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校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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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谋(校对版)-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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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隐有谣言,宛贵妃在进宫之前其实是个卖唱的歌女,早就与人珠胎暗结。后来虽然得幸于先皇,其实怀的并不是先皇的种。只是宛贵妃手段了得,让先皇认下了这个便宜儿子,并封为献王。

  先皇已死,这个谣言无从证实。不过在议立新帝之时,朝臣中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拥立当时还只是个婴孩的颜妃的之子。

  宛贵妃绝望之下先下手为强。拿出先皇遗诏率先将自己的亲生儿子献王贬为庶民,流放到了顏氏一族无法插手进来的燕北,令他子子孙孙永世不得入京。

  献王一家抵达燕北当日,宛贵妃饮下鸠毒自尽而亡。

  其实这些年来,献王一家却是托庇于燕北王府的,否则他不可能能平安活到今日。虽然窝囊,但终究还是活着。

  裴先生在与任瑶期说起这段宫闱秘闻的时候还曾感叹道,当年的宛贵妃确实是个人物。

  她不仅容貌倾城,多才多艺,还能屈能伸,果断狠绝,并且输得起。

  可惜终究红颜薄命。

  任瑶期没有见过这位曾外祖母,但是她在京城的时候曾见过一些偷偷流传在士林才子们手中的宛贵妃的画像和先王令人为她写的诗词。

  裴先生曾笑颜,他当初之所以问卢德新讨要她,是因为第一眼见到她时觉得她长得像他收藏的一幅画中的那位画中女子。

  她原本以为他是说笑,后来她看到那幅画后才知道裴先生说的是她的曾外祖母,宛贵妃。

  而她也是那时候才明白为何裴先生不过与卢德新说了几句话,卢德新就将她送了人。

  卢德新是朝廷派去宁夏的监军,而大周朝皇室一向喜欢用近侍做监军,卢德新其实是个太监,他的全部荣宠都是来自上头的主子。

  而他的主子颜太后与当年的宛贵妃是死对头,任瑶期与宛贵妃相似的容貌会给他带来麻烦。

  那个时候她其实是万分感谢自己这张脸的。

  很多太监因为身体上的残缺,在男女之事上会有些偏执。尽管他们在房事上无能,却仍然喜欢娶妻养妾。任瑶期很不愿意回想自己当初落到卢德新手中时,那一段不堪的日子。

  冬生被任瑶期那似乎看透世情的淡然声音所镇住。

  他们跟着献王的人都明白献王一脉在燕北如履薄冰的处境。他们不但要时刻担心京城里的顏氏会不会突然派人来暗杀,还要担心哪一日燕北王府会不会将他们交给顏氏处置甚至代替顏氏悄无声息地处置了他们。

  只要顏太后和她的儿子还在位,只要顏氏一族还把持朝政,他的主子们就永无真正可以安心的时刻。

  “属下要怎么做,表小姐但请提点。”冬生咬了咬牙,恭敬地问道。

  ……

  任瑶华派人进来让任瑶期出去的时候任瑶期已经与冬生交代清楚了。

  冬生呆立在那里半响没有动静,脸上的表情惨白如纸,让走进来的丫鬟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五小姐刚刚怎么狠狠教训了冬生一顿。

  任瑶期轻叹一声,走出去之前道:“你仔细想想,也可以与夏生他们商量,若是有事就打发人给我送信。”

  任瑶华见任瑶期出来了皱眉道:“怎么这么久?时候不早了,人也回来了,我们回去吧。”

  任瑶期该交代的也交代了,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任瑶华却是没有立即移步,还往任瑶期身后看去,似是想要等冬生出来。

  任瑶期笑道:“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他再也不敢了,而且我还交代了他一些事情去做,这次不如就算了吧?”

  任瑶华有些不满:“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做?我们任家没人了吗?”

  任瑶期无法,只能软语央求:“三姐,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刚教训他的时候已经说了会为他向你求情的。”

  这时候冬生从里间走了出来,他脸色依旧很不好看,任瑶华瞥见便有些信了任瑶期教训过他的话了。

  任瑶期又赶紧道:“而且我们也不好越过了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罚李家的人,我们毕竟姓任,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怕是要说三道四。至于今日你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每人赏一两银子的压惊钱。”

  说着任瑶期又走近了些,小声道,“现在我们还跟着大伯母在外头,不好生事。想要教训他以后多的是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任瑶华这才轻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任瑶期看了冬生一眼,缓步跟着任瑶华出门。

    
                  
第69章 你来我往

   李天佑背着手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她们离开,口里喊着:“下次再来玩啊。”转身就朝着站在他身后的夏生小声抱怨:“瑶华那丫头越来越凶悍了!”

  任瑶期和任瑶华出来的时候,任家的马车已经候在外头等着了。原本任瑶华的人被夏生找到后,几个丫鬟跟着过来了,还有几个婆子被打发回去叫车来。

  这时候虽然不算太晚,天色却是暗了下来,任瑶期抬头看了看天,发现不远处天际有乌云翻腾,似是又有一场大雨要下。

  乘车回到白龙寺的之后,姐妹两人去见大太太王氏。

  王氏见她们回来了也没有说什么,只礼貌性地问了两人外祖家几句,任瑶期都妥帖地回答了。

  王氏道:“我原本刚想打发人去接你们的,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可是瞧着外头的天色似是还有一场大雨要下。我派出去的婆子说前头的低一些的路上积了不少的水,若是半路上再遇见大雨就不好了……”

  王氏正这么说着,众人就听到外头突然响了一声闷雷,似是震得地都动了一下,然后就听到外头似是有人奔跑着喊下雨了。

  王氏无奈地回头看了赵氏一眼:“有些事情还真是不经念叨。”

  赵氏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了窗边,将窗户推开了,果然外头又下起了大雨来了,还夹杂着电闪雷鸣。

  “母亲,让您说对了,今日怕还真是回不去了。”

  大太太点了点头:“让人去与知客僧说一声,我们今日借住在他们的客院。”

  白龙寺有一些专门为上山的女眷准备的客院,与寺里的僧侣的住处是是断隔开的,却又能让寺里照应得到,不会有安全之虑,十分稳妥,所以大太太对要留宿一事并未觉得为难。

  赵氏下去安排了。大太太又让人将任瑶玉和任益均,丘韫他们几个都叫过来。

  那几人在下雨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任瑶玉进来的时候还凑到丘韫和云文放那儿捂着嘴小声说着什么,一副熟稔的样子,任瑶音也一起过来了。

  云文放一进来视线就在任瑶期身上扫了扫,一副有些不满的模样。走近了还道:“我下午让人找你好几次都不见人。原本还想带你们去山下逛逛。”

  看着任瑶玉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视线,任瑶期礼貌地点了点头:“我和三姐遇见了舅舅,便过去拜望了。”

  任瑶玉撇了撇嘴,笑道:“就是你那个王孙公子的舅舅啊?听说他会唱戏?什么时候给我们唱唱呗?”

  李天佑是会唱戏,不过向来是自娱自乐。而任瑶玉这话说着就有些轻视的意味在了。

  任瑶华就皮笑肉不地看了任瑶玉一眼:“你也配?”

  任瑶玉脸色一沉,就要反讽回去。坐在上首的大太太见了,喝止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谁再胡闹回去之后就禁足!”

  任瑶音拉着任瑶玉小声劝道:“八妹妹不该这么说三姐姐和五妹妹的长辈。”

  任瑶期一直有些走神,她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斗嘴,她在担心冬生那边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去了没有。

  等雨稍微小一些了,大太太便带着任家的小辈们搬到了白龙寺准备的客院里去了。

  一进的院子,与之前李天佑住的那一个有些相似,不过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

  任瑶期和任瑶华住了西厢第一间,任瑶玉任瑶音则住了西厢第二间。丘韫、云文放、任益均、任益健、任益鸿几人则分住在了东厢。大太太和大少夫人住了正房。

  萧靖西安静地坐在炕桌前打着棋谱,外头嘈杂的雨声并没有干扰他分毫。他平静柔和的面孔上闲适而专注。

  突然守在外头的小厮同贺走了进来,却是没有立即说话,只低头束手站在了榻前候着。

  “何事?”萧靖西没有抬头,手中还随意把玩着一粒黑子,墨玉棋子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流露出温润的光泽,不过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吸引别人全部的视线。

  同贺低头小声道:“公子,李天佑的随从冬生求见,说是替主子来拜访您。”同贺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却吐字清晰。

  萧靖西的手一顿,然后缓缓落在了棋盘上,面色不变的淡声道:“不见。”

  同贺没有惊讶,也没有犹豫地低头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出去了。

  同贺走后,萧靖西看着棋盘地目光有些若有所思。

  外头的雨下得依旧很急,一个闪电在空中炸开,一瞬间的亮如白昼。萧靖西的面色在这道亮光的映照下一如既往的平和安逸,不动如山。

  许久,同贺又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来。

  “公子。”

  萧靖西抬眸:“何事?”

  同贺回道:“小的已经回了说您不见客,那人也没有说什么,只立在我们院子门口纹丝不动。小的让人去劝了他几次,他不说话也不走。倒是从我们院门口路过之的有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认出来他的李天佑身边的随从。小的怕……”

  他怕李天佑虽然已经是废献王世子,可是终究还是姓李,若是有人硬要给他们公子扣上藐视皇室的帽子,那就憋屈了。

  萧靖西闻言没有任何表示,依旧低头打他的棋谱,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同贺有些不安地站在那里,主子没让他出去他又不敢走。

  不知过了多久,萧靖西将手中的棋子放到了棋罐里,淡声道:“让他进来。”

  同贺如蒙大赦地松了一口气,躬身退了下去。

  冬生被湿漉漉地带了上来,站到萧靖西面前的时候还不停的往地上滴水,将屋子中间铺了地衣的地面滴得湿了一块,同贺往他脚下瞥了好几次。

  冬生一言不发地给萧靖西行礼,礼仪周到细致,让人挑不出理来。

  萧靖西神情淡定安适的由着他行了礼,微笑着点了点头:“也替我向你家主子问好。”

  说着便端起了手边的青花茶盏,示意同贺送客。

  同贺看向冬生,等他走人。

  冬生却是置若罔闻般的从自己的胸襟里摸出了一封已经拆开的信,自顾自地放到了萧靖西炕桌上。

  萧靖西有些惊讶,看着自己面前那封被冬生藏在怀里没有淋湿的信笺,脸上的笑容变得极淡。

  不知为何冬生觉得屋子里的有一瞬间的窒闷,连呼吸也有些不顺畅起来。

  “你家主子这是何意?”萧靖西突然轻笑一声,悠然地问道,冬生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小的是来求萧二公子帮忙的。”

  萧靖西不再看那信笺一眼,盯着冬生的目光虽然依旧带着笑,笑容却十分的淡漠,他语调柔和地缓缓道:“这就是你们求人帮忙的态度?也不管别人愿意与否?”

  冬生不知为何,心神就是一摄,却还是硬着头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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