把将骨牌收起,丢入锦囊,站直了身子,声音慵懒地道:“你头一回见我,是在哪里?领我去看看。”



  若生应了个好,依言带着他去了。



  他沿着墙根走了一圈,忽然又问:“我死后,埋在哪里?”



  这一点,若生没有仔细提过。



  她也没有料到,他们会这般巧回到这里,更没有准备他会这样问自己。她略有些踌躇。



  “难道未埋?”苏彧眼中掠过了一丝震惊,而后喃喃道,“暮秋时节虽然天气已渐渐变凉,但尸体经过两三日,面上、两肋、胸前肉色便皆有了变化,至多四五日,口鼻内就有液体外流,全身膨胀发臭,生出蛆虫,六七日后毛发……”



  若生听得头皮发麻,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道:“埋了!埋了!”



  “哦?”他幽幽问,“埋在哪里?”



  若生无法,哀叹一声,只得领他前去。



  那地方现下还只是块杂草丛生的泥地,挨着墙,是后来她跟雀奴入驻后,才修成了花圃。



  苏彧低头看了一眼,挑起了眉。



  若生干干一笑:“坐南朝北,日头再大也不怕晒,顶好的地方……而且埋下去后,这花都开得更好了……”



  “这块地,风水不佳。”他站在那,缓缓踱到她身旁,眯起眼睛,极慢、极慢地说了这么一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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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站在哪边
  若生闻言,却不赞成:“如果这块地风水不佳,如今想必也就没有我了。”



  苏彧低低“咦”了声。



  她微微别过脸,似莫名地有些不敢看他,道:“我死后,只怕也是埋在这的。”



  雀奴身上没有银钱,便是有心为她寻块好地方葬了,也是无能为力。这花圃里,后来则叫她跟雀奴一起种植了好些花草,有她喜欢的,也有雀奴爱的。她卧床的那些日子,就总念叨,要是哪一天她去了,就同那些鲜花作伴吧。



  那些花香,会伴着她,走过寂寞而荒芜的黄泉路。



  嗅着它们,她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这样的话,她说过好些回,雀奴定然听进了耳朵里。



  若生舒口气,抬脚踩了踩那块地上的泥,说:“再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苏彧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却突然轻笑出声。



  若生立即转头去看他。



  他微笑,面容显得那样平静而从容,见她朝自己望了来,微微颔首道:“如此看来,你我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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