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长歌·裂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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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长歌·裂姝-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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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立刻装作才回过神,连忙慌张解释道:“我只是想,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我也告诉你一些,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只听司邑青柔柔的声音传来:“莫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莫忧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却眼神柔得像是要化开,一双深邃的眼像是要把人吸进去般,看得她只能低眉颔首装矜持。
  是谢谢我让你又了解了南杏吧。
  “至少,你让我知道,原来南杏是这样的人。”
  莫忧正低头作娇羞模样,听到这话撇撇嘴。果然。
作者有话要说:  

  ☆、12·闺怨

  古传天帝主宰苍生之初,将天下分成了十六个国家。后来,或因合盟并入,或因天灾消亡,十六国只剩下九国。而自那时起,各国之间的争斗也日趋激烈。各国君主无一不对邻国疆域垂涎,互不冒犯之约也被时间消磨得只有空谈,九国乱世便是始于他们对更高的权力与更强大的力量的欲望。
  而自九国乱世至今,只余芸姜、越殷、羯岭三国各据一方,其中尤以芸姜之势为首,越殷次之,羯岭居末。虽近十几年来越殷有厚积薄发之姿,渐渐强盛起来了,可就单单论国土之大,芸姜就已然占了上峰。
  羯岭遥居北方,越殷居西面,而东面和南面的大片土地,便是芸姜。
  烨城乃芸姜之都,各国商旅往来,物流通畅,其昌盛繁荣自不在话下。
  莫忧就是被安置在这繁盛之都的某处极其普通的宅子里,普通得每日从起大门前走过的人都不会过多留意,也不知那里面住着的是何人。她第一眼看到自己今后的住处时,就知道这么块“宝地”正遂了小人心意。
  这宅子空有气派的屋架子,门前却连一块牌匾都没有,更不提里面灰尘衾覆,似乎已经久久没人打扫了。在烨城,莫忧见过落魄商户坐吃山空后变卖家宅的,想必这宅子便是如此。
  “这里地处烨城稍偏地段,无人留心,无人好奇,是我能找到的最适合安置你的地方了。”
  司邑青离开时,只给她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扪心自问,莫忧的确是一个爱闹腾的人,不过令她自己都惊讶的是,在这里待了近一个月,除了把园子里种的花花草草折腾得只剩根以外,她简直都成大家闺秀了。
  司邑青倒好,把她往这宅子一放就安安心心走了,至今也没来哪怕是瞧她一眼。这意味着对她放心,不担心她会逃。
  可司邑青如此笃信莫忧不会逃跑,却让她更不解,他是太自信,相信她绝逃不出他的掌控,还是看得透彻,知道她绝不会逃呢?
  每当这时候,莫忧便会想,要是南杏在就好了,以前这些费脑子又伤神的事,哪用得着她费心啊。想到这里,莫忧真是忍不住想要照着镜子数落里面的人,还是临帖写几个字,又或是背几段酸句子来得更痛快吧?!
  莫忧想起以前和南杏一起小偷小摸行骗的日子,感怀万分。原以为来了烨城能过上好日子,以前的阴霾消散,她终将遇到更好的景色。
  可如今却是,沿途还未见到更好的景色,她却已经想要往回走,只是却找不到陪她一路走来的人。既然已经没办法沿路返回,她只好陪南杏走下去。
  可是南杏,你的步子别太快,没有你拉着我,我怕我会跟不上。
  “小姐,在想什么呢?”画竹在石桌上把茶沏好,眼中写满疑虑,“是要等第二杯茶也凉了吗?”
  莫忧无奈地叹口气,才发现石桌上被她忘了的丁香茶早已没了热气,只剩淡淡的丁香气息。
  “你说,这是丁香?”她仔细地盯着杯中问。
  画竹细心向她解释,“当然了,这丁香茶有消食之效,奴婢看近几日莫忧小姐胃口不好,才特让人备的。”
  “怎么和我见过的丁香不太像啊?”
  “这是可入药的丁香,和赏看的丁香自是有不同的。莫忧小姐这么问,是喜欢丁香吗?”
  “嗯……”莫忧轻哼着鼻音,不经意地回答:“不喜欢,不过小时候我家门前有一树素色丁香,开花时的景致倒还看得过去。”
  “素色丁香?奴婢只见过紫色的,素色丁香只是听闻过,那可是少有珍品啊。莫忧小姐为何不喜欢呢?”
  “丁香既叫百结,又名情客。可是人们都说,百结蚀骨,情客无心。可见它根本就不是好东西。”莫忧回想起了她的娘亲,那个守着见门前那树丁香守了一辈子的女子。
  画竹正犹豫着说什么,莫忧又道:“不过我只是不喜欢,倒也不讨厌。”
  “不讨厌?”
  “不讨厌啊。因为,只要见过它开花时绝美景致的人,都不会讨厌它。”
  画竹推搡着她轻声笑道:“莫忧小姐真是,说得奴婢都心头痒痒的了。可不知烨城有没有素色丁香,要不跟王爷说一声,看能不能寻来种在这院子里?”
  一提司邑青莫忧就来气,她低哼一声,眉飞色舞地埋怨起来:“要我说,赏花儿就不用了,倒真该把后院的秋千架搬到这前院来,这儿朝阳,好晒太阳。司邑青一回都没来看过我,我在这儿闲得都长草了,时不时出来晒晒太阳,指不定我还能先开出花呢。”
  画竹掩嘴偷笑,她眼皮一翻,大抵知道画竹又想到别处去了。可悲的是,她还不能辩解,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个相思成疾的怨女。
  她佯装生气,嗔道:“方才你又叫我小姐?!”
  在这里,司邑青替她安排了侍候的的侍女下人,初见他们时,他们都是恭恭敬敬地垂头叫她莫小姐,或者小姐。莫忧也由他们去,毕竟他们都对谦王亲自领进来的她有些敬畏。
  过了一段日子后,大家也都熟悉了,莫忧便强要他们改口。从来都是她叫别人小姐,听见有人也这样叫自己时,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往事。有些回忆值得缅怀,而有些回忆,她只想忘记。
  “什么小姐小姐的,我叫莫忧,是莫忧!”
  结果众人相觑许久,硬是憋出一句“是,莫忧小姐。”
  事后过了段日子,待大家都知道她不难相处后,画竹才敢打趣她说:“看来莫忧小姐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啊。”
  此时画竹见她嗔怪的模样,毫不掩饰地笑道:“是是是,画竹知错了,不是小姐,是莫忧小姐。”
  莫忧心满意足地灌了口画竹刚沏的茶,不料却被烫得尽数喷了出来。画竹灵巧地一闪身,躲过一劫。
  “莫忧小姐,你总这样不拘礼节的话,会把王爷吓着的。”画竹又抓住机会指教起来,莫忧不禁皱眉。她知道画竹是司邑青安排在她身边贴身服饰的人,也就是说,是监视她的。只是这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没人会刻意提及。
  可什么时候,监视的人也揽说教这活了?
  知道画竹又要把闺中女子的仪德念叨一边,莫忧赶紧打断:“反正他又没来,不会吓着他的。”
  画竹如她所愿止住了话头,可莫忧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画竹满目同情地看着自己。她愣了愣,知道自己又被同情了。她对自己说话不经思量而懊悔不已,可是她真的没有暗示什么,更没有因司邑青没来看自己而不高兴。
  就算有那么一丁点儿埋怨,也绝不是因为画竹想的那样。偏偏她又不能明说,因为她要营造的就是她对司邑青芳心暗许的假象,可她不过是想让司邑青对自己放松戒备再接近他,然后从他口中拗出点有用的消息。
  她知道画竹心中自然是希望自己能讨得司邑青欢心,毕竟人家堂堂谦王,她若混个姬妾来当当也能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可画竹真是押错了筹码保错了镖,她是烂泥扶不上墙,指望靠巴结她这烂泥提升地位,还不如自己去投怀送抱呢。
  心中愤懑了会,莫忧索性拉下脸来破罐子破摔,“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看我?我都等了一个月了。”
  画竹为难地劝她:“王爷兴许是太忙了吧,莫忧小姐若是觉得闲来无事,何不出门多走动走动?闷久了,怕是要憋出病来的。”
  这句再简单不过的劝慰让莫忧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画竹这是在劝她出门找乐子。
  亏得她之前还一直悄悄地企图摸清这宅邸的构造,也时刻留意宅中杂役下人的息作,今日甚至不惜化作怨女,凄婉地盼司邑青来找她。为的就是想出门去,抑或至少让司邑青知道,若再不搭理她,她就要自己动手越墙了。即使最后成功不了,起码还能让他明白,她就算是落到了小人手里,也不甘被当做金丝雀般养着!她越是闲着,就越是担心南杏。
  谁知,方才画竹竟劝她,要是闲着无事,就出去玩儿!
  一个监视自己的人,竟然劝自己出门去,五雷轰顶之后的莫忧呆愣地舔舔嘴唇,咽了咽口水,真想以头抢地!
  原来,一直是她自己把自己困在这一方院落,还心有怨念,咒骂着根本就没有明令或暗令禁止她出门的司邑青。她还自以为是的把那些有的没的盘算了好几圈!
  好事来得太突然,她仍半信半疑,略带试探地问:“既然你也这样劝我了,那……我们今天就出门看看?”
  画竹欣慰地点点头:“这就对了,莫忧小姐,王爷不来看您,您可以去看他呀。成日把自己闷在此处,要是王爷忙着忙着最后真将您忘了,可就不好了。”
  莫忧终于确信自己可以出门,而且还有画竹支持。可主动去找司邑青一事,她还真没想过。
  “那个……画竹啊,司……王爷定是政务繁忙抽不出空来,所以才近一个月都没来看我。我要是这么快就耐不住性子去找他,也不合适,我怕到时候他把我和那些不知羞的歌女舞姬还有青楼女子归作一类。”莫忧说得煞有介事,惊慌的神色就如一个害怕失宠的小女人。
  画竹想了想,觉得这番话不无道理,“那就在等些时日再去吧。可是,莫忧小姐还是该多出门去转转,别再把自己关在这里闷闷不乐的了。”
  “你说的简直太有道理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画竹被她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吓得愣住,无奈地又劝她:“不急,不急。这都差不多未时三刻了,不多久天就该黑了。还是明日再出门吧。”
  “好!”
作者有话要说:  

  ☆、13·各怀心事

  烨城的街道宽敞平顺,往来的宝马雕车驶得稳稳当当。马车内,莫忧看看身旁端坐着与她作陪的画竹,心里却颠簸了起来。
  她们此行的目的是,司邑青。
  话说莫忧自从得知她在烨城不受过多束缚时,的确高兴了几日。
  那几日里,她也出去玩儿过一回,可画竹硬要随身跟着她,她怎么可能玩儿尽兴,还不如不出去呢。
  而过后,她又犯难了。因为,总共过去三个月了,司邑青愣是一回都没来看过她。原先莫忧还不紧不慢,想任其自然的等司邑青主动找上她,毕竟他若想了解南杏更多,找她可是不二选择。可司邑青实在是出乎她意料的沉得住气,莫忧妥协了,不再矜持了,于是,她要亲自去找司邑青。
  几乎与世隔绝般的生活令莫忧苦恼不堪,她对烨城近来发生的好些事都不知道。
  她苦恼之余又想起反正司邑青都没有禁令她出门,那么定不会介意她探听探听烨城近来发生了哪些趣事,于是坦然问画竹:“近来,烨城就没发生什么大事?”
  “大事?”画竹吃惊地瞧了瞧她,大抵是惊讶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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