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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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奥地利的梅花- 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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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元帅丝毫不意外的料想到了他们如今的惨状,在饱受了盖世太保们的折磨之后,他们都已经没了人形:面容憔悴,神情萎靡,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裤子上也没有给他们系腰带,他们都只能用手提着,尤其是他的亲密战友——冯?维茨勒本,他看上去简直糟透了,嘴里的假牙也被那些没人性的家伙给拿走了,现在的他不再是曾经威风凛凛的陆军元帅,就只是个精神颓丧、牙齿掉光的老头子,还必须忍受那些看守恶毒的语言攻击、辱骂和嘲讽……
  老元帅不知道这些盖世太保没有将他收监,没有对他也如法炮制的原因是什么,但他总觉得这些人的用心一定是相当险恶的,否则又怎么会如此残忍的让他来看这一幕,让他亲眼看着这些自己曾经的朋友、同僚受到如此虐待,让他感受着这种痛苦的煎熬?!一定有什么阴谋,一定是这样的!
  没让老元帅有多少时间去看望那些受尽折磨的朋友,一个让他觉得厌恶但又熟悉的人走了进来,直到见到了这个人,老元帅这才明白他的朋友们为何会受到如此摧残,更明白了他被叫来的真正原因。
  罗兰?法莱斯勒,一个卑鄙而恶毒的狂人,也许只有元首会把他当成是帝国的人才,只有元首才会愿意和这种人在一起。一战期间,他在俄国当战俘的时候,成为一个狂热的布尔什维克,而当他回到德国后不久,又成为了一个狂热的纳粹追随者,他热烈的崇拜赤色恐怖,并醉心于研究恐怖统治的各种酷刑与方法,并由此得到了元首的赞赏。
  但是,这样一个反复无常,性格卑劣的人,在军队中几乎没有人看得起他,也几乎没有人愿意与他交朋友,当然除了那些和他一样臭味相投的无耻败类……而今他用残忍的手段对付着很多出身显赫、地位尊崇的高级将领,其心中其实何尝不是在发泄对这些尊贵之人的妒忌,并显示自己以平民身份对他们的疯狂报复呢?
  在这个世界上,贪生怕死的人有很多,见利忘义的人也不少,知道明哲保身的人就更是数不胜数了,其实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人无完人,毕竟连金都没有赤足,又何况是活在十丈红尘中的芸芸众生呢?
  其实,一个人贪生怕死不要紧,因为无论是谁,哪怕你家财万贯,哪怕你地位显赫,高高在上,在死亡面前,却永远是平等的,死神绝对不会看在这些外部条件的面子上而仁慈手软,因此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产生惧怕,这本就是无可厚非。
  一个人见利忘义也可以理解,古话曾经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丰厚的利益面前,我们扪心自问,有多少人能真正抵挡得住这种诱惑?即使顶住了这种诱惑,又有谁能保证他们的心中没有过动摇?
  一个人知道明哲保身的话,那就更是无可指责了。人生路上多风雨,谁不想平安顺畅的走完这条路,谁不想过平静而宁和的生活?因此,学会自保,学会躲避纷繁复杂的世事,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在努力完成的目标。
  但是,如果一个人面对曾经的战友、朋友的落难,不但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助纣为虐,落井下石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品质甚至比那些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人更令人鄙视,更令人痛恨!而罗兰?法莱斯勒,很不幸的被言中,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这种人!
  法莱斯勒笑着走到老元帅身边,状似热情而亲密的说道:“啊,冯?施特隆德元帅,我们好久不见了,听说你一直在维也纳郊外休养,啊,多幸福啊,那里的风景真的是很美的,可惜我实在太忙,没有时间去那里度假啊!”
  “是的,我年纪大了,是该休息了,所以在那里的生活对我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平静、祥和、没有阴谋,没有勾心斗角,很不错!我要谢谢元首让我能过上那种日子!”老元帅不动声色的同样笑着回答道。
  “今天请您来这里,是想请您和我一起看一场好戏,一场非常精彩的好戏,不知请愿不愿意赏脸呢?” 法莱斯勒笑容满面的看着老元帅问道。
  “当然,就是我不愿意来,不也是被您请来了吗?那就开始吧!”老元帅嘲讽道。
  “来啊,把那几个该下地狱的家伙带上来!” 法莱斯勒脸上堆砌的虚假笑容突然消失,随之换上了一副冷酷的表情,高声叫道。
  “咣铛”一声,铁皮大门应声而开,刚才老元帅在牢房里看见的那些同僚、朋友、战友、下属一共8个人被一起赶进了房间。他们在士兵的驱赶下,依次站成一列,当他们看到老元帅的身影时,眼睛里都不由得出现了一丝光彩。
  此刻的法莱斯勒彻底脱去了伪装的外皮,对着曾经的元帅,蓝血贵族的后裔冯?维茨勒本恶毒地喊道:“你这不要脸的老家伙,为什么老提着你的裤子?”
  “如果你的裤带被抽掉了,也会象我一样提着裤子的!这也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吗?”尽管冯?维茨勒本被这些小人所侮辱,尽管他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已定,但他在这个卑鄙的无耻之徒面前还是表现出了尊严与勇气。
  “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是同谋?只要你供出他们,我可以代你向元首求情,或许可以免你一死,怎么样?”被抢白的法莱斯勒又换了种口气,和气地说道,说的时候,还故意看了看老元帅一眼,似乎在暗示什么。
  冯?维茨勒本看了看这个希特勒的帮凶,又看了看老元帅一眼,冷冷地说道:“我们的同谋?在盖世太保们那么高效率的抓捕和逼供之下,你认为还会有什么遗漏吗?那岂不是侮辱和质疑他们的行动能力?我的庭长,当心被希姆莱知道了,省得他来找你麻烦!”
  “你不要刻意挑拨我和希姆莱之间的关系,你的诡计一定不能得逞的!……不要扯开话题,我只问你还有没有同谋?!” 法莱斯勒听了这些话,再也没有好耐心,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
  “我说过了,该抓的都被盖世太保抓起来了,怎么,你认为还有谁被遗漏了吗?” 冯?维茨勒本还是冷冷地回答道。
  “你可以仔细地回想一下,你的那些朋友、战友、同僚中,有你觉得可疑的人吗?” 法莱斯勒说着,又朝老元帅看了看。
  冯?维茨勒本故作思索的样子,然后低声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突然想到一个人,他应该是我的同谋。”
  法莱斯勒听了,立刻喜形于色,眼神瞄了一眼老元帅,见他脸上依旧平静无常,心底暗道:“老家伙,等会他供出你来,我看你脸上是个什么表情!”他对冯?维茨勒本催促道:“是谁?快说,快说!”
  此时,老元帅从这个当年的战友眼睛里并没有看到丝毫的退缩与屈服,看到的是坚定,是痛恨,他知道这个生死之交一定不会出卖自己,多年来对这个朋友、战友人品的充分信任让他毫无畏惧,但是他却不能对此表现出任何的动摇,更不能对老朋友表现出担忧与同情之色,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慌乱,一个关切的眼神,也足以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不就是你喽!” 冯?维茨勒本一改刚才冷冷的表情,笑容可掬地说道:“既然你说只要是值得怀疑的人就是我的同谋,那么我请问你,你以前做了俄国人的战俘,回国之后又背弃了曾经的信仰,变成了纳粹党徒,如此反复之人,混进我们第三帝国来,欺瞒了元首,难道不值得怀疑你的动机和目的?所以你应该也是我的同谋!……啊,对了,或许你是那帮布尔什维克打入我们内部的间谍,意图替苏联人兼并我们德国?”
  “一派胡言!这是诽谤!这是恶毒的诽谤!我对元首的忠心,元首心里最清楚!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临死了还敢这么污蔑我!这个人根本不要什么审判,他本来就应该死!……来人,快来人,把他拉下去,绞死他!绞死他!” 法莱斯勒狂怒地叫嚣着,被一个即将判处死刑的陆军元帅戏弄,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揭了老底,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法莱斯勒,我为我爱的德国做的这些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后悔!就算现在人们不理解我,但是时间最终将证明一切!而你也一定会死在心怀正义的人民手中!到时,你的下场比我还要悲惨,你将永远背负着遗臭万年的骂名!神圣的德意志帝国万岁!万岁!……” 冯?维茨勒本在被士兵拖进暗室之前还在不断地骂道。
  老元帅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尽管脸上是漠然的神情,但心中却感到了一阵阵巨大的悲痛!自己的战友没有死在与敌人的战斗中,反倒是死在自己的同胞手下,何其无辜,何其可惜!此刻,他真的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元首的无情,更加痛恨小人当道,冯?维茨勒本是个多么能干的人才,如果他能活下去,不仅对军队,对国家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可现在,却只能任由这些宵小之辈侮辱、嘲讽、谩骂,这简直……
  “冯?施特隆德元帅,不要站的那么远,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个卑劣的叛国叛党的老家伙,是怎么离开这个世界的吧!哦,差点忘了,我还要把它拍下来,晚上要送给元首看,让元首也为能除掉这么一个叛徒而感到高兴!”没有达到诬陷老元帅目的的法莱斯勒,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说道。
  “好的,乐意奉陪!对于连犹太人大屠杀都亲眼目睹、亲身经历的我,现在也没什么能让我感到害怕了!”自嘲般地话语,将心中的痛苦悄悄掩去,慢慢走到暗室门前,从小窗望进去,一个粗大的铁架子上挂着8个原本用来挂猪肉的大肉钩子,在昏暗的房间里,铁制的肉钩子闪着冰冷的寒光,足以令人不寒而栗!而肉钩子上面套着用钢琴琴弦做成的圈子套,所有被判处死刑的人就要死在这些套子之上!多么可笑!多么讽刺!能弹奏出美妙音乐的钢琴弦现在居然成为了杀人的工具!
  一些扛着摄影机的士兵走了进去,摆好了位置,对好的焦距,然后又有一些士兵粗鲁地将冯?维茨勒本架上了绞刑架,将钢琴琴弦套套在了他的头上,然后,在法莱斯勒的示意下,电影摄影机沙沙地开始转动起来。
  当钢琴琴弦逐渐在冯?维茨勒本的脖子上越勒越紧,而他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红,最后他痛苦的伸出舌头以谋求那一丝足以救命的呼吸时,喉咙里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嘶哑的低吼声,他不断的挣扎着,扭曲着身体,没有裤带的裤子在他无言的挣扎下,终于掉了下来,当他赤身露体的逐渐无法动弹的时候,法莱斯勒得意的笑了起来,很享受地看着这一幕。
  过了片刻之后,冯?维茨勒本不再挣扎,软软地挂在肉钩子上,就象是肉禽加工厂里挂着的猪肉一般,没有尊严的死去了……又或许对他而言,他终于得到了解脱,离开了这个让他痛苦,又让他爱过的国家!
  “怎么样?元帅,感觉如何?” 法莱斯勒微笑着转头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老元帅,倒是对他的沉得住气表示出一些佩服来。如果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的话,没有理由他会如此决绝啊?难道他真的没有象元首怀疑的那样,加入了抵抗组织?带着这些猜测,他出声问道。
  “谢谢你让我见识了受到绞刑是个什么样子,原来钢琴琴弦还有这样的用处,真是我孤陋寡闻了!……说实话,这可不是什么好受的死法!不过,我承认,这与屠杀犹太人相比,实在不能算什么!”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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