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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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太医-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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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海起身收整理药箱,边道:“嫖妓乃是人之欲望,夜夜春宵的确是逍遥自在,说高雅一些,那叫风流韵事,可倘若沾染上金钱权力的臭气,就会变得庸俗;

男女之情本是美丽的,您还年轻,为何不找个好人家的女子正式结门亲呢?只有通过真心的培养、情感的浇灌,男女之情,才会美不胜收又妙不可言,只有互相恋慕的真情,才能销魂动魄,终生难忘;

而为金钱唆使的妓女,她除了能给你一时的慰藉,还能给你什么?那种地方,痴情女能有几个?大多都是贪图荣华,到时再得了一身脏病,岂不是得不偿失?”

矮个子被硕海的一番话说的满面通红,尴尬的道:“是是是,先生所言极是,在下惭愧的很,再也不敢去那八大胡同了,去一次花着银子不说,完后还要瞧病,丢人丢到家了。”

正巧乐显扬拎着三包药走了进来,“药包好了,先生您拿好。”

“感谢!这银子……。”矮个子男人一手拎着药,一手掏出银子。

“给他……。”

“给他……。”

硕海和乐显扬异口同声的指着对方,矮个子瞧瞧二人,将银子置于桌上道:“放这儿吧,您二位一家人,自己处理吧,告辞,告辞。”

患者刚走,便听硕海的叫声响起:“铜胖子!过来1

正在内堂给刀疤六揉着腿的铜胖子跟刀疤六二人相视会心的一笑,刀疤六将十指置于口边,暗示着铜胖子不可多言。

铜胖子领悟的点点头,“噌”地一下窜到硕海面前,满脸横肉似笑非笑的道,“嘿嘿,硕爷,有事您吩咐,铜胖子正闲着呢。”

硕海一瞧铜胖子那副谄媚的模样,顿时心生不忍,“我知道,你和六爷是瞧我生意惨淡,顺手帮我一把,可从今以后再不许管人要那么多银子,咱治病是为了救人,如若为了勒索银子,那我岂不是跟强盗毫无区别?从此后,老弱病残瞧病一律免费,你们如若真为我好,该是帮我积个善德,而非去给他人落井下石,懂吗?”

铜胖子连连点头道:“晓得了,硕爷教训的对,您是活菩萨,我要多学您,积善惩恶,您医术如此高明,不把脉,不但能治好病,而且竟能观人心念,所讲道理是我铜胖子这辈子都没听到过的,日后我和六爷还得有劳您多多指点,刚刚我们六爷还吩咐我带弟兄们去找些善事儿做呢。”

硕海瞧着铜胖子的话里好像带着那么几分真,心里很欣慰,对一群街霸想转变可非一朝一夕之事,既然他们能从中自觉悟出道理,便证明他们本性不坏,做歹人也许是各有各的难处吧。

有时间得跟乐显扬商量一下,等刀疤六伤好后,给他找份儿事儿做,不管刀疤六对他是心存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还是以兄弟相称的名份,都是诚心诚意与他交往,他也该为刀疤六计划一下。

“好事儿无大小,对于我等来说,也许只是举手之劳,可对他人来说,也许就是重于千斤的负累,只要心存善念,到处都有可做之事。”

“是是是……硕爷您忙,铜子这就带人出去瞧瞧。”

铜胖子乖乖的退了出去,硕海的脸上呈现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

【上册 百姓人家】 第三十二章 纳兰性德

第三十二章纳兰性德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傍晚时分,硕海认真的给刀疤六检查了一遍伤口,见创口已经在慢慢愈合,再过不多时日便可痊愈了,心里十分喜悦。

收拾好了药箱,便坐上了乐显扬家的马车,出城回家。

眼看就快立冬,天气已是十分寒冷,太阳落山的时候,街上行人已是寥寥无几,一阵冷风吹过,硕海不禁双手插在了袖管儿里,想起一整日未着家,馨兰此时定是心急了,便催促车把式快些赶路。

马车顺着前门直奔东直门而去,硕海低头瞧了眼脚底下的药箱子,再摸摸怀里硬邦邦的一锭银子,总算有收获了,硕海心里美不可言,一时兴起,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

太遥远的相爱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

你是否还在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

用一生去等待

…………………………”

哼到这里,硕海仿佛想起了什么,天涯之外,可不是吗,当初是谁送我来到这天涯之外的?

一阵北风顺着车帘钻了进来,硕海打了个冷战,回家,回家,馨兰肯定早已做好了饭菜,烧好了热炕头,翘首期盼等着他回家呢。

“红岩上红梅开

千里冰霜脚下踩

三九严寒何所惧

一片丹心向阳开

向馨兰……”

“咣当……1

正哼着曲子,心里想着热炕头和馨兰的硕海,只感觉马车被重物一击,紧接着一阵马嘶声伴着车把式一声被踩鸡脖子似的尖叫,马车颠簸着,三摇两晃的半晌总算是安稳下来。

硕海在车内被颠的差点没滚落到车下,却听对面一阵恐慌的喊叫声传来:“公子……纳兰公子……1

硕海一听有人急促的叫喊,心想:“莫非撞伤了人?”

他没时间多想,急忙下车,只见对面两个家丁打扮模样的年轻小伙,正一边奔向路旁,一边呼喊着,“公子……您怎么样?公子……。”

硕海定睛一瞧,只见马路边上躺着一个身材略高,但却略显清瘦的年轻男子,一身官服上滚落了些许的灰尘,此人双眼微阖,眉头紧蹙,看那面部表情,很是痛苦。

“定是摔伤了筋骨。”硕海刚要上前,却被乐显扬家的车把式一把拉住,低声道:“硕爷小心,此人乃是当朝内阁大学士纳兰明珠家的长子,纳兰性德,在朝中身居一品御前侍卫,没瞧见人家身着官服呢吗?刚刚虽是他的马车撞了咱在先,可……唉……看来今日难逃一劫了,咱们还是赶紧跑吧1

硕海一怔,他心里想的不是朝官受伤他们要赶紧逃命,而是心中暗道:“此人竟是纳兰性德?纳兰明珠的儿子?清朝著名的词人?”

硕海的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目光,对于纳兰性德,硕海多少了解一些,纳兰氏,隶属正黄旗,为清初满族最显赫的八大姓之一,即后世所称的叶赫那拉氏。

纳兰性德的曾祖父为叶赫部贝勒,名金台什,其妹孟古是努尔哈赤的妃子,生皇子皇太极,纳兰性德的母亲觉罗氏为努尔哈赤第十二子英亲王阿济格正妃第五女,一品诰命夫人,其父内阁大学士明珠,乃是康熙朝名噪一时权倾朝野的重臣。

提到纳兰性德或许有人不熟悉,但是讲到内阁大学士明珠却无人不知,官居内阁十三年“掌仪天下之政”在议撤三藩,统一台湾,抗御外敌等重大事件中,起到了积极作用,但他同时作为封建权臣,利用皇帝的宠信,独揽朝政,贪财纳贿,卖官鬻爵,被参劾,在封建统治集团的内部斗争中,经历荣辱兴衰,起起落落。

尤其是纳兰明珠与索额图之间的二党之争,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云里雾里,任由后世人评说。

两个家丁将纳兰性德慢慢扶起,拍着他身上的灰尘,车把式一瞧,急忙拉着硕海的胳膊惊慌道:“硕爷,您还发什么愣啊,咱快逃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1

硕海这才从冥思中惊醒,微微一笑道:“无碍的,瞧这公子风度翩翩、气宇非凡,绝非无赖之辈,只需以礼相待,他定是个讲是非黑白之人,你若是害怕就赶着车先回去,反正,我这离家也不远了。”

硕海说完再没理会车把式的反应,大步走上前去,到了纳兰性德面前行了个千礼,道:“在下富察。硕海,途径于此,不小心惊了纳兰公子,真是罪过,不知公子身体可有不适?让在下瞧瞧吧。”

“你还敢过来跟我家公子讲话?一边儿跪着等候发落去……1一个十分年轻的小奴才凶神恶煞的吼着硕海,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纳兰性德一把推开。

硕海仍旧不惊不慌,他曾经十分喜爱纳兰容若的词,也看过关于纳兰容若的一些介绍,这位生于天皇贵胄之家的公子,虽是注定一生荣华富贵、繁花著锦,可却偏偏身在高门广厦,常有山泽鱼鸟之思。

他虽是文武兼备的年少英才,极受帝王器重的随身近臣,却在内心深处厌倦官场的庸俗和侍从生活,更无心于功名利禄,而且结交挚友多为江南汉族布衣文人,对朋友极为真诚。

“酒……拿酒来……”没想到纳兰性德起身后的第一句话竟是要酒,莫非是摔糊涂了?

既知此人的人品与秉性,硕海便稳若泰山的站在一旁,如同自言自语的颂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首纳兰词――《人生若只如初见》,自硕海的口中幽幽而出,只见纳兰性德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低头冥思片刻,忽又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人生若只如初见……哈哈哈……”

“嗯?”硕海心中一惊,莫非是他念错了?记忆里他所喜欢的纳兰词这首是最深刻的,纳兰性德因何发笑?

“酒……给我酒……”纳兰性德跌跌撞撞的向前蹒跚了几步,硕海一瞧纳兰性德如此状态,定是刚刚伤及腿了,连忙上前几步,“伤及何处了?在下是个堂医,快让在下瞧瞧。”

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硕海连忙止步,一个奴才扶着纳兰性德的手臂,低声哀求道:“公子今日已饮太多,老爷特吩咐我二人细心服侍,公子若再喝下去,奴才回去定会挨板子,奴才痛到无关紧要,可公子身子要紧啊,公子别喝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天就要黑了。”

二人边说边左右搀扶着纳兰性德往对面马车前走,纳兰性德一把甩开他们,回头指着硕海道:“富察。硕海?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硕海一愣,惊讶的低声道:“怎会这样?真的喝多了吗?”

“唉……自从几年前纳兰公子的夫人去世后,他便极度消沉,常以酒相伴。”车把式在旁悄声的说着。

纳兰性德被两个家丁强行扶到车上,他仍旧似哭似笑的吟着:“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奈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纳兰性德的车子缓缓的远去,硕海望着车子的背影,隐隐听着这首很熟悉的吊亡词,他似乎明白了,快立冬了,纳兰性德这是去吊唁亡妻回来吧?这就是那个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一代词人?不觉叹道:“唉……好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情到深处人孤独,不过如此吧。”

“硕爷,天晚了,送您回去吧。”

车把式的话将愣神的硕海惊醒,“哦,回家,回家,我表妹定是等急了……回家……”

【上册 百姓人家】 第三十三章 一握香荑

第三十三章一握香荑

硕海刚进胡同,便见馨兰如往常一样,站在家门口翘首企盼,也不知已站了多久,小脸被冻的通红。

“怎么又跑出来等?瞧你冻的,快进来。”硕海边说边拉着馨兰进门,放下药箱,搓热双手,捂在馨兰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心疼的道:“馨兰,天越发的冷了,乖乖在屋子里等表兄就好,再不许跑出去了,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馨兰被硕海如此一说,本就冻红的小脸越发的红晕,她缓缓拿下硕海的手,笑吟吟的道:“馨兰只是见天暗了表兄仍未归来,心急而已,回来就好,晚饭早已热在锅里,表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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