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校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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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谋(校对版)- 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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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以任时敏挑剔的眼光……

  果然,接下来就听他道:“不过,画画除了讲究笔墨,尤其还要注意构图。阴阳、向背、纵横、起伏、开合、锁结、回抱、勾托、过接、映带,须得跌宕欹侧,舒卷自如,如此才能避免工而无韵。你的画缺少的就是这份构图的灵巧。”

  其实依着任瑶期对任时敏的了解,这话算的上的级高的评价了,因为依着他的性子,看不上的画他最多含蓄的来一句“尚可”,绝对不会多费这么多的口水。

  可是任瑶英不知道,于是她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爹爹常夸赞五姐姐画好,不如五姐姐帮我看看这画要怎么改才好?”任瑶英突然面带期盼的看向任瑶期。

  任瑶期记起来上一世任瑶英也曾这般请求,不过她那时候年纪小,无从动笔,加上对任瑶英的不喜,便当即拒绝了。任瑶英也不是真心要她帮忙,于是最后还是任时敏动笔帮她改了几处。

  不过这一次任瑶期倒是大大方方的点头笑道:“既然妹妹的画都是跟我学的,帮你改也是理所应当。”一副当仁不让的模样。

  任瑶英额头青筋一跳,对之前方姨娘那般抬高任瑶期十分不舒服。

  任时敏笑睨了任瑶期一眼,带着明显的看好戏的神色从右次间里拿了笔墨过来。女儿是她教的,有几分本事他清楚的很。任瑶期的水平或许比任瑶英要强上一些,不过终究还是有限的。

  任瑶期一边将墨化开,一边自己偏头看画,等墨磨好了之后,她便提笔在那副雪景图上小添了几笔,最后还在上面加上了被大雪压弯了的竹身的双竹。

  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却让人感觉到了竹子被压弯之后那蓄势待发的力道,勃勃的生机立时从画面上显现了出来。

  任瑶英原本的画仿佛都成了背景,整体上却又显得异常协调,丝毫不见突兀。整幅画的格调立即就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任时敏原本要看女儿笑话的表情也慢慢变的认真起来。

    
                  
第23章 韩家来人

   “意在笔先,画尽意在。”任时敏走近了些,低头仔细看那幅经过任瑶期润色之后的画,面露惊喜地赞道,“瑶瑶,你这半年的进益真让人难以置信。”

  半年吗?她画画何止半年……

  任瑶期心下一叹,却只是抿嘴一笑。

  “五姐姐画的真好。”任益鸿看着任瑶期有些羞涩地道。

  任益鸿是任时敏的独子。

  方姨娘对这个儿子的期望很高,也从不让掺合内院之事。在任瑶期的记忆里,这个庶出的弟弟性子腼腆,与她关系还算不错。

  他现在与任家其他几位堂兄弟一起跟着府里请的一位老先生学着经史,读书还尚可,喜欢画画,但是天分不高。

  任瑶期记得上一世任益鸿在任时敏死后在方姨娘的安排下去了方家跟着方家子弟一起读书,至于他最后有没有如方姨娘期盼的那样出人投地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在她有生之年没有在京城里听闻过任益鸿的名字。

  任瑶期冲着他礼貌地笑了笑。

  这时候,前院管事过来道给韩家的谢礼已经备好了,五老爷问三老爷有没有空闲与他一起去韩家。

  任瑶期扯了扯任时敏的衣袖,不满道:“爹爹,您还没有跟我们说画会上的事情呢。这次画会除了陈老先生,燕北王世子外还有哪些名家参加了?他们都是哪一派的画风?”

  任时敏看着几个孩子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想了想,对管事道:“韩家的人也是今日方回,去太多人怕反而会给人家添麻烦。今日就让五弟一人先去吧,我改日再去登门拜访。”

  管事应声退下了。

  任瑶期松了一口气。

  任时敏这一下午便留在书房里与几个孩子谈论画会上的事情。

  用完晚膳之后,任家人都去荣华院给任老爷子和任老太太请晚安。任瑶英正式入住荣华院。

  任老太太为了安抚任瑶华,赏了她一对珠花,说话间也对她格外和蔼。

  五太太倒是与五老爷一同出现了,不知道五老爷是怎么为五太太求情的,任老太太竟不罚她去祠堂思过了。夫妻两人连站在一处的时候,都是眉眼往来不断。

  最后五老爷又涎着脸给女儿求情,任老太太勉强同意让任瑶玉从祠堂出来在自己房里禁足。

  从荣华院回来之后,任瑶期让人将任时敏带回来给她的那一箱子衣料首饰分拣了几份出来,分别给任瑶音、任瑶英以及二房的任瑶亭送去。然后带着给任瑶华的那一份去了对面的东厢。

  见了任瑶期送来的衣裳首饰,任瑶华面无表情道:“这是父亲给你买的,你拿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任瑶期笑道:“四姐姐,七妹妹,八妹妹,九妹妹都有,自然也不能少了三姐你这一份。父亲说是给我们姐妹买的,我岂能独吞?”

  任瑶华闻言,面色微缓。

  任瑶期让喜儿将带来的东西交给了任瑶华的大丫鬟芜菁收着。

  有婆子进来找任瑶华回话,任瑶期见里面的案几上铺开了笔墨宣纸,便走过去随意瞧了一眼,却发现是一副画了一半的雪景图。

  画上面的墨迹还未干,显然在她进来之前任瑶华正在画画。

  任瑶华的画十分普通,还有些涂涂改改的痕迹,不过看得出来她很用心。画画写字并不是任瑶华的专长,任瑶期知道她是最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任瑶期以前一直觉得像任瑶华这么骄傲的人,应该是不在意父亲对她的看法的。她平日里对任时敏的态度也是淡淡的,甚至很少在他面前开口说话。

  这时候,任瑶华走了过来,看了任瑶期一眼便将桌上那张才画了一半的雪景图扯了过来,揉成了一团,随意的丢弃在了地上。

  任瑶期一愣,任瑶华冷淡道:“无事随便画了画,画废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任瑶期点了点头,也不多问:“那我先回去了。”走了两步,却又顿下道,“三姐不妨试试工笔画,且若是不能确定布局的话可以用炭笔先构图。”

  任瑶华看了任瑶期半响,直到任瑶期走到门口她才淡声道:“多谢费心。”

  第二日,从荣华院请完安回来之后,任瑶期正在李氏的正房里说话,外院却有婆子进来道三老爷让三太太派人将他从京城带回来的那罐云雾茶送到前院去。

  “可是来了什么客人?”任时敏对自己珍藏的茶叶向来是宝贝的,一般只用来招待他的至交好友,因此任瑶期才问了这么一句。

  “是韩家的人来了。”管事婆子回道。

  任瑶期脸色微变:“韩家来人了?”

  “是啊,韩家太太带着韩公子和韩小姐来了。”管事婆子没有注意到任瑶期的脸色,笑着回道,“五老爷说要让韩公子品一品他新带回来的好茶。”

  任瑶期已经不记得上一世韩家的人有没有来过了,在韩家退婚之前她根本就没有关注过这一家子。

  可是这一世难道还要走上一世的老路么?

  想到这里任瑶期猛地站起了身。

  “期儿?”李氏讶异地唤道。

  任瑶期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朝她看了过来,她努力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微笑道:“昨日听父亲夸韩家的家风好,我十分好奇韩家的小姐是什么模样的,娘,我去祖母院子里看看韩家小姐去。”

    
                  
第24章 见面

   李氏闻言更加惊讶。

  任瑶期与任瑶华不同,她自幼不得任老太太的欢心,所以她最不喜欢去荣华院。

  平日里除了晨昏定省,她是能不去就不去。

  任瑶期知道李氏在想什么:“我正好要去找四姐姐,所以不过是顺便去看上一眼罢了,母亲不用担心。”

  李氏见她坚持,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任瑶华道:“华儿也一起过去看看吧?”

  若是以前,李氏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只是最近任瑶期与任瑶华姐妹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这是李氏与身边几个亲近之人有目共睹的。

  “不用了,我去去就回,三姐姐留下来陪您说话吧。”任瑶期一边说着一边往外去了。

  她心里有事,一路上只顾着带着丫鬟们埋头往前走。绕过九曲回廊,正要从花园拐过去的时候听到了花园里有几个男子的交谈声顺着风飘了过来。同时她还听到好几双靴子踩在雪地里的“咯吱”声越来越近。

  “三叔带了我们来园子不是说要亲自采梅花树上的雪煮茶吗?府里头梅树到是种了几颗,竟没有一枝开了的……咳咳……”一个少年的声音不满地抱怨道。

  “失策!失策!不过益均啊,不是三叔说你,你也应当多出来转转才是,总闷在房里没病也会给憋出病来了。”任时敏悠然道。

  “三老爷,您没瞧见三少爷他刚刚又咳嗽了吗?糟了糟了,肯定是出来吹了风着凉了,等会儿回去大太太定会揭了我的皮!少爷,既然没有梅花,咱还是回去吧?您得仔细着自己的身子!”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急急道。

  “啰嗦!少爷去哪里还轮的到你管东管西?给我……咳咳……”少年不满地发作,却又被咳嗽声打断。

  “少爷……”

  任瑶期听到这里,便明白了是此时是她爹爹和三堂兄在园子里。

  三堂兄任益均是大老爷的次子,有从娘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曾有相士断言他活不过十岁。这些年来大太太四处寻找补身的秘方,每日给他炖补汤,一日三餐只也吃药膳,可以说她这位堂兄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

  如今任益均十六岁了,虽然小病不断,却也还活的好端端的。

  想着又是自己的爹爹将这位极少出门的堂兄拐了出来,还让他在雪地里吹冷风,任瑶期不由得一阵头疼。任益均若是真的因此得了什么伤风闹热的,大太太定是又会将这笔账算到他头上。

  任益均因为身体不好总是被拘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少出门,加上家中上至老太太下到兄弟姐妹们都纵着让着他,让他养成了有些古怪孤僻的性子。他与同辈兄弟包括他的嫡亲兄长之间的关系都是淡淡的,唯独与任时敏这个三叔十分投缘。

  任瑶期记得自己上一世也不喜欢这个阴阳怪气,脸上从未有过笑容的三哥。

  直到后来,爹爹死后任家不敢将他的尸身抬回来。

  六月的烈日下她跪在荣华院的庭院里哭着恳求任老爷子和任老太太为爹爹收尸,最后差点中暑昏厥也没有让里面的人有半分动静。

  就在那时候任益均拄着拐杖阴沉着脸走了过来,拉起她就走。

  她昏昏沉沉跌跌撞撞的被他拉到了任家的“三省堂“,那里是供奉列祖列宗牌位的地方,是任家的祠堂。

  “你哭有何用?他们的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你应该这样……”说着,任益均举起手中的拐杖就将供桌上的十几个牌位一股脑儿地扫了下来。

  她当时吓得整个人都傻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扔了手中的拐杖,疯了一般地往地上的牌位上踩踏,一边还破口大骂道:“吃着我们的供奉却任由子孙们遭罪,纵着任家那些龌蹉的人作践我们,这样的香火断了也罢!”

  她被他疯狂肆意的模样感染,想着父亲的死因,心中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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