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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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春-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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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令涴十分不悦的甩开她:“说不定他只是出去玩耍掉落的,怎么能说是绑架。”
  柳氏一愣,抖着手指着她,道:“是你,一定是你!你想要我儿子死,他死了,夏令乾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了对不对?”
  夏令涴脸色变幻几次,极力压抑着什么,这似乎印证了柳氏所想,她挥手就去抓挠夏令涴脸颊:“你这个贱…人,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杀了你。我会保护我的儿子,就跟七年前一样,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我要……”
  夏令涴觑着眼,盯着她:“你刚刚说什么七年?七年前的车夫果然是你指派的对不对?”
  柳氏根本不回答她,手打脚踹的想要将困住她的尚嬷嬷给弄开,口里还不停:“别以为我不敢碰你们!告诉你,我才是正室夫人,黎氏那个女人哪里能够跟我们柳家比,我们家可是娶了公主的大族,哪里是你们比得上的……”
  “柳家的人早就凋零,男子都被斩首哪里娶什么公主。”
  “以后会的,”柳氏猖狂的大笑,发髻都散开了,疯狂如鬼:“你们以为我们柳家没人了么?告诉你们,我还有一个弟弟,只要他见到皇上替我们柳家鸣冤,我们又会振兴家族,我会做正室,黎氏那个女人不得好死。她冤枉我,我没有做蛊娃娃,让你们死的办法多得是,几个破娃娃哪里能够杀了你们,还不如一条鱼……”
  夏令涴嘶嘶的说话,如地底爬出的毒蛇:“堵住她的口,绑了她,去请爹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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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鹭书院,腾龙馆,腾剑院。
  ‘呛’的长声,夏令墨手中的剑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夏令乾走过来掰开他的手心吹吹:“手疼不疼?”
  夏令墨双颊红扑扑的很像桃子,脆生生回答:“哥哥,我不疼。”
  “乖!”夏令乾将手中的木剑交给武侍,牵起弟弟的小手:“我们先去沐浴,然后吃完饭。”
  夏令墨大大的点头:“哥哥,我今晚不回家,跟你一起睡可以么?”
  “为什么?”
  “因为,”夏令墨扭动两下小屁股,低头道:“我不想梦游了。我以前一个人睡着的时候床铺可软了,福泽从来没有发现我会梦游。可是昨夜与二娘一起,我早上醒来就发觉自己不在屋里。这次我是在哥哥的马车里醒来,要是下次我梦游到了茅厕,那……令墨就要变成臭臭的墨水了。”
  夏令乾好笑的摸摸他的发顶,带着他一路走向自己的住处:“就算是重症的梦游病人也不会日日患病,一定是二娘带着你睡觉的时候让你做了噩梦,睡得不舒坦。”
  夏令墨啊啊点头:“二娘的床板太硬了,我的腰到现在还疼。”
  夏令乾仔细观察着夏令墨脸上的哀怨表情,伸手替他在背后腰肢处揉捏:“那晚上歇息之前哥哥替你做个按摩,很快就不疼了。”
  夏令墨抱住他的手臂:“哥哥最好了。”
  两人沐浴完,夏令乾将自己的内袍将弟弟包裹起来,像是抱着一个大号的粽子,看着那如幼兽般满足的面容忍不住捏了捏。果然,以前姐姐肯定是觉得自己太可爱,动辄就爱捏他耳朵和脸颊,不是没有道理。
  白泽早就准备好了饭食,夏令乾也不要他伺候,自己带着弟弟面对面坐了:“这些日子哥哥都不会回家,你也要留在书院?”
  夏令墨正被他喂了一口脆皮鸽子肉,嚼完了才说话:“令墨跟着哥哥。”
  “是姐姐对你不好么?”
  夏令墨瘪嘴:“姐姐不带令墨玩。她总是忙,而且喜欢让我抄书,闻先生爱让我背书,令姝姐姐看的书更加多,每日里抱怨我看书太慢像是乌龟爬。福伯爱带我去树上或者屋顶睡觉,我滚下去过,摔得可疼。福泽总是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安居胆子小都不愿意陪我一起去爬小尾巴的背。只有哥哥带我骑马,比剑,还爬山。对了哥哥,我听人说书院的后山有溪流,夏日到了之后我们去打水仗吧?”最最重要的是,不用被爹爹每日里早上抽空检查课业了。
  夏令乾笑道:“好,先吃饭。不过,我带你玩的这些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们两个都要罚跪。娘亲会担心,二娘会闹腾。”
  正说着,外面白泽传话来:“老爷派人到处找小公子,夫人已经醒来了听说小公子不见了也在问,大小姐……”
  夏令乾问:“大姐怎么了?”
  “柳姨娘说大小姐将小公子给藏了起来,打了,打了大小姐一个耳光。”
  ‘叮噔’饭桌上发出很大的响动,夏令墨脖子一缩,拉着夏令乾的手摇晃道:“哥哥,我不要回去,会被二娘打的。”她居然连大姐都敢打,到时候他这儿子会被如何?
  夏令乾安抚道:“没事,哥哥不会让你被人欺负。”夏令墨只摇头,夏令乾道:“你在书院可有人欺负你?”
  “没有。大家都知道我有哥哥保护;令姝姐姐每个月也来几趟,我听到她跟人说要是有人欺负我就去栖凤馆说谁的坏话,让他娶不成娘子;前些日子令涴姐姐还吓唬欺负了我的人。”
  “那就是了,我们会保护你。”
  “可是,”夏令墨快要缩到桌子底下,“他们都说我不是你们的亲弟弟。”
  夏令乾拉着他坐到自己的身边,给他夹菜:“只要你听娘亲的话,你就一直都是我们的弟弟。你说,娘亲对你好不好?”
  “好!”他自己偷偷看过夏家其他姨娘的儿子,他们穿的衣服都没有自己好,也没有姐姐哥哥们给他撑腰,更加没有人会带他们出去玩。偶尔撒娇,娘亲还会带他一起睡觉,娘亲不会像二娘那样抱得自己要窒息,他也不会在娘亲的屋子里梦游。他真的不想梦游到茅厕或者柴房,或者去跟池塘里的锦鲤一起睡觉。
  夏令乾轻笑,盛了一碗汤放在他的手中:“那二娘呢?”
  “二娘……”夏令墨望着碗中浓稠的汤汁,思绪一时飘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令墨其实就像现代环境中同父异母的离异家庭中的孩子
  若是遇到一位好妈妈,同时这位妈妈的孩子对他也好,那么他的生活就会很好,虽然大家心里难免有些隔阂,可是生活可以改变一切
  若是遇到一位坏妈妈,同时这位妈妈的孩子对他也很坏,那么他的生活轨迹就是一个杯具~~
  所谓的坏,其实是殴…打,辱骂,不让你上学,不让你吃饭诸如此类的~~
  
  有时候父母看起来对孩子不关心并不代表他们不爱你,可能只是爱不够或者被其他的事情给分心了
  上面这句话,是对现实生活中的某些独立坚强的童鞋们说的
  昨天BF对我说一句话: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因为,也许下一刻它将不再属于你~~
  二八回
  柳氏被蒙住了眼睛,手脚反绑缚在椅背上,周围一片黑暗没有光亮也没有温暖。她知道她没有在花厅里,可夏令涴依然坐在她的对面。
  屋里进来了一个人,熟悉的熏香味道,正是夏三爷。柳氏挣扎着,被塞了东西的口中呜呜的叫着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头部自然而然的追寻着那熟悉的脚步声。
  “涴儿。”她听到夏三爷说话。
  “爹爹,你来啦!”夏令涴在翻动着什么,好半响屋子里才重新安静下来,有杯盏碰撞的声音。柳氏竖起耳朵去听,只能听到夏令涴用着冰冷的强调在说话。
  她说:“今日柳氏无意中透露出一些东西。有关于几年前我们三姐弟的那一场绑架,还有娘亲中毒的事情。”
  夏三爷沉声道:“你想要问什么,直接问吧!”
  夏令涴嗤地笑了一笑:“没别的,女儿只想知道,爹爹对柳姨娘如何看待?”
  不是问爹爹是否真心喜爱柳姨娘,也不是问爹爹是否知道真相,她只问作为一家之主的夏三爷如何看待一名小妾。
  柳氏被绑着的手腕挣扎两下,静止不动了。显然,她也想要知道夏三爷会如何回答。在柳氏的心目中,夏三爷是位儒雅而有担当的男子,对女子温柔,对子女严格,又孝顺母亲,兄弟和睦,并且相当的大方,对于后院的赏罚之事全权交与信任的人去管理,自己一概不插手不插嘴。若是成了这个人的正妻,任何女人都可以掌握这个男子的一切,包括他的家族。这一点让人又爱又恨,可对于柳氏来说爱到底多一些,谁让对方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是跟随着对方的脚步一直往前,并且被送入他屋里的时候就想着要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北定城的柳家,曾经是大雁朝的十大世家之一。”夏三爷缓缓地道,“荣耀了几百年到了柳氏的爷爷那一辈已经式微,而她的父亲是一位狂妄的文人。文人总是相轻的,很不巧的是当今皇上的一位皇叔亦是名满皇城的才子,冠盖京华,无人能敌。他们两人同时爱上了一名女子,从而针锋相对。这本也没什么,风流才子总多情,世家们的子弟总是将这等事情当作年少之时的韵事偶尔说起。可坏就坏在,两人经常在诗会茶会赏花游园的时候相遇,斗诗斗词斗酒斗棋斗马,什么都要比个高下。那几年蛮族进犯,柳家乃武将世家,偏巧她的父亲是一位才子,而那位皇叔亦动兵法,两人最后立下军令状攻打蛮族,胜者赢得名望和佳人。结果,柳氏的父亲只擅长于纸上谈兵,几乎全军覆没,而另一方的皇叔却是屡战屡胜。柳将军年轻气盛,故意将皇叔的布阵地图等泄漏给了蛮族的探子,导致大雁朝二十年来最惨败的战役,伏尸十万,满朝震动。”
  这些个秘辛往事寻常都会记录在白鹭书院的藏书阁,有一整套从古至今的大小战役的兵法和大雁朝历年战记上,以供后人评阅借鉴和反思。夏令涴少时抄写的众多书籍中就有这么一套,整整占据了满满的一大书柜。
  “柳将军被压回朝之后满门抄斩,女子发配为奴。这中间……难道没有遗漏?”
  “没有。”
  “爹……”
  “涴儿,就算有遗漏,那也一定不会是柳将军的嫡亲儿子。因为,当年柳将军只与正室生下了柳氏,其他的妾侍并无所出。当今的皇叔亲自监斩,是不会放过任何一名柳姓孩童。”
  夏令涴还不明白,张嘴几次才恍然大悟。显然,就算真的有妾侍生了儿子,皇族也不会承认。因为,柳氏家族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翻身的,因为一旦申冤就表示那十万士兵是因为皇叔的错误而枉死。皇上不会承认,其他世家也不会承认。柳氏说的什么弟弟,就算存在他们也会让其变成不存在。
  柳氏怎么也没想到夏三爷会否决她的家族,否决她的弟弟,否决她成为世家贵夫人的可能性。她剧烈的振动,实木的花梨木椅子被她连人带椅一起扑到了地上,她膝行的到处乱闯,不是撞着了桌沿就是碰到了柱子,只觉得头晕目眩,口中苦涩难言。
  “爹,”夏令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继续发话,问:“你对十大酷刑怎么看?”
  “涴儿,你要知晓,你爹爹是清流中立派,爹不是酷吏也不是御史,不能顽固朝廷法典更加不能私下动刑。”
  “哦,”夏令涴明显听出了话中隐藏的话,音调顿时欣悦了些。柳氏在黑暗中爬行了不知道多久,裙摆都被磨出了线头,发丝散乱的披在肩膀和地面上,被绑着的眼睛下一行行清泪。
  夏三爷端看着女儿的神色,最终没有在再说什么。他们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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