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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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 第1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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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彧目视着他,意味深长地道:“公公可以提前部署起来了。”



  这是个机会,难得的机会。



  陈公公心中一凛,忽然呆住,说不上话来。



  “距离凶手最后一次犯案,已近月余。”苏彧的口气冷冰冰的,听得陈公公莫名有些心惊肉跳,“能查的线索委实不多,如果凶手从此以后再不犯案,恐怕是难捉。”



  陈公公将永宁放了下去,招呼了忍冬来看着,和苏彧并肩往廊下走去:“您的意思,咱家明白了。”



  如果凶手无法缉拿归案,这桩案子是查还是不查?苏彧铁定会查,且绝不能白查。这桩案子既然牵扯上了内侍,那顺藤摸瓜找下去,一定不会落空。



  翌日,苏彧便将这桩案子捅到了明面上,半山寺一片震惊,寺中的人,不管是僧侣,还是香客在验明清白之前,皆不可下山。



  而若生和慕靖瑶一行人,则赶在这之前便已然下山,往家去了。



  半山寺的住持方丈,跟着官兵亲自去林子外看过,骇得面色惨白,连声念着“阿弥陀佛”,他的确不知道附近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至于戒嗔和尚,一知晓山寺被官兵封锁,便急急去打听了是为何,结果说是因为有大人在林子外发现了十数具尸体,要彻查此事,他顿时便觉两股战战,想要飞逃下山。



  然而山门外,有人严密把守,他想逃,除非生出翅膀来。



  先前见过那小太监回寺后,他便一直惴惴难安,想着长生会不会去报官。但他转念一想,那人早就明明白白告诉过自己,纵是见了官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徒增些麻烦罢了,他便按捺下了心中焦躁,等着长生被捉。



  可谁知,长生还未找到,那些尸体的事先被捅破了!



  他躲在房中,盘腿坐在蒲团上打坐,冷汗一点点从头上流了下来。



  明明说好见了官也没事,可如今寺里这动静,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戒嗔心里没了底,蓦地想起那小太监说的,干爹不在的事来。



  他暗道,不会要糟吧?



  正犹疑着,外头已是闹哄哄,有人来捉他了。



  戒嗔和尚一下子傻了眼,失了章法,连动弹也忘了。



  半山寺里一片哗然,刑部也不例外,苏彧的上峰杨显得知了这事,气哄哄摔了块镇纸,嚷道:“好个苏彧,反了天了!”



  他分明说了这事不必查,苏彧也答应得好好的,可转眼便越过他去将事情给办了。杨显越想越恼,气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的,又差点摔了只茶盏,好在一下子心疼起来没舍得,给留住了。



  想了想,他琢磨着得去告个状,杀杀苏彧的锐气。



  先写封信让人送去给苏彧的亲哥哥定国公,长兄如父,他的话苏彧怎么也得听;然后待到圣上回京,他再写封折子上奏一番。



  再者眼下,他得先去把苏彧拽回来,好生训斥上一顿才能解恨。



  案子闹开了,能查自然是查,但苏彧这人,必须得教训。



  于是,杨显便要指派个人去寻苏彧回来,可谁知这话还没说完,他便听说这案子牵扯上了内侍,而且这人,似乎还同太子有些干系。



  杨显懵了,正犯愁,昱王那突然派了人来,很是关心这桩案子,连声说得查,莫要因为死的只是几个小乞儿便不放在心上,如此穷凶极恶之辈,必须捉拿归案!(未完待续。)
第244章 办法
  这般一来,哪还有不狠查的道理。



  杨显连想训斥苏彧一顿的事都瞬间抛在了脑后,只同他道:“既然昱王殿下发了话,这凶手务必抓住了才行!”



  苏彧仍是旧日模样,神色淡淡,点点头应个“嗯”。



  那些尸体的处置手法,绝非昱王和太子的做派,凶手自然得抓。



  却说杨显一见他如此,便想起那日他当着自己的面,也是这般答应不再去查小乞儿被杀一事的,登时气白了眼,张张嘴又要再强调上一遍,哪知话才至舌畔,眼前的人已是一个转身走远了。



  他气极,暗自嘀咕苏彧此人面上不显,但实则一肚子坏水,兼之脾性古怪,理应有多远赶多远才是,可上头非得把人往刑部里塞,只苦了他了。杨显嘀咕过,还是决定写了信派人送去给定国公苏茂,旁的不能说道,隐晦点说两句苏彧这人未将自个儿放在眼里,行事没有分寸总不是错吧?



  然而杨显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信一来一回,送到自己手里的回信,就没有一句话是他爱看的。



  杨显盯着信,几乎能从那一行行遒劲有力的字迹中,看到定国公苏茂提着笔阴测测冲自己笑的模样。



  他信中所言,归根究底就只有一句话——



  老子的兄弟老子罩,要你娘的瞎叨叨,信不信老子回头抽你?



  杨显看得眼皮直跳,想骂人,又觉得不能失了自己读书人的体面,只得安慰自己苏家都是大俗人,苏茂光会包庇幼弟,自己不能同他一般见识,更何况苏家到底一门保家卫国,老定国公又是顶好的人,就算是看老定国公的面儿,他也不能真跟苏彧计较上。



  杨显再次将怨气按捺了下去,不管苏彧做什么,他只忙着应付昱王去。



  倒是东宫的太子长孙少沔,开始时不时要打发个人去探听一下苏彧这案子查得如何了。也不知怎地,外头莫名其妙便传开了,这事同他宫里头的内官有干系。区区一个内官,怎敢?就是真敢,众人也得把这屎盆子往他脑袋上扣,主子吩咐的,底下的才敢去办。



  红口白牙一顿胡说,太子气得额角青筋直冒,立即便召了陈公公来说话,问:“外头传的是哪个蠢东西?”



  陈公公躬着身子,低垂着脑袋,恭敬地回答道:“传闻里并未道明是何人。”



  太子闻言,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得难受极了,霍然扬声打翻了一旁的紫铜鹤顶蟠枝烛台,而后冷声道:“苏五抓到了个阉人?”



  陈公公的头低得更下了一些:“说是,还在找。”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坐倒,沉默了片刻,摆摆手打发了他出去。



  事到如今,他若不让刑部查,就成了心虚,狗急跳墙,他甚至不便插手过问一句,否则都是另有图谋。



  他眯了眯眼睛,冷笑了一声。



  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十有八九是长孙少渊那混账东西散播出来的。



  太子一贯不喜昱王,经此一事后,可谓恨得不行。



  嘉隆帝只怕后日就会入京,到那时,难免会过问苏彧手头的案子,太子心想,自己怎么也得在他过问之前择干净了才行。



  他愤愤然重重一拍桌案,“不过死了几个小叫花子,也值得兴师动众捉拿什么凶手。”



  自言自语了两句,他忽然站起身来,扬声唤了人进来,吩咐下去,请陆相陆立展来。



  及至陆立展来,他命人送了两碗翡翠馄饨上来,便连陈公公也不让近身伺候,皆驱得远远的,只二人坐在室内。



  他同陆立展是极熟悉的,待陆立展也不像是待臣子,反像是对近亲长辈,姿态恭敬,甚至于亲手将一碗馄饨端至陆立展面前,递过银筷,道:“用的鸡脯肉,不是羊肉,记着你喜欢这口,特地让厨房新做的,尝尝。”



  陆立展依言低头尝了一口,笑着赞叹了句厨子手艺好。



  太子很高兴,这才说起了正经事。



  陆立展神色恭敬地听着,眼神里却渐渐有了些微不耐,但这不耐来得快去得也快。太子如何,他一直都很清楚,论帝王之才,昱王远胜于太子,但太子和昱王是不同的,至少对他而言,有着天大的不一样。



  昱王是嘉隆帝的儿子,可太子不仅仅只是嘉隆帝的儿子而已,他也是她的儿子。



  “殿下以为如何?”陆立展搁下了筷子。



  太子道:“想个法子反咬老七一口?”



  陆立展眉眼不动:“您也没个证据,兴许这事不是昱王的手笔呢?”



  太子皱起了眉头:“除了他,还能有谁?”



  满朝上下都知道,他跟昱王不对付。



  父皇近些日子的心思也是莫测,底下的人也跟着心思各异,多少人等着他落马,候着昱王登台。昱王又向来是个见着机会就不肯撒手的人,还能不处处针对他?太子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是昱王干的好事。



  他说:“苏家那小五,看样子也是老七的人。”



  陆立展不置可否:“难说。”



  “那你说这事怎么办?”太子垂着眼帘拾筷戳了戳瓷碗里的馄饨。



  陆立展道:“由得他们去。”



  太子手下动作一顿:“由得他们去?父皇不日就要回宫了!”



  陆立展笑了一下,他身上书卷气极重,气质儒雅温和,但口中说的话,冷而硬:“殿下怕什么,皇上还未昏庸到那等地步,难不成他还能为个虚虚实实的小宦官治您的罪,流放您不成?”



  太子怔了下。



  他举起筷子又吃了只馄饨,眯起眼睛说:“您让陈公公选个人,想法子送给刑部去,他们不是要捉内侍?那咱们就先送个过去,堵了这条路,省的回头没完没了的折腾,再攀扯上您。回头皇上问起,至多也就是训上您两声治下不严,再者,底下的人自有底下的人看管,您要是将心思都放在内官们身上了,那还成什么样子?”



  太子觉得甚是有理,当即便传了陈公公来,将事情给吩咐了下去。



  陈公公佯装不解:“这、这没有的事,您为何……”自己给自己泼脏水 。



  他话不曾说完,但太子也不蠢,哪里会听不明白,只是道:“只管去办,旁的不用多想。”



  陈公公喏喏应下,依言退下,也果真按照太子的意思挑出了合适的人,送去了刑部。



  同一天,苏彧和陈公公也找到了那日和戒嗔会面的小太监。



  只可惜,那已经是个死人。(未完待续。)
第245章 吐露
  一眼望去便知这人不是好死的,仵作仔细验过,亦道这人是被害的。至于小太监的身份,此番也有了进展。仵作为其除去衣衫之时,发现了一块腰牌。



  腰牌不是寻常之物,甚至不必细查,众人也知这东西出自何处。



  东宫里的腰牌,可不是谁能弄到手的。杨显方寸大乱,不曾想到这事竟然还真同太子有干系。他皱着眉头很是琢磨了一会,心里头的疑团却是越滚越大,最后终于成了一块硬邦邦的大石头,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连忙寻了苏彧来说话,一见着人面便问:“太子殿下前脚才送了个凶手来,这怎么后脚就又冒出来个死人?”



  丁老七见过那小太监的容貌,一辨就知真伪,苏彧自然知道太子送来的人是怎么一回事,更何况这里头还有陈公公在:“死了的这个,才是我们要捉拿的人。”



  杨显一屁股在雕花宽椅上坐下,紧拧着眉头道:“这事需得上报皇上,才能定夺了。”



  虽则死的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内官,但一来是被人谋害丧命的,二来这原就是他们正在追查的人,再者又身怀腰牌,足以证明他是太子的人,这案子怎么也只能等到嘉隆帝回宫再议。



  “大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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